距上次來蜂巢酒館已經(jīng)過了十天,布萊恩至今還對那天的遭遇歷歷在目。那羅伊所在的神秘組織不知道還會有怎樣的行動?可這與他已經(jīng)沒有關系,畢竟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也拿到了酬金。
羅伊最后給他的那一拳讓他躺了好幾天,雖然骨頭沒事,但內(nèi)臟似乎受到了損傷。而其他外傷在艾布納神奇的藥膏治療下得到了快速的恢復,特別是那容易復發(fā)的箭傷也得到了根治。
可惜艾布納的這個藥膏并不是他買來或者自己調(diào)配的,而是從別人身上順手掏來的,自然這也在布萊恩的預料之中,所以他不能買一些備下,但好在他知道還有另一個渠道可以打聽。
當他走進這熟悉的酒館一切如舊,那些大喊大叫的同僚依然在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個不停,誰打牌出牌太慢,誰喝酒不徹底,要不就是誰占了誰的位置。但這一切反而讓他心中得到了一絲的平靜。
卡洛琳正在吧臺后面瞪著這些不懂禮數(shù)的家伙,特別是兩個新來的年輕獵人,要是他們敢大打出手,她非得讓這倆知道知道這里的規(guī)矩。
見布萊恩在吧臺坐下來,卡洛琳漫不經(jīng)心的問:“不是說只是一晚的任務,怎么這么多天沒見你過來?”
“你不是萬事通嗎,這回怎么不知道?”
“你受傷爬不起我當然知道,但你們跑城外面跟別人打架我怎么能清楚。這奧斯丁城的事我還看不過來呢?!?p> “遇到了個厲害的家伙,只知道叫羅伊,據(jù)說他控制了魄散森林里的膽裂族?!?p> 卡洛琳聽到這兒一臉嚴肅的說:“那家伙我還真的知道,國王手下的人也打聽過,據(jù)說是屬于一個叫“暮焰”的組織?!?p> “確實提過這個組織的名字,這人是那個組織的頭兒?”
“并不是,那些人據(jù)說各個是高深莫測,你最好不要隨便招惹?!?p> “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想再見到他,是真的厲害,我們那天三個人都不是對手。哎?整天在吧臺坐著的那個酒鬼湯姆怎么不見了?”
“他在前天死了,這人不錯,從來不賒賬,真舍不得?!?p> “死了?誰殺了他?”
“是他自己唄,多半是因為飲酒過量,霍恩比大夫說他的肝臟幾乎爛掉了,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這家伙當了黃蜂后接到的活兒不多,還都拿來喝酒,也許是因為整天借酒消愁吧?!?p> “我們給他開了個簡單的悼念會,大概就是一杯酒的功夫吧,當然酒錢使用他口袋里剩下的錢付的?!?p> “不是吧,死人的錢你也賺。”
“你當我是開慈善機構啊,不靠酒錢你來養(yǎng)我呀,喂,你!不給錢就像走啊,膽子不小!給我回來付錢?!笨辶蘸爸妥唛_了。
布萊恩聳了聳肩,剛想安心的喝杯酒,哪知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話說休伯特死的還真是個慘。”一個人在布萊恩旁邊拍了拍他說,布萊恩抬頭一看,那瘦弱的身形和標志性的尖下巴再次映入了他的眼簾,是艾布納,剛才他還想起他的藥膏。但現(xiàn)在他最先做的事是摸了摸自己的錢袋還在不在。
“安心啦,我們是朋友了,我不會打朋友的主意的?!卑技{笑著在布萊恩的旁邊做了下來,看他那動作自然也是恢復的不錯。
布萊恩笑了笑,自然他才不會相信一個小偷的鬼話?!吧w文他們應該早就到飛鷹谷了吧?!?p> “蓋文的腿傷一時半會好不了,他們靜養(yǎng)了幾天,昨天才叫了一輛馬車帶他們回家,夏佐當然也在一起,為了安全,蓋文又雇傭了班森作為守衛(wèi),可惜諾拉沒能多留幾天,她一直陪著她的哥哥,我本來還想帶她去轉(zhuǎn)轉(zhuǎn)奧斯丁城的那些雄偉建筑,別致的花園,說不定能安慰她受傷的心靈?!?p> “還是拉倒吧,那些貴族子弟可從沒有把我們放到眼里。”布萊恩招手示意酒館的女仆上兩杯酒。
“但我感覺還是有希望,”艾布納眉開眼笑的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你想不到吧,諾拉臨走前托人給我留了一封信?!?p> “專門給你留的?我怎么這么不相信。”
“好吧,準確的說是給我們兩個留的。”
“我就知道你說的話不能全信?!?p> “說不定你的名字只是為了客套而加上的,這些貴族小姑娘靦腆的很,哪能直接寫信給意中人,再說她也不會看上你這三十多歲的老頭。”
“好啦好啦,”布萊恩知道艾布納就喜歡自我沉醉,諾拉也不是他所說的靦腆的人,記得那天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最先做的就是發(fā)了一頓脾氣,那架勢似乎比那個羅伊還要厲害。
就算如此,布萊恩還是有些好奇,“信上到底寫了些什么?”
艾布納接過女仆遞上來的酒,先大喝了一口:“等我說完你就知道這酒沒白請?!辈祭鳟斎粵]說要請他,他這一講反而不好拒絕。
“諾拉在奧斯丁城有一個好友名叫伊芙琳·米勒,前些天她去探望諾拉的時候曾說起想要找兩個幫手,特別是有盜賊技能的人,所以諾拉就推薦了我們,你看,明顯首先想到的是我?!?p> “所以這個伊芙琳想要干什么?不是自己把自己鎖門外面了?”
“當然不是這點小事,”艾布納示意在上一杯酒,他那一杯這一會兒先見底了,“你應該聽說過這伊芙琳的父親,就是那個拜爾德·米勒?!?p> “就是那個為了尋寶把自己家產(chǎn)就幾乎敗盡的米勒伯爵?”布萊恩感覺這事兒有些不妙:“他們家還有錢付給我們報酬嗎?”
“就目前的狀況自然是付不起,不過……”艾布納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這回他的女兒找到了那個寶藏的確切線索,我們?nèi)绻麕退詈竽艿玫綄毑厮玫陌俜种?,是每個人百分之十五。”
“就怕到時候啥都沒找到白耽誤了功夫?!辈既R恩顯然提不起興趣。
“不會,就算沒找到我們也有報酬拿,那寶藏的分成是另外的?!?p> “這么說這伯爵家還是有錢?”
“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嘛,家底還是多少有點的,這個伊芙琳已經(jīng)把自己家族僅剩的地產(chǎn)賣掉了,在城里買了一套不大的住處,只有一個老管家和她在一起,至于其他仆人在他父親還在的時候就已經(jīng)請不起了。”
“看來這回她準備孤注一投?!?p> “管她呢,如果沒找到更好,反正一切費用他們?nèi)麄兺嬉蝗δ脗€基本酬金走人。我們是不是該要點吃的?!卑技{招呼女仆上點兒培根或者熏火腿。
“她找到是什么寶藏?”
“好像是一個叫什么納的國王,當然不是這兒的,幾千年前的事兒,一個早就消失的國家,叫什么來著,反正那時候是個很富足的國家,”艾布納一邊吃著火腿肉一邊說:“據(jù)說他被自己的首相給殺死了,死得時候好像還挺年輕,可惜了,所以陪葬的物品特別的多,能找到真的發(fā)了,我跟你講?!?p> 布萊恩看著艾布納口沫星子和嘴里的肉末滿天飛的賣力勁兒,知道這肯定是個穩(wěn)賺不賠的差事,至少挖個幾千年前的家伙的墳墓應該不會有多大的風險,而且這家伙雖然手腳不干凈,但是偷東西的本事還是有的,破點機關什么的應該不是什么問題。
“好,聽你這么一說似乎還真的有搞頭?!?p> “當然有搞頭,有大大的搞頭,相信我沒錯的,哎!”艾布納又招呼女仆過來,“麻煩再加點咸魚麥麩肉湯什么的!你知道我早上就沒吃東西,打聽這個差事就要爭分奪秒,你請我這頓絕對值了?!?p> 怪不得這家伙說不偷同伴的東西,認識的人直接就明搶啊,布萊恩心里默默的詛咒,但嘴上卻笑著說:“盡管享用?!?p> 布萊恩和艾布納來到米勒家的新住宅時已經(jīng)是下午,艾布納吃完了又點了幾杯啤酒才肯離開,好在目的地在奧斯丁城內(nèi),所以并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到了。
布萊恩沒來過這一片地方,據(jù)說這邊都是富人住的場所,雖然不是奧斯丁城的皇室但也都是些伯爵男爵之類的有身份的人,但眼前出現(xiàn)的這個建筑的確和任何爵位府邸拉不上一丁點的關系。
院子的鐵門破舊不堪,進門的泥土地上雜草叢生,看得布萊恩直撇嘴,三層的主建筑用的是古老設計,不規(guī)則的巖石和泥土拼接而成的墻面爬滿了藤蔓植物,但早已干枯,顯得整棟房子猶如古墓的入口。
雖然在城里這中單獨的院落相較貧民的灰土房是高級了不少,但對于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家族來說確實有些寒酸。
布萊恩踏上有些破損的石頭階梯,房屋的門用木板和鐵條拼接而成,材料雖不是上乘,做工卻出乎意料的精湛,特別是兩個銅制的門扣,被精工巧匠設計成了四葉草形狀的底座,而圓環(huán)是以鳳凰圖案為中心,用飛舞的鳳尾包圍的獨特設計。
在輕叩了幾下之后,門被打開了,一個上年紀的老人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面前,站姿筆直,衣著整齊而典雅,有種莫名的威嚴,同時有給人和藹可親的感覺。
“我是班克羅夫特,這里的管家,您二位是?”
“我是布萊恩,這位是艾布納,我們是伊芙琳小姐請來的幫手?!?p> “哦,你們是來修理花園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