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嫌這里臟是吧?她還就不急著走了
馬車內(nèi)。
聽見由遠(yuǎn)而近的馬蹄和車轱轆聲。
丞相府三小姐顧芷翎撩起車簾,就看到一輛破舊不堪的馬車,在破舊不堪的小破屋門前緩緩?fù)A讼聛怼?p> 十四歲的少女揚起下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不屑的譏笑。
呵!
溫婉端莊,才情卓絕的丞相府大小姐沒了親娘的依仗,還不是活得宛如螻蟻。
她此次跟來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就是要親眼看看曾風(fēng)光無兩的大姐姐,如今過得有多凄慘。
顧芷翎嬌俏的小臉上滿是幸災(zāi)樂禍,她掀開車簾,迫不及待要下車去看顧以沫的丑樣。
見三小姐踩著矮凳要下馬車,邱月娘忙撇下一臉惶恐的廖權(quán),快步走到馬車邊伸手將人扶?。骸叭〗惝?dāng)心腳下,鄉(xiāng)下地方污穢不堪,可別臟了您的衣裳。”
屋檐下的廖權(quán)佝僂著背脊,不禁狠狠的松了口大氣。
曲姨娘要他磋磨大小姐。
可大小姐身邊又是力大如牛的綠籮,又是醫(yī)毒雙絕的紅杏,還有個廚藝了得的房媽媽。
她們剛來那半年大小姐癱在床上,他還可以在日常用度上磋磨一二。
可半年后大小姐可以下床了。
他們幾個被毒被打,連各家的老小都被大小姐拿捏住了。
這兩年多來別說磋磨大小姐,大小姐不磋磨他們就阿彌陀佛了。
廖權(quán)縮在屋檐下努力降低存在感。
另一邊顧以沫腳剛落地,就聽到邱月娘那句十分刺耳的話。
特喵的。
嫌這里臟是吧?她還就不急著走了。
顧以沫身子一歪,直接倒進(jìn)從小破屋里迎出來的紅杏懷里。
“小姐……”
紅杏一慌,攬住自家小姐的肩膀,忙的搭腕探脈。
“咳咳咳……我胸口發(fā)悶……有點喘不上氣了?!?p> 顧以沫聲音痛苦,漂亮的丹鳳眼卻俏皮的眨了眨。
紅杏雖松口氣,可指尖疲軟的脈搏卻告訴她,小姐是真的累著需要休息。
“小姐身子抱恙,恐怕今日是不能同三小姐啟程回燕京了?!?p> “不行?!?p> 顧芷翎走過來,看著紅杏懷里的女子雖白衣素裹,可一張芙蓉面卻比三年前還美上三分。
該死的。
廖權(quán)到底是怎么辦事的,竟然沒將這賤人餓得面黃肌瘦。
還有她那兩個丫鬟,雖然穿的是粗布衣裳,可面色紅潤一看就沒怎么受磋磨。
她狠狠瞪一眼破屋下站著的桃莊總管廖權(quán),才微抬下巴趾高氣揚質(zhì)問道:“大姐姐!祖母疼你一場,難不成她六十大壽你都不打算回去一趟?”
切!
你們不是想老娘回去賀壽,而是想要老娘的命才對。
顧以沫心里腹誹,面上卻捂著胸口吃力的開口。
“三……妹妹……此言差矣,祖母的壽辰……我肯定是要回去參加的,可我現(xiàn)在……是真的很難受。
明日……明日我一定跟你一起回京,今天就委屈三妹妹……留在這里住一晚吧!”
“不行!顧以沫你少給我裝死,這里又臟又破,本小姐才不要在這里留宿?!?p> 可惜沒人搭理她的反對,紅杏將自家小姐扶進(jìn)小破屋。
顧芷翎想要上前抓人,卻被綠籮給一把攔住。
她氣急敗壞讓護(hù)院去屋里捉人,綠籮抄起門邊的木棍興奮道:“來??!本姑娘正手癢著呢!”
這四個護(hù)衛(wèi)可都是老熟人。
三年前在丞相府,他們就打不過這一身怪力的小丫頭。
如今這丫頭長大了。
他們沖上去就只有挨揍的份。
見幾個護(hù)院遲疑。
顧芷翎一腳踹在其中一個護(hù)院的腿窩處:“慫貨窩囊廢!丞相府養(yǎng)你們吃白飯的。”
幾個護(hù)院被罵得面紅耳赤,憋著火氣便不管不顧的朝綠籮攻了過去。
東廂房內(nèi)寢。
顧以沫躺在老舊木床上,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綠籮會輸給丞相府那幾個護(hù)院。
這丫頭從小就天賦異稟,小小年紀(jì)便能徒手砸碎四塊磚頭。
原主她娘有次逛街,看見五六歲大的小綠籮,在街頭表演砸磚頭賣身葬父,便將人買了回去給原主作小丫頭。
不得不說原主她娘很有眼光。
紅杏從小對醫(yī)術(shù)天賦很高,靠著府醫(yī)偶爾的指點,到十三歲醫(yī)術(shù)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后來自己稍加提點化學(xué)毒理,外科縫合,她竟也摩挲出一套自己的門道。
綠籮雖然好戰(zhàn),可性子耿直且乖巧聽話。
最重要的是。
她們都有一顆絕對忠誠的心。
原著里她們被發(fā)配到莊子上,要不是紅杏和綠籮,還有奶娘房媽媽一直拼命保護(hù)她。
那傻白甜壓根就活不到這次回燕京。
她接手這具小炮灰的身體后,兩年前無意中救了原著里赫赫有名的伴玥山莊莊主楚殤漓。
這人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親自教了綠籮大半個月的武功。
所以別說顧芷翎只帶來了四個護(hù)院,就是再多來幾個。
以綠籮如今的身手,也堪堪只夠她熱身的。
顧以沫收回思緒,喝下紅杏泡好的參茶后,身上的軟綿感總算好了許多。
“小姐您明知道提前作畫會引起身體不適,為何就不能多等幾日呢?”
紅杏接過空杯子,嘴里一直心疼的碎碎念。
“綠籮那丫頭也是粗心,您唇色都蒼白成這樣了,她竟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
“好紅杏你別生氣了哈!”
眼見紅杏將炮火指向綠籮,顧以沫忙出聲解釋道:“我其實沒那么虛弱,加上我刻意隱瞞,綠籮她不會醫(yī)術(shù)壓根就看不出來的嘛!
再說也沒幾天就半年了,我就提前幾天動筆而已,沒啥大礙的。”
“小姐想畫也不是不可以,可您至少也得等身體好了再畫啊……”
“好好好!這次小姐我一定聽你的,半年內(nèi)絕不碰畫筆行了吧!”
見紅杏還要嘮叨,顧以沫忙不迭的投降。
不投降不行啊!
這丫頭年紀(jì)不大碎碎念的本事忒好。
每次她偷偷畫畫被逮都要被念上老半天。
紅杏被她舉手投降的樣子逗笑了:“算了,這次奴婢盯緊些就是?!?p> 小姐每次作畫都要休息半年才能重新碰觸畫筆,不然渾身發(fā)軟,氣血不足的毛病就會發(fā)作。
她研究了兩年,都沒能研究出半分進(jìn)展。
可偏生小姐從小就極愛作畫,半年不讓碰筆確實太殘酷了些。
見紅杏不再嘮叨,顧以沫才暗暗舒了口氣。
閉上眼前,她又交代紅杏去和附近的住戶通個氣,讓他們今晚都別收留顧三小姐。
這里距離鎮(zhèn)子上可遠(yuǎn)了,就算坐馬車都得三四個時辰。
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她們要是不馬上趕回鎮(zhèn)子上住客棧。
那就讓堂堂丞相府的三小姐,也來嘗嘗住破屋子的滋味。
“那小姐好好休息,奴婢這就去傳話?!?p> 紅杏細(xì)心將被角掖好,出了東廂房便從后面角門離開了破舊老院。
夢里雪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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