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聽后搖搖頭，不在意地回應(yīng)道：“談不上出色，只是比別人少走了些彎路而已?！?p> 呂西安用眼神做出“愿聞其詳”的表情，可對方看了看他，再次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停了一會兒后，才續(xù)道：“我很感謝利坦，感謝發(fā)明出特效藥的帕克博士，是他造就了今天的我！”
對方說到這兒，不用再聽也能猜到，他的議員身份多半和他的治愈者身份息息相關(guān)，或者說跟他超能力相關(guān)。
對方?jīng)]再說這話題，繼續(xù)吃自己的午餐。
兩人都吃完之后，又聊了一些別的事，呂西安知道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如果一次問太多，容易讓對方起疑心，反而不利于以后的事。
他打算放長線，先找個切入點，查理是個不錯的人選，慢慢的，再謀求其他的事。
看得出來，這位看似普通好說話的年輕人，顯然具有別人不具備的能力，雖然天賦特征不像大力士那樣明顯，但呂西安猜想，很可能是跟溝通相關(guān)的能力。
艾瑞克告訴過他，直接問治愈者超能力是不禮貌的，甚至很多人非常忌諱這一點。
呂西安在沒有收到任何系統(tǒng)提示，扎扎實實地在按照工作計劃和調(diào)研項目在工作，他仔細地觀察這里的人，打算用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完成市政工作人員的調(diào)研工作，工作方式主要是觀察和聊天。
上午大概總覽了一遍，對崗位安排有了初步了解，吃完午飯他又做了一個相對細致的周計劃，下午的時候，他打算從一些基層崗位上開始著手。
工作進行地很順利，人們也很配合。
需要問詢的部分不多，大概就體感健康狀況、心情狀態(tài)、對于目前生活和工作的滿意度等這幾個比較淺顯的方向問一下就行，有點像從前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社會調(diào)研。
經(jīng)過一整天的觀察，呂西安發(fā)現(xiàn)，這些基層工作人員大多情緒木訥，就算不跟艾瑞克比，跟查理和安東尼奧等人相比，也顯得沒那么生動，臉上的笑容很呆板，回答問話都一板一眼。
他不相信這些人全部是因為天生不具備幽默感或者天生鈍感，這樣的解釋太牽強，當然他也不會去問這么沒腦子的問題。
呂西安斷定，這絕不是偶然。
下午的工作很順暢，他工作人員一起下班，說到下班，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這些基層工作人員的動作都很機械化。
比如，下班之前呂西安正在跟一名清潔工聊天，彼時那人正拿著掃把清掃園區(qū)的落葉，下班時間一到，他馬上扔下手里的工具，甚至連沒說完的半句話都不說了，直接在他眼前走掉，連基本的告別語都沒有。
呂西安在利坦的三周時間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現(xiàn)象，每天給他做清掃工作的阿曼達，他沒有跟他有太多的交流，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具備這樣的特點。
不過想了想，他也不確定，他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特意去測試一下。
回到家時，他感覺很累，打開冰箱，系統(tǒng)還是靜悄悄的，呂西安猜測這是系統(tǒng)默認為這些食物都是正常的。
也的確如此，這段時間觀察發(fā)現(xiàn)，高級餐食通常都看不出原材料。
艾瑞克跟他介紹過，高級餐食是經(jīng)過N道工序的精加工和提煉才獲得的食物，費率比非常高，平均一噸原材料才能獲得十千克的成品高級食物。
呂西安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并開了一瓶酒犒勞自己。
電腦里的音樂還是兩年前他最喜歡的，想到這兒，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想法，他想看看最近都流行什么音樂，有沒有新出來的新人歌手和好聽的新歌。
放下要洗的餐具，他坐在電腦前開始查找。
可是……
找了半天，竟找了個寂寞。
還是以前熟悉的那些人，還是從前發(fā)過的那些歌，沒有新人就算了，怎么連新歌也沒有！呂西安不能理解。
搖搖頭，嘆口氣，繼續(xù)去洗碗，隨著水龍頭開啟，他突然想起下班的時候路過的那家音像店，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那家音像店從他來到這座城市就一直開著的，怎么就關(guān)了呢？難道老板在海嘯中……
呂西安不想去揣測不幸的事，他寧愿那人是改行了。
聽著熟悉的音樂，吃著自己熟悉的飯菜，這一刻，呂西安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從未離開過。
收拾完之后，他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想找個娛樂節(jié)目看看，找了一圈，一個都沒找到。
“不對啊，以前聯(lián)邦娛樂頻道的傳統(tǒng)節(jié)目《八點樂翻天》怎么改成了科教節(jié)目？怎么回事？”
呂西安找了半天，連一部情景喜劇都沒找到，只有個別頻道在科教節(jié)目中間穿插著放了兩首老歌，還是掐頭去尾。
呂西安感到一絲不尋常的意味，再次回想起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店鋪，還有樸素的街道，從前那些廣告牌都哪兒去了？廣告業(yè)都衰退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對?。》置魅ツ甑呢攧?wù)年報上，波瓦城的GDP可是比去年同期上升十二個百分點的。
呂西安想不通。
他又想到了艾瑞克，他想去問問他，但他又想到了那個人的不正常，現(xiàn)在還沒想好該怎么面對他，是相信他呢？還是遠離他？一想到這件事，呂西安就感到頭大。
算了，先不想了，不是還有明天嗎？
呂西安的精神勝利法，從小到大就沒輸過，什么事都沒有睡覺來的重要，放下心里的疑問，他打算洗洗睡了，一切都留到明天再說。
公寓樓里很安靜，自從他回來一直都是，他還記得從前他的鄰居有多吵，兩個女孩住在他隔壁，經(jīng)常大晚上還要跳舞，吵得他都無法睡覺。
“難道那兩個吵鬧的姑娘搬走了嗎？”呂西安自語道。
他想給遠在多林的父母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他還活著，一次次撥通了號碼又一次次掛斷，他還是沒有做好跟父母坦白的準備。
他怕他們不相信他說的話，另外他也確實無法解釋這兩年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相信他會一直在海灘上趴兩年才醒過來。
不過最終他還是打通了電話，響三聲之后對面才來接聽：“喂？”是他熟悉的聲音，呂西安的眼淚一下都流了出來。
“媽媽！我是呂西安！”
電話那邊：“哦！你是呂西安？”聽上去很平靜。
呂西安接著說道：“我還活著，這兩年你和爸爸還好吧？”他的鼻子有些堵，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抖。
然而電話那邊媽媽突然用興奮的聲音說道：“哦，呂西安，你還活著太好了！我們都很好！你有什么事嗎？”
他有個不好的預(yù)感，電話那邊傳來一陣話筒接替的雜音，聽起來像是換了人。
“喂！你說你是誰？你真的，真是呂西安嗎？”蒼老的聲音抖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