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我吃醋了
兩天過后，季涼柯的腿傷便好得差不多了，正常走路也沒有問題了。
傷好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回診所。
即使姜弘方和那一伙人來勢洶洶地過來聲討她，可這件事卻并沒有真正對季涼柯造成多大影響——她是有理的一方。
這兩天里，她收到了不少電話的狂轟濫炸，而季涼柯只是淡淡一句“去警察局”就讓那些人啞口無言。
再怎么含糊其辭或者用盡最兇狠的話來罵她，也改變不了那些人沒有證據的事實。
以及，姜弘方放棄報警這個事實。
沒錯，姜弘方并不敢報警，或許，他已經知道了姜奇略撒謊這件事。
畢竟，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在姜奇略一提到報警就驚慌地否決的情況下，他一定會察覺到異樣。
他那樣溺愛姜奇略，自然不會抖落這個事實。
他也沒有理由再來討伐季涼柯。
而那些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卻自詡正義的人，那就隨他們去吧。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回診所那天，姜淵也跟著去了。
季涼柯心里明白，他是怕有別人找自己麻煩。
心里驟然變得軟軟的，她說不清是什么滋味，或許是感動。
距離姜淵上次來這，已經快要半年了。
“季醫(yī)生，說實話，有點兒奇怪。”姜淵失笑，當他推開門的瞬間，感慨道。
空氣中光影浮塵交錯，桌椅寂靜，窗臺上的盆栽綠意盎然。
令人心安的氣息撲面而來。
什么都是一樣的，可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他已經不再以患者的身份來到這。
而是以——她的朋友。當然，他很不甘心只是朋友。
變的不只是他的身份，當然別的也會變。
比如，第一次來這，這間房里的一切甚至季涼柯都是他所厭惡的，而現(xiàn)在，不是了。
“請進。”季涼柯也笑了，熟練地脫下身上的外套，換上白大褂。
姜淵絲毫不見外，徑自走到了……季涼柯平日里坐的位置上。
“今天，我想試試坐季醫(yī)生的位置?！彼敛灰娡?，笑容戲謔。
季涼柯無奈，在他對面坐下。
半年前，他們坐的是相反的位置。時過境遷，現(xiàn)在，他們已經能笑著交流了。
姜淵伸手，將季涼柯桌面上的眼鏡框拿起，架在了自己鼻梁上。
精致的容顏跟金絲鏡架竟然沒有一絲違和感。甚至，透著一點禁欲氣質以及清冷感。
他笑笑，推了推眼鏡框：“季醫(yī)生，怎么樣？”
“挺好看的。”季涼柯很實誠，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直觀感受。
不論她了不了解姜淵這個人，她都無法否認，姜淵的皮相當真是出眾到了某種程度。
姜淵垂眼，長長的睫毛羽毛一般翕動，他暗自欣喜，嘴角都不由自主地上揚。
笑著笑著，他的視線被某一處吸引。
季涼柯書桌的抽屜沒有關緊，透著一點細縫。
里面有一個小小的透明盒子，里面的東西閃爍著細碎的流光。
他愕然。
這個東西的模樣他已經在心里描摹了數(shù)遍，他不可能不認識。
他手輕輕顫抖著，將那個透明盒子拿了出來。
確實是那條項鏈。鏤空玫瑰在陽光下折射出瑩瑩微光。
“這條項鏈，為什么會在你這里？”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季涼柯。
他明明記得，那天晚上他將它拋出了窗外。
“這是你走之后我在草叢里撿到的。”季涼柯目光也看向那條項鏈。
這條項鏈，或許也能算作他們之間的某種聯(lián)系。
姜淵笑了，神情里藏了某種含著情意的溫柔。
——他送給她的項鏈最終還是到了她手上。這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情。
“你要收回去嗎？”她抬眸。
“不，這是你的。你不許不收?！苯獪Y視線執(zhí)拗又堅定。
“好?！奔緵隹聹\笑著，欣然答應。
見她收下，姜淵笑得更開心了。
眉眼明朗，發(fā)絲上似乎都帶著光。
可這點開心的情緒在看到季涼柯手機屏幕上彈出的某條消息推送時，又倏然黯淡了不少。
那個名字就令他不爽。
季涼柯也瞥見了，極其坦然地點開那條推送過來的消息。
那是剛剛梁信然發(fā)的一條博文。
附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的他穿著戲服，似乎是在演古裝劇。少年對著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比著個剪刀手，渾身都是少年意氣。
當然，鏡頭里還有一個人，岑夏。岑夏也在帥氣地比耶，少女發(fā)絲飛揚，容顏俏麗，很登對。
“季醫(yī)生。”姜淵突然喊她。
“嗯？”
“之前看到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其實有點難過。”姜淵的聲線低低的，掩著點不容忽視的委屈。
他眼睛里涌動出一點兒傷感。雖然已經過了很久，可每當姜淵回想起季涼柯和梁信然的畫面，他就會覺得心里酸酸的。
“但是……還好，他跟別人在一起了?！彼噶酥噶盒湃簧磉叺尼?，“這個女生跟他還挺搭的?！?p> 姜淵并不知大梁信然和岑夏是契約情侶這件事。
季涼柯猶豫了一下，到底沒說出來。并不是她不愿意說，而是這件事關乎梁信然和岑夏之間的秘密，她不能說。
外面的陽光越來越明亮，明亮到晃眼，于是，季涼柯又起身，去拉窗簾。
她想把窗簾合上，稍微擋點陽光。
柔軟的光線打在她臉上，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姜淵誤解了她沉默的意思。
他最后一點兒笑意僵在嘴角。
姜淵看向季涼柯背影的視線陡然就變了。變得深沉而晦暗。
他吃醋了。
在季涼柯回身，并走回座位時，他抬手，攔住她。
“怎么？”她不解。
他深深看著她，不語。
下一秒。
他猛地攬過她的腰。
她驟然跌進他的懷里。
她的腰很細，似乎一折就能斷。
突然失去平衡，季涼柯不由得驚呼出聲。
驚呼過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倒在了他身上。
還是坐在他腿上那種。
季涼柯猛然回過神，便對上了姜淵黝黑深沉的瞳仁。
他靜靜地看著她，眼角淚痣散發(fā)著一點生人勿近的氣息。
目光透過平光眼鏡的鏡片，灼灼逼人，讓人不敢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