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最高城買草莓(四十二)
因陀羅登至高處,情緒昂揚,聲音也大了起來,她說得直截了當:“我是‘格拉斯哥幫’的二當家,想要為我們辦事的,就趕快加入!”
“我們的主子是維多利亞的‘推進之王’維娜,她賞識人才,大家都是有本事的強人,想要一展所長,就盡管到我這邊來,主子絕對會帶領(lǐng)大家干出事業(yè)!”
這樣一番話果然奏效,一百五十人中有五十來人全站到了因陀羅跟前。
“請問。”人群中一個甜絲絲的女聲響起,“你們那個主子,需要有人給他當小老婆嗎?需要我就去!”
循聲望去,原來是那三十個靚麗女子中的一人發(fā)了話。
“主子怎么會需要女人?”因陀羅對這番問話深感不知所以。
“難道你不是你主子的老婆?”
“什么?”因陀羅怔色道,“我主子是女人,又怎么娶媳婦?”
眾人哄堂大笑,也不知是在笑幫主是個女人,還是在笑這個寡婦苦心想找個婆家,卻仍是吃了癟。
笑歸笑,這么三言兩語間,又有十來人站到了因陀羅這邊。
事實上,原本的格拉斯哥幫是維多利亞首都街頭一個混亂的幫派,領(lǐng)袖正是因陀羅,在一場決斗后,她認可了“推進之王”維娜的實力與氣魄,轉(zhuǎn)而輔佐她來上位。
干員們都在傳聞,維娜這個女人身負維多利亞王位繼承人的血統(tǒng),很大可能是某位王室成員的私生女,這些推測,從她的領(lǐng)導才能和為人處世中都得到了印證。
奈何因維多利亞內(nèi)戰(zhàn),這幫人回不到原來的地盤,為了奪回地盤,甚至幫助維娜獲得維多利亞的掌控權(quán),他們來到羅德島暫住。
這樣的一群失鄉(xiāng)之人,為成大事,少不了吸納人才。
特子帶回來的這一百五十名訓練有素的流浪者,就像是一塊肥肉,換作是艦上的哪個組織,都想要爭上一爭。
這與阿米婭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年紀雖小,但也明白事理,這片大地上,有些東西不爭,就會被別人搶去。
六十人到了因陀羅那里,雖然她口頭上沒說,可心里肯定是在暗自較著勁。
輪到她之前,她就已暗自下定決心,要把羅德島建立的初衷,自己的理想全說出來,說明白,以真心換真心。
因為她是一個心思單純卻要擔當大任的孩子,換作是王室,她就好比是八歲就登基的太子。
阿米婭擺正姿勢,站在臺上,正色斂容道:“
各位朋友們,我是阿米婭,如你們所見,羅德島是一家救助感染者的制藥企業(yè),也是一個常年與戰(zhàn)爭相伴的組織。
源石病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間一直存在著沖突和歧視,這種戰(zhàn)爭已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我們一直在努力研發(fā)抗源石病的藥物,為此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同時也在盡力調(diào)節(jié)感染者所帶來的沖突。
兩年前,我們擊敗了整合運動,犧牲了很多優(yōu)秀的干員,制止了切爾諾伯格城對龍門城的撞擊,拯救了數(shù)以百萬計的生命。
但任務還沒有結(jié)束,感染者的問題沒有根治,許多潛伏在暗處的勢力仍在蠢蠢欲動,只要仍有一個感染者被疾病所困擾,我們的工作就會一直繼續(xù)下去。
如果仍有勢力來挑撥感染者所帶來的矛盾,依舊有掌權(quán)者和忽視感染者對平等的訴求,那么,這對泰拉這片大陸來說,將是致命傷。
仇恨、疾病是一切的根源,我們需要用藥物消除疾病,用理智和溝通來消除仇恨、化解爭端。
……
因此,我們需要各位的力量。
……
”
她眼神澄澈、目光真摯,伸出了長著源石晶塊的右手,態(tài)度誠懇地向臺下眾人發(fā)出邀請。
流浪者中也有不少的感染者,這番話說中了他們的心事,難免有些感動。
聽到這番慷慨激昂的演講,特子也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三個組織建立的目標是不同的。
阿米婭小隊是為了化解沖突,救助全泰拉的感染者,這種宏大的愿景自始至終都沒變過。
格拉斯哥幫的目標則小了一些,他們聽從維娜的指示,作為羅德島的盟友參與重大作戰(zhàn),同時關(guān)注著維多利亞的動向,時刻準備奪回他們應得的東西。
至于“特兵”,就純純地按特子的心思來走,想躺平就躺平,想歇著就歇著,舒服不如躺著,好吃不過餃子,甚至沒有什么目的。
有時候,目標和團結(jié)并不能劃等號。目標相同的一群人也有可能會不團結(jié),而人各有志的兄弟幾個卻偏偏能擰成一股繩,勁兒往一處使。
治國如是,平天下亦如是。
這么一想,特子已經(jīng)想要棄權(quán),大家如果都能幫助阿米婭,又何必計較組織?
何況自己再過兩天就要走了,作為代理博士總要給他們做一點貢獻出來,帶來了這么多各有所長的流浪者,也算是一件功勞。
講了好一會,阿米婭已經(jīng)把自己說得有些感動,陸續(xù)有流浪者站到了她這邊來,其中感染者居多,也差不多是六十來人。
演講最忌諱自我感動,你要感動別人,就先要知道他們能被打動的點,用你的情感和語言去打動別人,別人理解了你的意思,為你所感動,這才叫有來有往。
阿米婭不明白這點,可她在這方面的確是有天才,成功地打動了別人的心。
剩下的三十人里,喬牛牛仍跟在特子身邊,剩下的只有幾個孩子,外加沙鱷剩下的一些個寡婦。
特子問:“你不去跟她們在一起?”
喬牛牛想也沒想,答道:“我還是那句話,誰殺了沙鱷,我就追隨誰!”
這時,特子身后溜過來了一個長著貓耳朵的姑娘,笑嘻嘻地對特子道:“就剩下三十人了,特先生你該怎么應對?”
說話的人當然是青青,也就是中午在車上和他吵架,還被罵了一頓的菲林族實習姑娘。
“你是不是很閑???”特子斜視了她一眼,“醫(yī)療部沒工作要你干,來這里找我,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我像是那么小氣的人?我是來幫你做記錄的?!鼻嗲嗥忾_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來的不止我一個,葉蓁小姐也過來看你了?!?p> 霜星正斜倚在門邊,臉上寫滿了激動和期許,兩個鼻孔也還是在流鼻涕。
他沒想到,一次簡簡單單的感冒發(fā)燒,竟能讓原本冷傲如冬日的美人一下子變得呆呆的。
特子招手示意她過來,又用紙幫她擦了擦鼻子,問道:“不好好在屋里,達莉婭怎么樣了?”
霜星道:“米莎在照顧她,她挺乖的。我過來看看你在忙什么,斷了手的人必然有諸多不便?!?p> 特子心頭微動,又輕聲道:“沒什么,只不過處理一下人員分配?!?p> 他忽然覺得,正如詩懷雅所說,有很多人在惦記著自己,而這些人,就是朋友。
他不禁開始懷念當初在龍門的那段日子。
現(xiàn)在,詩懷雅是否已經(jīng)快到龍門了?
龍門城里,能天使是不是像以往一樣天天開心?德克薩斯一伙是不是仍要東奔西走?
當初那個發(fā)誓要出名的小五,有沒有真得用自己的五把槍銃,闖出了一番名堂?
去了理唐城的徐樂大哥,還常常樂呵嗎?
他想得有些心酸,也有些心疼。
比起阿米婭的遠大志向和因陀羅的忠心耿耿,自己這些小心思倒是像極了小姑娘,多愁善感,傷春悲秋。
但現(xiàn)在容不得他多愁善感,發(fā)言拉票,已輪到自己。
牛寺啊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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