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真假衙內(nèi)
“鄭國泰的子侄?”英國公爺有些惱了,心想我堂堂一個英國公。你用鄭國舅的名頭來嚇唬我?不過他細(xì)細(xì)看去,這似乎還真是鄭國泰的兒子鄭養(yǎng)性。
畢竟都在北京城里,也算是偶有見面。不過他畢竟輩高位尊,自然是沒有太多的印象的。
正待張維賢要罵娘之時,朱紹岑卻連忙拉了一把老公爺。他忽然想起前些年海剛峰智斗胡宗憲的兒子胡衙內(nèi)的事來。
原本來說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卻也不能認(rèn)慫,既然都已經(jīng)打了,那就死不承認(rèn)就是了。
想到這里,朱紹岑大聲喊道:“瞎說,鄭國舅忠君愛國。怎可能讓自己子侄在驛館內(nèi)做出這等事來。何況鄭國舅的公子當(dāng)前身上也未有功名,又怎能在這驛站內(nèi)隨意吃喝?國舅爺?shù)淖又对鯐歼@點便宜?”
張維賢一聽,瞬間明白了朱紹岑的意思。一拍大腿,連忙也喊道:“對呀!這兩人定是冒充的,幸好碰到了本公爺。來人,把他們押送到本地官府去。讓本地父母官去處置!”
國公爺下了命令了,那眾親軍連忙遵命,可那鄭家公子卻還是腦袋不大靈光一般,這時候還指著張維賢等人大聲喊道:“你……你……你們定是假冒的國公和王爺,我朝開國以來,哪有幾個王爺能隨意走動的,你們定是假冒的……”
另外兩人也連忙爭著大喊大叫,說這鄭養(yǎng)性是真的,張維賢和朱紹岑才是假的。
可是他們畢竟勢單力薄,朱紹岑他們門外那可是有將近兩百號人在那候著。他們帶來的那十來個家丁,一早就被這群人給控制了起來。
張維賢到了這時,哪里還肯放過他們,沖過去‘啪’的就給了那自稱自己是鄭養(yǎng)性的一個大嘴巴:“放你娘的狗臭屁,鄭國舅的兒子會是你這副德行?你們定是假冒的,快給本公爺綁了,送交給當(dāng)?shù)氐难瞄T去!”
那鄭養(yǎng)性還待要爭辯,卻早已經(jīng)被親軍五花大綁,又用塊破布塞住了嘴,押送到這徐州府的府衙去了。
話說這三個公子還有幾個家將,方才見勢不妙,就躲到了門外去。此刻又被魏家軍和張公爺?shù)挠H軍攔在了外面,見到自己公子爺被人押往府衙去了,也連忙尾隨著過去,想辦法解救了。
那王驛丞見張公爺和永安王這般操作,也不禁暗暗稱奇。不過好在有他們這個身份的人來做這事。那事后,他這芝麻綠豆官也就沒人說他了。
他連忙安頓下了這兩位大人進(jìn)了驛站里的上房,那可都是獨門獨院的所在。大明朝常有外國使節(jié)來訪問,這彭城驛又是大驛。竟有上房十來間,普通房百余間。
這驛丞稍微調(diào)整了下安排,竟然把這近二百號人的隊伍給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竟連朱紹岑也暗自稱奇。
這王驛丞要是到了現(xiàn)代,那可是妥妥的酒店管理專業(yè)的管理人才?。?p> 其實,自打穿越來了以后,他便再也不敢小瞧這古時候的人,他們除了沒學(xué)過自己那么多科學(xué)常識以外,那認(rèn)知程度和聰慧程度,實在是和現(xiàn)代人沒有什么兩樣。
驛站安頓好后,張公爺提出要帶朱紹岑去城里轉(zhuǎn)一轉(zhuǎn),朱紹岑第一次到這徐州城里,那自然也是要去的。不說別的,一會看看有什么好看好玩的物件,還可以先買一些,直接讓驛站再給寄送回開封去。也好讓家里知道,自己現(xiàn)在安全得得很!
雖說方才離開開封里幾天,不過他卻也有一些想念了。只是卻說不準(zhǔn)到底想的是誰,又仿佛誰他都想一般。
這徐州府的府治在這彭城縣里,所以這彭城縣也是個附郭縣,這彭城知縣名喚做謝道沖。
謝知縣當(dāng)年抽簽抽到了這南直隸的知縣,原本是興高采烈的來的。他一個同進(jìn)士出身的人,忽然被派到了南直隸這么個油水豐厚的地方,自然是舉族歡騰。
誰知到了徐州,方才知道這彭城縣竟然是個附郭縣。這可是要了他的命了,這附郭的縣令可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p> 官場上有云‘三生不幸,知縣附郭?!赃@附郭的縣老爺看著是一縣之主,實際就是個受氣包。上有知府老爺壓著你做事,下面又有各種裙帶關(guān)系,導(dǎo)致你政令不通。
總之就是甜棗有人來吃,黑鍋要他來背。
這不,方才府衙那邊,知府大人又踢了個皮球過來。
知府衙門那送來了三人,說這三人是冒充了當(dāng)朝國舅鄭國泰的子侄。
這種混賬案子,那知府老爺自然是毫不留情的踢給了謝老爺了。
“帶人犯!”此時其實已是近了黃昏了,可是這種冒充朝廷大員子侄騙吃騙喝的案子,卻又必須盡早處理。
就連原本已經(jīng)快要回家的衙役,都又被喊回了公堂上來。
此時,那堂上的衙役大聲喊起了堂威。
‘威~武~’
不多時便有捕快把這三位嫌犯給押到了堂上來,只是那公堂外卻還有幾個隨從在那。這眾人只是喊著冤枉。
謝知縣見公堂之外還有人在喧嘩,連忙讓衙役帶了幾人進(jìn)來。
那幾人一進(jìn)這公堂,連忙跪在地上,求這知縣謝老爺放了他們公子。
“你們莫要驚慌,到了公堂之上,便好好說話。”謝道沖這幾年也是被磨沒了脾氣了。在這附郭縣里做任何事情,那都得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回大老爺?shù)脑挘@可真是國舅爺?shù)墓影。 蹦羌胰苏f完連忙過來,趁機(jī)把鄭養(yǎng)性嘴中塞著的破布,給拔了出來。
鄭養(yǎng)性狠狠的朝著地上粹了幾口口水,說道:“知縣老爺,小生鄭養(yǎng)性!當(dāng)今國舅鄭國泰便是我爹?!?p> “哦?你有什么證明?”謝道沖也覺得事有蹊蹺,看來這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連忙讓他拿出證據(jù)。
這時,鄭養(yǎng)性方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一封信,這是鄭國泰寫給南京鎮(zhèn)守太監(jiān)高德寶的。
這南京鎮(zhèn)守太監(jiān),可是整個南直隸最有權(quán)勢的人。南直隸名義上的最高長官是魏國公爺?shù)哪暇┦貍?。可是這南京鎮(zhèn)守太監(jiān)的權(quán)勢卻又比南京守備還要高得多。
這高德寶儼然就是一個南京王。
謝知縣讓衙役把那信拿了出來,見這信件還沒有拆封。他也不知道該不該拆。
這要是這三人是假的,拆了也就拆了??梢沁@三人是真的,那自己這私自拆了上官的信件,那可是犯了官家的重忌了。
想到這里,謝道沖連忙喚過一個衙役來,連忙讓他去請知府大人過來。
這幾年附郭下來,他早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如何面對這樣的事情。
真想把黑鍋簡簡單單的就甩給他來背,那是鼻子上掛鲞魚——休想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