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全是肉的折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阿元撐的攤坐在爹爹懷里,饕足飽食一臉滿足。
懶怠的像只翻著小肚皮的小貓兒,眼睛圓潤明亮,神采奕奕。
早前說過老浮家的孩子身體都挺不錯的,但凡差一點都禁不住這么餓,杏子那純屬意外。
所以浮大白也不怕她吃壞肚子,由著她夾著肉,把自己喂得飽飽的。
那些叔伯一個個喝的五迷三道、臉紅脖子粗的,而阿元她爹……
阿元仰頭看去,她爹正端著酒碗咕嘟嘟往喉嚨里頭灌,灌的急了,酒就順著下巴滴到她腦瓜上。
一頓酒飯下來,阿元腦袋都濕了大半,多虧是屋里,外頭都得結(jié)冰了。
這也沒好哪兒去啊……
阿元一把抹掉腦門兒上的水,默默的嘆了口氣,神采奕奕直接變成蔫了吧唧。
她倒是想和爹說說,可這群人越喝嗓門越大,她和她爹說你別用我腦袋接酒!
她爹扯著嗓子說:“啥?你還想來個芹菜炒肉?”
瘦猴立馬接茬:“對!再加個麻辣兔頭!”
錢不夠?
錢不夠那個大胡子立馬掏錢。
一頓飯加了好幾遍菜。
等要走的時候,炒雞蛋是已經(jīng)沒了,但其他肉菜還剩不少,瘦猴的媳婦就把一些好拿的菜都用牛皮紙裹了,每人分上一包。
大胡子沒要,把自己那份兒也塞給了浮大白,畢竟這可是他最貧窮的兄弟,總要多照顧一下。
浮大白卻推辭不肯收,說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雖然他家窮的都要喝風(fēng),一天一頓飯,隨時可能餓死。
但他怎么好意思比別人多拿呢,顯得多不仗義,多對不住兄弟,誰都不要勸他,不要管他,讓他回家喝風(fēng),他就是餓死也不能分的比別人多。
于是大家都勸了起來,說些什么一家人不必客氣,兄弟就應(yīng)該互相照應(yīng),平時炸醬面的鹵子你都比人多吃兩碗,你在這樣就是不拿我們當(dāng)兄弟,一包菜哪里比的兄弟情義,之類的話。
青色長衫弱不禁風(fēng)的三叔和胖乎乎的五叔,甚至主動把自己的那份兒也塞給了浮大白。
幾包折籮整得好像皇位一樣,推來讓去的。
浮大白猶豫再三,為了不傷害兄弟之間的情分還是感動又為難的收了下來。
和兄弟們告了辭,摸了摸阿元的腦袋要帶她走,還沒走到屋門口就吃驚的停了下來。
“這孩子咋這么多汗,頭發(fā)都濕了!肯定是你娘給你穿多了!”
說著浮大白用手攥了一下阿元的小揪揪,‘汗’順著阿元的腦袋往下流,嘩嘩的。
阿元一抹臉上用酒和口水做出來的汗,委屈的看向他,這個氣?。?p> “我這是穿多了嘛?!”
浮大白肯定的點點頭,還和身邊的大胡子抱怨道:
“我家那口子,哪兒都好,就是太疼孩子了,生怕孩子凍著,我都和她說了,帶阿元來見見叔叔伯伯。
這都是比親兄弟還親的!
那能讓我們凍著嘛!
那娘們兒非不信,給她穿那么老多,你看給孩子弄的,這走一路還不得結(jié)冰。
害,也沒事兒,等頭發(fā)都凍實誠了那就和帽子一樣,也暖和?!?p> 說著就要拉阿元走,大胡子一把拉住了他,怒目圓睜:
“有你這么當(dāng)?shù)穆铮?p> 冰帽子?你可真想的出來!
這樣吧,我的馬車在后門停著呢,上面還有炭盆,你和侄女做馬車走!”
“那哪兒行,你們村可也幾十里路呢,是比我們村近,你這身強體壯的腳程也快,但那哪兒能行去。
你可是我親大哥!我哪兒舍得你受累!
這孩子身體好,走回去最多傷寒發(fā)熱,我這陣子餓的啊,也抱不動她,但她可以自己走,明天早上怎么也到家了!
別擔(dān)心,怎么她也不會一病不起的!”
這話說的大胡子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王八犢子又來這一套?。∵€換了新說法,明明上次還說自己不會一病不起呢!
阿元:我要沒了???
大胡子不由分說,一手抱起阿元,一手拉著醉的臉通紅的浮大白沖到后門,把兩人連塞帶推送上馬車,示意車夫:
“走,送他們到大溪村!然后把車直接送回家,我走回去!”
浮大白醉的大著舌頭在車?yán)锶氯轮?p> “這不行啊大哥,不能讓你走!不能啊!”
就是嚷嚷半天也沒掙扎出車廂。
車夫?qū)@個場景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都,撂下一句:“那爺您自己注意安全?!?p> 然后一抽馬鞭,馬車向前走去。
大胡子被冷風(fēng)一吹,那叫一個冷,本不多的醉意又消了一大半,回家的路上一溜道都在心里罵某個王八犢子又演他。
屋里頭老七瘦猴好像比誰都醉,還趴在桌子上舉著酒碗擱哪兒:
“都別走!我們喝!喝!”
其他兄弟都互相扶持著,擺手大舌頭啷幾的往外走:
“不喝了!回家!”
馬車?yán)铩?p> 阿元茫然的看向一出胡同,立馬從懷里掏出了棉帽子和布帕子,給她擦起了腦袋瓜的爹:
……好像,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