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聰明才智到底來自于哪里?
有人說一個人的聰明是天生的,有人說一個人的智慧是來自于見識的積累。
但其實無論是多聰明一個人,如果沒有見識積累,沒有先輩的教育,沒有學習和總結,他的智慧,都只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都是假的。
哪怕是再聰明,再天才,沒有學習,沒有見識的積累,也不過是一個聰明的白癡。
如果是陳山河記憶依然還在,憑著他多年當兵的經(jīng)驗以及學習到的所有理論知識,還有對于二戰(zhàn)史的研究,就會知道日本人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哪怕他還記得爺爺和父親,告訴他的那些經(jīng)驗,他都不會將對面的日本人想的這么簡單。
直到已經(jīng)爬到山坡上的日軍其中一個戰(zhàn)斗小組的步槍手探出頭來,在幾乎四百米的高處,瞄準了他扣下板機。
那一刻,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那個日軍的機槍手總是偶爾探頭打幾發(fā),子彈就縮回去了。
他中槍了,本來日軍步槍手瞄準的是他的胸膛,因為胸膛面積更大,更容易瞄準。
但現(xiàn)在日本人那個步槍手手里拿著的不是狙擊槍,畢竟日本人的狙擊槍其實還是很少的,只是普通的步槍。
如果在平地上看向400米開外的人型目標,可能只是一個小點。
但畢竟是正面看過去有整個身體比較大的面積作為目標,所以看上去還算是看得清楚。
可是如果從高處,往下看,可能就有一點視覺的一點偏差,人會想的更小一點。
就想象一下一個人從七八十層樓高的樓頂往下看,一個人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畢竟一層樓是3米5到5米之間,400米的距離大概是七八十層到100層之間。
100層樓往下看一個人可能看的如同一個螞蟻一樣,反正不會太清楚。
因為從上往下看,看到的只是一個圓柱的截面,會比較小。
比如一條武術長棍立起來的話,你會看到它可能是兩米長的一根長棍,很清楚。
但是如果你從長棍的一頭看向另一頭,你就會得出它其實不過是一個雞蛋一樣的大小的東西。
反正不管怎么說吧,陳山河中槍了,日軍瞄準的是胸膛,但是他中槍的位置卻是左胳膊,只是被子彈頭擦了一下。
但就算是擦了一下的擦傷,依然起了一道溝,血并沒有馬上涌出來,而是要等一會兒。
陳山河沒有感覺到疼,無論是被槍打還是被刀砍,被砍中或者被槍擊中的瞬間其實是不疼的。
有時候甚至都沒感覺,可能感覺就是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
然后就在一瞬間之后會有一種難受或者疼痛席卷全身,又或者是無力感。
不過陳山河現(xiàn)在中的槍是擦傷,僅僅擦過自己肩膀胳膊的皮肉,留下一道血肉深溝之后,彈頭就射入了泥土里。
這個時候陳山河才知道,原來正面的敵人不是真正的敵人,真正的敵人在兩邊的山上。
聽到兩邊山梁上的槍聲,正面的日軍這才敢探出頭來,是那個機槍手,他聽到了槍聲,以為一切搞定。
就算沒有搞定,他也需要趁對方被山梁上的槍聲吸引住注意力之后,探出頭來看看情況。
很明顯,陳山河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記憶,腦子一片空白,但是一些已經(jīng)深深刻在血脈里面的東西還是沒有丟。
畢竟祖孫三代都是軍人,從小耳濡目染,都是戰(zhàn)場上的戰(zhàn)斗戰(zhàn)例。
他現(xiàn)在雖然忘了,但反而成了血脈深處最自然的反應。
最正確的判斷。
就算是聽到了槍響,就算是感覺到自己的左胳膊已經(jīng)中槍,但他在看到那個機槍槍口冒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對方不可能再繼續(xù)的裝樣子,有可能會探頭。
所以,他就等著這一刻,等著對方的機槍手探頭,然后對方真的把頭給探出來了。
尻尾小五郎小五郎就聽到一聲槍響,在斜坡頂上的那個第1副射手替補上去的機槍手就這么滾了下來,滾到他們腳旁。
機槍手旁邊的第二副射手,已經(jīng)接管了機槍,第3副射手已經(jīng)接管了裝填手的工作,都不用命令,馬上重新開始了壓制。
在機槍的掃射聲中摻雜著又一聲步槍的槍聲,不對,是兩聲。
山上一聲,山谷內(nèi)一聲!
然后就是炒豆一樣的槍聲,山上傳來的。
機槍第二副射手,也倒下了,也在斜坡上滾落了下來,第3副射手并沒有馬上去接手機槍。
因為,現(xiàn)在的機槍并沒有發(fā)揮出壓制的作用,而且還需要裝填手進行裝填,沒有裝填手的情況下,其實還不如一條步槍。
尻尾小五郎質(zhì)問川山雄二:“這就是你平時訓練的士兵,居高臨下,居然還無法擊斃對方?
難道平日里,每個月200發(fā)的訓練彈,你都拿去賣了嗎?”
要知道日本的新兵每個月都有150發(fā)甚至更多的訓練子彈,更何況是已經(jīng)進入了軍隊的士兵。
而日軍基層士兵的訓練,全部都是靠著軍曹和曹長的監(jiān)督和帶領,這就是尻尾小五郎質(zhì)問川山雄二的原因。
川山雄二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舉起了望遠鏡看向山上日軍探出頭來往下射擊的士兵。
估算了一下距離之后,才說:“尻尾曹長,山上往下的距離可能已經(jīng)超過了400米,打的稍差一點也是情有可原。”
尻尾小五郎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川山君,這就是你訓練的士兵?
要知道所有新兵連里面的成績必須要達到400米的固定靶80環(huán)以上才算及格,難道從新兵分配到你手下后,射擊水平還要比在新兵連時還要差嗎?”
川山雄二只是輕聲說了一句:“特務曹長閣下,那是從高處往下打,目標會變小一些!”
這是常識。
尻尾小五郎瞬間無言以對。
陳山河這里,他又遭遇了第2次第3次甚至更多次槍擊,幸好,他及時挪動了位置。
如果是平面或者是落差不高,他這樣挪動位置,其實在神槍手面前跟找死沒什么區(qū)別。
但誰叫對方在頂上呢?
目標太小不好瞄準,剛好被他用來進行規(guī)避,還可以順勢反擊。
兩槍干掉了日軍的兩個機槍手之后,馬上溜之大吉。
不過槍傷畢竟是槍傷,他左胳膊上的那道血槽,真的是血槽,流血嘩嘩的。
再不處理,可能就要血流不止而死。
狂奔了好一會兒,山上已經(jīng)不止是一兩個人在開槍,而是五六個人在開槍。
幸好日軍在山上,其實并不太好走,也不太好瞄準,再加上他善于利用遮蔽物進行躲避槍擊。
一時間竟沒有一槍能打中他。
也算是萬幸。
估算的距離跑出去已經(jīng)超過五六百米,陳山河才松了口氣,看著血流不止的左胳膊,他只能拔出刺刀,割開自己的衣擺,扯下一條長形布條,狠狠的扎住了自己的傷口。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扎,為什么要這么用力勒緊這條布帶?
但是,他雖然不記得了,總覺得這么做才是對的。
這好像也是他的血脈深處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