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周羽,他讀了許多經書,懷抱遠大志向,但至今還沒有考取功名。這年春天,周羽帶著書童,挑著書籍琴囊,到長安去趕考,見長空萬里,想自己湖海飄零,懷才不遇,益發(fā)感慨萬端。
這天,周羽到了河中府,找個家客棧住下,原想到離此處四五十里外的鋪關去探望結拜兄弟白馬將軍杜確,店小二卻請他先去當地的名勝普濟寺去游玩。
第二天早上,周羽就到普濟寺來,他見這個寺院殿宇寬廣,寶塔高如天,確是個改造的莊嚴宏麗,不比平常。
寺中長老今天一早去撲齋去了,一個叫法塵的和尚引周羽參觀了佛殿和鐘樓,又參觀塔院和羅漢堂,周羽每到一處,贊不絕口。
不一會兒,來到一個月牙門前,周羽一腳踏進去,卻被法塵忙拉住說,崔相國夫人帶女兒還鄉(xiāng),遇這丁文雅手下叛將孫飛虎作亂,恐路上出事,暫住在院里,老夫人門禁森嚴,不準外人進去。
這個時候,相國府的小姐妮妮和侍女紅娘正在園中采花,周羽慕然見了妮妮,覺得他見過千萬個女子,不曾遇到這樣又端莊又艷麗的美人,不禁在門口看的癡迷了。
妮妮正在摘桃花,紅娘抬頭見門口有個書生看著他們,她見那人魂兒飛上了天出神了,實在叫人好笑,就叫妮妮快看。
妮妮回頭看了周羽一眼,紅娘忽然記起老夫人平日的囑咐,連忙拉妮妮進去了。
法塵這才把周羽拖了出來,恰巧長老回寺,特地來邀請遠道的游客到方丈哪里用茶,周羽這時盤算這,不如在寺院中住下,再找機會見見妮妮。
來到方丈這里,小和尚敬過茶,周羽送給長老一兩銀子,懇求在寺里租一間房子暫住,以便溫習經史,長老一口答應把西巷的一間房子租給了周羽。
周羽正要回客棧收拾行李,遇到紅娘來問長老那天給崔相國做佛事,長老回答紅娘,十五日是良道吉日,就請夫人和小姐到廟場上香。
周羽聽了,靈機一動,說他也正想追薦過世的雙親,愿意出五千錢,求長老在十五那天一同上香,長老也就答應了,周羽這才告辭。
周羽出了方丈,卻又在走廊上坐著不走,他一心想著妮妮,只恨剛才看了幾眼還不真他的摸樣,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詩文,有沒有許配人家,他有意等紅娘出來問問。
一會兒,紅娘來了,周羽搶上一步,一口氣告訴她:“小生名叫周羽,年方二十三,正月十六日子時生,,,,,,”話還沒說完,卻被紅娘搶白了幾句。
他還問紅娘,妮妮是不是常常出來走走,紅娘馬上正經的告訴他,老夫人平常嚴厲得很,讓他不要胡思亂想,說完回身走了。
紅娘回到房中,把長老的回話告訴了妮妮,接著,她忍不住咯咯笑著,又把二次遇到周羽的那副傻樣告訴了妮妮。
妮妮也笑了,卻囑咐紅娘不要把這事告訴夫人。
這天晚上,夜深人靜,皓月當空,妮妮像平常日子一樣,由紅娘捧著香爐,到花園中去燒香。
周羽已搬到西廂房住下,早從小和尚哪里知道妮妮每天晚上要到花園中去燒香,恰巧花園就在隔墻,他就在墻角等著,這時聽見門“呀”的一聲,他連忙墊著腳尖張望。
只見紅娘點了三炷香,一株一株的遞給妮妮,妮妮輕聲禱告著:“一炷香愿父親早生天堂,二炷香愿老母身體健康?!钡搅说谌橄?,妮妮卻不吱聲了,紅娘就翹皮的為他說出了心愿:“愿小姐早日尋得一位如意郎君”,妮妮拜了兩拜,長嘆一聲,透露出無盡的憂傷。
周羽聽了這聲長嘆,猜知妮妮有無限的心事,他隨口吟了一首詩,想打動妮妮,詩是:
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
如何臨皓魂,不見月中人。
紅娘見妮妮側耳細聽,告訴她這個吟詩的人就是白天那個傻相公。妮妮點頭稱贊好詩,隨口挺聲合道:
蘭閨深寂寞,無計度芳華。
料得高吟者,應憐長嘆人。
周羽聽了大喜,不自覺地撩起衣裳,想跳過墻去和妮妮相見,卻聽見關門的聲音,那邊兩人都進去了。
妮妮自從見了周羽一面,又聽了他吟的詩,接連幾日,坐臥難安,起先怨恨紅娘老愛跟在他左右不離,紅娘說:“這可不干我的事,老夫人吩咐我跟著小姐的呀?!?p> 妮妮也明知紅娘是老夫人派來服侍有起點她的,就怨母親把他管束好比籠中之鳥,不僅連連嘆息,紅娘猜中她對周羽有意,便直言問她,妮妮又把話岔開了。
轉眼到了十五日,普救寺的長老帶領眾僧正在做佛事,老夫人帶著妮妮和他的小兒子來上香,周羽也來了。
寺外突然來了一彪人馬,領頭的正是丁文雅手下叛將孫飛虎,他割據和橋,獨霸一方,因聽說崔相國的女兒妮妮長得和天仙一般,便帶領五千人馬,到寺中來搶妮妮。
要知后續(xù)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