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fā)之際,賈亮低喝道:“別緊張,我來救人?!?p> 那黑衣大漢不為所動,依然將腰間的長刀“鏘”的一聲拔出來,雅間之中閃過一片寒光,寒光閃閃向賈亮襲來。
賈亮身體驀地一矮,間不容發(fā)之際從大漢刀下穿過,只留下頭頂幾根飄散的青絲。
大漢勢在必得的一刀砍空,眼中已經(jīng)滿是赫然之色,他從小習武,心知自己這一刀不說十拿九穩(wěn)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躲開的,而眼前此人年紀輕輕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不僅躲開了這一刀,而且...似乎還有余地。
“哪里來的好手,難不成是那邊派來的?如果剛才他手中有利刃的話,我命休矣?!?p> 冷汗一瞬間布滿大漢背心,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害怕的時候,連忙轉(zhuǎn)身繼續(xù)面對。
賈亮躲過一刀,已經(jīng)成功的來到少年背后,他迅速將少年抱起轉(zhuǎn)身,面對大漢:“住手,不想他死就給我住手?!?p> “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贝鬂h投鼠忌器,單手緊緊握住長刀,不敢亂動。
賈亮鎮(zhèn)住大漢,不在理會,雙手放在少年人肚臍眼上一點,開始救人。
數(shù)息后,少年人肚腹中沖出一口氣,將他喉中一枚蛋吐了出來。
“悶死我了!”少年吐出異物,開始大口的呼吸。
賈亮見沒事了,當即放開少年后退兩步,雙手攤開:“你看,我是救人來的,現(xiàn)在他不是好了么。”
大漢見確實如此,這才放心下來,但還是沒有放過手中的長刀。
“行了趙四。”少年呼吸順暢,揮手道,“收起來吧,這位公子想要殺我,不用動手我剛才就死了?!?p> 賈亮一笑道:“說的不錯,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告辭了?!?p> 說罷,賈亮不待少年繼續(xù),當即干脆利落的走掉。
這動靜鬧得太大,酒樓里的活計、周遭的食客差點把門給堵住了,賈亮走出雅間二話不說拉起秦業(yè)仨立即走人。
雅間里那少年滿臉愕然,道謝和挽留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
“四爺?!蹦墙凶鲒w四的大漢從地上撿起一本書稿,遞給少年道,“這是剛才那位公子掉在地上的?!?p> “真是一位有意思的,居然走了。”少年眼中含笑,翻看了一下書稿,莞爾道,“話本小說?看來這位公子是不想和我有瓜葛,就是不知道這位公子有沒有認出我來,不過這救命之恩可不能不報,趙四,先找到他,不要驚動。”
“是,四爺?!?p> ......
一場意外來得快去得也快,賈亮等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雅間門外看客之中還有一人存在,賴升身邊的那個小廝。
小廝遠遠的目睹一切,看見賈亮出來,知道沒事后先一步離開。
還是那間茶樓,賴升等到回報的小廝。
那小廝回來,低聲在賴升耳邊細說幾句,將風月樓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你可看清楚了,確實是錦衣衛(wèi),那少年長什么模樣?”賴升眼中興奮之色一閃,問道。
“看清楚了?!毙P答道,“除了錦衣衛(wèi),誰身上會有那種陰狠的殺氣?而且,那刀不會錯的,繡春刀的樣子我知道?!?p> 小廝說著,將那少年的模樣描繪一番。
“太好了,老天爺都在幫我們?!辟嚿驳?,“沒想到賈亮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得罪了四爺,哈哈,這下他跑不脫了...”
說到這,賴升忽然停頓下來,伸手捻起嘴邊的長須,眼神迷離思索。
半晌之后,他喃喃道:“這么好的機會不可錯過,任由四爺出手倒是沒有我們什么事了,要先一步將賈亮拿下,那時在四爺面前也好看...”
思量妥當,賴升不再停留,帶人離開茶樓。
卻說賈亮拉著三人出得風月樓,來到秦淮河邊吸了一口河邊夾雜著脂粉味道的春風,遠離風月樓之后才停下腳步。
“亮哥兒,跑什么?”王濟仁喘了口氣道。
“不跑等麻煩上門嗎?”賈亮笑道,“那年輕人非富即貴,后面定然又是答謝又是互通姓名這一套,麻煩?!?p> 王濟仁、秦業(yè)、周全三人互相看一眼,忍不住齊聲道:“你認得四爺?”
“四爺?”賈亮訝異道,“那少年叫四爺?”
“不是?!敝苋宰佑悬c急,擺手道,“不是他叫四爺,而是他排行老四,算了,這里不是說話之處,我等先找個地方,邊喝邊聊。”
此時天色以晚,但秦淮河風月無邊,正是熱鬧的時候,河邊有不少人走動,或有三五成群穿著華貴長袍的年輕士子拿著折扇路過,尋花問柳。
“甚好甚好?!蓖鯘市Φ?,“我也沒盡興?!?p> 剛才充其量只能算吃了一半,當即三人依著周全,在河邊隨意尋了一間酒樓繼續(xù)。
這次他們沒有找酒樓雅座,而是在酒樓后面一處僻靜的小院中安頓。
茶水上來,閑雜人等退下,周全才開口道:“亮哥兒,方才你救得的那人可了不得,乃是當今圣上第四子,賢親王。而他身邊的兩人乃是錦衣衛(wèi)十三太保其中的兩個,一個是趙四,就是拿刀的那個,被你打退的那個行九,叫做趙九。”
舞王?趙九?什么爛七八糟的名字...
賈亮微微訝異,沒有開口說話。
后面,秦業(yè)三人給賈亮細說朝堂中的人物。
紅樓世界的大明,到了文昌帝手中,龍子之多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步。
而所有的龍子之中,以老大太子朱炎、老四朱統(tǒng)最為出色,其余龍子要么是老大的人要么是老四的人。
太子朱炎勢力在朝堂,掌控文官,而老四朱統(tǒng)則被文昌帝寵愛,對武將更有影響力,而且,朱統(tǒng)還掌控了大明最為恐怖的機構(gòu)錦衣衛(wèi)。
文昌帝年老,又遲遲不傳位給太子,于是朱統(tǒng)一脈的人認為機會來了,于是朝堂之中為了奪嫡腥風血雨。
“無論是那一邊都不是好相與的。”秦業(yè)為官多年,雖然官階不高,但畢竟在六部之一的工部辦差,耳濡目染之下知道的也多了,“除了這兩派官員,觀望之人也不在少數(shù)。賢侄方才抽身而退是明智之舉,和四爺一派搭上邊,那就等于得罪了太子一派。”
王濟仁二人點點頭,對秦業(yè)的話深以為然,他們太醫(yī)就是中立派。
賈亮得知少年的身份,眉頭微微一皺,暗自思量道,原來是錦衣衛(wèi),那么多半是跑不掉了。
察言觀色他不是太懂,但那兩個大漢的身手當時可是讓他吃驚的,要不是原主的本事在,剛才救人不成,多半還要誤會。
“算了,這些事兒不說了!”王濟仁卻沒有賈亮想的那么長遠,他從懷里拿出一疊銀票,“我和老周商量過了,杏林社的事情先不說,單說你這兩本書稿,每一本都是價值連城,我們本想給你盤下來一處地方開藥堂,可又怕你不喜,這才決定給銀子最好,這是八百兩,我和老周一人四百兩,二百兩一本?!?p> 賈亮看著王濟仁推過來的銀票哭笑不得,道:“二位,我可不是為了銀子才那書稿出來的...”
“我們知道?!敝苋珨r住賈亮話頭道,“一本二百兩不多了,外面那些無用的話本一卷也要二三兩銀子,一套下來哪個不用一二百兩?你若是不受,這書稿拿回去,我們不要。”
這說的是實話,如今金陵奢靡之風盛行,話本的手歡迎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四書五經(jīng),大凡有些家底的太太小姐都愛看,而且人數(shù)不少。
“這么多?”賈亮吃了一驚,他不了解大明的文化市場。
“當然了。”王濟仁苦笑道,“書局的利潤不可想象,起碼比我們這一行要賺錢多了?!?p> 其實王濟仁說的不全對,藥鋪醫(yī)館也賺錢,只不過看你能不能下得了手。
很顯然,賈亮是屬于下不了手的那種,這一刻他想著要不要寫兩本話本去賺外快?
書局就是暴利行業(yè)啊,不然怎么說一家三代富足才能支撐一個人專心讀書呢?
無論是筆墨紙硯還是筆墨紙硯,哪一樣都是花大錢的東西,更不談聘請名師教導(dǎo)。
“你拿著吧,你不拿我們這酒也沒法子喝了。”周全見賈亮不動,急了。
“既然如此,我拿著。”賈亮知道這件事只能這樣了,收下了來到這個世界得到的第一筆銀子。
“那就好,那就好,此事不談了,我們繼續(xù)說杏林社的事情?!敝苋残︻侀_,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就更加容易了,總歸是要將這少年天才抓住才是。
正事談完了,接下來氣氛輕松之極,四人喝酒談天,就連秦業(yè)也說了不少話。
幾輪酒下來,月上中天,酒夠了,半酣之中才散去。
賈亮扶著秦業(yè),二人晃晃蕩蕩的往回走,不多時便來到秦家門口。
“賢侄,你先回吧?!鼻貥I(yè)醉眼朦朧,大著舌頭道。
說話間,院門已經(jīng)打開,何氏與一名小廝出來,顯然是等候在此。
賈亮將秦業(yè)交給何氏,這才回到自己家里。
小廝將秦業(yè)攙扶到正廳坐下,何氏已經(jīng)去準備醒酒湯。
“女兒,還沒歇息?”秦業(yè)看到女兒也在,說道,“你大病初愈,還不去歇著?!?p> 秦可卿等候半夜就是有話要問,那肯去歇著:“女兒不困,先服侍爹爹歇息,有沒甚喜事,爹爹何故吃這許多酒?!?p> “風月樓啊,爹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去這等地方吃酒?!鼻貥I(yè)懷念道,只是可惜風月樓的酒沒有喝完,不過后來的也不錯,他清貧一輩子,和同僚一起有些應(yīng)酬也去不得這等好的酒樓。
真的是風月樓?
秦可卿芳心一沉,又問:“爹爹這是和誰吃酒?”
“亮哥兒,兩位太醫(yī)...”秦業(yè)迷迷糊糊的想了想,又道,“后來又來了幾個小娘子服侍...”
玄雞子
先更后改哈,蟲子晚點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