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跪下,磕頭!
慕容九清想,或許,這是另一個(gè),真正的‘慕容九清’的眼淚吧。
被‘她’的情緒所感染一般,慕容九清的眼睛,愈發(fā)地濕潤了。
悲傷的氣氛,無形中彌散在夜里微涼的林中空氣里。
夜無塵冷靜地看著眼前的土堆,桃花眼中,也是一片哀傷的情緒。
父王讓他一定要找到雪姨,現(xiàn)在,總算是找到了。
雖然,結(jié)局讓人遺憾。
他側(cè)眸看了一眼慕容九清臉上的淚痕,什么都沒說,只是靠近她,輕輕地?cái)堊∷⑽㈩澏兜募纭?p> 小丫頭一定很難過。
希望她能振作,她一定可以。
就在這時(shí)。
“喂,我的解藥呢!”
身后,慕容旖漫氣不憤地盯著二人那偎依在一起的背影,催促道:“你要我與你同來,現(xiàn)在我來了,你該把解藥給我了!”
“閉嘴!”慕容九清驀地回頭,淚目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這頓時(shí)把慕容旖漫嚇了一跳。
“你……你不會(huì)是想反悔了吧?!彼兀中÷曊f了一句。
慕容九清只覺得一股邪火,涌上心頭。
她輕輕地拂開夜無塵的手,一步,一步,氣息森冷地走到慕容旖漫面前,眸光犀利地盯著她,緩緩開口。
“你以為,我讓你來是做什么的?”
說完,她一把揪住慕容旖漫,將她生拉硬拽拖到土堆前,一腳踢在她的小腿彎處。
“跪下!”
“??!”
慕容旖漫慘叫一聲,‘撲通’一聲,被迫跪倒在夜幔雪的墳前。
“姐姐,我娘就在這里,你應(yīng)該和她說些什么的,對嗎?”慕容九清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腳下的女人,語氣森冷的讓人害怕。
慕容旖漫氣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可現(xiàn)在,她根本斗不過這小賤人。
她只能屈服。
只見她緊緊地要咬了咬唇,艱難出聲:“大娘,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有罪?!?p> “這就夠了嗎?”慕容九清又道:“既然是悔罪,當(dāng)然要磕頭了,這一點(diǎn),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慕容九清!”慕容旖漫幾乎快要忍無可忍,“你別逼人太甚!”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蹦饺菥徘迨滞笠环b著解藥的小瓷瓶赫然入手。
她擰開瓶塞,面無表情地往外倒!
褐色的藥粉,洋洋灑灑地傾瀉下來,隨風(fēng)而逝。
“不要!”慕容旖漫失聲而出。
“磕頭!”慕容九清厲聲,“別讓我再說一遍!”
慕容旖漫氣的渾身發(fā)抖,她強(qiáng)忍著心里翻涌的屈辱,對著那方破敗的小墳,一頭磕在了地上!
“大娘,漫兒該死,漫兒給您磕頭了!”
看著那女人對著墳連磕了十幾個(gè)響頭,慕容九清百感交集。
她緩緩地闔上了眼睛,眼角,又落下兩滴清淚。
這個(gè)十惡不赦的女人。
即使她跪下了,磕頭了,可她深重的罪孽,也將永遠(yuǎn)不會(huì)得到寬?。?p> 夜幔雪不該死。
該死的是她。
身后林子里,傳來一聲輕輕地抽泣聲。
慕容九清睜開眼睛,緩緩地看過去。
清冷的月光下,宗政玉宸靜靜地站在那里,手中,牽著一個(gè)孩子。
慕容玨祺。
不知他們是何時(shí)來的,但,那孩子顯然都聽到了。
此刻,小家伙愣愣地站在那里,整個(gè)人都傻了,圓乎乎的臉上,一雙明眸里流露著水光,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方破敗的土丘,鼻子紅紅的。
宗政玉宸向慕容九清恭敬地微微頷首,旋即,松開慕容玨祺。
慕容玨祺一步一步,小腳跌跌撞撞地走向慕容九清,紅通通的眸子看著她。
“姐姐,娘親真的不在了嗎?”
慕容九清捧住他冰涼的臉蛋,聲音有些沙?。骸办鲀?,給娘磕個(gè)頭吧?!?p> “不是的,姐姐你一定是在騙我。”
“祺兒……”
“娘親可是紫境修者,她可厲害了,她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她只是云游去了,她答應(yīng)祺兒會(huì)回來的!”
“祺兒,別這樣?!?p> “祺兒不聽,祺兒不要聽,姐姐在騙人!”
說完,小家伙紅著眼睛,掙脫她,哭著就要跑開。
慕容九清一把拉住他,跪在地上,從后面緊緊地將那孩子抱住,怎么都不撒手。
“祺兒,聽姐姐說,祺兒大了,祺兒已經(jīng)是個(gè)小小的男子漢了,所以祺兒,別這樣好不好?”
“哇!”慕容玨祺嚎啕大哭。
他哭的很厲害,小小的身子在她的懷里直抽抽,臉蛋都憋紅了。
“祺兒才不是男子漢,祺兒就是個(gè)五歲的小孩子,祺兒什么都不要,祺兒只想要娘親!”
他那奶聲奶氣的哭喊,撕心裂肺。
聽者,不禁令人傷感落淚。
慕容九清將懷中那小小的孩子抱緊了幾分,傷感地道:“難道,祺兒連姐姐都不想要了嗎?”
“嗚嗚嗚,要?!彼橹”亲拥馈?p> “那好,聽姐姐的話,來給娘磕個(gè)頭,讓娘看看你?!?p> 慕容九清牽著那孩子的小手,走到荒墳前。
然后,她陪著祺兒跪了下去。
“娘,祺兒來了。”慕容九清臉上的淚跡還未干,眼睛紅紅地道,“這孩子的病,已經(jīng)大抵都好了,您放心,今后,我會(huì)照顧好他。”
慕容玨祺看著那小墳,磕了幾個(gè)頭,哽咽著道了一句:“娘親,祺兒好想你,祺兒求求你,回來好不好……”
慕容九清心里不是滋味,只是默默地抱住了他,任由那小東西在她懷里抽泣。
夜無塵輕拂長衫,也跪拜了下去。
他朝著墳三叩首,莊重默念道:“雪姨,無雙帝國會(huì)永遠(yuǎn)緬懷你,表妹和表弟,無塵自會(huì)照拂,雪姨不必記掛,無塵,再叩首?!?p> 慕容旖漫站起身,往后退了退,冷眼看著他們跪拜,眼神不屑。
可,她卻至始至終沒有再敢多說一句,因?yàn)?,她生怕慕容九清一個(gè)不高興,把那瓶解藥全都撒了。
她就那樣老實(shí)地等在一旁,直到,祭拜結(jié)束。
慕容九清看了一眼躺在懷里的孩子。
小家伙一直在哭,在抽泣,后來,許是哭累了,竟就那樣在她的懷里睡著了,紅紅的臉蛋上還掛著兩滴淚珠,小模樣,實(shí)在惹人心疼。
她將祺兒送到宗政玉宸的懷里,轉(zhuǎn)個(gè)身,冷冷看向慕容旖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