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雅定了定神，仰頭看向了楚帝。
面前的男人很高大，陽光籠在他的身上，讓他這一身龍袍越發(fā)的色彩明麗了幾分。
只是光線有點兒太強，讓顧念雅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但是，顧念雅還是對著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為什么不對？”
顧念雅說的前半截話，楚帝沒有聽清楚，亦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
所以現在，他想要聽聽看這個小丫頭會怎么說。
這么多年來，面前的小丫頭，是第一個敢跟長清公主叫板的人。
顧念雅不自覺的抿了抿唇，小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嘴唇，似是在整理思緒。
倏而顧念雅開口道：“今日我們入宮，長清公主只因看到我的衣服跟她的相似，就要讓人扒我衣服，還要把知夏姐姐跟悅之姐姐丟到池塘里去喂魚，這……這就是無理取鬧嘛……”
小姑娘的聲音軟軟糯糯，還帶著幾分哽咽。
她剛剛哭過，眼眸微微泛紅，亦是蒙著一層水霧，好似冬日湖面上籠罩的霧氣，朦朧縹緲，讓人心生憐愛。
“沒有律法說，不能跟長清公主穿一樣的衣服啊，她憑什么就……”
小姑娘咬住了嘴唇，沒有再往下說了。
但是，她的眼眶更紅了。
長如蝶翼的睫毛上懸著一滴淚珠，似落非落，讓人愈發(fā)的心疼。
楚帝不自覺的勾了勾唇。
“你還懂律法？”
這小姑娘有意思，竟是一本正經的要拿律法壓人。
顧念雅一愣，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看向了顧景淵。
忍耐許久的顧景淵就受到顧念雅的視線，終于按捺不住。
他上前對著楚帝拱手行了一禮，“皇上恕罪，犬女失禮了?！?p> “念雅，還不快向著皇上賠罪，為父把你寵壞了，凈是胡言亂語?！?p> 楚帝的眸中浮現出一抹暗色，猛地看向顧景淵。
“她是念雅？”
低沉的四個字，竟是不經意間透露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激動跟意外。
楚帝抱著長清公主的手亦是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讓她懷中的長清公主不舒服的動了動。
只是，長清公主正要抱怨，一抬頭看到自己父皇那凝重的面色，她登時將所有的話都壓了回去。
她從未見過父皇這般神情，以至于讓長清公主不敢再貿然開口。
顧景淵微微的吸了一口氣，還是頷首。
他垂眸，聲音平靜道：“是，這是臣的三女兒，顧念雅。”
這件事情無法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
因為顧念雅的身份，楚帝遲早會知道。
顧念雅敏銳的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本能的低了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即便是如此，顧念雅也能夠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那道視線的主人，正是楚帝！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真的很不對勁。
難道說，楚帝跟自己有什么淵源？
心思流轉之際，一道威嚴的聲音，驟然落入了顧念雅的耳中。
“此女小小年紀，卻膽識過人。傳朕旨意，讓顧家三女顧念雅入宮，給長清公主做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