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誅神!
凌河郡發(fā)布征調令,是為了征集所有在這一帶的眾生,向望河谷發(fā)動全面戰(zhàn)爭,以此爭奪凈土之地的歸屬權,滿足凌河郡領主的一己私欲。
既是戰(zhàn)爭,那么征調而來的軍隊統(tǒng)轄權自然得集中在領軍者手中。
自立山頭無疑是兵家之大忌,不管是凡人軍隊還是神明軍隊都是如此,征調而來的軍隊統(tǒng)轄權,理應集中在領軍者的手中。
否則一旦不服從軍令甚至戰(zhàn)時嘩變,都將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后果。
而現在,在王永宗的眼里,我麾下這二十鎮(zhèn)臣子,便是一座大的山頭,而我便是這一山頭的實際掌權人。
只要將我除掉,我背后的這三萬人自然就群龍無首成了無頭蒼蠅,屆時便能輕易為他所擺布。
“王永宗,你可真是不知死活?!?p> 我搖搖頭,帶著一種近乎嘲諷的語氣朝他笑道。
然而,王永宗眼中的輕蔑更甚,“你的口氣挺狂妄,我雖然不知道你過去是何方神圣,但你現在是在修羅界,你只是半神,你應該學會如何與神明對話,學會何為卑微謙遜,否則你的下場只會比那些送去戰(zhàn)場的炮灰悲慘千萬倍?!?p> “這句話,我現在原封不動還給你?!?p> 說話間,蒼生杵隨即出現在了我的手中,“剛才那二十鎮(zhèn)眾生,他們的領頭人皆為半神,與我都有過深仇大恨,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丛敢饣筛隇橛癫菸覟橹?,心甘情愿對我馬首是瞻嗎?”
“因為我并非半神,而是和你一樣同為準神,在赴入修羅界之前,我曾為主宰者?!?p> 既然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我索性不再隱藏,隨即散逸了氣息,將自己的真實境界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一刻,王永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緊接著浮現出一分僵硬,最后更是化作了滿臉駭然。
“不,不可能!洪荒宇宙中,可從未有過主宰者被打入修羅界的先例,你在信口雌黃!”
王永宗幾乎是咆哮著,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那銹跡斑斑的鎧甲伴隨著他的這一動作,發(fā)出陣陣刺耳的撞擊聲。
可我看著他,猶如看著一具尸體。
雖然同為準神,可我終究曾為主宰者,主宰者的底蘊是其他境界神明萬萬不可比擬的。
即便同為準神,也同樣有著如天塹般無法跨越的鴻溝。
王永宗看著我,似乎是想從我的眼神中,探知我這番話的真假,可他越看眼中卻越發(fā)惶恐。
終于在某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竟是當即策馬,頭也不回地就朝著遠方逃遁而去!
“想逃,可沒那么容易!”
我一聲冷哼,整個人頓時冥火涌動,當即化作冥鬼之身。
一道道赤色的火柱從我的身后噴薄而出,隨后在天地之間層層交織,最終演化出了一道方圓十里的冥火樊籠,將意欲奔逃的王永宗牢牢囚禁。
看到這一異象,裹挾著眾人走遠的騎兵們紛紛回過了頭。
看著被困禁樊籠中的王永宗,這些騎兵頓呼不妙,當即馳援而來!
可是,這道樊籠就連王永宗都無法打破,更何況是這些半神境的騎兵們?
王永宗的長矛裹挾著陣陣神力不斷沖擊于樊籠,可除了激起陣陣冥火飛濺外,便再也沒有任何建樹。
“林笙,你想干什么?”
見自己脫逃無果,王永宗面色煞白,回頭看向步步走來的我,眼神里的恐懼變得越發(fā)深厚。
“你可不要忘了,我本奉領主之命前來征調,我若有個三長兩短,領主定不輕饒你,你那三萬臣子也必將為你的冒失而付出血的代價?。 ?p> 王永宗怒吼著,但在我的眼里卻只是弱者無能的咆哮。
“王永宗,你剛才若是對我客客氣氣,我或許還能饒了你,但你實在太狂妄了,我已實在找不出讓你活著的理由?!?p> 我朝他這么說著,陣陣陰氣也不斷從蒼生杵中洶涌而出。
陰間地在這一刻門戶大開,一個個皆有準神境的鬼靈隨即在我的意志下從陰間地中浮現,縈繞在了王永宗的周圍。
看著這些莫名出現的鬼靈,王永宗的眼中浮現駭然,座下的駿馬也發(fā)出陣陣不安的嘶鳴。
“林……林大人,我……我想我們之間恐怕有什么誤會,要不……咱們坐下來再好好談談?”
王永宗腐朽的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朝我說道。
對此,我點點頭,“沒錯,我們確實是可以好好談談。”
“王永宗,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自愿將靈魂獻給我,成為我的奴隸,要么就被自愿成為我的奴隸,并且打上我的靈魂烙印?!?p> 聽了這話,王永宗本來浮現一絲喜色的臉上再度浮現無盡的絕望。
我雖說是給他選擇,但我也讓他無路可選。
畢竟在重新接納許正陽他們?yōu)槲乙环阶用駮r,就注定了我要與整個凌河郡為敵。
殺上一個小小的騎兵長,倒也無足輕重。
一個個皆為準神境的鬼靈在王永宗周圍呼嘯不息虎視眈眈,卻是讓他毛骨悚然。
“但你要明白,我若死去,領主大人一定會感知到,屆時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見求和無望,王永宗卻是再度朝我發(fā)出了威脅。
我笑了笑,“上位神對世界的感知,不過千里范圍,但此間距離領主府尚有三千里,即便我把你們都宰了,他也不會知道兇手是誰?!?p> “再說了,即便你們領主知道了又怎樣?他雖是上位神,但他的命我也照收不誤!”
說罷,我微微擺了擺手,所有的鬼靈當即發(fā)出陣陣亢奮的尖嘯,同時也宣布了對王永宗最終的審判。
王永宗自知十死無生,竟是臉色一寒,儼然抱著魚死網破之勢,朝著我發(fā)出了拼死一擊!
只見他平舉長矛,用盡自己渾身神力朝著我所在的方向重重刺下。
一時間,浩瀚的神光從長矛之中爆發(fā)而出,一道道白色的渦流隨即在長矛間浮現。
隨后,一股蘊育著磅礴毀滅之力的光柱從那長矛之中爆發(fā)而出,帶著滾滾雷鳴直朝著我所在的方向轟擊而來!
對此,我連躲閃的欲望都不曾有,就在那天光近身之際,一道鬼靈隨即出現在了我的近前。
鬼靈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股蘊育著極陰之氣的冥火從口中噴薄而出,正面迎向了來自他的天光。
轟??!
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重重地撞擊在了半空之中,引得大量土石紛飛,整個冥火樊籠也因此發(fā)出陣陣劇烈的震蕩。
不過眨眼間,來自王永宗的這一攻擊便被頃刻化解,而我也趁著鬼靈的掩護飛掠上前,涌動著冥火的蒼生杵直朝著他迎面刺來!
王永宗瞳孔緊縮,下意識想要躲閃,可他卻已無路可躲。只因那一道道鬼靈虛影,此刻已纏附他身!
一道道由陰氣所化的鎖鏈,此刻從眾鬼靈身上延伸而出,紛紛纏繞在了他的手上,他的腿上,他的長矛上,讓他無處動彈。
而在他萬分恐懼的眼神里,蒼生杵徑直刺入了他的眉心,洞穿了他的頭顱!
一股磅礴的吞噬之力頓時從蒼生杵中爆發(fā)而出,席卷于他全身。
來自他體內的神力,此刻也開始瘋狂的朝著我的體內洶涌而來!
王永宗眼中的恐懼在這一刻凝聚到了極致,他抬起了破碎的頭顱,終于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對手。
“大……大人,還請饒命,小人……小人定對您言聽計從……”
王永宗苦苦哀求著,可他的所有言語都被我所無視。
不過眨眼間,他的神力便被我吞噬一空。
隨著我手一招,他當即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他的魂魄也被我生生從腐朽的肉身里剝離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眾多環(huán)伺已久的鬼靈立即一擁而上,就想要把他的靈魂吞噬得一干二凈。
見此,我連忙出手制止,畢竟王永宗的魂魄對我還有一些利用價值。
隨后,一縷蘊含著我靈魂力量的陰氣散發(fā)而出,徑直涌入了王永宗的眉心,涌入了他的靈魂深處。
一聲凄厲的哀嚎頓時從他的口中再度響起,一道來自我的靈魂烙印,此刻已被深深銘刻在了他的腦海中。
隨著烙印的出現,他的所有掙扎瞬間消停,他的雙眼也隨即化作一片漆黑,空洞有若深淵。
這一刻,王永宗的神力被我盡數吞噬,他的過往記憶也被我盡數抹除,此時的和陰間地的眾多鬼靈一樣,淪為了我的子民,淪為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的眼中沒有了痛苦,他的魂魄在我的意志下,此刻卻是再度回歸了肉身。
王永宗死了,可現在他又活了,他朝著我單膝跪地,朝著我伸出一只右手,施以鬼靈伸手禮。
“拜見主人?!?p> 王永宗如是說著,聲音里空洞而且木訥。
我的嘴角浮現一絲殘酷的笑容,這已經淪為傀儡的他沒有再多看一眼,隨即看向了前方。
我對王永宗所做的這一切,此時也完整的落入了在場每一個騎兵的眼中。
樊籠之外,眾騎兵們看到突然有大量準神境鬼靈浮現,看到王永宗死而復生轉而奉我為主,卻是一個個紛紛愣住了。
“不好,這家伙是一尊準神,他殺了騎兵長!快……火速回府,將此事向領主如實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