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念冰！佛母？
“自然是成全魔神的宿命?！?p> 如來佛祖跪于念冰腳下，他看著我，朝念冰恭敬如是言。
而他的這番話，卻是讓我感到萬分不解。
我自以為一切置身自己掌控中，可現(xiàn)在突然發(fā)覺，自己一直置身事外，而冥冥之中，我似乎也成為了一枚棋子。
“念冰，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萬分愕然中，我朝念冰看去，朝她如是問道。
可念冰不言，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如來佛祖的身上。
我從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但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卻從我心中油然而生。
而在這一抹危險的氣息里，如來佛祖也同樣不得安生。
身為圣佛的他，竟是在念冰面前瑟瑟發(fā)抖。
“佛母，您與魔神之間的這場游戲，究竟要持續(xù)到何時？您既已讓我歸位，難道還想將歲月中的秘密繼續(xù)隱瞞下去嗎?”
如來佛祖抬起了頭，朝著念冰如是說道。
念冰無言，只是等待著如來佛祖接下來的言語。
如來佛祖也沒有直接回應(yīng)，而是朝著我看了過來。
“魔神，你可知孔雀明王之于極樂凈土，意味著什么嗎？”
如來佛祖朝我如是問道，卻是讓我心中猛地一抽。
隨著無天的隕落，右邊那棵萬丈佛樹已經(jīng)凋零枯萎。
可左邊那棵本已枯萎的佛樹，此刻卻是生出新枝，吐露嫩葉，生機(jī)盎然，消散的佛光也在樹上綻耀四溢。
只因左邊的佛樹，是為如來佛祖本身。
他在兩千年前放棄了佛祖之位，自散佛力墮入紅塵，所以致使佛樹消散了佛輝，枯萎凋零。
如今他已歸位凈土中，佛樹自然重現(xiàn)生機(jī)，再度生機(jī)盎然，佛光彌漫。
屬于圣佛的佛樹高達(dá)萬丈，可在無天與佛祖的佛樹之間，那棵屬于念冰的佛樹卻高不見頂，穿透蒼穹。
佛樹的高低，意味著修行的深厚。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可我一直都不愿去相信。
是的，念冰并非尋常諸佛，她更不是我想象中的一尊來自佛界的尋常菩薩。
她的修行，比佛祖更加高深，她的真實境界，早已超越了圣佛，超越了創(chuàng)世神，是為一個我所不可知的存在。
可她是我的妻子，她是念冰與彼岸的共同體，她名為孔雀明王。
或許我早就知道她佛法無疆，但因為她是我妻子的身份，讓我一直不敢對她有絲毫的懷疑，只因我對自己的妻子有著毫無保留的信任。
可是，我的這一絲信任，最終還是走向了破滅。
念冰的佛樹高不見頂，即便是圣佛也唯有仰望。
念冰幫我鎮(zhèn)壓了蒼天，鎮(zhèn)壓了祖龍，可頃刻間卻又被無天所鎮(zhèn)壓，在無天的意志下強(qiáng)行歸位。
這事兒說出去，誰人又能相信？
而無天在臨死前，曾告訴我他本棋子，他所做的一切皆是被迫而為。
我選擇相信他的話，我相信他所做的一切的確是出于無奈。
而他無奈之根本，正是因為念冰。
那個幕后提線人不是他人，正是念冰。
是念冰操控著這一切，是念冰下達(dá)了滅世的箴言。
無天所做的，不過履行了一枚棋子應(yīng)有的本分，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而已。
今日我所遭遇的這一切，其實一直都是在念冰的擺布中。
是的，那個在暗中操控的不是別人，正是念冰，是我毫無保留選擇信任的妻子。
是她借助無天之手覆滅了人間，覆滅了陰間，是她抹殺了彼岸，讓她不得不與自己身魂合一。
否則，我前世留于雷音寺的封神陣尤在，無天又何以有能耐從封神陣中走出，對陰陽兩間痛下殺手？
這一切，只因念冰在作祟，也只有她，才有能耐將無天從我前世的封神陣中釋放，不留蛛絲馬跡。
也只有她，才會在布局這一切的同時，不傷我分毫。
這一切，我在破開封神陣的那一刻就已有預(yù)知，可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自己毫無保留信任的妻子，竟然會再度對我施以算計。
我也無法相信自己的妻子，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身魂合一。
而她，也因此抹殺了我另一個摯愛的妻子。
“我本質(zhì)上不過是一縷念冰的魂魄，我若回歸極樂，必然與念冰身魂合一，到時候我將成為誰？三界之中，還會再有我的存在嗎？”
“我雖然在畫中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但對未來看得也并不通透，我害怕自己賭輸，害怕此去一別，便是永別……”
我不禁想起當(dāng)初在潛龍鎮(zhèn)時，彼岸和我說的最后一段話。
我當(dāng)時執(zhí)意不肯相信，或者說不肯接受彼岸所說的這一結(jié)局。
可現(xiàn)在看來，她所說的一切已經(jīng)成真……
“孔雀明王之于佛界，便等于一切，因為她是比佛祖還要高深的存在，是比佛界更加久遠(yuǎn)的存在?！?p> 我的腦海在這一刻一片混亂，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終于還是回應(yīng)了如來佛祖的話。
如來佛祖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孔雀明王……數(shù)千年來她雖自稱為菩薩，可她已是遠(yuǎn)超圣佛的存在。她為佛母，極樂凈土是因為她的出現(xiàn)，才得以存在，才得以成為極樂凈土。”
“本座與無天雖自稱佛祖，可我們本質(zhì)上不過是佛母的座下弟子?！?p> 說話間，如來佛祖轉(zhuǎn)過了頭，朝著念冰看了過去。
可念冰依舊無言，只是冷冰冰的看著他，示意他將未完的話繼續(xù)說下去。
對此，如來佛祖繼續(xù)說道，“佛母，誕生于三界天地初開時，她將佛界作為自己的歸屬之地，她踏上了一座高山，將這座高山命名為靈山，她建了一座廟宇，將廟宇取名為雷音寺，她掌控了這一方世界，將這一片世界稱之為極樂凈土?！?p> “后來，佛母在靈山之上種下了菩提樹，一尊尊僧佛得以在極樂凈土誕生，深諳佛法，開枝散葉。自那以后，三界之中便有了佛，極樂凈土也被諸神稱之為佛界?！?p> “本座與無天，本為佛母同代弟子，是佛母在極樂凈土親手栽種的第一批菩提樹，本座為師兄，無天為師弟。佛母分而教之，傳授了本座大乘佛法，傳授了無天小乘佛法。可佛母并無入主佛界之心，讓本座成為了佛祖，成為了兩千年前極樂凈土的主宰者?！?p> “兩千年前，魔神你蒞臨三界，你降臨佛界，向佛母許以傾心，佛母為你而動凡心，可你言而無信棄她而去，選擇了問鼎人間，與蒼天祖龍征戰(zhàn)人間?！?p> “佛母震怒，佛母意欲讓你付出代價，佛母意欲入主人間?？杀咀辉缸屓碎g生靈涂炭，公然忤逆佛母之意志。佛母因此遷怒于我，選擇了器重?zé)o天?！?p> “無奈之下，本座唯有放棄佛祖之位，與座下弟子轉(zhuǎn)世人間，又以蓮花臺化作紅塵羈絆，長留人間中，不再過問佛界事?？赡?，你的絕情超乎眾人所料?！?p> “佛界入主人間之日，佛母前來尋你，你惱羞成怒，你重返佛界，鎮(zhèn)壓了佛界眾生，將無天封印雷音寺中，又親手誅殺了對你因愛生恨的佛母，讓她身歸紅塵，魂墮陰間，從而造就如今三界之格局?！?p> “而今生，無天不過佛母手中一棋子，在她覺醒前世今生后，一切便置入了她的布局中?！?p> “她知道你愛彼岸，她不敢直接將彼岸鎮(zhèn)壓，所以她選擇了讓無天當(dāng)替罪羊，讓無天將彼岸鎮(zhèn)壓，亦假裝將自己鎮(zhèn)壓，讓你徹底遷怒于無天，而不曾記恨于她。”
“雷音寺中的封神陣，乃由魔神親手布下，三界之中能破之者寥寥無幾，唯有佛母除外。是佛母將無天從封印中釋放而出，是佛母驅(qū)使無天降臨人間，征戰(zhàn)陰間，讓眾生覆滅，讓彼岸隕落?！?p> “是她剝奪了無天的無上佛力，是她讓無天甘愿赴死，是她讓佛界自愿隕落于你之手?！?p> “魔神……你如今在三界遭遇的種種苦難，皆出于佛母的一手安排，你如今所進(jìn)行的一切，皆在佛母掌控中……”
佛祖如是說著，訴說了佛界的起源之初，又在無天的基礎(chǔ)上，補(bǔ)充了我與念冰的前世，卻是聽得我內(nèi)心一陣顫抖。
在這兩位佛祖的言語中，我都是一個絕情之人，親手殺了自己在歲月長河中的戀人，殺了念冰。
“如來，你說夠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念冰終于按捺不住沉默，開了口。
可聲音里，卻充斥著一抹冰冷，充斥著濃濃的殺意。
佛祖回過了頭，朝著念冰看來。
他雙手合十，滿目虔誠，“佛母，您今日允許弟子歸位，不就是想借弟子之口，告知魔神過往前生嗎？如今，弟子已履行了您的意志，弟子已完成了今生的使命?！?p> “如來，你在玩火，你可知道，你今日之言，可要付出何等的代價？”
念冰如是言，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森寒，浩瀚的佛光伴隨著滔天的陰氣在她的周身洶涌澎湃。
而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即便是佛祖也不得安生。
佛祖渾身佛光激蕩，可饒是如此，他還是盤坐蓮花臺，雙手虔誠合十。
“佛母，弟子不愿成為您的棋子，您借無天之口，逼迫弟子斬斷紅塵，弟子心有不忿，雖重返極樂凈土，可弟子與佛母您已不再同心。”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