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劫獄
“我生前和徐福一樣,皆是祖龍麾下的護龍人,梵無天、帝釋天,與我皆是同輩人。”
司馬欣沒有任何的隱瞞,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對于這一點,我自是不意外。
畢竟他這大殿的布局幾乎和龍帝之墓的龍庭一模一樣,又與徐福以故人相稱,他的這一層身份對我而言并不是秘密。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司馬欣告訴我,兩千多年前,他和梵無天、帝釋天、徐福共同侍奉于祖龍麾下。
司馬欣是負(fù)責(zé)為祖龍看守天牢的典獄長,徐福受祖龍之命,前去了蓬萊仙境拜謁一尊不世神明。
可梵無天心向佛門,帝釋天心向蒼天,二人最終選擇了叛變。
后來,蒼天和祖龍相繼隕落,人間淪為了無主之地。
有兩尊人皇看中了人間,意圖將人間納為己有。
這兩尊人皇一尊名為項,一尊名為邦,為了爭奪人間的掌控權(quán),項與邦由此爆發(fā)了一場持續(xù)數(shù)十載的戰(zhàn)爭。
人皇之威下,隸屬祖龍的護龍人余黨無法獨善其身。
為求自保,司馬欣投奔了人皇項,協(xié)助他對付邦。
可后來,項敗了,心愛的女人也自刎于近前,項無顏見江東父老,自絕于烏江邊畔。
司馬欣見大勢已去,轉(zhuǎn)而又投奔于邦,可邦痛恨他的反復(fù)無常,并不曾接受他的投奔,而是對他處以極刑,斬其首碎起身,將頭顱懸于高門。
司馬欣死后,魂魄歸入陰間,機緣巧合得到了神荼郁壘的賞識,赴入了桃止山中,成為了囹圄廟的典獄長,最終位列仙班。
聽完司馬欣的這一講述,我不禁一陣苦笑。
梵無天帝釋天窮盡一生妄圖成神,結(jié)果困居黃沙之中千年來碌碌無為,帝釋天好不容易成了神,結(jié)果又被念冰囚禁在了昆侖山。
而和他們本為同一代護龍人的司馬欣,卻在死后實現(xiàn)了他們千年而不可得的夙愿,未免有些荒誕和諷刺。
“梵無天、帝釋天、還有你,你們這些初代護龍人可真有意思,都是如此八面玲瓏。”
我不禁嘲諷了司馬欣一句。
司馬欣本為護龍人,轉(zhuǎn)眼又投奔了項,接著又投奔于邦,現(xiàn)在身為桃止山麾下神明的他,又密謀于我。
他的所作所為,和梵無天帝釋天幾乎如出一轍。
對于我的諷刺,司馬欣不曾有絲毫介懷,“只因我本凡人,凡人在神明面前是沒有選擇的余地的,唯有八面玲瓏,才能在神明的夾縫間尋得一絲生存之機,才能在風(fēng)雨過后位列仙班?!?p> “而魔神您從降世的那一刻起,便已擁有了一切,自然無法理解我們的難處。而今即便歸為凡人,你的底蘊依舊遠(yuǎn)超眾生,也依舊有著讓眾神忌憚的力量?!?p> 這類的奉承話我已聽過無數(shù)次,對此早已習(xí)慣。
我不曾再多言,隨即言歸正傳,“你的這三個條件,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希望你能遵守諾言?!?p>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因為有著梵無天和帝釋天的前車之鑒,我對這些初代護龍人有著發(fā)自骨子里的不信任。
可不管如何,如今也只有他,才能讓我兵不血刃的將王泉從囹圄廟中帶離了。
至于司馬欣后續(xù)是否會遵循約定安分守己,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帶著這一念頭,我對他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現(xiàn)在就幫我把王泉帶過來吧,我這就送他離開?!?p> “要帶他離開自然是沒問題的,但你不能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帶他離開?!?p> “什么意思?”
“王泉雖是凡人,但他是你的師兄,桃止山自然很清楚他的價值。你若就這么帶他離開,那么我勢必遭受牽連,為神荼郁壘二位大帝所不容。故而在你帶他離開之前,還得再做些什么。”
聽了這話,我立即明白了過來。
和金雞山的祝雞翁一樣,司馬欣想要賣我一個人情,但又害怕因此得罪神荼郁壘。以他的意思,顯然是想讓我在囹圄廟中大鬧一場,以營造我強行劫獄的假象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提前說一句得罪了?!?p> 留下這句話,陣陣陰氣在我身上重新縈繞,隱藏了我的本體,重新化作了一個普通的鬼靈模樣。
隨著司馬欣一揮手,緊閉的大門再度打開了,可先前鎮(zhèn)守于殿外的兩尊半神,卻已早早被他支開。
司馬欣帶著我和俞向天走出了殿外,他抬起了頭,指向了懸崖最東側(cè)的一處囚牢,“你的師兄,就關(guān)押在那里,你現(xiàn)在可以去搶了?!?p>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師兄本就是用來引你到來的棋子,即便你將他帶出了囹圄廟帶出了桃止山,你也將會因此付出極大的代價?!?p> 他的這句警告,聽得我眉頭深深皺起,“司馬欣,還請你明言?!?p> “抱歉,為了我自己的身家性命,我無法直接點破。但我若是你,一定不會救他,甚至還會出手將他宰了,免得麻煩不斷?!?p> 司馬欣如是說著,既是暗示,也是警告。
可同樣的話,我已無心再聽,隨后看了一眼俞向天,“俞長老,我這便要離去,不知你現(xiàn)在作何打算?”
俞向天搖了搖頭,“你稍后必將掀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我跟著你只會十死無生,還是暫且留在這囹圄廟中明哲保身吧!”
“既然如此,還請珍重,日后也歡迎隨時返回迷魂殿,與故人重逢。但在這之前……得罪了!”
說著,陣陣殺意從我身上爆發(fā)而出,熊熊的陰火夾雜著冥火也從我的身上燃燒而起,使得我化作了半神的形態(tài)。
俞向天的瞳孔頓時緊縮,可他還沒來得及躲閃,便已被我一掌結(jié)結(jié)實實拍中了胸膛,整個人頓時口吐鮮血倒飛而出,撞在了后方的石階上。
“林笙……你個殺千刀的,動手前怎么不先說一聲?”
突遭重創(chuàng)的俞向天當(dāng)即罵出了聲,可我不曾與他多理會,一聲龍吟從體內(nèi)響徹而起。
吼??!
身軀已經(jīng)完全實質(zhì)化的祖龍之魂從我體內(nèi)沖天而起,祖龍盤踞上空,凝視著下方的司馬欣。
“小人拜見祖龍!”
看到祖龍之魂后,司馬欣的眼神里流露一絲顫抖,朝著祖龍跪了下來。
可祖龍無言,在我的意志下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股金色的龍炎伴隨著神力從他的口中噴薄而出,直朝著司馬欣侵襲而來。
對此,司馬欣不曾有任何防御,任憑龍炎侵蝕身軀,一聲凄厲的慘叫聲當(dāng)即響徹而起。
慘叫聲中,司馬欣的身軀在龍炎中一層層化為了灰燼,露出了下方森白的骸骨,大量的冥火也開始止不住的從身上激蕩外發(fā)。
吼!
隨后,祖龍俯沖而下,巨大的龍爪落在了他的身上,在他冥火洶涌的身上留下了三道深長的劃痕,而司馬欣也隨即倒飛了出去,數(shù)根石柱被他攔腰撞斷。
“敵襲,敵襲!有外敵入侵囹圄廟,眾將聽令,火速御敵!”
做戲做全套,受創(chuàng)之后的司馬欣當(dāng)即一聲大吼,整個囹圄廟內(nèi)頓時鬼嘯大作,開始有大量的鬼靈朝著這邊匯聚而來。
吼!
祖龍之魂發(fā)出一聲咆哮,蓬勃的龍炎再度呼嘯而出,襲向了那些膽敢上前的鬼差半神。
而我也很快鎖定了王泉的位置,當(dāng)即化作了一道殘影,快速的朝著懸崖東側(cè)的方向掠去。
不一會,我便來到了司馬欣先前所指的囚籠前,看到了被囚禁其中的王泉。
我朝著王泉看了一眼,卻見他全身完好無損,并不像其他囚徒一般渾身傷痕累累。
而在他的身上,赫然還縈繞著一絲頗為奇怪的氣息。
“林笙,你終于來了,快……快救我!”
看到我到來后,王泉的眼睛里立即流露出一絲狂熱,欣喜的朝我說道。
“師兄別急,我今天孤身赴入囹圄廟,就是你為了救你而來?!?p> 我冷冰冰的說了一句,隨后一揮手,整個囚牢當(dāng)即四分五裂。
吼!吼!……
這一刻,眾多鬼差紛紛被祖龍之魂吸引了注意力,并不曾注意到我這邊的動靜。
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樣子,還是真的懼怕祖龍之威,卻無一人真敢上前對付祖龍。
而我也懶得理會這些,當(dāng)即帶著王泉快速的貼著懸崖上行,朝著囹圄廟的大門處掠去。
囹圄廟有著隔絕內(nèi)外一切力量的能耐,廟中鬧得如火如荼,但廟外的守衛(wèi)并不曾有察覺,以至于好一會都不曾有援兵到來。
當(dāng)我一掌強行轟開了囹圄廟的大門后,外邊的守衛(wèi)方才察覺到不對勁,紛紛愕然的回頭看來。
而此時我已收回了祖龍之魂,一道傳送符當(dāng)即在我和王泉腳下凝聚而成。
“師兄,我們走吧?!?p> 留下這句話,在眾多守衛(wèi)拿起武器朝著我們沖來之際,一股磅礴的吞噬力量從傳送符中爆發(fā)而出,將我們卷入了未知的遠(yuǎn)方。
不過眨眼工夫,來自傳送符中的吞噬之力已經(jīng)消散一空,而此時我們已經(jīng)不再囹圄廟中,卻是瞬移到了百里之外,出現(xiàn)在了桃止山主峰的山腳之下。
咚!咚!咚!……
而在這一刻,陣陣喪鐘聲從桃止山中響徹而起。
我看到有大量的鬼靈從桃止山中呼嘯而出,直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追了過來。
一場血戰(zhàn)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