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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新娘:老婆竟然是紙人!

第309章 棋局中的天機

    暮行舟死了,死在了我的手里,他的肉身他的靈魂已經(jīng)盡數(shù)湮滅,此時和我坐在一起的,是他的一縷殘念,虛弱而又和善。

  “唉,世事總無常?。 ?p>  這時,暮行舟發(fā)出一聲嘆息,朝我如是言,“孩子,我把我所有的遺產(chǎn)都留給了你,本以為你真能繼承我的衣缽,成為陰離門的一部分,可奈何門中人心不古各有算計吶!繼我之后,如今陰離門也成為了你的敵人。”

  聽了這話,我的心里也是一陣苦澀。

  事實上,不管是陰離門還是我自身,對于握手言和都有著莫大的抵觸,再加上外在勢力的推波助瀾,致使雙方落得了現(xiàn)在這般水火不容的田地。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道門吧,正如師父您先前說過的,哪有什么善男信女?”

  我有些牽強的笑了笑,朝暮行舟如此說道。

  “那么,接下來你打算何去何從?”暮行舟再問我。

  “我會暫時留在潛龍鎮(zhèn),為您守孝四十九天,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吧?!?p>  “守孝?不不不,你無須為我守孝,將我埋骨黃河后,便趕緊離開吧。去隱山門也好,回懸棺門也好,你去哪里都行,但千萬不要再待在這里了,如今道門的局勢,都已經(jīng)超乎了我們的掌控,你留在這里,只會徒添危險……”

  留下最后一句話,暮行舟的殘念支撐到了盡頭,在陰風(fēng)中逐漸消散。

  “師父,您一路走好!”

  我鄭重地捧起暮行舟的頭顱,朝著黃河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暮行舟的頭顱開始逐漸龜裂,化作一片白色的灰燼飄散當(dāng)空,最終在陰風(fēng)蕭瑟間湮沒于泛泛黃河中。

  最后一個黃河撈尸人,如今終于回到了自己心所向往的黃河,了去了生前所有牽掛……

  好一會,我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黃河再看了一眼,隨即回到了岸上,便準(zhǔn)備回屋中陪伴自己的家人。

  可我剛回過頭,卻見本說要四處走走的琴棋書畫,不知何時卻出現(xiàn)在了我身后的岸堤上,皆一聲不吭地看著我。

  “四位前輩,有什么事嗎?”

  我對他們四人沒什么好印象,但出于禮節(jié)還是客氣問道。

  “林笙,我們四人過來,是向你辭行的。”

  為首的嚴(yán)守柯朝我如此說道,我朝他看了一眼,卻是嚇了一大跳。

  只見他臉色異常蒼白,眼角還留著一絲未曾擦盡的鮮血,渾身的心力也仿佛失去了控制般激蕩不息,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抑或動用了某種超乎他能力范疇的道法。

  “那棋叟先生一路珍重,晚輩還有俗事纏身,就不遠(yuǎn)送了。”

  我如是說了聲,隨后也沒有再搭理他們,就打算離去。

  “林笙,等等!”

  這時,嚴(yán)守柯忽然朝我喊了一句。

  我回頭朝他看了一眼,“還有什么事嗎?”

  “林笙,老夫有一不情之請,待你忙完眼前事后,可否不計前嫌,與你的妻子再前來一趟歸云寨?”

  “哦,不知所為何事?”

  我的話語不冷不熱,而后者踟躕了片刻,對我說道,“是這樣的,方才老夫通過棋局窺探了一眼天機,看到了你和你妻子二人未來的宿命,險些雙目俱盲?!?p>  “既然如此,您完全可以現(xiàn)在就告訴我,又何必讓我再跑一趟歸云寨呢?”

  “天機不可輕言,言之必遭天譴,我若現(xiàn)在說出,恐將老來死他鄉(xiāng)?!?p>  我認(rèn)真的打量著嚴(yán)守柯,卻見他并沒有說謊的意思。

  隨后對他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和念冰商量的,她若愿意我們自會上門拜訪?!?p>  “一路珍重?!?p>  “一路珍重。”

  一番簡單的告別后,嚴(yán)守柯捧起了棋盤,隨即腳步略帶蹣跚地踏上了一旁的渡船。

  “你們說,我們既然來了,要不再去拜訪一下大長老?”

  “你愛去你去,半年前咱們可差點把念夕朝害死,現(xiàn)在要是上門,指不定要讓人給轟出門來呢!”

  “嗯,也對,那畫癡你說念老爺子會不會記仇咱哥幾個?”

  “管他呢,反正我已經(jīng)半退隱,道門的事能插手的可不多咯……”

  畫癡和書狂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沒多久,渡船便在水波泛濫間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而我也沒有再多留,隨即返回了家里。

  此時已是正午,廚房的煙囪里正冒著炊煙??晌乙贿M(jìn)門,便聽到一陣女人喋喋不休的聲音。

  “唉,我說你這姑娘,穿得土里土氣跟個鄉(xiāng)下丫頭似的,怎么干啥啥不會呢,這牛肉能這么切嗎,待會林笙回來了,你叫他怎么吃?”

  “還有林笙不喜歡吃麻辣的,你在豆腐里放這么多花椒干嘛,存心膈應(yīng)人是不是?”

  “唉!你對林笙一口一個丈夫的,要是他真跟你在一起,以后這日子可怎么得了?還是咱家念冰好,溫柔又賢惠……”

  此時,爺爺正坐在堂屋的桌前一邊抽著煙一邊等著開飯。

  廚房里,念冰和茹若初卻是難得聚在了一起,為家里張羅著一桌上好的飯菜。

  但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天行護法卻像個老媽子似的,叉著腰站在灶前一個勁的說道著茹若初的不是。

  茹若初先前對付陰離門主時的那種上位者威嚴(yán)消散一空,她系著圍裙在案臺前切著牛肉,不管天行護法對她如何數(shù)落,卻都在逆來順受完全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三個女人一臺戲,對此我自是不敢摻和,隨即也坐到了桌前,朝爺爺問道,“爺爺,她們這是怎么回事?”

  “這臭婆娘愛訓(xùn)人的毛病又犯了,只是委屈了咱家若初呀,在道門里德高望重,進(jìn)了這屋就得受這女人的鳥氣,我都替她不值吶!”

  爺爺刻意壓低了聲音,沖著我這么說道。

  可是,這話還是讓天行護法聽到了,她當(dāng)即回頭朝爺爺?shù)闪艘谎?,“老東西,想吃白飯就閉上你的臭嘴,要不現(xiàn)在就給我滾出去,還真給你臉了是不是!”

  “臭婆娘,我跟我孫兒說話礙著你了!?你不要忘了,這兒是我孫兒的家,可不是你的家,真該滾也得是你!”

  “有本事你再說一句試試,還真以為自己天王老子了?你別忘了,你的兒子雖然怕你,但我可不怕,把我惹惱了照樣讓你卷鋪蓋滾蛋!”

  “恰,你真以為老子稀罕你天行門?還不是你求著讓我留下的,現(xiàn)在讓我走也不是不可以,幫我把行李拿回來再說!”

  “成,我現(xiàn)在就讓下人回宗門,把你那堆破皮爛襖拿來行吧?”

  “不拿你是癟犢子!”

  “你……”

  天行護法的怒火一下子就從茹若初轉(zhuǎn)移到爺爺身上來了,二人頓時又大吵了起來,直到念冰過來圓場,這才得以善罷甘休。

  爺爺和天行護法從一見面到現(xiàn)在,吵架就沒停過,以至于我早已習(xí)慣。

  可從他們的吵架聲中聽來,這位初來乍到的天行護法并不像是一個外人,而更像一位為我所不知的故人,甚至是親人。

  先前在九龍山莊時,身為山莊貴客的她卻突然說要來我家吃飯,一邊吃著還一邊對我和念冰百般刁難。

  而現(xiàn)在在潛龍鎮(zhèn),她也同樣如此,只不過刁難的對象已經(jīng)換成了茹若初。

  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再是天行門中那位最具權(quán)勢的大人,更像老家農(nóng)村里司空見慣的惡婆婆。

  想起之前她和念冰一道前往落雁山看望念夕朝,以及在陰離城中第一個現(xiàn)身對我出手相救,我越發(fā)覺得這個女人身份的不尋常。

  我朝著她的背影看去,心里猛地一抽,難道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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