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霍瀾,你知道你在說什么?”蕭瑜霆的眼里浸著寒色。
“知道,霆爺,”霍瀾冷靜且冷漠,“原本我今天這個角色,應該是由你來擔當,但我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蕭瑜霆,竟然真的可以不再是蕭晟顏?!?p> “你什么意思?”蕭瑜霆看著霍瀾,“你了解事情經過?”
蕭瑜霆知道顏嬌嬌在生氣,她總是任性的,愛耍點小性子的,他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偶爾發(fā)小脾氣,他都可以去將就,橫豎他也并不討厭這種小性子,覺得無傷大雅。
可是顏嬌嬌這種明顯要認真的表現,是什么意思。
霍瀾這種要和她沆瀣一氣的態(tài)度,又是什么意思?
“我了解所有事情的經過,昨天下午,是我們一起去找的項目合作方,我們準備得非常充分,然而結果這個項目被人奪走了,你知道我當時為你說了多少好話嗎?”霍瀾攤著手,“我還勸嬌嬌回來和你好好談,結果是什么,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蕭瑜霆,你真是讓我失望!你讓爸媽在天之靈都失望!”
蕭瑜霆靜靜地看了霍瀾兩秒。
“丟掉了項目,我知道了?!?p> 原來,顏嬌嬌是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所以晚上才對他那種態(tài)度。
也是,在她心目中,事業(yè)一直都是第一位的。
她很缺乏安全感,他早就發(fā)現了。
她需要有很多的權力、金錢和成就來圍繞著,才會覺得充實。
蕭瑜霆無法苛責她這一點,畢竟當年父母的去世給她很大心理陰影。
“她在樓上?我去見她?!笔掕竭^霍瀾。
霍瀾擋住了他,“她不想見你了,所有有關你們的事,她讓我全權處理?!?p> “怎么處理?”蕭瑜霆問。
霍瀾定定地看著他,“嬌嬌要和你離婚?!?p> 離婚?
蕭瑜霆差點笑了,“荒唐?!?p> 簡直是在做夢!
“蕭瑜霆!”霍瀾抓住他,“嬌嬌先前說你自以為是,我還覺得她太敏感,但現在我看到,你真的很自以為是。我先前說過的話,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對不對?我讓你自己想去了解一下,你是不是根本沒有當一回事?”
“松手?!笔掕渲?。
霍瀾說得沒錯,他確實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什么都不想聽。
顏嬌嬌今天沒有去顏氏,也沒有回蕭家,他打電話也不接,已經足夠令他火大。
現在她還躲起來,讓霍瀾來指責他。
霍瀾是誰?
是他當年在福利院一手一腳帶大的人,是他曾經最袒護的人之一。
可是他一個,顏嬌嬌一個,現如今卻聯(lián)手起來,來對抗他?
蕭瑜霆想不通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霍瀾不松手,他就將著他的手往前一拖,另一只手直接揮拳。
但霍瀾早有準備,閃避開這一拳,另一只手反而拖住了他的拳頭。
可是下一秒,蕭瑜霆就順著他的手,頂住他的膝蓋,把他整個人都撂倒在地板上。
看著被摔懵的霍瀾,他冷冷地甩下一張照片。
“昨晚上我拿這個問她,她就跟我大發(fā)脾氣?!?p> 霍瀾坐起來,拿著那張有顏嬌嬌和蕭煬的照片。
他差點笑了,“所以,昨晚上她回去,你就質問她?拿著這個質問她?”
霍瀾完全可以理解顏嬌嬌的心情。
拿著自己老公出軌的證據,想要攤開談一談,沒想到自己老公卻拿著另一張自己的照片,質問她有沒有不忠?
這張照片,說實話,角度很有問題,霍瀾一眼就看得出不真實。
他不信蕭瑜霆會看不出來。
“我終于知道了,嬌嬌為什么會想和你離婚?!被魹懫鹕?,拍了拍衣服,“蕭瑜霆,你真的不值得她的付出。不值得當初她為了你逃離帝都整整三年?!?p> 蕭瑜霆沒有理會他,自己上了樓。
顏嬌嬌的房門緊閉,不論他怎么敲也不吭聲。
蕭瑜霆只能下來,問霍瀾有沒有鑰匙。
霍瀾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以前你們發(fā)生爭執(zhí),你也這樣?”
他搖頭,“沒有備用鑰匙,嬌嬌房間的備用鑰匙都是她自己拿著?!?p> 有也不會給蕭瑜霆。
蕭瑜霆就在他面前坐下,顏嬌嬌總不可能不出門,不下樓。
沒事,他等著就行了。
夜幕低垂,他徑直在顏嬌嬌房間隔壁住下,幾乎一夜未眠地關注著隔壁的情況。
然而顏嬌嬌直到第二日,也沒有出門。
倒是有一名律師來敲他的門。
“蕭先生,我是顏嬌嬌小姐的離婚律師,受她的委托,來和您商談你們的離婚事宜?!?p> 在蕭瑜霆冰凍懾人的目光中,律師硬著頭皮道,“顏嬌嬌小姐關于離婚的訴求,很簡單,她只求盡快離婚,不要求分割任何財產,也就是說,她愿意凈身出戶?!?p> 蕭瑜霆就像沒聽到律師的話,出門右轉,他敲顏嬌嬌的房門,“嬌嬌,出來,別逼我撬門?!?p> 霍瀾正巧下來路過。
見狀搖了搖頭,嘆口氣又往下走了。
蕭瑜霆回過頭來,思忖了片刻,“如果是項目的事,我去幫你處理好?!?p> 他知道他的聲音,她能聽到。
“不用了?!?p> 他剛剛轉身,要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顏嬌嬌的房間門打開了。
蕭瑜霆看到顏嬌嬌站在門口,穿著一身淺棕色的睡衣,“霆爺,”
她臉上帶著微笑,是一種回歸了陌生與疏遠的客氣,“以后,顏家會在事業(yè)上和蕭家割裂。有關蕭家的項目,我們都不會再碰了?!?p> 蕭瑜霆覺得胸膛里有什么東西在攪動。
攪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你到底要怎么樣?”他走回去,站到她面前,定定地俯視著她,“顏嬌嬌,鬧夠就可以了。爺爺還不知道你這事情,現在跟我回去,可以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蕭瑜霆發(fā)誓,他這輩子所有的話,都對顏嬌嬌一個人說了。
這幾次和她吵架又和好,說起來的話,加起來比他從小到大說過的還要多。
顏嬌嬌抬眼,依舊帶著笑,“霆爺是在施舍我嗎?您既往不咎,我就該感恩戴德,就像爺爺給我做蕭家的業(yè)務,我就該盡心盡力去完成,對吧?”
不等蕭瑜霆說什么,她就笑了笑,“對,沒有錯。都沒有錯,可是我累了。我跟霆爺夫妻一場,現在發(fā)現,就算霆爺的生活中沒有我,也可以很精彩很輝煌,我自以為是的強求,到頭來只感動了我自己……”
到現在,連自己都感動不了。
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