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nèi),錢飛坐在床沿邊上,正抱著茶缸在喂朱瓊喝葡萄糖水,朱瓊的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為何,見兒子進(jìn)來,朱瓊的臉一下就紅了,連忙招呼兒子。
“小輝,你趕快把烤火爐給你錢飛哥哥試試,看看效果如何?!?p> 在顧云飛的眼里,剛剛那一幕并沒有什么違和的地方啊,他非常較真,直接就糾正朱瓊的叫法了。
“媽,不都說了嘛,是錢飛叔叔,本來也是,他比我大了17歲呢,叫哥哥不合適。”
錢飛也附和了一句。
“就是瓊姐,你說我叫你姐,你又叫小輝叫我哥,這輩分不就亂套了嗎,別給我說什么村子里的輩分,我們錢家是外來戶,和朱家村的輩分根本就沒可比性,你就比我大四歲,讓我比你低一輩,這實(shí)在太不公平了?!?p> 朱瓊心里一下亂亂的,尤其是想起今天在棉紡廠家屬院里胡彩霞說的那些話,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可千萬別毀了錢飛的名聲。
烤火爐外邊加了個木框,插上電之后發(fā)出來的火力便沒了直接燃燒的電阻絲那么炙熱,暖暖的。
錢飛把烤火爐就那樣抱在了懷里,讓斜靠在病床上的朱瓊感受它的溫度。
江啟明把溫度始終控制在40來度左右,這溫度烤著不燙,非常合適。
朱瓊一下就滿意了。
“錢飛,就聽姐的,你去找他們談?wù)?,看怎么個合作法,只要能有利潤,這生意就能做。”
這時,朱瓊想起錢飛剛剛說的話,說是要做烤火爐,得答應(yīng)他一個條件,不然生意做不成,被兒子這一打岔,一下就忘記了。
“小飛,你倒是說說,是什么條件?!?p> 顧云輝站在屋子里,錢飛一下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還是不管不顧說了出來。
“瓊姐,如果要做這烤火爐生意,那么我就不回朱家村了,種子和農(nóng)藥的地攤也不想再擺,我看你們家有兩個房間,能不讓我留在縣城,住你們家,你也知道我一窮二白的,也沒錢去租房子,不然就只有住橋洞了。”
如果是在之前,朱瓊肯定立馬就會答應(yīng)了下來,是啊,在她的眼里,這錢飛就是個孩子。
可是經(jīng)過胡彩霞這樣一鬧騰,一下就有了擔(dān)憂。
“小飛,不是姐不讓你住,我是擔(dān)心,會有人說閑話,對你的影響不好?!?p> 錢飛急了。
“我怕什么影響,我爹媽都不在了,我就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要實(shí)在不行,我就在走廊里搭個床也行,醫(yī)生都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腿一時半會也好不了,我必須得守在你旁邊,不然不放心?!?p> 朱瓊再次為難,如果真讓錢飛留下,怎么也不可能讓他睡走廊啊,不然這進(jìn)進(jìn)出出的棉紡廠的人,還不更要看笑話了。
她在給自己找理由。
“照顧我可千萬別了,我沒那么精貴的,當(dāng)初上山砍柴下水里撈魚誰不會,這點(diǎn)小傷不算什么,這不還有小輝嘛,他也能照顧我,你還是要去做你的正事。”
顧云輝一直看著兩人爭論,都爭得面紅耳赤了,平日里的母親不是這樣的。
他突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