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體育館被肅清一空,一看就不是唐氏武館能干出來的手筆。
除了體育館正中央那一塊圍了一圈一圈的人,其他地方空空蕩蕩。
這些人根據(jù)穿的衣服分為兩個陣營,白色粗糙練功服的唐氏武館一方,僅有七八個人,以及黑色緊身練功服的黑石武館一方,足有二三十人,而體育館二層,那些高高坐在看臺上的都是一些老板之流的人物。
秦凡剛走進,便看到一名白色練功服的年輕人從中央搭建的擂臺上甩飛出去,唐氏武館這邊,眾人臉上籠罩一層濃濃的陰霾,每個人都心事重重。
這場戰(zhàn)斗,關(guān)乎到唐氏武館的未來,敗、解散,拱手讓給唐氏武館,勝、才有資格繼續(xù)營運下去,并且能贏來黑石武館投注的一大筆資金。
對于這些貧窮家的孩子來說,唐氏武館不止是武館那么簡單,也是一個能夠賴以生存的家,是精神的寄托。
這一戰(zhàn)關(guān)系到他們的未來。
但,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上陣三人,無一例外全部落敗,重傷送去了醫(yī)院。
遠遠的,秦凡看到了唐蕁青,她坐在唐氏武館陣營的中央,作為唐氏武館的師姐,她肩上扛著一座大山,師傅將諸多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但她看不到任何贏面,不管是她出手也好,武館內(nèi)其他幾個學(xué)的較好的男性學(xué)徒出手也好,對上對面這些精英們,都沒有多少勝面。
也許師傅的確是最守舊、最尊重傳統(tǒng)、最認真的古武老師,但不得不說,在格斗搏擊這一道上,的確落后了,黑石武館將古武與搏擊結(jié)合,在擂臺上的確更容易抓住空擋,擊潰對手。
秦凡悄無聲息來到唐蕁青身邊坐下,周圍人甚至都沒覺察到他們附近什么時候多了個人。
“怎么才能保住唐氏武館?”秦凡的聲音突兀出現(xiàn)在唐蕁青耳邊。
正全神貫注盯著擂臺中央的唐蕁青被嚇了一跳,扭頭驚愕的看著秦凡。
怎么是他?
“你來干什么?”唐蕁青一頭霧水。
“沒人規(guī)定不能來吧?”秦凡就納悶了,一個個都擺著張臭臉干嘛?要不是因為劉爺爺他還懶得趟這趟渾水呢。
唐蕁青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轉(zhuǎn)過頭,她又重新看向擂臺中央,那邊,他們唐氏武館的一名弟子再次被擊潰,重拳砸在臉上,牙齒崩的到處都是,傷者當場昏死過去,被醫(yī)療隊抬著離開體育館。
“生死勿論?”秦凡好奇道。
“嗯,黑石武館每次都在故意殺人,這群混蛋!”唐蕁青拳頭在顫抖。
“打贏他們就能讓唐氏武館安然無恙?”秦凡再次問道。
“嗯,但是,沒希望了,每個人都不想唐氏武館解散,每個人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對我們這些孤兒來說,武館不僅僅是學(xué)習(xí)武術(shù)的地方,更是我們的家,沒了武館,我們無處可去?!碧剖n青低下頭,指甲嵌入掌心,鮮血流了出來渾然不知。
孤兒?
秦凡一愣。
唐氏武館,唐蕁青又姓唐,秦凡還以為她是館主的孫女。
難道這些人都是孤兒?
秦凡看著臺上拼命的身影,心中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自己何嘗不是個孤兒?
不對,他不算孤兒,他比孤兒更慘,他知道自己的家,但卻知家而不能回,他自幼因為家族爭端被遺棄,是沒人要的棄子,流浪街頭無人問津,若非七歲那年被人帶去西境軍區(qū),他可能已經(jīng)餓死街頭了。
直至今日,秦凡望向北方,仍能記憶起家的模樣,但他,的確已經(jīng)十多年未曾踏足那邊地域,并且今生今生也沒有踏足的打算。
“喂朋友,你誰???”秦凡正走神的時候,一人在他后面拍了拍他肩膀。
是個穿著唐氏武館練功服,一臉兇相的年輕男子。
“把位置讓開,我要跟師姐探討武學(xué),商量對策!”
“之前不探討,這臨陣磨槍有用嗎?”秦凡扭過頭來,納悶道。
“你他媽廢話怎么那么多?滾不滾?”
秦凡眉心一沉。
看來并不是每個人都值得同情啊。
“宋佳杰,沒事不要找茬!馬上就輪到我們上場了,這個時候探討對策,倒不如好好靜下心觀戰(zhàn),琢磨對方出招套路?!碧剖n青站出來解圍。
“師姐你別管,這小子竄到你面前,就是想占便宜,欠收拾的貨?!?p> 宋佳杰伸手去拉秦凡的胳膊,卻被秦凡一手甩開。
宋佳杰臉上表情一僵,“嘿,有點脾氣哈?我讓你滾你沒聽見是吧?”宋佳杰聲音高了幾個八度。
頓時周圍一些目光匯聚過來,宋佳杰也不覺得丟人,站在那冷冷的盯著秦凡,似乎對方不走,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而秦凡干脆扭過頭去,根本沒有繼續(xù)搭理對方的打算。
宋佳杰臉色越拉越冷,冷若冰窟,就在這時體育館二樓一個胖子富商喊道,“小杰啊,有什么矛盾咱們比賽后私底下解決不好嗎?我們宋家人都是要臉面的,搞的紅頭白臉的不好看,你說是吧?”
這富商把“私底下”三個字咬的格外的重。
宋佳杰一聽樂呵了,嘿嘿直笑,“對,私底下解決,二伯教訓(xùn)的是,是我沖動了,呵呵?!?p> 說完宋佳杰直接在秦凡旁邊坐下,眼神撇著秦凡,那股桀驁的勁,讓秦凡差點忍不住抽他一巴掌。
“師傅,讓我上吧?!边@時,唐蕁青輕輕呼出一口濁氣。
隨著她站起來,全場目光也霎時間匯聚過來。
“哈哈哈,他們沒轍了,那個女人落敗之后,唐氏武館就可以卷鋪蓋滾蛋了?!彪S著唐蕁青站起來,黑石武館那邊,笑聲一片。
滿臉榮光與得意的郭館長輕描淡寫的看向唐蕁青,忽然間,他目光凝滯。
他沒有真的看向唐蕁青,準確的說,是看向唐蕁青身邊坐著的那名男子。
他不可能忘掉,一巴掌封住他全身修為,光是精神壓迫就讓他感覺如同一座大山扣在背上,他根本無法想象是怎樣一個青年才能擁有那般完全碾壓他的力量。
“師傅,您怎么了?臉色好像不太好看?!迸赃叺暮谑漯^弟子關(guān)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