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三順的目光中,那小子根本就沒動,可偏偏這一槍竟然離譜的打空了。
他又補(bǔ)了一槍。
又空了,子彈擦著秦凡耳朵飛過去。
兩人相距不到七步,以他的槍法絕對不可能空。
這個時候的金三順已經(jīng)慌了,額頭滲出一層縝密的汗珠,混跡江湖幾十年,他第一次有這種死亡籠罩之下的錯覺。
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秦凡抬腳踏在桌子上,甩手給了金三順一巴掌,“你差點(diǎn)打死我了你知道嗎?”
金三順眼皮狂跳,“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踢了我的場子,打傷我的人,肯定有目的,為了錢?錢我多的是,我可以讓你拿到手軟,或是受人指使來殺我?至少你得讓我死個明白!”
“不不不,都不是?!鼻胤矒u頭,“我只是替一個被你弄的家破人亡的無辜家庭討個公道?!?p> 金三順心底一沉。
什么情況?
“看你表情,怎么好像挺無辜的?你手底下那個疤爺把人一家老小都給殺了,逼迫別人簽署不公平協(xié)議,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情?”
“我的確不知情。”金三順眉頭緊皺,他目光一撇,掃向旁邊驚慌失措的旗袍女人。
“阿蕓,這段時間我沒回來,整個大三元都是由你代為負(fù)責(z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叫阿蕓的性感女人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看到這,金三順也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側(cè)著身一腳踢在女人肚子上。
“覺得我現(xiàn)在好騙了,對吧?說!”
阿蕓連忙跪在地上,“對不起金爺,對不起,都是我鬼迷心竅聽了刀疤那家伙的鬼話,都怪我?!?p> “我要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金三順怒不可遏。
他媽的,自己手下人犯了錯,臟水潑在自己身上,甚至引來殺身之禍,他怎能不怒?
阿蕓娓娓道來,把疤爺攬財(cái)害人的事說了一遍,聽到疤爺搞霸王合同, 買場子地皮只愿意給三萬費(fèi)用,還把人家一家老小弄死的事后整個人怒火沖霄,而后雙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不怕死,我也不怕殺人,我金三順混跡社會二十多年,從底層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手上有不少人命,但我從來沒濫殺一人,從未恃強(qiáng)凌弱殘害過任何一條無辜生命,我甚至每月會廣發(fā)善款給那些窮人,這些事,外面都能打聽到?!?p> “我金三順對一切事敢作敢當(dāng),我有罪,我會贖罪,而我們之間的恩怨,可以稍后再算?!?p> 秦凡似笑非笑的盯著他,“你不會是想放松我的警惕,而后再想辦法跑吧?”
金三順豎起四指,“我金三順在道上混,憑的就是信譽(yù)二字,你實(shí)力確實(shí)強(qiáng)大,但我也從沒跟你求饒,至于跑?這大三元就是我的家業(yè),我往哪跑?退一萬步,我背后有高人扶持,我并不懼你?!?p> “一碼歸一碼,我這人是非分明!”
秦凡松開了手,“也是,不過還得提醒你,被我盯上的人,逃跑是最愚蠢的算計(jì)?!?p> “十分鐘,我只給你十分鐘?!?p> 說完秦凡轉(zhuǎn)身離開。
包間內(nèi),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不多時,角落里的銅山悠悠轉(zhuǎn)醒,劇烈的疼痛讓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渾身如同被撕裂,心臟如同被擠壓爆炸。
“感覺怎么樣?”金三順問道。
銅山劇烈咳嗽起來,半響才緩過勁,有了說話的能力。
“對……對不起金先生,我完全不是他對手,我從沒見過這種高手,聽都沒聽過?!彼詈诘哪樕鲜强酀瓱o奈的笑容。
“我問的是,你的身體怎么樣?扛不住了就自己打車去醫(yī)院,好好恢復(fù),免得無法繼續(xù)為我工作?!苯鹑樦刂爻榱丝跓?。
銅山面容呆滯。
金先生居然沒有拋棄他?
“金先生我……”
“好了不用說了?!苯鹑樕焓肿柚顾^續(xù)說下去,“你盡力了,那個人什么實(shí)力我清楚,別說是你,就是我整個大三元傾巢而出,能不能拿下他都是另說?!?p> “金爺!我們大三元這么多人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子?再不濟(jì)我們通知您背后那位……”
金三順轉(zhuǎn)頭看向說話這女人。
他最信任的女人,人稱蕓姐。
蕓姐看著金三順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她膩歪在金爺旁邊,撒嬌道:“金爺,人家錯了嘛,都怪刀疤那個畜生蠱惑我,我一時利欲熏心……”
金三順無動于衷,而是嘆息道:“白蕓啊,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我以為你對我了解的足夠清楚,我金三順雖然心狠手辣,卻從不對老人孩子以及無辜的人動手,關(guān)于對面那塊地皮,我交到你手中三百萬,我要你們好好談判,拿下它,結(jié)果你們就給了人家三萬,剩下的這么多吃在肚子里,有沒有撐著???”
“是不是,我金三順平時虧待了你們?”
白蕓俏臉蒼白,“金……金爺對手下人極好,從來都沒有虧待過,金爺,是蕓蕓錯了,金爺您別動怒?!?p> “既然我沒虧待你……”
金三順沖著門外喊道,“來人,把她拉出去剁碎喂狗?!?p> 很快便有幾個人沖進(jìn)來,架住哭爹喊娘不停求饒的旗袍女白蕓帶出了包間外。
“傳下去,所有跟此事牽扯有關(guān)的人,讓他們?nèi)吭谝粚优藕藐?duì)等我,準(zhǔn)備去給人謝罪致歉,別等著我查,我查的時候所有人都得沒命!”
一時間,整個大三元會所內(nèi),一片躁動。
再說秦凡這邊,他離開會所后便回到了巷子里。
夏晴她們都等在那,看到秦凡回來,夏晴連忙上前,又是責(zé)怪又隱約帶著點(diǎn)關(guān)心:“你沒事吧你?那種地方你一個人說去就去?你不要命了???我剛剛都跟人打聽了,大三元的金三順不是一般人,手下光是小弟都有好幾百,而且背后有幾個大集團(tuán)扶持著?!?p> “不過這人也是慈善界名人,他怎么能干這么喪盡天良的事?看來做的那些都是表面功夫,這種人真是挨千刀?!?p> “算了,反正這事就到這,我們得趕緊回去,大小姐在別墅吵著要炒你魷魚。”
秦凡一陣頭大,無奈道:“回去我會跟她們解釋?!?p> “鄧大娘,總之先出去,這件事我既然打算插手,那么便會讓他們給你個交代?!?p> 交代?
幾個人被秦凡這句話搞得一頭霧水。
鄧漢蕓邊走邊說道:“說實(shí)話,這件事過去這么久,我也不奢求其他了,我知道我這老太婆不可能斗得過這群人,也耗不過他們,小伙子你還年輕,別摻和到這事中間來,萬一出了意外,老太婆我心有不安?!?p> “哎,就是可憐了我那兒子,他跟你年紀(jì)也差不多,他要是還……”
走到巷子口,鄧漢蕓的聲音戛然而止。
面前,路燈下,幾十號人跪在那里,雙手撐著,以頭觸地,場面異常壯觀。
最前面,便是叱咤惠民區(qū)的金三順金爺,金三順神色鄭重,緩緩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在這安靜的夜里,被無形中放大了許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