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見武仙面露為難之色,便道:“不白借,少則半月,多則一月內(nèi),我雙倍奉還!”
武仙沉吟一陣,“公子,你要多少?”
趙泰伸出手指,“一千石!”
武仙大手一揮,吩咐屬下,“給趙相公裝一千五百石糧食!”
身后軍官聞令,欲言又止,可還是抱拳領命:“卑職尊令!”
語畢,轉身離去。
趙泰感激道:“國公,真是感謝,可算是幫我解了燃眉之急!”
武仙豪氣道:“公子不用客氣,我年長公子幾歲,不如你以后喚我老武哥哥,我喚你小趙兄弟,如何?”
“自是要得!”趙泰爽朗笑道:“我這次初到徐州,以后還要哥哥多關照!”
“去我營里坐坐,晚上就到這里吃飯!”武仙一邊把趙泰往里請,一邊問道:“兄弟你在蒲察官奴那里碰釘子了吧?”
趙泰作為宣撫副史,居然來向他借糧,那便說明蒲察官奴沒同意趙泰調(diào)撥糧食的申請。
要說一千多石糧食,十萬斤左右而已,并不算多,蒲察官奴怎么也得給趙泰這個新來的副使面子,可蒲察官奴不批,便只能說明他故意針對趙泰。
武仙提這么一句,便是讓趙泰知道,他這是冒著得罪蒲察官奴的風險在幫助趙泰。
作為宣撫副史從宣撫司調(diào)不出糧來,這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而且這是傳出去后,肯定影響趙泰在山東西路的威信。
下面的軍頭見趙泰拿不到糧,知道他說話沒用,自然跟著蒲察官奴,而這也正是蒲察官奴地目的。
“不錯,我剛來,他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趙泰沒有掩飾,老武能夠冒著得罪蒲察官奴的風險,借給他糧食,便說明他是有事真上,這兄弟能處。
趙泰想起剛才的事情,咬牙切齒道:“官奴哪天落到我手上,非殺了他不可。”
武仙拍了拍趙泰的肩膀,“兄弟,說這話的,你可不是第一個!”
趙泰停下腳步驚奇看向他,“怎么,難道還有其他人要殺他?”
武仙沉聲道:“這蒲察官奴仗著自己是女真貴族,得皇帝寵幸,不將我們這些漢人放在眼里。我奉命來徐州募兵,前不久去找他領糧餉,他讓我先寫收條,說糧餉隨后給我運入大營!娘的,我見他是宣撫使,有權節(jié)制我,便先寫了。誰知那廝卻只給我送來一半!我當時就帶人找他理論,可他卻一口咬定,已經(jīng)全部調(diào)撥給我!”
說到這里,武仙咬牙切齒,“兄弟,你知道當時我有多氣么?我立刻就上書參了那廝一本,可就算鬧到皇帝那里也沒用!現(xiàn)在他依舊是宣撫使,而欠我的錢糧也沒補齊!當時我也說了同樣的話,要弄死蒲察官奴!”
趙泰看了武仙一眼,感慨道:“朝廷還是更信任女真人,對我們還是有戒備之心?。 ?p> 武仙點到為止,沒有繼續(xù)深談下去,只是冷笑不語。
武仙是漢族軍閥,金國朝廷對他自然也是有所防備,不會優(yōu)先恢復他的實力。
趙泰進入軍營,便發(fā)現(xiàn)武仙治軍頗嚴,營內(nèi)整潔不說,軍士操練也很有氣勢。
這時武仙領著趙泰視察軍營,匆匆參觀一遍,等來到大帳時,便有軍官稟報,說一千五百石糧食已經(jīng)裝車。
武仙要留趙泰吃飯,趙泰便只能讓承虎先押糧回去。
進了大帳,里面陳設簡單,樸素至極,就是一張床,一面屏風,然后便是一張大方桌,幾條長條凳。
武仙將自己的鐵盔,還有戰(zhàn)刀交給護兵掛好,便招呼趙泰坐下。
桌上飯菜很簡單,一個青菜、一碟醬菜、然后便是饅頭和小米粥,連個葷腥都沒有。
“趙兄,怠慢了,在我這兒就這些了!”武仙招呼道。
趙泰心中有些感動,他看了看,知道武仙也挺困難,然后端起茶盞,“我以茶代酒,敬哥哥一杯!”
武仙微笑,“客氣啥!”
當下兩人就著小米粥,吃著饅頭和咸菜,順便談論起眼下局勢。
武仙聽到趙泰說起金國朝廷派他來的用意,不禁搖頭,“哼!朝廷讓蒲察官奴當宣撫使,徐州怎么可能經(jīng)營好,將士們連飯都吃不飽,又怎能訓練,怎能收復山東?”
趙泰深以為然,“得了這個宣撫副使,原本以為成了封疆大吏,可以干一番大事!誰知上頭有這么一頭蟲豸,令我在徐州依舊是要兵沒兵,要人沒人。”
趙泰把茶當酒,仰頭喝下,“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哥哥,咱們要干出一番事業(yè),就得除掉這個蒲察官奴!”
武仙心頭一驚,他是個軍閥,自然是不會去告發(fā)趙泰,況且他也想除掉蒲察官奴,“那廝掌握錢糧,徐州的軍隊大多都聽他的號令,并且他還得朝廷信任。我們要想扳倒他很難,除非有北他更強的實力?!?p> 說到這里,武仙看了趙泰一眼,忽然笑道:“你現(xiàn)在是山東西路宣撫副使,知滕州、邳州事對吧!”
趙泰頷首,武仙遂即道:“兄弟,其實你有塊地盤!”
趙泰看向武仙,“在哪里?”
武仙道:“睢寧縣,它位于黃河之南,原來屬于邳州,現(xiàn)在由南京路泗州代管。如果你去睢寧,我還可以送禮幾千兵馬?!?p> 徐州有蒲察官奴在,趙泰這個副使說話,便沒有威嚴。
睢寧原本歸邳州管,只是因為邳州大部淪陷,就剩下南岸這么一個縣,才讓泗州代管。
現(xiàn)在趙泰居然有知邳州事的差遣,就可以節(jié)制睢寧的政事,只要睢寧駐軍愿意聽他的,那么他便可以軍政大權一把抓。
趙泰是宣撫副使,同樣有節(jié)制軍隊的權力,不過金國的軍隊,此時已經(jīng)軍閥化,他們聽蒲察官奴,還是聽他的,全看軍頭自己的選擇。
趙泰有些驚訝的看著武仙,“睢寧駐軍是哥哥的人馬?”
武仙笑道:“是我的人馬,你那幾個屬下也在那邊。既然兄弟你現(xiàn)在當了宣撫副使,手下沒兵怎么成,我便把他們都還給你吧!”
趙泰聞語大喜,武仙這個兄弟果然能處,于是他又端起茶盞,“哥哥,我再敬你一杯!”
話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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