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盆蒼梔別留了
“噓”,西陵月瞪圓了眼睛,“蠢貨,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事嗎?非要這么大聲?!?p> 斥責(zé)過阿霜,西陵月腳下走得更快些,轉(zhuǎn)眼便繞過回廊。
阿霜在后面委屈巴巴,暗自嘟囔著,“都是依著你說的去做,花不開怪我,葉子枯了也怪我,今個兒八成是人家會什么‘妖法’,人也是你請回來的?!?p> 阿霜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跟過去。
未到東苑門前,西陵月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院子里鬧哄哄的。
推開院門,她只覺得嗡嗡頭大。
只見半個時辰前還在床上躺著的老夫人正被杜嬤嬤扶著,捶胸頓足地指著西陵箏大罵,罵她是天降的“災(zāi)星”入門,禍害了親祖母十多年還嫌不夠。
“你好好的突然進(jìn)西陵家門做什么?想讓我老太婆一口氣上不來?十幾年前你娘害得西陵家家無寧日,現(xiàn)在輪到你了是不?也是我兒子當(dāng)初瞎了眼,迎了你們母女兩個冤孽進(jìn)門,害得我這些年病體纏身,災(zāi)星啊災(zāi)星……”
老夫人罵得唾沫星子亂飛,直斥著讓西陵箏“滾”。
被罵著的西陵箏不怒不惱,離老夫人數(shù)米遠(yuǎn)站著,表情冷漠如雪,直到老夫人喘不過氣來稍稍歇下,才淡淡開了口。
“這十幾年我都在府外住著,祖母害病,倒真怪不得我?!?p> “你……”
老夫人一怔,只覺得這丫頭與以往不大一樣了,記得那幾年打罵時她只會含著眼淚委屈巴巴,趕她出門時也是哭喊著說自個兒冤枉,今個兒說話倒硬氣起來,堵得老夫人后面想接著罵,一時也忘了詞。
門口觀望的西陵月心里的小九九迅速盤算好了,她腦袋向來靈活,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快步走上去,不安慰快氣得昏厥的老夫人,卻將西陵箏的胳膊扶住,溫言軟語地寬慰著:“大姐,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其實這些年你在外,家里人總還是惦著的,每年冬上給你送去的冬衣和蔬菜米糧,也都是祖母親自過問的?!?p> 她說著,暗沖著杜嬤嬤使個眼色,杜嬤嬤會意,忙撫著老夫人的背輕聲勸著,借口吃藥,將人先扶進(jìn)了屋里。
老夫人畢竟歲數(shù)大了,這會兒覺得心口堵氣血翻騰,難受勁上來格外惜命,甩給西陵月一句“讓她滾”,便聽了杜嬤嬤的。
院子里,只剩下西陵箏姐妹兩個。
“大姐,還是留下吧,過幾日爹辦公務(wù)回來,也是要問你的,這次叫你回來,還是他說的。”
西陵箏極力地表現(xiàn)出殷殷關(guān)切,抓著西陵箏的手一直沒松開,勸著對方留在府里。
淑妃娘娘的沉疴病體,等的就是眼前這治愈靈藥,她拽住西陵箏,像拽著比千年人參還要珍貴的藥方,哪肯輕易罷手。
言語間,夸大其詞地說著安國公和老夫人對西陵箏的惦念。
呵呵!
西陵箏心里冷笑。
冬衣是送了,不過里面是蘆花,還不如秋上的外衣厚實,蔬菜是爛了根的,米糧是生了蟲的,若不是她自己出去討活干,早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