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劈入河中
砰!
痛!!
正胡思亂想間,一陣強勁的掌風(fēng)突然劈向西陵箏,將她直接劈入河中,被河水一擊,她反倒清醒不少,可接著便是連連嗆水,兩只手胡亂揮著,人卻不住地往下沉。
沒死于歹人刀下,卻要溺斃了嗎?
“師父……”她本能地想喊,開口只有咕嘟嘟一串水泡,胸腔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幾乎窒息……
“屏住呼吸……”
耳邊居然有人說話。
是幻覺?
“屏住呼吸……”
這次聽清了,是個低沉喑啞的男子聲音。
西陵箏來不及細(xì)想,依言照做,瀕死的感覺實在難受,她不愿這一世混沌著過去,不能任仇人逍遙快活。
舉刀的歹人沒了蹤影,男子攬著西陵箏帶出水面,卻不肯撒手,將人抱在懷中,使輕功穿過重重樹影。
西陵箏怔怔看著眼前人,心湖微瀾,記憶中某個場景被喚醒。
那年她被趕出安國公府,孤苦無依,上山挖野菜度日,不小心滑進(jìn)水坑,是個青衫少年將她救下,只可惜,那少年蒙著面,未看清長相,可那救人出水面的動作,和今天這人實在太像。
“你是……”稍緩些的西陵箏忍不住開口,話音未落,只覺得后頸一痛,人便昏沉過去。
安國公府,后園子。
阿霜起夜路過,被后墻跟前鬼鬼祟祟的人影嚇了一跳,“誰,誰在那兒?”
“蠢貨,喊什么喊?”
是西陵月的聲音。
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跳,阿霜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長脖子仔細(xì)瞧瞧,這才松了口氣。
“大小姐,你怎么還沒歇著?”
西陵月一點兒好臉色都不給,伸手堵住阿霜的嘴,黑著臉惡狠狠地說道:“滾回去睡覺,再多操這份閑心,看我不扒了你的皮?!?p> “嗯嗯嗯……”,阿霜點頭如搗蒜,等西陵月一松手,順著墻根溜掉了。
翌日。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西陵箏,她猛然睜開眼,看見的并非遮天林木,而是自家的房梁。
是那人送她回來的?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哪兒?
昨夜的種種似夢境般,西陵箏左思右想理不清頭緒,偏門外敲得緊,這么一來,思緒更亂了。
陋屋哪有遠(yuǎn)客至?怕是走錯了門吧。
無奈的西陵箏披衣下床,待打開了院門,看清了來人,她的呼吸幾乎要滯住。
居然是自己那個好些年沒見過的親爹,安國公西陵業(yè)。
此刻的西陵業(yè),全然沒有往昔對待這女兒時的冷漠嘴臉,眉眼間堆起笑意,言語間透著幾分溫和。
他殷殷說道:“阿箏,你妹妹不會辦事,話傳不清楚,今個兒,爹親自來接你回去。”
西陵業(yè)一口一聲“阿箏”,叫得好不親切,接著便是愁眉苦臉地訴苦,說是老夫人年歲大了身體不好,百年歸老前總盼著一家團(tuán)聚。
“阿箏啊,爹知道因為你娘的事,你多有怨氣,但當(dāng)年的恩恩怨怨,不是三言兩語能理清的,爹這幾日總夢見你娘,她怨我讓你流落在外,爹那時也是糊涂,如今莫說你祖母,你看看,爹這兩鬢霜白的,膝下唯有你和月兒兩個,實在舍不得晚年再受這骨肉分離的苦啊……”
他說著,用衣袖拭拭眼角,好像還真的擠了幾滴眼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