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國首都,寶瓶市。
三十六宗,鬼宗宗主大天鬼,破境失敗,潛入炎國朝堂,企圖以秘法吞噬國運,致使天下大亂,諸侯四起。
恰逢炎歷一九年春,尚還是丐幫七代弟子的南小柒在云燒城當(dāng)街乞討,身后便是城中最大的一座青樓風(fēng)雀坊,平日往來皆豪紳顯貴。
今天是風(fēng)雀樓養(yǎng)了十八年的花牌聞藍香出閣的日子,那些能夠叫的上號的老爺,公子們幾乎到齊了。
沒過多久,便一浪接著一浪的嚷嚷的讓新人出來露個面。
然而青樓的老鴇們卻著急了,原因無他,聞藍香不見了,任憑她們護院的家丁,姑娘們,卻是沒一個知道的。
卻說聞藍香,自幼便在風(fēng)雀坊長大,琴棋書畫,歌舞紅繡一樣不落,但卻始終不曾踏出這白墻青瓦半步,眼看著出閣的日子將近,不由的獨自黯然淚傷。
一日,聞藍香與窗前多看了南小柒一眼,便誤了終身,卻見南小柒雖是一身的乞丐裝,破破爛爛,但是臉上卻是干干凈凈的,生的也是眉清目秀,不似塵俗。
于是,便按下決心,要逃出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常理來說,這是一件不可能的完成的事情,但是發(fā)生在她的身上卻實現(xiàn)了。
聞藍香在出閣的當(dāng)天逃離了風(fēng)雀坊,找上了正打算上班的南小柒,在他目瞪口呆的張大嘴巴,拉著他的手便要私奔。
南小柒被拖著不動,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反手握住聞藍香的纖手,挑著窄路逃入了一座暗巷,走過暗巷是一座荒廢的寺廟。
南小柒將聞藍香安置在一處茅草堆積的床上,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是一看到聞藍香絕美的面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直到中午,南小柒提議去城中找著吃食,得到聞藍香的認(rèn)可,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離開暗巷,走入吆喝聲繁華的街道,整了整凌亂的乞丐裝,正了正神色,先去買了一籠肉包子,繼而又轉(zhuǎn)去街頭買了一只燒雞,又肉疼的提了一壺老酒,便讓掌柜的幫忙把燒雞切成了兩半。
轉(zhuǎn)身離去,倒是讓掌柜的感嘆,這年頭還是乞丐活的滋潤,說完,蹲在角落里的幾個丐幫同行相視一眼,悄咪咪的朝著南小柒走的方向跟去。
再說南小柒晃悠悠的去了風(fēng)雀坊門前轉(zhuǎn)了轉(zhuǎn),只見里面已經(jīng)是亂了套,吵吵嚷嚷的,更有些粗鄙之夫,坐在院中羞辱聲不斷,卻也不乏幸災(zāi)樂禍的。
沒待一會,便被門前護院的家丁怒氣沖沖的趕走了。
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三個魁梧的大漢撞見,只見右邊一人滿面歡色,對著中間一人說道:“三哥,這次可真是選對了”
左邊一人接著說道:“是啊,三哥,乞丐都這么富,今后咱們可以天天吃燒雞了”
中間一人便是三哥,聽著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就你們這一點出息”說完,率先朝著風(fēng)雀樓走去,二人連忙跟上。
離開風(fēng)雀坊,南小柒沿著街道,七拐八拐的也沒朝暗巷走去,反而是到了近郊區(qū)的一座老宅,宅院年久失修,本來兩扇的朱漆大門,如今只剩下一扇,還是搖搖欲墜的模樣,鮮紅的朱漆也只能看出一些曾經(jīng)的影子。
南小柒到了門前,便朝著院內(nèi)喊道:“七爺爺,我來看你了”
說著,提著老酒往院內(nèi)有去,院內(nèi)已是雜草叢生,雖是春生季節(jié),但都大多枯黃,軟綿綿的,倒也不妨礙走路。
七爺躺在院內(nèi)的一把藤椅上,白花花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紅彤彤的酒鼻子,滿臉的皺紋,閉著眼睛躺在那里呼呼大睡。
南小柒就酒塞子打開,讓香味順著風(fēng)飄散,果不其然,只見七爺聞著酒香,鼻子使勁的嗅了嗅,迷迷糊糊的瞅見眼前疊成重影的青瓷酒壇,瞬間來了精神,雙手探出一躍而起。
先是抱著老酒舉頭暢飲了一口,美美的感受一番,接著瞅向南小柒手中的燒雞,笑瞇瞇的說道:“怎么,今天舍得來看爺爺我了”
南小柒笑道,將手中的燒雞遞了過去,“瞧您說的,平時不忙嘛,您要是高興,我便天天來也成”
七爺一邊撕扯半只燒雞,聞言連忙擺了擺手:“老頭子一個了,沒啥好的,趁年輕,多努力早點娶個媳婦,可別跟我學(xué),到頭來孤家寡人一個,說不定哪天死了都沒人埋”
南小柒連連稱是,說道:“好吧,好吧,您不愿意人陪,我還不愿意來呢,再說了那天要真感覺自個兒不行了,記得叫人通知我”
七爺聞言朝著南小柒翻了翻白眼,說道:“行了,行了,快滾吧,爺爺我還有得活呢”
“那七爺,我走了”南小柒轉(zhuǎn)身離去,出了門,認(rèn)認(rèn)真真的將宅子僅剩的一扇大門關(guān)好,嘴上叼著一個肉包子,這才朝著來時的暗巷走去。
這一幕也剛好被跟在身后的三個同行撞見,他們看了眼老宅子的地方,繼而鄙視的看了一眼南小柒,隨后做鳥獸散,回到街市找了塊陰涼地繼續(xù)營業(yè)。
回到住處的時候,聞藍香緊張的看著南小柒,隨后像貓貓一般撲倒在他的身上,耳鬢廝磨,南小柒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柔滑,四肢瞬間僵硬。
好一會兒,才有所動作。
飯后,兩人躺在茅草上看著從屋檐露出的天空白云,聊著私密的悄悄話,一直到了晚上,昭昭明月,星空璀璨。
城中作坊,街?jǐn)傄捕缄懤m(xù)歇業(yè),風(fēng)花雪月,煙柳巷,依舊是燈紅酒綠,鶯歌燕舞,唱曲兒,對詩,附庸風(fēng)雅。
在風(fēng)雀坊的一間閨房,坊間的管事月瑤夫人,恭敬的站在軟塌下,昏暗的燈光下,從床帳內(nèi)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月瑤”
“宗主”
“我白天便到了城中,坊間是出了何事?”月帳內(nèi)的女人開口問道。
月瑤連忙解釋道:“是坊間的一位花牌失了蹤跡,我已命下人們?nèi)フ伊恕?p> “可惜了”月帳下的女人嘆道。
月瑤聞言疑惑道:“宗主,可是出了何事?”
女人解釋道:“不久前鬼宗盜了皇室國運,天下諸侯有意重立新朝,我宗此番欲輔佐楚王,云燒城不可久待,今夜便收拾一番,去臨安城共事。”
月瑤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風(fēng)雀坊便連夜搬離了云燒城,自此在江湖上消失匿跡,除此之外,城中亦有其它勢力得了風(fēng)聲,也都連夜撤離。
再說聞藍香與南小柒二人,觀星,賞月,不受外界紛擾,四目相對,情到濃處,共赴巫山。
約莫子時,夜半,城中荒廟起了一場大火,大火熊熊,火光沖天,將以寺廟為中心的建筑物全部融為了廢墟,在火焰的下方,南小柒盤膝而坐,隱約中好似聽聞神鳥鳴啼,而聞藍香就趴在南小柒的懷中酣睡,嘴角帶著滿足后的微笑,全身膚色如同白玉雕琢的一般,潔白無瑕。
清晨,雞鳴犬吠,聞藍香在一陣清鬧中悠悠醒來,便瞧著南小柒正目光溫柔的看著自己,不覺心中一陣甜蜜。
南小柒的目光從聞藍香的身上離開,四下看去,方圓數(shù)里的建筑都化為了廢墟,而他們此時正處在廢墟的中心,心下思索,兩根手指隔著空中打了個響指,便見著手指的表外附著了一束火焰。
不僅如此,身上原本灰色的乞丐裝,變的一片熾白,就好像被火焰錘煉了一番,變得更加的輕巧,也更加的結(jié)實。
南小柒原本的模樣也只能稱的上是眉清目秀,如今看去,也是生的一副劍眉星目,豐神俊逸,真好似一翩翩美公子。
就連聞藍香身上也變成了一件潔白的長裙。
南小柒心中關(guān)于前世記憶突然復(fù)蘇,神海之中君炎訣自行運轉(zhuǎn),熊熊火焰匯聚與丹田,短短一夜便突破了后天境界的重重枷鎖。
對于自身實力有了把握,南小柒便帶著聞藍香去了城中散步,然而,卻見這城中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繁華,三三兩兩的還能尋到曾經(jīng)的幾個同行,一番打聽,這才得知,齊王的軍隊在昨夜后半夜占領(lǐng)了這座云燒城。
如今這城中是只許進不許出,商家們也都沒了做生意的心思。
南小柒正打算帶著聞藍香離開,便見著街頭的一家酒肆有人在鬧市,前去一看,原來是三個外地來的大漢,仗著手上有些功夫,正逼著人家做燒雞,看其架勢一言不合,似乎就要打起來。
南小柒看不過去,正好得了一身功夫,也打算練練手,于是,便上前出言挑釁了一番,三人大怒,拿著手上的功夫,便朝著南小柒招呼過來。
按理說這三人,在江湖雖然排不著名,可也算的上是從小學(xué)到大的正統(tǒng)內(nèi)家拳武師,沒成想,在南小柒的手中過不了三招,便敗下陣,直引的一眾看官連聲叫好。
當(dāng)然也又明事理的,好心提醒道:“少俠,這三人都是齊王一派蛇宗的弟子,齊王如今已經(jīng)控制了云燒城,再待在城中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禍端?!?p> 南小柒暗道一聲,不妙,連忙告別眾人,帶著聞藍香抄著早些年發(fā)現(xiàn)的出城密道跑去,待到齊王手下高手趕到時,眾人早已一哄而散,只余一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滿目怒氣從生,一腳一個將三人踢醒,詢問始端。
話說,南小柒帶著聞藍香出了城,便租了一輛馬車向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