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笙走到人群中間,團團一抱拳,說道。
“承蒙大伙看得起,我明月笙就來托大一回,在這出個頭。大伙看看這樣可好?”
眾人屏住呼吸,靜下來聽明月笙說話。
“首先,建升受人生前之托,得照拂南家媳婦母子安全,這個是情,對吧?
其次,現(xiàn)在南投集團這個情況,責權利對等,國內(nèi)國外的資產(chǎn)負債得融通一致,通盤考慮,這個是理,對吧?
最后呢,咱們專案組的兄弟們過來辦案,這個是法,對吧?”
劉全一聽,放下槍,往后退了兩步??粗髟麦稀?p> “媽,您就快說該如何處置吧?呃,這里畢竟還有個剛生產(chǎn)的孕婦。”明月皎皎道。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第一,這李木子剛剛生產(chǎn),我計劃安排直升機,帶她去西川最好的月子中心照顧,建升你安排兩個人陪著,也算是盡了老友生前之誼,你看如何?”
渝建升一抱拳,說道。
“不負所托,再好不過,謝謝大姐?!?p> “這?!绷璺苿傄f話,卻被周瑾一把拉住。于是不再言語。
“第二,南家現(xiàn)在還有哪些資產(chǎn)信息?李木子,你怎么著也得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不然交待不過去!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你二叔二嬸在國內(nèi)有多難?人家南老二都分家了,現(xiàn)在還回來摻和你們老大家的事。他為了你們大房,把東山投資已經(jīng)全部賣了,你可知道?”明月笙道。
“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代管的資產(chǎn),是要傳給孩子的啊,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我的身份也是境外人。笙姨,恕難從命?;蛘吣愦疑a(chǎn)完畢,我再好好理理,我會盡全力去填國內(nèi)南投集團的窟窿,您看可好?”李木子道。
“李木子,你就心甘情愿做南家的走狗,守財奴,為了這點錢,連臉都不要了!”凌菲罵道。
“菲菲,你過來,我單獨和你說?!崩钅咀映谅曊f道。
那凌菲洶洶向前,柳雪連忙側(cè)身擋住。
李木子道。
“雪姨,你讓她過來?!?p> 凌菲走近保姆車,瞪著李木子。
“菲菲,你低下頭來,我和你說?!?p> 凌菲側(cè)著頭,彎下身子,只聽見李木子道。
“菲菲,孩子不是南家的,他們的父親叫成佳憶?!?p> 凌菲一聽,只覺得腦袋里嗡的一聲。
自己千辛萬苦,萬里追蹤的南家余孽,居然會是成佳憶的孩子。這個號稱不動如山的成佳憶,號稱把最美好的意外和幸福都給了自己的成佳憶,居然和李木子兩情相悅,還生下了孩子。
關鍵是,自己還親手弄死了成佳憶的孩子。
悲憤莫名、肝氣郁結(jié),凌菲只覺得天暈地暗,一頭向身側(cè)的石壁撞去。只撞得鮮血淋漓,人也暈了過去。
那明月笙眼明手快。倏地飛身過去,拉了凌菲一把,堪堪拉住,但她額頭還是撞破了一個角,汩汩流血。
“快,你們快給她包扎下。”明月笙道。
“我,我也不知道也會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崩钅咀拥?。
“李木子,菲菲是個急性子,有些事,你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周瑾淡淡道。
李木子一聽,轉(zhuǎn)頭一看周瑾,目光灼灼,似乎對一切了然于胸,于是不再說話。
“好,李木子,既然你不肯交代線索,那咱們就跳過去,先不論理,論這個法吧。專案組的人過來辦案。你先說說章程?!闭f罷,明月笙向著劉全,做了個請的姿勢。
“明月大姐,咱們今天也是初次見面,您前面說的,我們都無異議,只是這辦案,我們有一些要求。第一,這李木子可以去月子中心護理,但我們得協(xié)調(diào)西川警方安排兩個人,在月子中心看著,不能讓人犯跑嘍。第二,她既然現(xiàn)在不愿意交代,我們也不勉強。不過,現(xiàn)場的這些所有證據(jù),物品,尤其是這個紅色拉桿箱,我們必須得帶走?!眲⑷f道。
“那里面是小姐的私人物品,難道你也要帶走么?”柳雪急道。
“哈哈,是私人物品還是專案材料,咱們一看便知?!敝荑?。
“木子,警官,那咱們這樣,在場的所有人一起,做個人證。如果這箱子里面是李木子的私人物品,那就讓柳雪帶走,如果是重要證據(jù),那就讓警官帶走。你們看如何?”明月笙道。
“干媽,那要是人家把東西帶走了,來個據(jù)不認賬,又當如何?”渝偉道。
“偉兒,你長大了。警官,你看這樣如何?最后你要帶走的物件,我們這邊都要拍照留存,你看如何?”明月笙道,語言溫潤,讓人如沐春風。
“明月大姐,這些證據(jù)是從人證這里帶走的,她們拍照留存一份,也是她們的正當權利,無妨?!眲⑷馈?p> “那好,現(xiàn)場的物件,你們清點吧?!泵髟麦洗笫忠粨]。退后三步。
酒窖本身很空曠,干干凈凈的也沒有什么物件。
周瑾和秦芳芳看了半天,也只有這一個紅色拉桿箱。
劉全道。
“那就只有這個紅色拉桿箱了。”
遠遠地李木子盯著周瑾、秦芳芳,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
“不行,那個箱子是我的私人物品,不能開?!?p> “哈哈,木子,現(xiàn)在這事,你說了不算。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咱們這箱子,請皎皎來開,芳芳和偉少爺負責拍照留證。這樣公平吧?”周瑾雙手一攤,說道。
“媽,真要我來開?”明月皎皎道。
“嗯,這個主意好,我明月家的兒女,自是經(jīng)得起考驗,就你來開。小偉、芳芳,你們備好相機,拍清楚些?!泵髟麦系?。
那明月皎皎彎下腰去,打開紅色拉桿箱,那里面蹦出一堆零碎來。
“哎呀!”明月皎皎驚呼一聲,那李木子一聽,連忙別過臉去。
原來,這箱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照片,全部是成佳憶的,有證件照,有生活照,甚至還有畢業(yè)證上的照片,還有一些拿成佳憶頭像做的小玩偶。
這李木子用情之深,由些可見一斑!
“呀,這李木子居然喜歡姐夫!”秦芳芳道。
“姐夫?”明月皎皎轉(zhuǎn)過頭,一臉茫然。
“芳芳,你拍你的,別瞎說,什么姐夫!別耽擱了正事!”周瑾喝道。
拿掉這些照片,只剩下一個牛皮紙袋,里面是一摞文件。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清楚了南家在西國各地的資產(chǎn)。
一張接一張,初略算下來,也有五六百億之多!
“李木子,你真是黑了心了,這么多資產(chǎn)在境外,你居然對你二叔見死不救,合著連凱叔、成佳憶也見死不救!你們世家女就這么做人的么?”周瑾罵道。
“周瑾,你別一棍子掃一片,各家女和各家女還不同呢。你別都罵了?!泵髟吗ǖ?。
“皎皎,瞎掰扯什么?快拍!”明月笙不愿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討論這小兒女私情,高聲喝道。
“是,媽?!泵髟吗ú辉僬f話。繼續(xù)拍照。
李木子別過頭去,珠淚涔涔而下,猶如一個被人剝光衣服的少女一般,既羞且慚。
當初她父親李明讓她簽一大堆文件,她連看都沒有看,就全部簽好了?,F(xiàn)在,這些材料成了南家海外資產(chǎn)的鐵證。
“李木子,就你幫助南昊隱匿這些資產(chǎn),數(shù)額巨大,性質(zhì)惡劣,你就是共犯,你等著吧。”劉全道。
“警官,咱們先不說執(zhí)法的事,等孩子養(yǎng)好身體再說,行嗎?”明月笙道。
“嗯,反正她也跑不掉?!眲⑷?。
隨著時間流逝,牛皮紙袋里面的文件一張張都已逐一拍完,拍到最后一張。明月皎皎驚呼一聲。
明月笙湊過來一看,也是大吃一驚。
“李明啊,李明。你果然是千年不倒翁!高,實在是高!”
劉全、秦芳芳、渝偉、渝建升也湊過來一看。
原來,這最后一張紙是一張捐贈聲明。
聲明人是南家境外資產(chǎn)的持有者李木子。
聲明內(nèi)容是愿意主動捐賠南家在西國的全部資產(chǎn),用于償還南投集團在洋國全部債務。多余資金用于南投集團經(jīng)營中的資本公積。
明月笙朝明月皎皎一努嘴。明月皎皎知她心意。拿起最后一張紙,走到李木子面前,說道。
“李木子,這上面的字,可是你自己簽的。”
李木子定睛一看,可不!
“是,是我簽的!”然后,轉(zhuǎn)頭朝天,大吼一聲。
“爸!你早說啊,害死我們母子了!”
想到這些天在西國東躲西藏,想到拿著假護照沖關,想到和柳雪躲到這荒郊野外來生產(chǎn),想到這不幸慘死的腹中兒。李木子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李木子,你爸沒有害你,他這是在救你?!泵髟麦险f道。
說罷,明月笙站上一個石礅,團團一抱拳,說道。
“各位,現(xiàn)在大事已了,咱們各行其事。我和皎皎、渝偉帶李木子、柳雪去西川生產(chǎn)。這里的材料,劉全你們可以拿走。這保姆車,你們留給周瑾,把菲菲安頓好,咱們別在這酒窖耽擱了,等處理好這些事,咱們化敵為友,我明月笙擺下宴席,再來請大家喝酒,如何?”
“好!”
眾人一聽,都齊聲喝采,心說,這明月大姐,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