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四人一行來到餐廳的‘趵突泉’包間。分賓主坐下。這蔣星慧從背包中拿出一壇酒,放在桌上,說道。
“成總、田總,這酒叫軍馬酒,是咱們江東省的名酒。”
“嗯,這軍馬酒不錯,醇厚?!背杉褢浀馈!奥犝f它還挺有來歷的呢。”
“是啊,當初,江東省東部,黃河入海口有個河心島,島上長著很多高梁,是江東軍區(qū)著名的軍馬場,后來隨著國家戰(zhàn)略武器的升級,這戰(zhàn)馬就退出了歷史舞臺,但是這高梁還在啊,當?shù)氐氖貚u戰(zhàn)士就用這高梁釀酒,還別說,這釀出來的酒啊,特別的香醇。這就是軍馬酒的來歷?!?p> “好哇,聽說這江東省,白酒品牌眾多哇?!碧锖}埖?。
“成總喝酒多,讓他給講講?!碧K青笑道。
“你們看哈,這江東省是個白酒大省,但卻并不是一個白酒強省,因何故也?就是因為白酒品牌多且雜。泉城最有名的是白趵,然后臨近泉城的齊都,最有名的是扳倒井,青州的白酒是景芝,黃島的啤酒、瑯琊臺,芝罘的姑娘酒,東邊的軍馬酒,南部的江泉,西南的花冠,正西的心酒,然后是孔府家、孔府宴、景陽岡、景陽春。還有江東西北的古貝春,也不錯。”成佳憶笑道。
“成總,還有一個曾經(jīng)的名酒,你忘記啦?”蔣星慧笑道。
“對,對,你老家的一款酒,叫秦池,曾經(jīng)是洋國的標王?!背杉褢浶Φ?。
杯盤整齊,菜已上好。成佳憶叫人拿來四個大葡萄酒杯,又讓人開了兩瓶軍馬酒,將每個葡萄酒杯倒上半斤,說道。
“蘇青,你和星慧換個位置,你坐到副賓的位置上來。今天啊,是我請客,星慧買單,哈哈。星慧,你就做副陪了哈?!?p> “嘿嘿,是,成總。”蔣星慧連忙和蘇青換了座位。
“成總,你這喝酒的方法,倒是很新穎?!碧锖}埿Φ?。
“有位前輩,是這個喝法,我覺得吧,又簡單又省事,每個人既不多喝,也不少喝,公平又合理,也不讓人有機會鬧酒,挺好?!背杉褢浀??!霸蹅兘裉炜偭靠刂疲總€人喝完半斤就結束。不要喝多?!?p> 顯然,這是明月笙的喝法。
“好哇?!碧锖}垜溃戳艘谎厶K青和蔣星慧,卻也是一臉坦然,心里說,這江東女人果然好酒量。
成佳憶端起杯,說道。
“咱們今晚聚會呢,有三個主題,首先呢,是歡迎海龍專程到泉城來,其次呢,洋國銀行今天簽下總對總,星慧也想慶祝一下,第三呢,我明天去東山,也算是給我送行了?!?p> “咦,星慧,這成總去東山,又是替你拿財產(chǎn)險的訂單吧?那你得請兩次客才行啊。”蘇青笑道。
“對,對,青姐,我請兩次,三次都行。只要成總和大伙愿意來?!笔Y星慧笑道。
“來,咱們先深一口。”成佳憶道。
眾人飲下第一口,成佳憶喝下半兩,這田海龍卻喝下了幾乎一兩。
菜已上齊,酒過三巡。成佳憶放下筷子,說道。
“海龍啊,這次你任職的事遇到一些梗,暫時還沒法解決。”
“成總,我都知道了,您能夠在公司黨委會上替我去爭,我已經(jīng)很感謝啦,現(xiàn)在挺好的,我去中支踏踏實實的干兩年。等我把這些事情處理好了,再往上走,也不遲?!碧锖}埖馈?p> “海龍,不是我說你,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在單位找?”成佳憶抿下一口酒,看了眼田海龍,說道。
“田總,這胡燕的確長得漂亮,可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啊。這已婚男人就不要去招惹外面的人,免得有人說三道四,成總,您說是不是?”蘇青道。
成佳憶一聽,老臉一紅,這個蘇青,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么?幸好借著酒勁,倒也看不出是臉紅還是因為醉酒。放下酒杯,說道。
“對,這些事吧,海龍你還是要有個分寸?!?p> 這蔣星慧一聽,怕成佳憶尷尬,連忙說道。
“田總,恕我多話,要說這男人,英雄好漢,多幾個紅顏知己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是關鍵是要處理好,別讓家里家外的人鬧騰。這個事吧,本來就是你情我愿、民不舉官不究的事?!?p> “星慧,你一個女兒家家的,怎么說起胡話了?這事本就有個對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蘇青把酒杯一放,說道。
“青姐,我倒也不是鼓勵這樣,我總覺得,是人都有感情,就會有情難自禁的時候。”蔣星慧看著這成佳憶,美目含情,幽幽地說道。
“喂,你倆都別爭了,聽海龍怎么說吧?!背杉褢洸桓抑币?,只得轉過頭說,說道。
“成總、青總、星慧,你們都想岔啦!”田海龍喝下一大口,接著說道。
“也許,在你們總公司看來,我田海龍就是一個利用職權、潛規(guī)則女下屬的渾蛋??墒虑椴皇沁@樣的啊。
胡燕是我高中同學,后來我考上了東方大學,她則在北都市讀了個大專。雖然我們分隔兩地,但我節(jié)假日也經(jīng)常跑到北都來找她,她也是我的初戀。但是我們兩家的大人卻都不同意,我家里人嫌她學歷低,她家里人嫌棄我是農村人,家里負擔重。紛紛攘攘地糾纏了兩年,我們最后還是分開了。
后來我在東方大學畢業(yè)后留在了東方保險公司,在東方市找了個當?shù)厝诉^日子??墒呛鄥s一直未嫁,這事讓我一直抱愧至今。后來我加入泉城保險東方分公司,再后來又從東方分公司調到了海北分公司。而她是東山支公司的業(yè)務員。
我是分管分公司市場部和財產(chǎn)險業(yè)務的,而她是海北分公司的明星業(yè)務員,做的又全部是財產(chǎn)險業(yè)務,期間談樓宇保單時,我和她參加過幾次酒局,也幫她擋了幾次酒。有一次酒后,我沒有把持住,而她也沒有拒絕。”
田海龍說完,熱淚盈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人一聽,也是一陣唏噓。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來,咱們再開一瓶。”蔣星慧說道,又開了了瓶軍馬酒,給四人各倒了二兩半。
“海龍,你這是朝花夕拾啊,來,咱們再喝一個?!?p> 說到初戀,成佳憶想起了已然駕鶴西去的李青萍,想起了遠赴東方的林杏,想起了倔強的趙湘如,想起了任性的周芷欣,想起了溫婉的明月皎皎,還有剛剛大吵一架的凌菲。過往的種種,看似深情款款,其實卻是一個又一個的辜負。
只覺得內心是一陣又一陣的疼,于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轉頭對田海龍說道。
“海龍,一個是新歡,一個是舊愛。不對,兩個都是舊愛,你準備怎么辦?”
“燕燕為了我,單身二十年,我不能再虧欠她。我準備回家和媳婦商量,如果媳婦愿意離婚,我要娶燕燕?!碧锖}堈f道。
“好吧,這也是一個解決方案,總之,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對各方都不好。那以后,你安心干好北都中支的活,公司黨委決定,以后由我來管理海北分公司?!背杉褢浀?。
“好哇,海北省有成總親自主持,比那些老幫菜強多啦?!碧锖}埖?。
“后面兄弟們戮力同心,咱們一齊把海北分公司干好。來,咱們以茶代酒,再走一個。”成佳憶道。
“好,成總,干?!北娙艘伙嫸M。
那蘇青給成佳憶弄來一杯蜂蜜水。
“成總,您喝得太急啦,喝點蜂蜜水?!碧K青道。
成佳憶接過這玻璃杯中的蜂蜜水,溫度正好,不由得想起了明月皎皎,以后在公司的各種場合,只要成佳憶醉酒,明月皎皎總能第一時間端一杯蜂蜜水過來。心頭一酸,笑道。
“蘇青,謝謝你。”說完,轉頭對田海龍說道。
“海龍,咱們不聊這些了,換個話題,說說你在東方大學上學的事吧?!?p> “好啊?!?p> 眾人開始追憶起學生時代,從東方大學聊到海都大學,又聊到了江城大學。這蔣星慧兩杯酒下肚,意興遄飛,端起茶杯笑道。
“來,咱們敬我們江城大學的杰出校友,成總一個。”
“星慧,你要把精力集中在干業(yè)務上,不要花在拍馬屁上喲?!背杉褢浀馈?p> “哼,拍馬屁是為了更好地干業(yè)務。成總,我蔣星慧以江城大學的名義表個態(tài),咱們今年的財產(chǎn)險業(yè)務,保費一定會超過五億?!笔Y星慧道。
“五億?那就是全公司業(yè)務的六分之一啦,星慧真棒!”蘇青也端起了茶杯。
“好,星慧,你們今年保費要是能夠過五億。明天我就分管你們財產(chǎn)險部!”成佳憶也端起了茶杯,說道。
“好,那我隨一個,我以東方大學的名義表態(tài)。一定把北都中支的業(yè)務干好,北都中支的業(yè)務一定會超過海北分公司業(yè)務總量的三分之一!”田海龍道。
“呃,那我以海都大學的名義表態(tài),我下半年多招人,呃,和菲姐一起把業(yè)務員的達標率搞上去。好像也不好量化。這個?!碧K青急了,人先站了起來,卻沒有想到該如何說,只得臨時找詞。
“青姐,這個不算,你再想想。”蔣星慧笑道。
“那我下半年把蘇教授請來,給咱們中層管理干部上個課?!碧K青道。
“嗯,這個可以有。咱們泉城保險有蘇教授親自過來坐陣,一定會士氣大增。關鍵是蘇教授一要早點過來,屆時我一定全程作陪?!背杉褢浀?。
“成總,咱們一言為定,他來江東,你得全程作陪啊?!碧K青道。
“嗯,我答應你。一定作陪,陪吃、陪喝、陪游?!背杉褢浶Φ?。
“好哇?!?p> 伴隨著餐廳輕柔悠揚的樂曲,晚宴結束。田海龍和蘇青先后告辭。
“你們先走,我坐會,休息會再走。”成佳憶道。
“青姐,田總,你們先走吧,我晚上正好也沒事,我家就在附近?!笔Y星慧道。
“好啊,星慧,那你辛苦,我們先走啦。”蘇青道。
眾人離去,成佳憶靠在沙發(fā)上,想起去年和趙湘如一起到嘉華樓看電影的場景,心頭一動,說道。
“星慧,我想去嘉華樓看場電影,你有空么?”
“嗯?!边@蔣星慧一聽,睜大了眼睛,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蔣星慧扶著醉眼朦朧的成佳憶來到嘉華樓,買好票和零食。進入影院坐下。成佳憶斜靠在影院的椅子上,只見那蔣星慧瑟瑟發(fā)抖,于是問道。
“星慧,你怎么啦?冷么?”
“哦。我沒事,沒事。”蔣星慧看了成佳憶一眼,有點緊張地雙手抱胸,說道。
“嗯,那就好?!背杉褢浾f完,睜開醉眼,開始看著電影。
但那蔣星慧卻并不安份,時不時的抬眼看一下身側的成佳憶,一會兒雙手抱胸,一會兒又放下來,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女人啊,也許,女人就是這樣吧,看個電影都這么矯情?!背杉褢洶底孕Φ?。
可憐這蔣星慧,當初聽聞成佳憶相邀去電影院,這黑燈瞎火之下,這成佳憶該不會做出什么事來??伤嬉鷣?,我該如何自處?一種矛盾而又緊張的心情充斥著蔣星慧的心,讓她又期待又害怕??傻攘税胩欤@成佳憶卻坐得規(guī)規(guī)矩矩,對一旁柔美的蔣星慧視而不見,讓她大失所望,平添了一份挫敗感。
電影放映結束,電影院的燈光亮了起來,兩人站起身來。
成佳憶攔上一輛出租車,說道。
“星慧,跟著我上車,我送你回家?!?p> “啊,哦,那好吧?!笔Y星慧挨著成佳憶,坐在了后排。
到了目地的,成佳憶對司機說道。
“老師兒,麻煩您等我們一會兒。星慧,你先上樓,到房間了把房間的燈打開,你燈亮了,我就走?!?p> “哦,時間還早,其實不著急的,我請您喝杯茶休息會吧。”蔣星慧鼓足了全部的勇氣,說道。
“沒事,你自己上去吧。”成佳憶道。
蔣星慧一聽,好不容易鼓起來的信心全部崩塌,只得踱上樓,打開了房間的燈。
“老弟,美女邀請,都不上樓,哥們真行!”這司機笑道。
出租車調轉車頭,朝魯家小院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