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卓婭早早起床,洗漱完畢,收拾好行李,裝好拉桿箱,打開房門,卻發(fā)現(xiàn)那南天找了一個小馬扎,就坐在她門口,手里拿著一個包。
“咦,南總,你到了,怎么不按門鈴呢?”卓婭奇道。
“婭婭,我怕影響你休息,呃,這里有一套球衣和鞋,你先換上,咱們一會兒去吃飯。”
“哦,那我得重新再把箱子整理下。”
“這么著急回去么?”
“是啊,現(xiàn)在產(chǎn)線上正在給洋國航空、北都機場和海都機場供貨,這三個都是最重要的啟動客戶,我們怠慢不得啊。”
“那好,你重新整理,一會兒把箱子放在我車上,打完球,我送你去機場。”
“嗯?!?p> 卓婭說完,重新回到房間,整理衣物,待她再從房間出來,只見她扎著一條馬尾辮,身穿太勒梅得的球衣和鞋,身材挺拔,頗有幾分運動達人的樣。
“嗯,這才對嘛。走,咱們下樓?!?p> 兩人下樓,匆匆吃過飯,南天的車是一輛卡宴,簡約明亮的風格,極富駕馭感。南天俯身把卓婭的拉桿箱、背包都放在后備箱中。然后對后備箱一指,
“呃,我還給你買了一套球桿,以后你打球,就有你的專屬球桿了?!?p> “南總,其實您不用這么破費的。”
“哎,我不是說了嘛,你和佳憶一樣,叫我天哥。今天是休息日嘛。”
“哦,天哥好?!?p> “來,婭婭,你坐?!?p> 南天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車座上赫然放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
“南總,我,我。”卓婭還有點適應(yīng)不過來。
“哦,按照西方禮節(jié),初次邀請有好感的女孩子,也應(yīng)該送玫瑰吧,如果你不是那么討厭我,那咱們慢慢處,行嗎?”
“嗯?!弊繈I如釋重負,拿起玫瑰,系上了安全帶。
南天發(fā)動汽車,朝海都高爾夫俱樂部絕塵而去。
此時再來俱樂部,對南天而言,只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常生活,于卓婭而言,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車到迎賓廳,那蔣美美早候在廳外,替卓婭拉開車門。
“喲,好妹妹,您來了啊?!?p> “嗯,謝謝您。”
“呃,小馬,你替姑娘把這花找個花瓶先放起來,下午再帶走,別讓它蔫了。”蔣美美朝身后一球童說道。
“好嘞。”那小男孩接過花,連忙去放瓶。
“呃,美美,她叫卓婭,也是我們南投農(nóng)業(yè)的人,咱們在您這不是有兩張金卡么?一張是我的,另外一張還沒啟用過,那這第二張就給她了,她以后來打球,無論是練習場還是下場,直接劃卡就是?!蹦咸煺f道。
“好嘞。”蔣美美一聽來了生意,兩眼瞇成一條縫。
“婭婭,咱們進去吧?!?p> “嗯?!?p> 兩人信步進入大廳,還是先打練習桿。南天事先從車后備箱替卓婭選了一個凹背式的六號鐵桿,帶進了練習場,遞給卓婭。
“婭婭,你試試這個桿,看看長短是不是合適?”
“嗯?!?p> 卓婭拿過來桿,比劃了兩下,早有球童過來,把高爾夫球放在小塑管上。卓婭調(diào)整呼吸,擺臀扭胯,轉(zhuǎn)身揮桿,兩個碩大的玉兔隨之一顫,看得南天心頭一漾。
一桿揮出,高爾夫球呈三十度斜角飛起,又遠又穩(wěn),直落攔網(wǎng)。
“哈哈,真好。”卓婭高興得跳了起來?;仡^看南天,正在給卓婭拍照。
“婭婭,你揮桿的樣子,真美?!?p> “發(fā)給我,我一會兒看看?!?p> “嗯,全給你,你慢慢打?!?p> 一上午,卓婭打了三組,每組兩盒球。
打完球,卓婭已經(jīng)累得香汗淋漓。
“婭婭,我陪你看看場地吧?!?p> “嗯,好。”
球童開著高爾夫球車,帶著兩人往場地走。
“呃,你看,這是發(fā)球點,這是果嶺?!?p> 南天耐心地給卓婭講的高爾夫球的規(guī)則。
“那咱們今天打么?”卓婭問道。
“哦,今天不打了,你休息會,下次你再來海都,我陪你下場打?!?p> “嗯?!?p> 那果嶺的坡平緩卻綿長,草修剪得整整齊齊,小湖中,碧波蕩漾,看得卓婭心曠神怡。
轉(zhuǎn)角處,那球場靠柵欄的地方,長著幾叢月季,那花開得正盛,紅的、白的、粉的,像一張張俊俏可人的臉。
往回走的路上,南天道。
“婭婭,咱們在這簡單吃個飯,我下午帶你去個地方。”
“好呀。”
兩人吃過午餐,在太陽傘下休息了一會,又回到了停車場,那蔣美美連忙把玫瑰花送了出來,還貼心地加了一個塑料底托,里面放了一些水。
“婭妹妹,你這球服一穿,就是專業(yè)人士,姐姐我都不好意思出來混啦?!?p> “哪里。”
“妹妹您人長得美,球也打得好,下次一定要過來打球啊。我和南總一起陪您哈?!?p> “謝謝?!弊繈I欠了一下身,轉(zhuǎn)身上車。
南天開著車出了高爾夫俱樂部,沿著白河往南,直到溫榆河邊上的一個馬場。
“呃,你是天山人,肯定最喜歡騎馬了,我這后備箱有一套騎馬裝,你穿上試試?!蹦咸斓?。
“你也騎,咱倆一起?!弊繈I道。
“好啊?!?p> 南天走到馬場的迎賓處,和人耳語了幾聲。
“呃,婭婭,你騎這匹大黑,我騎這匹棕色的馬。”
當卓婭換上騎馬裝,看得南天眼前一亮。只見那卓婭皮衣皮褲,腳蹬馬靴,頭戴輕盔,手挽韁繩。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種野性美。
只見卓婭俯下身,摸了摸馬的鬃毛,先讓馬慢慢走起來,然后圍著柵欄跑圈,然后又出了柵欄,在長道上飛奔。挺拔的身姿隨著馬背一起一伏,馬尾辮上下翻飛。南天的內(nèi)心也有一匹野馬在嘶吼。于是一拽韁繩,跟了上去。
跑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終于慢了下來,并轡而行。
“婭婭,你的手酸么?”
“嗯,有一點?!?p> “那就別跑這么急了,萬一這馬鞍抓不住,不安全。”
“沒事,以前騎馬騎得多。”
“那就好,咱們慢點走?!?p> “嗯?!弊繈I道。走了一會兒。卓婭突然問道。
“天哥,你平時這么忙,怎么還會有時間來打球騎馬?”
當‘天哥’兩個字明明白白地從卓婭口中說出來,南天心頭一顫,顯然,這卓婭終于是敞開了心扉。不由一喜。說道。
“婭婭,以前我來打球騎馬,大多是和昊哥一起陪客戶,后來呢,自己有時候也過來,每一個人在生活中都會有一塊自留地,這是他真正放松的地方。只不過,有的人終其一生也找不到人來和他共享這塊自留地,抱憾終生,有的人可以找到一個或者是幾個人來和他分享。”
“嗯。這就是緣分?!?p> “是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能夠和婭婭一起來玩,是我的福份?!?p> “我也很開心,天哥。”
到了馬場,南天率先下來,站在卓婭馬旁邊。那卓婭一腳蹬著馬蹬,側(cè)身往下走,那教練見南天在,也不過來,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
南天伸出雙手來,望著卓婭。卓婭想了想,一咬牙,跳進了南天懷中。那南天緊緊抱住,半天不撒手。卓婭又羞又怯,可也不敢出言相詢,只是呆立在南天懷中,過了幾分鐘,才徐徐說道。
“南總,我該換鞋啦?!?p> “哦。”這南天這才如夢初醒,放開懷中人。
兩人再度上車,南天駕車直接往機場趕。
“天哥,謝謝你,木子昨晚都和我說了?!?p> “嗯,也是你能力強,佳憶、木子都向我推薦你,你一定能行的?!?p> “我努力加油,后面不懂的地方,也會請凌菲、佳憶和您幫忙?!?p> “婭婭,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的?!?p> “嗯?!?p> 到了機場,南天停好車,把卓婭一直送到安檢口,分別之時,南天伸出雙手。
“婭婭,要不要來個擁抱?”
“天哥,這進程有點快,你讓我緩緩,消化消化,行嗎?”卓婭看了看川流不息的群,輕聲說道。
“嗯,婭婭,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你要記住,你和我都是單身,咱們是自由的?!蹦咸煺f道,把手中的玫瑰遞給了卓婭。
過了安檢,呆在登機大廳,卓婭卻心情復(fù)雜。
此行的過程,可謂一波三折。現(xiàn)在這個局面,讓她欣喜又讓她迷茫,她承認自己喜歡南天的成熟穩(wěn)重。但是,回到現(xiàn)實的職場,她又有一種屈辱和無力感,她不清楚自己得到的這些,是因為南天的憐憫還是因為自己的能力。
難道我拼博八年,最終卻要靠當南天的枕邊人,才能立足么?想著風風光光的成佳憶、特立獨行的周瑾、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凌菲,真是同人不同命。一種悲涼從心底油然而生,而一整天打球騎馬的酸痛勁還沒有過去。卓婭只感覺全身既酸且痛又冷。
可是我已經(jīng)三十了啊,即便不找南天,我也總得找一個人嫁了,那要是再找個渣男呢?那就全完了,成佳憶,可是成佳憶已經(jīng)成家了啊,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即便是辛宇、范杰,也不會對自己這個殘花敗柳感興趣。南天,那就先處處看吧。不主動不拒絕,但也不能太快,不能這么容易就讓他得到。
看著手上的這捧玫瑰花,嬌艷欲滴。而在信心滿滿的卓婭看來,更像是一種諷刺,只靠著南天的一點施舍才能吃上一口飯,要帶著這玫瑰花回去么?要讓東山投資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傍上了南天才能夠上位?
不行,絕對不行!心煩意亂之下,卓婭隨手把玫瑰花塞進了一旁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