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酒的廠址位于江陽。江陽是洋國著名的酒城，具有兩千多年歷史文化，也是洋國大江上游重要的港口城市。從海都有航班直達江陽。
周一，辛宇把西川省的政商環(huán)境分析報告和洋國白酒行業(yè)的行研報告發(fā)給了成佳憶，成佳憶把周瑾的資料和這些報告一起做了些加工整合，讓凌菲做了份可行性分析報告。
周二下午，成佳憶拿著這報告去找南天。
“南總。我們把全部標的梳理了下，覺得這西川酒是個不錯的標的。我們想去摸個底?！?p> “嗯，他們的酒不錯，估計價格也便宜不了。”
“是啊，去年營收20億，利潤8億左右，毛利率86%，凈資產收益率30%，資產負債率35%。算中規(guī)中矩，按它之前的名氣，這營收應該過50億才對?！?p> “嗯，你們去看看，探探底，它這總資產周轉率才0.5次，不過應收賬款周轉天數優(yōu)于大多數企業(yè)，這白酒行業(yè)就是不錯哇?！?p> “好的，我計劃周四一早，和凌菲過去看看?！?p> “嗯，去吧。價格先按20倍以內的PE來談?！?p> 周四早上，成佳憶和凌菲直奔機場。
“呃，佳憶哥，你把身份證給我吧，我來辦。”
“嗯。”
過完安檢，兩人在飛機應急通道口坐下。不一會兒，那空乘給凌菲送來一瓶水，還有一個靠墊一個毛毯。
“呃，請幫我領導也拿個靠墊，一個毛毯來吧。”
“好的?！?p> “咦，凌菲，這空乘和你很熟啊?！?p> “呃，以前經常坐飛機出去玩，我是他們的金卡客戶?！?p> “哦，難怪。”
成佳憶從公文包拿出文件，看了又看。
凌菲轉過頭，看著成佳憶，飛機的窗戶映著他的側影，星眉劍目，全神貫注。心想：這男人認真做事的樣子真好看。
不成想，成佳憶突然轉過頭來。
“咦，凌菲，你在看什么？”
“哦，我在看窗外的工程車，看這飛機滑行了沒有？”
“應該還沒有，你安心睡會?！?p> “嗯?！?p> “哎，想不到這基酒這么重要，要是我們能夠事先得到西川酒基酒的數據就好了?！背杉褢涀匝宰哉Z道。
一旁的凌菲聽到，心頭一動，卻閉著眼睛裝睡。
兩個多小時后，飛機到達。兩人直奔酒店，辦好入住手續(xù)，成佳憶轉頭對凌菲說道。
“凌菲，一會兒你和他們辦公室主任羅文說下，說我們倆計劃明天過來拜訪，看看他們的時間，幾點方便？”
“好嘞?！?p> 不一會兒，凌菲過來了，
“佳憶哥，他們說，明天下午三點，他們安排起來方便一些?！?p> “好，我再做做功課，你自己去江陽市逛會。晚上我?guī)闳コ院贸缘摹！?p> “嗯?！?p>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那羅文派了個司機過來酒店接他們。
成佳憶走到大堂，那凌菲早到了，可喜的是，她也穿著一身寶藍色西服套裝，英姿颯爽，和成佳憶的一模一樣。成佳憶愣了愣神。
“走吧?！?p> 兩人上車，不一會兒到了目的地，走進會議室，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站起身來。
“成總，歡迎啊?！?p> 一旁的羅文介紹道。
“成總，這是我們渝總。呃，渝總，這是南投集團的成總和凌總?！?p> 顯然，這渝總正是西川酒的少東家渝偉。
“呃，請坐?！?p> “渝總，感謝接待哈，我就開門見山了，最近南投集團在白酒領域計劃做一些布局。主要考慮是我們有自己的高端客戶群體，也有我們的商貿產業(yè)和農業(yè)產業(yè)，想做一些產業(yè)鏈延伸。西川酒久負盛名，我們也是仰慕已久?！?p> “成總啊，爽快，我這也是年輕人，就不客套了。呃，這是我們財務和風控部的負責人。這是我們公司的基本情況介紹材料，一會兒請羅文介紹下咱們的宣傳片?！?p> “好嘞，渝總。”說完，那羅文一邊播放著西川酒的宣傳片，一邊介紹著。
“成總，你就直接開個條件吧。咱直接點?！?p> “渝總，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們倆想參觀下貴司的生產車間?！?p> “行，老羅，你陪成總他們去轉轉，那咱們五點再回來這開會?！庇鍌シ愿赖?。
“好嘞?！?p> 成佳憶、凌菲隨著羅文一路前行，西川酒的生產車間很大。通過出窖堆放、制曲、發(fā)酵、酒醅、打碎、碾細、潤料、清蒸、過篩、預蒸、配料、裝甑、蒸糧、蒸酒、出甑、勾兌、入窖發(fā)酵等工序，再包裝為成品酒。
想不到一瓶普普通通的白酒，得來如此不易。尤其令成佳憶印象深刻的是踩曲環(huán)節(jié)，一隊隊年方十八的少女排成一排，光著腳踩曲的樣子，每人肩上搭著一條毛巾，隨時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聽說這汗珠入了曲，酒就不香了。
轉了一圈下來，卻沒有看見基酒。
“呃，羅主任，您的基酒在哪呢，咱們去看看？”
“嗨，基酒啊，一直都不是我們的強項?？偣惨膊攀畮捉眩刹涣耸裁礆夂?，也賣不上價。我都不好意思拿來給您看。再說了，那基酒基地離這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太遠啦?！币惶峄?，那羅文頭搖得和潑浪鼓似的。
“那好吧，咱們回?！?p> “好嘞，您等下，我上個衛(wèi)生間，一會咱們一起回到停車場?！?p> 等那羅文走遠，凌菲拉了拉成佳憶的衣袖。
“佳憶哥。這羅胖子撒謊，我昨天下午偷偷去他們基酒基地看過，何止十幾窖，他們有五千多窖基酒，而且不少基酒的年份在三十年以上?！?p> “啊，這么厲害。凌菲，辛苦你啦。”
三人回到會場，那渝偉已經到了。
“成總，感覺咋樣？”
“哎呀，挺好的?！?p> “那您開個價？”
“現在白酒行業(yè)的并購，一般是10倍PE，但像西川酒這樣有基礎，有名氣，有傳承的白酒企業(yè)，我覺得給到12.5倍也不過份。所以，我們開價100億?！?p> “100億？那可不成，我們股東結構里面有一些小股東，這個價格太低啦。他們都認為這企業(yè)至少值200億?！?p> “渝總，您也是爽快人。那要不，我們取個中，150億？”
“150億，也成，但是我們有兩個條件，一是要求一次性付款，如果非得兩次的話，第一次付款不少于80%。二是這個交易價格，不含我們的基酒基地?！?p> “呃，您的基酒基地大約值多少錢呢？”
“也就值個5億左右吧。關鍵是，這是我們家老爺子的一點情懷。他年紀大了，念舊?！?p> “好，那155億，成交，這基酒基地的5個憶，我們單獨付，而且一次性付清?！?p> “這，這，我得回去想想?！?p> “哈哈，這少東家老成謀國啊，還得再商量商量？”成佳憶看了眼驚惶失措的渝偉，哈哈大笑。
“呃，嫌貨正是買貨人，看來您是行家。這時候不早了，晚上我們作東，一起吃個便飯。”
一行人穿過會場，來到餐廳二樓包間。
賓主坐下，菜品上齊，桌上開的白酒，正是西川酒。
“成老弟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居然對我們這行業(yè)門兒清啊。來，咱們開瓶30年珍藏的西川酒，您給品鑒品鑒？”
“渝總，這白酒行業(yè)現在受塑化劑影響不小，咱見好就收，套現后，飽覽祖國大好河山，豈不快哉？”
“是啊，理是這個理，剛才問了問我們家老爺子，這基酒他是說什么也不肯賣啊，還說什么崽賣爺田不心疼?！?p> “您再給勸勸?！?p> “哈哈，勸勸。來，咱們走一個?！?p> “來，走一個。凌菲，晚上我們和南總還有電話會，你就少喝點哈?！?p> 酒過三巡，西川酒那邊的人頻頻敬酒，成佳憶強撐著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看就要撐不住了。那凌菲一把搶過酒杯。
“成總，我替您喝?！绷璺平舆B擋下兩杯。
“好，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成總，你這美女部下真可人啊，人長得漂亮，酒量也大，用得很巴適吧？哈哈?！蹦怯鍌フf完，還朝凌菲飽滿的胸部看了又看。
成佳憶正要發(fā)作，那羅文從外面匆匆走來，
“渝總，有個急事。請您出來一下?！?p> “呃，成總，我失陪一下哈?！蹦怯鍌フf道，走出了餐廳。
“正好，我也得去趟衛(wèi)生間?！背杉褢浾f完，連忙走到一旁的衛(wèi)生間，用手指把酒摳了出來。三次嘔吐之后，成佳憶又洗了把臉，頓時覺得人清醒了許多。
可等他回到餐桌，發(fā)現卻是另外一幅景象。
那渝偉端坐桌上，陰沉著臉，一桌人不知所以，沒人說話，都呆在那，凌菲也不說話，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喝茶。
“喲，渝總，這是咋啦？咱繼續(xù)喝？”
“喝？成總，成大爺，我家都差點讓你給抄了，哪還敢和您喝啊。”
“渝總，這我可就不明白了，我們這大老遠的過來談買賣，怎么就成了抄家了？買賣不成仁義在?！?p> “仁義？你南投集團和我講仁義？你們這幾年，生意是做得大，但也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渝總，我可是越聽越糊涂了?！?p> “糊涂？那我就讓你聽個明明白白！剛才有人告訴我，公司安保部發(fā)現昨天下午有人去過我們的基酒基地。去也就罷了，關鍵不是光明正大的去，而是跟著一個經銷商，冒充買基酒的人混進去的?！?p> “啊，有這事？”成佳憶裝作不知情。“那這個混進去的人，你們找到了么？”
“哼，以前是沒有找到，剛才安保部調監(jiān)控，可算找到了。是個海都來的美女！”
“不錯，是我自作主張混進去的，我們成總不知情?！蹦橇璺普玖似饋恚f道。
“行，敢做敢當，女中豪杰?！?p> “渝總，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您別介意哈?！?p> “成總，這一是一，二是二。這事要了結，也行。”
“那您開個腔？”
“你這女娃，膽也忒大了，要么，你把這一杯西川酒給喝了。要么，你就站起來說聲，偉哥哥，我錯了。不然的話，我就到PE圈到處去說，讓人知道這南投集團的人是如何的做派！哈哈哈?！庇鍌フ襾硪粋€紅酒杯，倒?jié)M一整杯白酒，足有四兩。
“呸?！绷璺埔宦牐瑲獾靡а狼旋X。
“喲，小辣椒，還挺有個性。哈哈哈?！?p> “呃，我來。”成佳憶站起身，端起那杯白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坝蹇偅@事抱歉了，感謝款待，我們吃好了，咱們來日方長。凌菲，我們走。”
說完，抓起凌菲的手，直接往外走，剛走到外面草坪邊，
“哇?！钡匾宦?，成佳憶吐了一地。
“佳憶哥，佳憶哥，對不起?！?p> 凌菲說完，連忙架起成佳憶，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