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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染血,手刃宋太祖

第三十八章 收手吧

開局染血,手刃宋太祖 冬徒ning 6086 2022-06-30 16:59:07

  雨霖城城外。

  嵇盈劍眉緊蹙,心念電轉(zhuǎn)。

  白衣武士的修為是假結(jié)丹,這從他的身手便可以看出來。

  而自己的修為只不過是練氣四層巔峰,貿(mào)然追上去,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更何況,所有人,都在向著相反方向沖去。追逐這個殺人兇手的,只有自己一人。

  所以,當(dāng)下最好的選擇,是立刻返回綠泉廣場去搬救兵。

  明哲保身,因勢利導(dǎo),才能夠像扶桑國的德川老烏龜那樣,茍道最后。

  只不過,他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嫌疑犯,從眼底溜走。

  追,還是,逃?

  兩個選擇,像是兩個武士一般,各執(zhí)刀兵,在他的腦中天人交戰(zhàn)著。

  但很快,嵇盈胸中的勇敢的光芒將恐懼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長深如玉,一對墨眸之中,翻滾著滔天的殺意,如同凜冽戰(zhàn)刀,直直射向了前方的白甲武士。

  若是一直唯唯諾諾,低調(diào)隱忍,從不發(fā)作,那和沉在大海深處的綠殼烏龜,有什么分別?

  所謂的低調(diào)和隱忍,不過是為了等到合適的時機,給予對手最致命的一擊。

  既然選擇了前方,便只顧風(fēng)雨兼程。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從綠泉圣母廣場傳來的喊殺聲,漸漸遠(yuǎn)去。

  身后郁郁蔥蔥的山林,從耳邊呼嘯而過。

  他跟在白甲武士身后,入目是一片破敗荒涼的景象。鳥獸不飛,草木摧折??磥懋?dāng)年活殺堂便是在此地蹂躪那些出城采集的百姓的。

  想到這,嵇盈更加打定了決一死戰(zhàn)的念頭。

  而此時,白甲武士也仿佛發(fā)覺到了有人正在向自己拼命追來。

  “哼!練氣四層的廢物?!?p>  “還是名門正派滄浪山的弟子?!?p>  “真好笑?!?p>  突然,白甲武士停在了空中。緊接著,他周身白光大盛,如同猛火雷爆炸前的一瞬,緊接著,伴隨著一聲巨響,嵇盈便感覺到有無可阻擋的靈力從身后訇然落下。

  巨大的靈力,如山如海,沛然莫御。嵇盈被一直碩大的巴掌擺在后腦上。

  他的身體像地面急速墜下,如同流星一般。

  只聽轟的一聲,嵇盈重重地摔在土地之上,濺起滾滾黃煙。

  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白甲武士飛到了嵇盈身前。他拔出一把扶桑戰(zhàn)刀,將戰(zhàn)刀狠狠地插在了嵇盈的兩對之間。

  刀刃在往上一寸,他這輩子就和雙修這種修行方法徹底告別了。

  “為什么你要送死?”

  白甲武士目光冰冷,盛怒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疑。

  嵇盈強忍著劇痛,睜開雙眼。他伸手去抓身邊的昊天重劍。突然白光一閃,嵇盈的昊天劍被狠狠地踢開。重劍歘的一下直直飛出,重重地插在一棵蒼天古墓的樹干上。

  “好,既然你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

  說著,白甲武士把嵇盈兩腿之間的那柄扶桑戰(zhàn)刀拔了出來。

  他將扶桑戰(zhàn)刀舉過頭頂,霎時間,烏云滾滾,天空晦暗,四周是濃稠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暗。

  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在令人膽寒的恐懼之中,只有白甲武士的眸子和戰(zhàn)刀的刀鋒,依舊閃爍著寒光。

  突然,一條電蟒從雨云之中奔馳而下,呼嘯著從天空之中俯沖而下。伴隨著雷電撞擊金屬的叮當(dāng)之爭,電蟒張開血盆巨口,纏繞在白甲武士的扶桑戰(zhàn)刀之上。

  霎時間,無盡的刀意,從扶桑戰(zhàn)刀上滾滾而下,似雷鳴,似咆哮,似憤怒的嘶吼,似滔天的巨浪,向嵇盈俯沖而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嵇盈腰間的心愿瓶感應(yīng)到了主人的危險和他憤怒的戰(zhàn)意。

  心愿瓶之中氤氳冷清的液體,在一瞬間,滿溢了出來。

  源源不斷地靈力,從心愿瓶中,如同雪花一般,翩翩落在了嵇盈身前,形成了一道雪白的戰(zhàn)盾。

  正在此時,伴隨著滾滾雷鳴,扶桑戰(zhàn)刀重重地斬在了血盾之上。

  轟!

  伴隨著一聲向著天地的巨響,巨大的靈力,以圓盾為圓心,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一時間,伴隨著巨大的氣浪,飛沙走石,裹挾著無根的樹木,向遠(yuǎn)方?jīng)_去。以兩人為中心,方圓五里之內(nèi),變成了一片廢墟。

  “什,什么?”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白甲武士手中的扶桑戰(zhàn)刀斷裂成了兩半。而嵇盈身前的圓盾,也被斬成了齏粉。

  雪白的靈力,落了嵇盈一身。

  白甲武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練氣四層巔峰的弟子,竟然生生接下了假結(jié)丹修士的雷霆千鈞的一斬。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有滔天的喊殺聲,不斷從兩人的身后傳來。

  原本在城中鏖戰(zhàn)的眾人,此時已經(jīng)將入侵的東海鮫人盡數(shù)斬殺,正在向著嵇盈的方向追來。

  白甲武士想要再次揮出一斬,但是,看著前言面容剛毅,雙眸熠熠的少年,白甲武士眼波一動,微微地猶豫了一下。

  現(xiàn)在,他的假結(jié)丹之術(shù),也已然到達(dá)了極限,恢復(fù)了人道筑基初期的水平。

  如果在猶豫不決,他將會被雨霖城中殺出的援軍生擒。

  但是,白甲武士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下手,而是一甩手,將短刃狠狠插入了地下,催動體內(nèi)靈力,憤然向遠(yuǎn)方飛去了。

  而嵇盈也因為承受了剛才驚天動地的一擊,五臟六腑收到劇烈地沖擊,嘔出一口鮮血。然后一頭栽倒,昏死了過去。

  當(dāng)他再度醒來時,只有華婉詞陪在身邊。

  “啊,花花師姐?!憋瘎傄粡堊?,便感覺到腦中一陣劇痛傳來。

  “痛,頭好痛!我這是在哪啊?”

  “你在自己的房間之中啊?!比A婉詞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他。她的眼神極為溫柔,似一池春水。

  “怎么樣,你現(xiàn)在好一些了嗎?”

  嵇盈點了點頭,說道:“我還好。對了,花花師姐,我睡了多久啊。”

  “你睡了兩天兩夜?!?p>  “什么?兩天兩夜?!憋幌伦訌拇采象@醒,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華婉詞的臉,華婉詞竟然被他注視地雙頰緋紅。她輕輕地推了一把嵇盈,說道:“你看什么呢?對了,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是雨霖城全城居民心中的英雄。”

  “敢以區(qū)區(qū)練氣四層之軀,追趕假結(jié)丹的活殺堂刺客,大家都說,從來沒見過你這么不要命的?!?p>  嵇盈相當(dāng)當(dāng)時一時血涌,做出如此勇敢的決定,也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說道:“那少城主之后的婚禮,順利舉行了嗎?”

  華婉詞搖了搖頭,她語調(diào)低沉,神情凄愴地說道:

  “準(zhǔn)新娘蘭何瑞一家,在今日等待迎親的時候,也被人全部殺死,并斬掉了頭顱?!?p>  嵇盈雖然心里早有準(zhǔn)備,但當(dāng)?shù)弥牡臅r候,仍然覺得心下惴惴,痛苦不已。

  “是我不好,如果我在強大一點,便可以把那白衣武士繩之以法。”

  華婉詞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輕輕地?fù)崦艘幌嘛念^,笑道:

  “傻師弟,你已經(jīng)很棒了,不要太過于苛責(zé)自己?!?p>  嵇盈低著頭,心念電轉(zhuǎn)。自從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雨霖城,已經(jīng)接連發(fā)生了三起命案。死者都是和端木盼星有關(guān)的人。而作案的手法也極為相似。

  看上去,這三起案件應(yīng)該都是活殺堂殺手所為,不過,兇手的手法又太過隱秘,不想活殺堂那般直來直去。

  眼下唯一的辦法,只有等抓到那白甲武士再說了。

  “對了,花花師姐。”

  “嗯?”

  “所以,這一會端木城主不會再為少城主娶親了吧?!?p>  華婉詞聽罷哈哈一笑,說道:“這一回你可算錯了哦?!?p>  “老城主早就為盼星哥哥準(zhǔn)備好了第三個未婚妻?!?p>  聽到這,嵇盈皺了皺眉頭,心想,看來,這老城主是不達(dá)目的不罷休了。

  “那第三個妻子是誰?”

  華婉詞捂嘴一笑,說道:“這第三個未婚妻你也見過的。就是那一夜,為你奉茶的侍女啊?!?p>  “那個侍女名叫左啟玲,她竟然是雨霖城官員左同天的女兒,但是因為雨霖城重男輕女的習(xí)俗,所以左啟玲自幼便被送入宮殿之中做侍女,服侍端木一家。”

  嵇盈這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那個侍女長得那般花容月貌,明眸皓齒。原來是富貴人家之后。

  看來,端木老城主棋高一著,把一切都算了進(jìn)去。他早就料到會有人破壞婚禮,所以準(zhǔn)備了一手又一手。

  說不定,他還可能在暗中,為少城主豢養(yǎng)了第四個,第五個未婚妻也說不定。

  “那,婚禮是哪一天?”嵇盈問道。

  華婉詞伸出一根手指,嘿嘿一笑,說道:“明天。”

  “而且,這一次,新娘和新郎連城都不用出了,只在宮殿之中完婚便可以?!?p>  “這一次,我看那些喪心病狂的活殺堂刺客,如何傷害這第三個新娘?!?p>  說著,華婉詞握了握嵇盈的手,兩人眼神相交,都向彼此默默地點了點頭。

  39 全面入侵

  第二天一早,端木盼星和左啟玲的婚禮,在端木宮殿之中舉行。

  這一次既沒有闔城居民的祝賀,也沒有張燈結(jié)彩的喜慶氣氛。只是簡單準(zhǔn)備了兩壇美酒,參加的賓客也僅限于端木家的族人和嵇盈一行人。

  日落西山,晚霞斑斕。

  黃昏時分,婚禮正式開始。

  在眾人的矚目之中,新郎端木盼星挽著新娘左啟玲緩緩走到鮮紅如血的氍毹之上。

  嵇盈一看,只見端木盼星頭上戴著束發(fā)八寶蟠龍紫金冠,身穿一襲大紅色的蜀繡錦袍,腰系五彩蠶絲白玉帶,纖腰婉轉(zhuǎn),玉樹臨風(fēng),說不出的風(fēng)流瀟灑。

  而新娘左啟玲則頭戴五鳳朝陽紫金冠,對插玉步搖,攢瓔珞牡丹妝花,發(fā)髻上插著一根金翠花鈿,耳朵上帶著兩顆茉莉花似的耳墜。她身著一身刻絲泥金銀如意云紋大紅錦緞霞帔。春半桃花,絕一代之妍麗,芙蓉滿堂,傾一城之賓客,方桃譬李,風(fēng)風(fēng)韻韻,般般入畫。

  兩人執(zhí)手同行,斯抬斯敬,向著氍毹盡頭的端木老城主走去。

  只見端木老城主此時滿臉得意之色,為了讓自己的獨子娶妻生子,繼承端木家的家主之位,他可謂機關(guān)算盡,只等新浪心念行禮之后,一切便大功告成。

  而站在一旁的端木新泉父子,面容陰鷙可怖,齜牙咧嘴,恨得牙根直癢癢。

  突然,端木新泉仿佛被什么人傳音入密,他面有得色,微微地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芒。

  眼看著新郎新娘就要走到端木老泉身前。突然一陣急促的軍靴踢踏聲傳來,驚碎了正在舉行的婚禮。

  “報,活殺堂有三百魔子已然沖破了水靈珠華大陣,殺入城中。此刻,他們正在城中少啥擄掠,屠戮百姓。”

  眾人的臉上皆是一驚。端木盼星一聽聞活殺堂入侵,當(dāng)即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端木老泉。

  只見,端木老泉的臉上,依然是不為所動的堅毅表情,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婚禮繼續(xù)進(jìn)行?!?p>  “什、什么?”端木盼星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父親說出的話。

  他還是當(dāng)初那個愛民如子的雨霖城城主嗎?他還是那個視闔城百姓為己出的慈父嗎?

  想不到,這個人為了端木家家主之位的傳承,竟然活成了這個樣子。

  放著全城百姓的性命不管,端木盼星做不到。

  他將頭頂?shù)淖辖鸸诤莺莸叵虻厣纤と?。紫金冠上的金銀玉石碎了一地,于地面相撞,發(fā)出一聲聲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膼偠曇簟?p>  端木盼星拔出袍袖之中的金笛,向端木宮殿之外沖去。

  而嵇盈等人也各執(zhí)法寶,緊隨端木盼星而去。

  眾人沖到宮殿之外,只見天空晦暗無比。有一個巨大的漩渦籠罩在雨霖城的頭頂。漩渦之中,不斷有東海鮫人俯沖而下。

  此時,整個城池都在烈火焚燒之中?;鸸鉀_天,喊殺聲震耳欲聾,雨霖城全城居民正在和活殺堂弟子和東海鮫人展開巷戰(zhàn)。

  九嬰暴起,十日并出,靡旗蔽日,亂轍滿野?!?】

  轟轟隱隱,不斷有燃燒的巨石從漩渦之中滾滾而下,落在一處處民宅上,霎時間幾條生靈便身死道消,化作一團肉醢。

  端木盼星望著這漫天火石,面容凄愴,悲戚地向全城居民傳音道:

  “全城軍民聽令,我是端木盼星,現(xiàn)在暫代城主之職?!?p>  “我雨霖城侍奉正道已有千年,懲奸除惡,捍衛(wèi)正道,正是我輩的職責(zé)??v然敵人再過兇殘,我們也餓決不投降。”

  “現(xiàn)在,我命令,城東軍民編為第一作戰(zhàn)部隊,由滄浪山劍仙周立刃帶領(lǐng),清繳城東之?dāng)橙?。?p>  “城北軍民編為第二作戰(zhàn)部隊,由滄浪山劍仙王麗麗帶領(lǐng),攻擊城北之?dāng)场!?p>  “城南軍民編為第三作戰(zhàn)部隊,由滄浪山十二仙仆之一悟通仙人帶領(lǐng),防守城南之?dāng)?。?p>  “城西軍民編為第四作戰(zhàn)部隊,由滄浪山女俠華婉詞帶領(lǐng),防守城西之?dāng)??!?p>  “城中所有散修,速來端木宮殿之前,組成特別機動隊,支援各處,由我?guī)ьI(lǐng)?!?p>  危急之時,端木盼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臨危不亂,令出如山,雷厲風(fēng)行,干凈利落。

  嵇盈不禁在心中暗暗贊嘆,但是他又旋即一皺眉,對端木盼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問道:

  “那么少城主,我呢?我去哪里殺敵?”

  端木盼星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嵇盈,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依賴。

  突然,他伸出雙臂,死死地掐住嵇盈的雙眼,滿臉誠摯地懇求道:

  “嵇少俠,你看見天空之中那個漩渦了嗎?”

  嵇盈點了點頭。

  “那一定是敵人布下的術(shù)法,想必此刻定有高人在漩渦之上施法。如果不打斷這個法術(shù),恐怕敵人的增援還會源源不斷而來?!?p>  “我本應(yīng)該派大部隊沖上去,將那施法之人打敗。然而城中戰(zhàn)事太過緊張,我沒有辦法抽出那么人跟隨你,你只能孤身一人前去?!?p>  “我闔城上下百姓之安危,皆系于嵇少俠一身,還請嵇少俠萬勿推脫?!?p>  說著,端木盼星竟然單膝跪地,像嵇盈連行大禮。

  嵇盈趕緊把端木盼星扶了起來。他皺了皺眉,望著天上的漩渦,說道:

  “非是我推脫責(zé)任,只是這般厲害的法術(shù),施法者就算不是結(jié)丹期的修士,也定然天道筑基巔峰的修為,我只不過是個練氣四層巔峰,如何能完成這么重大的任務(wù)?”

  忽然,端木盼星眼中閃過一絲信任的神色,仿佛他天生便知道嵇盈的實力一般,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

  “不,嵇盈少俠無須過謙,你一定可以的?!?p>  嵇盈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不斷墜下火石的漩渦,堅定地點了點頭。

  “為了全城居民,我愿意試一試?!?p>  說著,嵇盈便縱身一躍,揮舞著昊天重劍向那黑色漩渦沖去。

  一路上,不斷落下的火石,將他們的臉龐熏烤的漆黑無比,他的衣衫也漸漸被業(yè)火焚燒的殘破的不成樣子。

  但是,嵇盈仍舊面不改色,神情劍意地沖入了滾滾雷云之中。

  電蟒游走,雷霆暴轟,忽而日光大盛,曝曬的他睜不開雙眼,忽而冰雨墜落,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身上,如同冰錐一般刺骨。

  嵇盈咬緊牙關(guān),大喊一聲,一頭扎入了漩渦之中。

  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天光再現(xiàn),雨過天晴,一切又恢復(fù)如初。

  嵇盈向下看去,只見黑色的漩渦正在自己的腳下,原來,他已經(jīng)穿過了漩渦,來到了施術(shù)者的所在地。

  只見此處是一處高高的云臺,云臺之上,便知斑斑青竹,萬千翠桿,劍葉森森,清風(fēng)拂過,竹海上下起伏,有如大海波濤。

  嵇盈手提昊天重劍,只身入竹海。此時四周皆是朦朧隱約的白霧,一切景色文文莫莫,如同洇了水的古畫,看不真切。

  竹海之中闃寂的出奇,只有沙沙的竹葉摩挲之聲傳入耳中,令人心下孔明。

  嵇盈越向里走,便發(fā)覺這白霧越來越濃,漸漸竟如澎湃的潮水一般,宛若實質(zhì),籠罩在周身。

  突然,柳暗花明,一道刺眼的陽光射入他的眼底,白霧散盡,在竹海的正中心,有一白發(fā)老者正端坐在棋盤之上,優(yōu)哉游哉地下著圍棋。

  嵇盈見著老者鶴發(fā)童顏,身著一襲灰色道袍,面容慈祥,臉上雖然褶皺縱橫,但是光潔無暇,下巴甚至有一點嬰兒肥,看來平日里一定注重保養(yǎng),每日進(jìn)食天材地寶。

  “嵇盈,你來了,老夫在這里等你多時了?”一見嵇盈來到,老者施施然地睜開雙眼,看著他。

  嵇盈劍眉一皺,心想,自己也沒有見過這人,他如何認(rèn)得自己?

  “來,快坐下來,陪老朽下一盤棋?!闭f著,白發(fā)老者一揮袍袖,嵇盈便覺得有一股輕風(fēng)將自己扶到了棋盤之前。

  “坐下?!?p>  說著,便又一股沛然莫御的靈力壓在他的雙肩之上,將他生生按在了石椅之上。

  老者每一次出手,嵇盈都毫無反抗之力,他定睛一看,眼前的真人竟然有著元嬰期的修為。如果他想要殺了自己,只不過是彈指之間。

  為什么?為什么他不殺了自己?

  嵇盈目眥盡裂,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活殺堂北璽門長老,庾開,請教嵇盈小友指點棋藝?!?p>  嵇盈怒發(fā)沖冠,如同雷霆一般對庾開咆哮道:“那些百姓在受苦,在死去,你卻還有心思在這里下棋,在你眼里,人命就是如此卑賤嗎?”

  老者微微一哂,說道:“這樣吧,我們下一盤棋,若是我贏,你便將這闔城居民交給我活殺堂,男子剝皮抽筋,用作天材地寶,女子充入活殺堂教坊,供活殺堂修士玩樂?!?p>  “你若贏了,我便收了這陣法,并送你一個大大的機緣?!?p>  嵇盈心念電轉(zhuǎn),以自己練氣四層的修為,和元嬰期的修士對戰(zhàn),無異于蚍蜉撼樹,竊不自揆。

  自己少時,在百花村中曾經(jīng)跟村長爺爺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棋藝,莫如自己跟他賭一盤棋,贏了便好,若是輸了,到時候下想辦法不遲。

  這并不是因為他太過自負(fù),而是眼下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嵇盈抬起頭,目光冰冷,如同凜冽戰(zhàn)刀,字字鏗鏘地對白發(fā)老者說道:

  “好,我們棋上決生死,一盤定勝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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