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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染血,手刃宋太祖

第二十九章 木牢籠與血雨

開局染血,手刃宋太祖 冬徒ning 3240 2022-06-03 13:09:30

  一柱香的功夫,除康云藝之外,其他五名粟特弟子,盡皆翻身倒地,雙目圓睜,口吐白沫,身體不住地蜷縮扭曲,繼而昏死過去。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阿賓的幻術瞬間讓他們五人失去了戰(zhàn)斗力。

  終于,奚琴聲漸落,宛若一縷游絲,向遠方飄蕩而去。一個頭戴氈帽,鼻梁上架著一對墨色火齊的少年,如一個幽魂,從黑夜中緩緩走出。

  那墨色火齊遮擋下的眼眸中,隱隱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痛苦和幽暗。

  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瞎子,康云藝輕蔑地哼了一聲。雖然他十分瞧不起大唐的幻術,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阿賓還是有一點能耐的。

  他松開了捂住耳朵的雙手,伸出小臂,放在齒間,獰笑著說道:

  “我記得,你也是倒數(shù)后四十名之一。也是在野外自生自滅,死走逃亡,各有天命的主。也好!你這么想救他,不如就和他一起下地獄去見血狼王吧?!?p>  說著,康云藝哈哈大笑,即將開始的殺戮令他血脈噴張。

  鋒利的牙齒一用力,殷紅的鮮血便順著他的小臂流淌下來。

  “血狼堡二十八惡,報復之惡,血繼淺吟!開!”

  天寶十三年十一月瑯琊山三彩堂前

  月黑漁燈,孤光一點

  烏云蔽日,黯無星光,恐懼被包裹在黑暗之中。驟然間,天地之中一道奪目的紅光大作,康云藝仰天大叫一聲,他的身體仿佛碎裂成了無數(shù)的裂縫,紅光從那些裂縫中爆射而出。

  狂風吹過,如鬼哭,如狼嚎,如千萬陰兵的哀鳴,紅光在康云藝的身上聚集,形成一個模模糊糊血狼的輪廓。

  終于,一個渾身血紅的狼人出現(xiàn)在了思無邪和阿賓的面前。

  少年阿賓如同一顆孤獨的小草,死死地抓住地面,在狂風中掙扎,搖曳著。

  此刻,

  他看不見那穿透黑暗奪目的紅光,

  他看不見那狼人口中鋒利的獠牙,

  他看不見那滿是鄙夷猙獰的笑容。

  滿天紅光在他眼里不過是一片黑暗,面臨著滔天的罪惡,他不過是一個毫無干系的盲人。他本可以對一切危險視若無睹,然后輕松地轉過身,回到自己的安樂窩去。

  但是,從他開始決定插手的那一刻,他的意志便如火一般,熊熊燃燒,生生不息。

  而當他聽到”二十八惡“四個字的時候,本來平靜的臉上,又多出了一分驚訝和怨恨。

  思無邪,這個少年,我救定了。

  滿身紅光的狼人康云藝,俯視著眼前的小瞎子,他太弱小了,只要他動動手,就可以將他撕得粉碎。

  在這個人跡罕至的三彩堂前,殺兩個名次倒數(shù)的廢物,應該不會背上屠戮同門的惡名吧。

  康云藝嘿嘿一笑,嘴角輕輕上揚,伸出狼爪,做了一個拈花指,嬌里嬌氣地說道:

  ”小瞎子,今天就讓你好好領悟一下多管閑事的下場?!?p>  說著,天地間一聲轟鳴,康云藝張開血盆大口,帶著巨大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般向少年阿賓撲來。他的嘴如同一只巨鯨的嘴,無數(shù)卑微的魚蝦將會隨著巨浪被他吸入腹中。

  此刻,阿賓直面著狂風,直面著流星般呼嘯而來的紅光。面無懼色。

  他一只手緊緊握住奚琴,食指和中指有節(jié)奏地撥動著外弦,而另一只手則從容優(yōu)雅地拉動著弓線。他的身體隨著手臂的動作來回搖擺,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種滿足的微笑。

  奚琴的一根琴桿頂天立地,兩根外弦連接東西。內(nèi)弦司陽,沉穩(wěn)雄厚,外弦如陰,高亢明亮。陰陽融合中,奚琴在天地間演奏著一曲悲壯的絕唱。

  康云藝見阿賓緩緩拉動奚琴,大吼一聲,頓時陣陣狂風從他渾身的紅光中四散而出。缺少了空氣的媒介,奚琴的聲音硬是傳不到他的耳膜之中。

  康云藝破掉了阿賓的幻術,微微一笑,臉上似有得意之色。他興奮地扭動著身軀,高呼一聲:”仙術,大四象之木之術。“

  伴隨著春天草木萌發(fā)的聲音,十六根光滑的木樁從阿賓的四周破土而出。

  木樁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牢籠,將阿賓關在當中。而阿賓仍舊在不停地演奏著樂曲。但現(xiàn)在,顯然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只牢籠中的困獸。

  畫地為牢,勢不可入,削木為吏,議不可對。

  康云藝在風中獰笑著,呲牙咧嘴,欣賞著他案板上的魚肉。

  尖銳刺耳的笑聲,像一根繡花針,扎在少年阿斌的耳膜上,如同將他腦中的神經(jīng)生生剝脫抽離一般的疼痛。

  康云藝蘭花指一點,對阿賓說道:

  ”你還是有點能耐的,可惜非要為一個廢物唐狗出頭,你不死,誰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康云藝收起他猙獰的笑容,臉上轉而浮現(xiàn)出一絲兇狠的顏色。他大喝一聲,只見無數(shù)把鋒利的木刀對著阿賓,如狂風驟雨一般,從阿賓的頭頂傾瀉而下。

  一切,結束了。

  康云藝看著牢籠之中,倒在血泊里的阿賓。撫掌大笑。

  殷紅的血將木刀浸得通紅,遠遠望去,阿賓好像一個染滿了鮮血的刺猬。已經(jīng)是死得不能再透了。

  解決掉這個小瞎子,下一個就是趴在地上,惹人討厭的思無邪了。

  康云藝雙手翻做蘭花指,一臉淫笑著,扭動著身軀,搖搖晃晃,像醉漢一般向思無邪走來。

  虐殺的快感令他如癡如醉,舒適到渾身每一個毛孔都顫栗著。

  突然,他的身體劇烈地抽動了一下。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間全部凝固住,腦中無數(shù)的鎖鏈在剎那間全部碎裂,只留下一片空白。

  那張宣紙一般慘白的臉上掛著的,是一雙瞳孔縮緊,滿是恐懼的眼睛。

  他低下頭,赫然看見一段弓弦從自己的胸口貫穿而出。

  一只手,又將那弓弦狠狠地拔出??翟扑嚫械揭还摄@心的疼痛,仿佛有一柄鋒利的尖刀,將要把他從中劈成兩半那般得疼。

  康云藝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咳出了一口鮮血。

  忽然,又一陣悠揚的奚琴聲響起,少年阿賓緩緩踱到康云藝的面前。

  他在康云藝面前站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再次緩緩地拉起奚琴。

  天空忽然雷霆大作,墨云翻滾,剎那間暴雨傾盆。那一顆顆紅色的雨滴,仿佛是耀眼奪目的紅珍珠。

  漫天血雨,如刀如劍,連綿千里,傾瀉而下。

  在一瞬間,阿賓便將剛才受到的傷害都原原本本還給了康云藝??翟扑嚭艉爸?,咆哮著,掙扎著,撕扯著,最終,化作一團骯臟腥臭的血霧。

  就連血繼淺吟釋放出的紅光,也漸漸暗去。在黑暗中,恍若一點螢火那般微弱。

  在無盡的黑暗中,康云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舔了舔嘴角,卻沒有任何鮮血的味道。

  ”不!不對!這是幻術?!?p>  康云藝眉頭一皺,想到剛才自己明明將身邊所有的空氣都已震開,根本聽不到奚琴的聲音,又如何中了他的幻術。

  太奇怪了。

  少年阿斌拉奚琴的形象一下子出現(xiàn)在康云藝的腦海之中,他看不穿那墨色水晶火齊下的,究竟是怎樣一對深邃的眼眸。

  越神秘,便越可怕。

  康云藝看著他的手指仍然在快速地撥動著琴弦,那動作,是那樣的精確,卻又是那樣的輕盈。

  對了,他剛才施展幻術的方法,并非是通過聲音。

  而是他,早已將那手指拉動奚琴的動作,深深地映在了自己的眼底。

  康云藝狠狠地咬了咬牙,閉上眼睛,催動體內(nèi)的血繼之力,不斷地暗示著自己,這是一個幻術。

  終于,溫暖的血流又重新流遍了全身。他的眼中又恢復了光芒,紅光再一次籠罩在他的身邊。

  雖然那無邊的血雨仍舊不停地瓢潑而下,他的身體也在血雨中不斷地零碎、模糊,又重歸完整。但是,他仍舊堅定地向著那十六根木樁圍成的牢籠走去。

  康云藝雖然沒有完全從阿賓的幻術中解脫出來,但是,他現(xiàn)在足以凝聚起殺死阿賓的力量,這種程度的清醒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足夠。

  他一揮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木制的長槍。而長槍的槍尖則直直對準阿賓的頭顱。

  ”嘿!“

  ”嘿嘿!“

  ”想不到,你竟然有厲害到這般境地。看來,他們因為你是一個瞎子,才給你排在了倒數(shù)第三。“

  ”不過,你已經(jīng)沒有能力再去證明自己了?!?p>  康云藝低頭看著牢籠里插滿木片,如同血刺猬一般的阿賓,他的幻術雖然成功令自己迷失了心智,但是卻也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為了讓自己真切地看到他拉奚琴的動作,他只能強忍著恐懼,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仙術之中。

  為了這個倒數(shù)第一的傻子,竟然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真得值得嗎?

  康云藝鄙夷的一笑,感情這種東西,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都如琉璃一般,一摔就碎。

  就像他看著躺在地上的粟特五子,心中掀不起任何波瀾。

  友情這種東西,對于他來說,都不如一張廁紙,用完即棄。所以,他完全理解不了,為什么阿賓寧肯壯烈的犧牲自己,也要將思無邪救出來。

  康云藝獰笑著,手持木槍如酩酊大醉一般,翻著蘭花指走向牢籠中的阿賓。他的眸子發(fā)出幽幽的綠光,獠牙伸展在外面,閃爍著寒光。好像一個尸變后的惡鬼。

  將美好的事物碾碎,才是最令人心醉的虐殺。

  少年阿賓渾身是血,不住地喘著粗氣,但卻仍舊那般從容不迫,方寸不亂。

  就在這時,康云藝揮舞起手中的木槍,一聲尖銳的淫笑聲破空而出,木槍呼嘯著直沖向那一對墨色火齊。

  那鋒利的槍尖是少年阿斌墨色火齊中最后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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