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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羅曼史

Chapter034

初戀羅曼史 蒼夜云彌 4038 2015-02-17 22:25:59

  小孩子是更加單純的,更加純真的,但是也是充滿了好奇心的。隨著電視,電腦,網(wǎng)絡的普及,小孩子也會有更多的機會窺得“大人們的世界”。

  坐在插班生的身邊這件事,給林語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雖然她已經(jīng)不記得對方的名字,可以說小學的同學,幾乎都不記得了,但是那些發(fā)生過的事情,她多少都還記得。

  班上的女生有不少開始主動接觸林語,不過那個時候她完全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地理位置”優(yōu)越的緣故。突然有人愿意親近她,讓她有些驚喜以及惶恐。

  最開始還是一些很普通的孩子跟林語一起玩,倒也不是真的在玩樂,主要是下課后會她們會圍著林語的座位聚集起來,一起說說笑笑罷了。

  林語大部分時間只是在聽她們說話,沒有多少參與感,只是這種熱鬧的課間,她并不排斥。

  二年級上半期臨近結尾的時候,班上又轉來了新的插班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有著一頭深棕色的長發(fā),發(fā)尾帶卷。五官也很精致,像是混血型的小美人。

  雖然林語偶爾想起來以前的事情也會懷疑那個孩子是不是做了頭發(fā),不過她知道對方的頭發(fā)不管是發(fā)型還是顏色,都是天生的。

  所有人都覺得那個孩子長得很可愛,皮膚又很白皙,就像是童話世界里的公主殿下一樣。

  新的插班生的座位,被老師安排在了之前那名插班生的前面。可能想著他們都是中途插班過來的學生,應該可以更好地互幫互助,盡快適應新的環(huán)境吧。

  只是那個時候開始,女生們便不怎么圍著林語了,而換成是那個女生。雖然林語也很想像她們一樣圍過去,可惜膽小如她只是想想罷了,根本不敢付諸實際行動。

  不過她也不必特意圍過去,因為兩名插班生都在她的座位附近,她的課間依舊是熱鬧的。

  身邊的孩子們總是在討論放學后一起去哪里玩,周末要不要去某個人的家里之類的話題。林語都是默默地聽著,心里其實很羨慕。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沒有這樣的機會跟大家在一起玩鬧。她認為是自己的年紀太大了,所以其他人不太喜歡和她在一起玩耍,但其實只是因為她太孤僻了而已。

  后來在某次上課的時候,她的筆不小心掉在桌下,滾到插班生的桌子旁邊。在她伸手去撿的時候,有另一只手比她更快的撿起來了。

  她認出了那只手的主人,低著頭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內心嘭嘭嘭地跳得厲害。那個時候開始,林語才真正的漸漸地注意到了自己身邊的這個人。

  那個時候,對那名男生的特殊在意是不是喜歡,她不清楚,只是單純覺得能坐在現(xiàn)在這個位子真好。

  如果說起校園故事的開展,大部分的命運都是從某個細微的邂逅開始的。幫某人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或者撿起某人掉在地上的東西,是最普通最常見的一種,是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

  二年級下半期的時候,林語已經(jīng)不是班上最高的女生了,也就沒有繼續(xù)坐在最后一排。那名插班生仍舊坐在他的老位子,而那個像公主一樣漂亮的可愛女生則是坐在林語的前排,也因此兩人開始有些接觸了。

  再后來,經(jīng)常會圍繞著可愛女生的那些看上去比較成熟的女生們,也注意到了默默無聞的林語,漸漸地林語也被拉到了她們那一伙中去。

  每天她都會聽著她們說些皮膚頭發(fā)的話題,或者是衣服以及可愛文具的話題,又或者是關于男生的話題。每一個女生都顯得獨具特色,各有各的美麗。

  只是林語仍舊像一個丑小鴨一般,穿的是堂姐小時候的衣服,笑容也是淺淺的、淡淡的。如果是放在現(xiàn)在,林語就是相當明顯的綠葉,襯托出一朵朵嬌艷的鮮花。

  只是林語自己并不知道這種事情,她很開心有人跟她說話,也很開心聽到有人告訴她“我們是朋友嘛~”之類的話語。

  那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想過為什么這些家里富裕、又漂亮成績又好的女生們,會跟自己這樣樸素、成績又一般的人做朋友。

  所謂同性相吸,異性相斥,長得好看的人與能言善道的人,始終都會走到同一個圈子里面。

  插班生是屬于好看的類型,新的插班生也是這個類型,那些成熟的女生是能言善道的類型,所以他們是一個圈子里面人。

  林語只不過是碰巧挨著這個圈子的兩個核心人物,便隨大流被拉扯到這個光鮮艷麗的圈子里面了。只是與其說她是被邀請進來的,不如說是機緣巧合下掛在圈子邊緣上的,隨時都有可能被抖落在地。

  這種不安與悲哀,是當時的林語根本不會注意到的,如果她能夠提前注意到,或許也不會變得那么難過了。

  與這些人的接觸也僅限于學校,以及放學回家的路上。雖然有幾次被邀請一起去別的地方玩,但是林語都尷尬的拒絕了,再后來也就沒有人會來邀請她一起玩。

  林語家就在學校附近,隔了一條街以及一小排房屋,從她們家可以望見這段路。林父在林語小時候有一個愛好,就是站在自家的廚房里,從窗口望出去尋找放學后的林語。

  別說偷偷跑到哪里去玩了,林語就算在路上踢了幾個小石頭,林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若是有什么“不規(guī)矩”的舉動,回家之后的待遇,對林語來說就是地獄了。因為林語父輩那一代,還堅信著“黃金棍下出好人”的信條。只要林語稍有不對的地方,身上就會多出幾處粗大的紅痕。

  這也是林語為什么總是喜歡穿著長褲長袖的緣故,即使是在夏天,也不會想穿裙子,同時這也是為什么林語總喜歡自嘲自己“皮厚”的緣故。

  小時候因為她而斷掉的各種細棍子,簡直說不清楚有多少根。

  那一次也是因為林語在回家的路上,因為中午吃得少,下午放學時覺得有些餓。路過賣小吃的地方,不由得停下來多看了幾眼的緣故,回家之后便被林父好好的教訓了一頓。

  因為“為什么放學不直接回家?你在路上逗留什么?”之類的、“我們家在虐待你嗎?連那種東西你也想吃嗎?”之類的、“你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呢?明明說過放學必須直接回家!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都敢做這些事,那我要是沒看到你的時候呢?”之類的話,反反復復、絮絮叨叨地消磨掉了林語的時間。

  結果作業(yè)沒寫完的她又被按頭一頓數(shù)落,最后好不容易趕在午夜前寫完了作業(yè)。那天林語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因為疼痛和委屈而輾轉反側。

  這樣的事情,其實挺常見的,但每一次都依舊會覺得難過和委屈。林語始終沒辦法說服自己讓那些疼痛成為習慣,雖然她嘴上都不把它們當回事。

  到了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睡著的林語感覺自己才剛閉上眼睛就被林父從床上揪起來了。

  可能是延續(xù)了昨天的火氣,林父相當不留情地將她推到門外,叮囑道:“今天你要是再敢東逛西看的,你就別吃晚飯了!”

  林語沒有哭,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林父一眼,后者果然在狠狠地瞪著她,嚇得她趕緊轉身離開。躲在樓下某一層的拐角處,也沒有耽誤很久,她整理好有些褶皺的衣服后就趕緊下樓了,一路狂奔到了學校。

  躲進教學樓之后,才松了口氣。只有這里,是林父的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

  課間操因為廣播故障而暫停,學生們都很開心又多出來時間可以玩樂。林語默默地走到了教學樓的一側,那里很少有人去,因為什么都沒有。

  蹲在墻角的林語不敢坐在地上,因為如果被發(fā)現(xiàn)她的衣服臟了,也會被雙親狠狠教訓的,所以她只是蹲著而已,然后盯著天上的云朵發(fā)呆。

  視線里的天空,格外的藍,白云格外的白,似乎都在向她努力的散發(fā)魅力,讓她想不顧一切地沖到目光所及的地方……

  林語想著她應該更努力一點,等她長大了就可以離開這里,去更遠的地方了。那是一個不會被任何人看到的地方,獨自一人平淡地過完剩下的日子。

  “你怎么了?”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林語沒有動彈,只是慢慢地挪動無神的眼珠向旁邊看去,原來是那個插班生。

  “你是不是很難受?肚子疼嗎?”那男生見林語沒有反應,便走上前幾步,他也蹲在她旁邊,轉過頭看著她的臉問道。

  林語努力收回飛散的思緒后,輕輕地搖了搖頭,她不想說話,她還是第一次被學校里的人關心。昨天的事情,她直到現(xiàn)在也覺得很委屈,所以她更不敢說話了,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那就太丟臉了。

  那男生說:“真的沒關系嗎?如果你難受的話,可以跟老師請假回家去休息哦。”

  林語聽到“家”這個字下意識地抖了下,拼命搖著頭:“真的,我沒事,你不要跟老師說!”

  那男生有些不相信地問道:“是真的、真的沒事嗎?”

  林語使勁兒點頭,她一點也不想回家去,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可以永遠留在學校里。甚至因為那男生提到了“家”這個字,開始覺得對方很討厭,很多管閑事,語氣也有些不好了。

  那男生聽得出來對方不開心了,他很意外,因為他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讓同學生氣了。

  但是林語不知道對方的想法,她看著那人似乎還在猶豫,這讓她很害怕,怕這個人真的跑去說些多余的話,讓自己陷入更恐怖的痛苦之中。

  她拼命地表示自己沒事,甚至站起來想要表現(xiàn)下自己很好。只是蹲太久后突然站立,不僅雙腳已經(jīng)發(fā)麻了,使不上勁兒,大腦也因為一時的缺氧而有些暈眩。

  她扶著墻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緊張地看著那男生說:“我真的沒事,只是蹲太久了,腳麻……”

  那男生最終也沒說什么了,像是認同了林語的說法,這時候預備鈴響起來了,他說:“啊!慘了!上課鈴響了!我們要快點回去!”

  然后他想也沒想就抓著林語的手腕,打算拉著她一起趕在正式上課鈴響起前跑回到教室。只是他隨手一抓,卻讓林語的小臉因為疼痛而皺成一團。

  聽到異樣的聲音后,那男生轉過頭就看到林語痛苦的表情。他條件反射地拉開了林語的長袖,后者根本來不及阻止他——于是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條丑陋的、粗大的、凸起的紅痕。

  一時間,林語內心的自卑感像噴泉一般涌了出來,讓她感到惱怒和羞恥?;艁y中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那個男生就跑了。

  一邊跑還要一邊將衣袖還原,還要一邊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緒,不能讓那些試圖涌出眼眶的淚水把她變得更加悲慘。

  踏著正式上課鈴聲走進教室的林語,直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還是覺得很慌亂。她深深地埋著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偷偷地用皺巴巴的衣袖蹭了蹭眼角。

  那個男生自然是遲到了,雖然他說不出遲到的理由,不過因為是成績好的學生,老師倒也沒有難為他,就讓他進來了。

  上課的時候,林語一直覺得后背有些不對勁,像是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看一般。下課后她便以最快的速度沖上講臺,從前門跑出去了。

  縮在頂樓的辦公區(qū),林語內心一陣慌亂。倒不是說怕被老師看見,這里是會議室以及校長辦公室,一般都不會有人來的。

  她只是單純害怕看到那個男生,尤其是他臉上那種不知道是驚訝,還是嫌棄的表情。她擔心那個人會將自己的事情到處去說,她擔心以后班上的同學知道后都會更討厭她、遠離她。

  她不想把學校變成像家里一樣,是個讓她只要想起來就會覺得痛苦的地方。

  她也很擔心那個人會從此看不起她,因為她覺得對方是個好人,長得也很好看,她也希望跟他做好朋友,偶爾可以說說話就行。

  自卑又膽小的林語,在面對這種令她覺得感到恐懼的事情的時候,總是第一反應要逃走。因此每到課間她就會溜走,完全沒有想過對方可能根本不在意她。

  畢竟,小學時代的她,還是處于一個充滿幻想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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