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
所有的儀器設備都已經打開,在無影燈的照耀下,患者的胸部已被切開,使得眾人能夠一窺究竟。
可真等見識到后,眼前的一幕,將在場所有醫(yī)務人員都嚇到了。
其中一名器械護士更是嚇得后退了半步。
只見患者心臟周邊,是一團密密麻麻的半透明觸手。這些觸手仿佛是有意識的,左右搖擺著,像是在探尋著什么。
不僅如此,其中一部分觸手,更是將大半個心臟給裹了進去。還有一根較為粗大的觸手甚至長出了分支,這類分支的小觸手,全部順著血管吸附在了腎、肝等其他內臟上。
透過觸手表面,能看見觸手內部有血液正在不斷流動。
“它……它竟然替代了心臟的泵血功能?”
陸奕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是這樣,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這些奇異的觸手通過連接心臟與血管,最終達成一個類似人工心肺機的體外循環(huán)功能。從而使得即便心臟停跳,身體其他機能也處于正常運轉狀態(tài)。
不過這就引發(fā)出一個問題了。
這些觸手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感覺不像是病毒所能造成的影響。
既然如此,聯(lián)邦為什么一直說是病毒呢?
“別杵著了,趕緊干活?!?p> 方主任的聲音打斷了陸奕的遐想。
陸奕回過神,對著方主任回敬了一個略帶歉意的眼神。
將疑惑按壓在心頭,陸奕準備好好進行這場手術。。
但陸奕很快發(fā)現,方主任其實也并不是表面那么淡定。
因為方主任的小瞇瞇眼,一直似有似無的瞟向另一邊,那是分局兩位領導所站的位置。在那兩人身旁,還圍著一圈持槍衛(wèi)兵。
陸奕知道,主任他估計也發(fā)現這所謂的病毒,貌似沒那么簡單。
他,緊張了。
比看到他的院長老婆還要緊張。
不過方主任終究是老江湖,心理自我調節(jié)能力還是挺奈斯的。
微喘兩口氣,方主任果斷下刀了。
他的第一刀并沒有切向附著在內臟上的觸手,而是試探性的先切向一根在空中肆意擺動的觸手。
鑷子穩(wěn)穩(wěn)夾住觸手前端,手起刀落。
那根小觸手被干凈利落的切下,并丟進了一旁的玻璃瓶中。
伴隨小觸手的切落,臺上的患者全身微微一顫,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一發(fā)現令陸奕大感驚奇。
麻醉醫(yī)師可是已經打過足夠計量的麻醉劑了,按理來說患者不應該會出現類似痛覺等任何反應。
看樣子這種寄生蟲,還能連接患者神經系統(tǒng)。
再回首看向玻璃瓶,瓶中剛被切下的小觸手,竟然如被撒了鹽的螞蟥一般,表面流出一層層的血水,最后干癟成一塊體積只有原先三分之一不到的麻花。
確定切除觸手并不會引發(fā)危險,手術的速度逐漸加快,周圍的醫(yī)務人員也逐漸適應了這使人心理發(fā)毛的觸手。
原本略顯慌亂的眾人,整體配合也流暢不少。
在盡量減少出血量的情況下,這場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特殊手術,一直持續(xù)了兩個多小時。在此期間,粉衣壯漢還時不時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方塊設備,對著患者周身探測,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主任,要不剩下的交給我?”
主任年紀畢竟也大了,陸奕能明顯看到,主任握住手術刀的手,此時已經略微有些顫抖。
方主任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便讓開了身位。
陸奕順勢插上,接替了主任的位置,開始做最后一部分的切除。
直到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患者胸內的觸手全部被切除,一旁的方主任松了口氣。他看向墻邊的二人道:“領導,切除任務已經完成,你們看……”
粉衣壯漢應聲走來,手中依舊拿著黑色小方塊。
“san值:56,能量值:11”
“相較術前,能量值仍在提升,而且超過污染警戒線?!?p> 陸奕跟方主任等人對視一眼,眾人一臉迷茫。
他們完全不明白這兩個數值代表著什么意義。
“哎,果然還是失敗了?!?p> 這時,沉靜許久的西裝御姐露出一抹遺憾,她搖了搖頭:“既然保不住小程,那就按程序來吧!”
粉衣壯漢點了下頭,突然高喊道:“都讓開!”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但眾人還是很配合的急忙后退,遠離了手術臺。
粉衣壯漢向前走去,當走到距離手術臺還有兩米的位置時停了下來,隨后摘下了自己右手的皮手套,露出了一只烏青色的爪子。
是的,至少在陸奕看來,這完全不能用“手”來形容。
那只右手從手腕到手掌沒有絲毫血色,皮肉呈現一種高度腐爛狀態(tài),指甲泛著黑光且尖銳。給人一種發(fā)霉的一團肉,用膠水強行貼在尺骨、腕骨、掌骨上的感覺。
凌亂,不協(xié)調!
然而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令他們感到更加驚恐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雙明明比正常人手臂還小幾圈的“手”,此時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倍增。就跟吹氣的氣球一樣,越變越大。
最終手臂伸展到了手術臺上方,偌大的手掌遮擋住了無影燈的光線。
轟隆——
毫無征兆的,巨大的烏青手掌突然以泰山壓頂的架勢,加速拍下。
一時間,血沫橫飛。
當手掌再次抬起時,那名患者支離破碎的身軀,已經跟拍平的手術臺殘渣摻合在了一起,嵌在了裂開的地板下。
“啊!”
“嘔~”
幾名護士全部扭過了頭,有的在捂眼尖叫,有的則扶墻嘔吐。
還有幾人則跟方主任一樣,整個人徹底癱坐在了地上,呆滯的發(fā)愣。
反倒是陸奕眨巴眨巴眼睛,嘴型呈王尼瑪口狀,雖有點驚訝,但更多的是見到新鮮事物的興趣感。
畢竟跟父母生活多年,陸奕對于這種異常情況,早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而且見到粉衣壯漢的“非人”表現,更堅定了陸奕一個信念。那就是這個世界上,一定有治好父母小毛病的方法。
“咦,它們沒被切除干凈?”
就在陸奕新奇打量空中巨大手臂之時,眼角余光敏銳的發(fā)現有什么東西在動。
轉而看去,地面原本碎裂的一塌糊涂的諸多小塊血肉中,開始鉆出一根根小觸手。只不過相對之前胸內的觸手而言,它們小了很多,如同小蚯蚓般。
“一旦能量值超過10,就代表寄生物達到污染警戒線?!?p> 熟悉而又性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陸奕回過頭。
不知什么時候,西裝御姐已經來到了他身旁。
陸奕下意識的問道:“什么意思?”
西裝御姐目光專注的盯著地面上,正在血肉殘渣中蠕動的小觸手道:“血管蟲進入其他生物體內后,會率先占據心臟。如果在能量值超過10之前,將之切除,是有可能治愈被寄生者?!?p> “而如果能量值超過10,達到污染警戒線。則表示血管蟲已經在人體所有血管,乃至細小的毛細血管中繁衍,完成初步寄生。這種情況,醫(yī)學救助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必須在它們造成更大破壞前,把它們吃掉?!?p> 吃……吃掉?
陸奕很想說一句,小姐姐你可真幽默。
西裝御姐也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淺淺的笑了笑,露出兩個很吸引人的小酒窩:“不對,是要消滅掉?!?p> 但就在西裝御姐剛說完,便見她撅起了自己性感的紅唇,深深吸了口氣。
嘶~
氣流劃過唇角的聲音響起,并且這個風噪聲越來越響。
一股莫名且強有力的旋流在手術室出現,一些比較輕的設備儀器被這股旋流風吹的左搖右晃。地面上的殘碎血肉也被吹向了空中,在空中順時針回旋。
那場面相當震撼,震撼的原本還只是嘔吐的護士們,干脆躺平暈了過去。
當血肉在空中回旋之時,那一根根小觸手從血肉中脫離。不僅如此,那些小觸手最終排成了一個整齊的序列,然后一根根的被吸進了西裝御姐的口中。
短短十幾秒,空中血肉內的小觸手真的被她給吃了下去。
“嗝~”
西裝御姐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皮,不厚道的打了個飽嗝。
隨后伸出小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將部分沾染的血滴跟著舔干凈。
紅唇更加鮮艷了。
“老三,收工。”
陸奕死死地盯著西裝御姐的紅唇,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覺這紅唇貌似并不性感。
在眾人驚愕之下,粉衣壯漢的右手恢復了原狀。
他重新戴上皮手套,走到眾人面前,冷漠的說道:“出去之后,每個人都要簽訂一份保密協(xié)議。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不可跟任何人提起,違者按背叛聯(lián)邦罪論處?!?p> 說完,粉衣壯漢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老三,你別嚇唬他們啊!”
西裝御姐拍了下壯漢后腦勺,然后回過頭看向發(fā)愣的眾人:“大家都是為聯(lián)邦工作,只要配合都沒事的。今天很感謝你們搶救我們同事,雖然沒有成功,但也不怪你們。關于這點,我會跟分局提出申請,給你們發(fā)放一筆額外獎金?!?p> “對了?!?p> 當分局所有人就快全部離開手術室時,西裝御姐突然又回過頭,看向了陸奕:“小伙子挺俊的,有空可以來分局找我,姐請你喝珍珠奶茶。”
陸奕眉頭跳了下,擠出一點笑容:“下次一定?!?p> “沒勁!”
西裝御姐搖了下頭,跟著走了出去。
很快,手術室內只剩下了陸奕一人還站在那。
將暈倒的同事們全部喚醒后,眾人全部逃離了手術室,他們是一刻也不想在手術室繼續(xù)待下去了。
在離開醫(yī)院前,幾名衛(wèi)兵挨個找他們把保密協(xié)議簽訂好,適才放他們離開了醫(yī)院。
站在醫(yī)院大門口,門衛(wèi)王大爺斜靠在崗亭打盹。
陸奕從他身旁走過,抬頭望著那輪明月。
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上了一口。今天這場手術,可以說顛覆了他對世界許多的認知。
“呼~”
“看來聯(lián)邦果然隱藏著一個巨大秘密,病毒只是忽悠民眾的一個托詞罷了?!?p> 如果能知曉這個秘密,應該能對爸爸、媽媽的小毛病,有進一步的了解吧。
懷著這一想法,陸奕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揣兜,漫步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