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云不測而起變化。
在穆菀宸的設(shè)計下，商業(yè)聯(lián)盟開辦新的商號，定名聚源商號。賴丈被安排進聚源商號擔任掌柜，自此，聚源商號開始進行逐步進行海外貿(mào)易。因為茶葉、絲綢、瓷器三大貨源都掌握在陸商手里，商號也只能多做進口生意，出口生意難以開展。
穆菀宸盤點著自己的資金，想要秘密修造一個造船廠。穆菀宸正在做預(yù)算，元躍突然闖了進來。
穆菀宸頭也沒抬，問：“刀贖回來了嗎？”
元躍擦了把汗，氣喘吁吁地說：“贖回來了，那老板還算講信譽，沒收那么多利息，你給我的八百兩銀子沒用完，還你七十兩?！?p> 說完，元躍把剩的碎銀子放在穆菀宸的書桌上。穆菀宸看也沒看，問：“贖當這點事，你怎么贖了整整一天？鮑掌柜那邊還有很多事的等著你去做呢?！?p> 元躍抓起茶壺，一邊喝水一邊說：“別提了，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年月，去當鋪當當?shù)娜伺牌鹆碎L隊，街上的小偷小摸也多了起來，還有個想偷我的，被我一掌打倒。那人一看就不是正經(jīng)小偷，手段拙劣的狠。”
穆菀宸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自言自語道：“不應(yīng)該啊，沒聽說有什么大災(zāi)出現(xiàn)啊?！?p> “還有稀奇事呢?！痹S放下茶壺說：“各大茶行都開始大減價，茶葉的價格不到往年的兩成，就這還沒人買?！?p> “那也不對啊！”穆菀宸想了想說：“袁家那樣的路上每年都要大宗收購茶葉，如果茶葉價格暴跌，以他們的財力，能夠收掉全福建的茶葉，怎么會沒人買呢？”
元躍故作神秘地說：“我覺得吧，這一定是袁子衿的陰謀，他暗中操縱市場，壓低茶葉價格，從而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穆菀宸聽完，站起身來說：“你歇著吧，我去找袁子衿問問！”
元躍聽完大失所望，說：“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又去找他？”
穆菀宸對元躍說：“說了你也不懂，就你剛才那句話，你自己都不懂什么意思吧?！?p> 說完，穆菀宸不理醋意大發(fā)的元躍，去蓬蒿書館找袁子衿。
蓬蒿書館后臺，藝人們還在準備著晚上演出的臺本。袁子衿聽聞穆菀宸來訪，忙把穆菀宸讓到內(nèi)堂。
見到穆菀宸來找自己，袁子衿滿心歡喜，他笑顏如花，跟穆菀宸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比讓他上臺說書都興奮。
穆菀宸大段興奮的袁子衿，問：“袁少爺，您這嘴是租的嗎？到期要換回去嗎？”
聽到穆菀宸的奚落，袁子衿不但不生氣，反而跟著笑得更開心了，對穆菀宸說：“也是邪門了，我每次見到你，就感覺仿佛一張嘴都不夠用的，跟你有說不完的話，主要還是跟你投脾氣，喜歡你這個人?！?p> 穆菀宸沒聽出這話里暗含著的意思，隨口答道：“我謝謝你啊。”
袁子衿頓時懵了，參不透這個“謝謝”是什么意思。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穆菀宸開門見山地問：“袁少爺，我聽聞如今茶葉價格暴跌，你是做茶馬生意的，為何不在此時大宗收購茶葉呢？”
袁子衿展開扇子扇了幾下，微微皺眉，說：“茶葉這東西你知道，收多了賣不掉，會發(fā)霉。一旦茶葉發(fā)霉，那就完了，所以我們袁家商號每年會根據(jù)銷量來進貨，絕不盲目囤貨?！?p> 穆菀宸疑惑地問：“你們今年的進貨量達到了？”
袁子衿說：“其實并沒有，如今茶葉價格暴跌，其實就是因為我們家，以及其他陸商不收了，我們不收，茶葉還能賣給誰？所以別說暴跌了，白送都送不完。”
“那你們?yōu)槭裁床皇樟?？”穆菀宸更不懂了?p> 袁子衿合上扇子，低聲說：“菀宸，你問了，我就告訴你，別外傳。我們袁家大宗收購茶葉，除了供奉兩京的達官貴人之外，大宗的貨是要賣到烏斯藏、宣府，來換取好馬。這其中，更大宗的茶葉是通過宣府的互市賣給韃靼?！?p> “這我知道啊?！蹦螺义氛Ｖ劬Γ且苫?。
袁子衿接著說：“今年烏斯藏的貨走完了，本來應(yīng)該繼續(xù)收茶，源源不斷賣給韃靼。那你知道為什么每年我們供應(yīng)烏斯藏的貨只走一次，而供應(yīng)韃靼的貨要源源不斷嗎？”
穆菀宸想了想說：“莫不是韃靼人口更多？也不對，多能多哪去。”
袁子衿說：“你說的其實沒錯，這就是問題所在，也是目前的一大機密。我告訴你，你別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