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少爺!”陳耀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袁子衿非常不爽。
袁子衿剛要發(fā)飆,忽然聽到府內鞭炮齊鳴,甚至響器班子還奏開了樂。袁子衿一把推開陳耀,走到院子一看,七頂轎子落在了院中。尤其是最前面那頂綠呢大轎,簡直驚掉了袁子衿的下巴。
看著這一品大員才能用的綠呢大轎,袁子衿感覺小腿一陣轉筋,心想:“莫非我爹帶著官員來視察工作了?那也不對啊,他一個南京兵部尚書,來月港視察什么工作。”
“壓轎!”隨著仆人一聲喊,綠呢大轎里走出一個環(huán)佩叮當?shù)膵D人,此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衣著考究,手里拿著錦扇,一下轎就揮動著錦扇念叨:“福建這天還真熱!子衿呢?真跟小妖精去瘋了?”
袁子衿定睛一看,來的這位不是比人,正是他的母親袁李氏。袁子衿撩起袍子,一路小跑來到袁李氏面前跪下磕頭,嘴里念叨著:“母親大人一路奔波,兒子有失遠迎,罪過罪過?!?p> 袁李氏扶起袁子衿,說:“吾兒快起,今日如何得閑在府上了?”
袁子衿行禮后,說話就隨意了許多。他問:“母親大人,來之前為何不提前通知孩兒一下?”
袁李氏作色說:“提前通知?我看不必。我聽說你打算在這里跟一個來歷不明的丫頭私定終身,那可絕對不行。咱們這高門大戶的,決不能隨隨便便就成親。京城幾大掌柜家里都有和你相配的姑娘,南京也有不少,我和你爹挑了六個,這不過來聽聽你的意見選哪個。”
院里的下人都忍不住抿嘴而笑,袁子衿掃了一眼袁李氏后面六個大轎,對袁李氏說:“娘,這也太離譜了吧,給人姑娘大老遠從南、北京帶到月港,這至少要落選五個姑娘,您再給人帶回去?人家姑娘還能見人嗎?”
“那你甭管,為娘的自有分寸?!痹钍险f完,轉身拍了拍手,說:“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六個轎簾被掀開,走下來六個穿著艷麗婦人。袁子衿定睛一看,嘴巴半天無法合攏。
這六個婦人,最瘦的一個,腰也有石碾子那么粗。而且這一個個的,少說也得五十往上的歲數(shù),哪個看著也比袁李氏大。
袁子衿喃喃自語道:“好一幫大家閨秀!我親娘啊,這是覺得我缺少母愛嗎?”
袁李氏聽到了袁子衿的嘀咕,于是趕緊說:“你想哪去了?這是我從兩京帶來的媒婆,他們有一大把大家閨秀的資料?!?p> 說完,袁李氏回頭跟各位媒婆說:“辛苦各位大老遠跟我來福建,來,進屋奉茶。都來跟我兒子說說你們推薦的姑娘!”
霎時間,這一群媒婆簇擁著袁子衿進了屋里,七嘴八舌地介紹著自己推薦的姑娘。
袁子衿仿佛進了花鳥魚蟲市場,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即便袁子衿喊著自己生意上有正事,也無濟于事。
袁李氏下令:“今天有天大的事,也得先把婚事給定了?!?p> 袁子衿分開眾媒婆就往外跑,袁李氏攔住屋門不讓走,袁子衿繞到陳耀旁邊,一把抽出了陳耀的寶劍,大喊一聲:“都別吵!”
眾媒婆哪見過此等陣勢,嚇得紛紛縮在一邊,以手撫膺坐長嘆。袁李氏大怒,喝到:“子衿!你敢忤逆?”
袁子衿慌忙把劍還給陳耀,嬉皮笑臉地說:“母親大人息怒,且聽兒子說?!?p> 袁子衿扶著袁李氏坐下,說:“各位媒婆七嘴八舌這么說,我一句也聽不準,更無從知曉哪家姑娘好,所以,得換個方式。”
“你想怎樣?”袁李氏問。
袁子衿眼睛一轉,說:“這個簡單,我們可以比較下各位媒婆推薦的姑娘,選最好的那個?!?p> 袁李氏搖搖頭說:“這是胡說了,哪個最好這要怎么比?又不是校場演武,分不出高下的?!?p> 袁子衿說:“娘,您不做生意,當然不知道。我可以把姑娘們各個特質做成試題,每個試題對應一個分數(shù)。這樣出一個試卷讓媒婆去做,得分高的自然是最優(yōu)秀的姑娘。”
袁李氏默默點頭,問:“那這試題?”
袁子衿說:“在這月港有位高人,是媽祖的弟子,兒子這就去請她老人家去出題。”
說完,袁子衿不理眾媒婆的就往外走,趕赴浣溪沙去見穆菀宸。然而,等到袁子衿趕到浣溪沙時,穆菀宸早已離去,留下袁子衿在浣溪沙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