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撞向床幃,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攔她,他說的不在乎什么的真的全是氣話。他知道自己只是沒有辦法取舍而已,他很愛自己的青梅竹馬孫婉兒,但好像也真的對這個有著胡氏身體的說自己來自未來的莫名其妙的女人動了心。她的身份實在是太奇怪了,讓他不能不起疑心,但她說的好像最后又都會成真。誠然她是個比婉兒還要好的人,雖然會被自己氣到活蹦亂跳,會破口大罵,但總是會又心軟原諒自己。
其實自己在聽見婉兒踢飛了她以后自己是憤怒過的。但聽見婉兒了自己做的事情以后又選擇了維護她,可能自己真是個渣男吧。正如那個人有時指著自己鼻子罵的一樣。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渣男是什么東西。
有自己在,婉兒被打也不會被打死。朱瞻基在外邊跪著等著里面的事情。是的,他今天已經(jīng)被自己老媽打了兩回了,現(xiàn)在還得罰跪。不過要是打自己兩巴掌和自己跪一會兒能讓那人活下來。自己愿意的。而且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根本不會說那么傷人的話,也會牢牢的抱住她的。自己真的是個蠢蛋,那家伙一直是嘴巴硬,脖子硬的,自己又不是剛知道的。
房里里面?zhèn)鞒鲎约耗赣H的大哭聲,朱瞻基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的再多對不起,再多道歉,再多想著要是她能活下來的話自己的補救措施都已經(jīng)失去了說出口的機會。
他幾乎是隨著母親的哭聲就沖進房間里的,愣愣的看著那像破娃娃一樣歪頭躺在床上的人。他覺得自己的全身失去了力氣,跪倒在地。身邊的宮人也紛紛的跟著跪下,皇帝已經(jīng)跪下了。他們沒有不跪的道理的。
“皇后”。朱瞻基爬到床邊搖著那人還溫?zé)岬纳眢w很想她會再指著自己的鼻子破口大罵,哪怕是扇自己幾下他都不會有怨言的。
“是你殺死她的”。張?zhí)蟑偭怂频暮莺蒗吡俗约簝鹤右荒_,她穿的是木底弓鞋很自然的就在朱瞻基身上留下了一個印子。
朱瞻基木然的跪在床邊,是吧,是自己害死的吧。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對她說過,對自己家人是自己是無法下手的那句話。自己一直以為她就是個外人。所以下手了。但真的下手的,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害死的是對自己很重要是人。
“母親,她告訴過你她叫什么嗎?”到了現(xiàn)在自己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沒說過自己也沒問過。自己曾經(jīng)以為終有一天她會告訴自己的,或者是那句皇后可以叫一輩子。
張?zhí)髶u搖頭“她也沒告訴你?”她也沒問,她以為哪怕不跟自己說那人也早就在枕邊私語的時候告訴了她的枕邊人。
“那葬禮怎么辦?”朱瞻基木然的問。雖然說葬禮是給外人看的,但她不是一直說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人嗎?自己要給她一個哀榮備至的葬禮。
張?zhí)蟛徽f話。實際上她也覺得那樣不好??匆娮约旱哪赣H不說話朱瞻基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八f不要立碑,不要對外公布。”張?zhí)笙肓讼搿白屇阍偃⒁粋€胡家的女兒,半年后隨便你怎么辦?!彼裆殴帧罢f是歷史上胡氏的被廢應(yīng)該是宣德三年年初的事情。她要把這坑填上”。
“好”。朱瞻基狠狠的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
“而且就不要把她埋進你墳里面了吧?!睆?zhí)蠼又f“省的得你死了還不安生。”“送先帝入葬的時候就一起送過去吧。讓她還跟著我”。她轉(zhuǎn)身去拿衣服“常服薄棺就行,人家本來就不屑于那點東西”。
“這”。朱瞻基是不想答應(yīng)的,他小心翼翼的握了握那雙手,曾經(jīng)溫暖的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冰冷了,又碰了碰那個已經(jīng)五個多月了的今天早上她還在求自己讓他活下來的肚子。顫抖著把耳朵貼上去,早上還聽見他健康的活著,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這人那么怕冷,現(xiàn)在卻自己先變得冰冰涼涼的?!八敲磁吕洹薄V煺盎腴_口拒絕。
張?zhí)笸崎_他“遲來的深情比紙賤。”她沖自己兒子說道“滾去陪你的孫婉兒吧。她再怕冷也比看見你要好”。
朱瞻基無言的放開了她的那已經(jīng)變得冰涼手再次附身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對不起”。也就轉(zhuǎn)身離去了。
往后就是按歷史上寫的一樣,胡皇后一直到宣德三年初春以無子為由被廢,孫貴妃成為明宣宗的新皇后。胡氏其實是有兩個人這件事在后宮是秘密,真正的胡氏被和張?zhí)笏麄冊岬搅艘黄稹T谌霘毜臅r候皇帝從皇后的妝盒里拿來當年自己在去南京的時候在長街那夜送她的正紅色的牡丹,插在了那簡單的發(fā)髻上。薄棺常服,唯一的陪葬品就只有那支正紅色的牡丹絨花,哪怕是后世打開棺材都不會想到這其實是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