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他們,不會白死!
陳山止步,卻沒有轉(zhuǎn)身。
一雙雙目光的注視下,陳山從被血水浸透的口袋里掏出一包七塊錢的香煙,顫顫巍巍給自己點(diǎn)上一支。
“姐姐幫弟弟,天經(jīng)地義?!?p> 陳山猛吸了一口,眼眶里有淚水在翻滾,“店里每個月的利潤,你一分不剩的都給了他,我沒有過一句怨言?!?p> “他一口一個瘸子廢物的喊我,我也從來沒給過他臉色?!?p> “你幫他可以,但為什么要拿我的命去幫?”
說到這里,陳山仰起頭,努力讓眼淚不流下來,“而且,一次又一次?!?p> “今天我去九龍坡,就連那里的工作人員都驚訝了,說這才過去半個月,身上的傷都沒結(jié)疤,怎么又來了?”
“還問我,究竟有多缺錢?!?p> “可我,哪里缺錢了?”
“你說九龍坡是提款機(jī),可如果不是運(yùn)氣好,上次我就被野狼給分尸了?!?p> 盡管在竭力的控制,可陳山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的往下掉。
現(xiàn)場的氣氛,仿佛遭受到了感染。
悲切,凄涼。
縱然是四周看戲的這些人,也忍俊不禁的露出一抹悲憫。
當(dāng)然了,還有一股憤慨!
平日里看起來還算通情達(dá)理的張麗,背地里竟是一個如此可惡的女人!
“我,我……”
張麗眼底的慌亂,徹底變成了驚恐,似乎想要辯解,卻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而后緊緊抓著陳山的手。
“以后不會了,求你別走!”
此時的張麗,是真的害怕了。
并不是說,她對陳山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而是她非常清楚,家里有個男人跟沒有男人,差距究竟有多大。
更遑論,陳山還是一個對她死心塌地,別無二心的男人。
“咱們好聚好散,別把事情搞得太難看?!?p> 陳山還是沒有轉(zhuǎn)身,果斷撇開了張麗的手,“去年你救我一命,而今我也給你賣了兩次命,錢你收好,咱們就此兩清?!?p> “不,不不不……”
張麗搖頭,拼命的搖頭道:“我錯了,我認(rèn)錯還不行嗎?”
“沒必要?!标惿嚼淠馈?p> 與此同時。
被沈少天狠狠錘了一拳的張亮,早就緩過神來了,并已經(jīng)打電話喊了人。
“等著吧,今天不弄死你們,老子把名字倒過來寫!”張亮冷眼看著面前這一幕,殺意沸騰。
要是放在平日里,他還真不敢跟陳山動真格。
畢竟,陳山可是一個能從九龍坡幾進(jìn)幾出的猛人。
可今天卻不一樣。
剛從九龍坡回來的陳山,連站著都費(fèi)力,這明顯成了一個廢人。
“就怪你!”
見陳山不再理會自己,張麗一臉怨毒的看向了沈少天,“你算什么朋友,就是這么拆散別人家庭的?”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沈少天的插手摻和,事情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的確怪我。”
沈少天深以為然點(diǎn)頭贊同,語氣變得冷徹,“都怪我害了自己的兄弟,讓他過上了這種非人的生活。”
張麗:“……”
“天哥,我們走?!标惿酱叽?,在這里,他多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可,幾乎就在下一秒。
幾輛摩托車停在了路邊,十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手持管制刀具,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
“這就想走,你在做夢??!”
張亮猛地站了起來,猙獰的大喊道:“就是他們,快圍起來!”
“亮亮放心,兄弟們給你做主?!?p> “就這樣兩個狗東西,我們分分鐘給你搞定?!?p> 這群年輕人均是一臉嬉皮笑臉。
陳山輕蔑一笑,當(dāng)機(jī)立斷,一腳踢了出去,正中張亮的膝蓋。
“咔哧!!”
張亮的膝蓋骨應(yīng)聲而碎,一頭栽倒在地。
繼而,是一道凄厲的慘叫。
“這……”
目睹這一幕的眾人,頓時被嚇懵了。
那血淋淋,且扭曲變形的斷肢,讓人魂飛魄散。
“你們要給他做主?”陳山冷眼看向了那些年輕人。
“對,對不起……”
那群看起來頗為兇狠的年輕人,頓時如霜打的茄子,點(diǎn)頭哈腰,連連道歉賠罪。
而后,一個個沒命的逃竄。
張亮:“……”
陳山低頭瞥了張亮一眼,“我們之間,也兩清了?!?p> 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整個過程,沒有再看張麗一眼。
實際上,從昨天晚上張麗讓陳山再去一趟九龍坡開始,就已經(jīng)注定了這個結(jié)局。
與沈少天插不插手,毫無關(guān)系。
愛的再深,也經(jīng)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致命傷害。
……
離開農(nóng)貿(mào)市場,沈少天去了一趟醫(yī)院,讓陳山處理傷勢。
沈少天手上沒有工具,尤其沒有麻藥,不然的話,處理這種外傷,他比任何外科醫(yī)生都要在行。
畢竟,戰(zhàn)場最常見的就是外傷。
出了醫(yī)院,陳山死活不休息,非要拉著沈少天去喝酒。
還振振有詞的說,這是昨天就約好的事,而且他還沒開始吃消炎藥。
無奈之下,沈少天只能答應(yīng)。
有他這位頂尖醫(yī)師在,倒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天哥,讓你見笑了?!?p> 某個大排檔內(nèi),陳山舉杯,一張滄桑的面龐上滿是苦澀。
曾經(jīng)也是一位領(lǐng)兵征戰(zhàn)的統(tǒng)領(lǐng),卻將生活過成了這幅狼狽的樣子。
“認(rèn)真算起來,這都是我的錯,不但害死了韓英趙虎,還讓你承受這種生活的折磨。”沈少天自責(zé)道。
說完,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杯。
“其實,這就是命。”
陳山幽幽一嘆,而后話鋒一轉(zhuǎn),“天哥,你現(xiàn)在究竟什么想法?”
“韓英趙虎他們,不會白死。”
沈少天給自己續(xù)上一杯,再次一口喝干,“你的苦,也不會白受?!?p> “我會去京都,找他!”
短短一席話,卻是冷冽如刀,殺意縱橫。
而這也是,沈少天第一次對這件事,做出一個正面的表態(tài)。
陳山等的就是這句話,神情振奮,“天哥,我陪你一起。”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不過,我還要一點(diǎn)時間?!鄙蛏偬斓溃骸澳菆鐾狄u傷到了我的根本,實力折損嚴(yán)重,需要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p> 所要面對的人,是可以只手遮天的武川侯。
沈少天豈敢大意了!
“一切聽天哥的安排。”陳山道。
酒過三巡,沈少天突然想起了九龍坡,于是好奇的向陳山問了一嘴。
“那里,真的是煉獄。”
陳山心有余悸,緩緩講述了起來。
最后,陳山憤憤不已的說道:“我被他們擺了一道,本來說好了對戰(zhàn)兩匹草原狼,可最終卻放了三匹進(jìn)來?!?p> “要不是我底子厚,今天很有可能就死在里面了?!?p> “哦?”沈少天眸光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