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涼亭
“你從哪得來的這個視頻？”我不禁疑惑視頻為什么那么快就被人發(fā)出來了。
“現(xiàn)在知道怕了？這不多虧了你，唱歌唱的讓這個酒吧的人都給你們鼓掌，視頻被人拍下來到處轉(zhuǎn)發(fā)，學校里面有好多人已經(jīng)看到了，郎才女貌啊，真是絕配！”寧慕珊的語氣里帶著冷笑。
“你聽我解釋！”
“好！你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么所以然出來?！?p> “昨天下午無聊，然后張梓瑤她就約我出去玩……我就答應了……”
“你就答應了？那我約你出去你怎么不同意？還跟我說約了朋友？”
“是她約我出去先的，我總不能失約吧…我只能跟你說很抱歉……”
“從某種程度來說，你確實是個很守時守信用的人，但是你跟張梓瑤糾纏不清又跟我說你喜歡我，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是，我知道我這是不對的，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對她開口，我很難受…我夾在中間根本動彈不得……”
“這件事真的就讓你那么難辦嗎？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等你想好怎么說，你再來找我?！?p> “我知道了?！?p> 結(jié)束了和寧慕珊的對話，我坐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里感到窒息，為什么造化弄人。左思右想下，我下床坐在陽臺上抽著煙。
“遇到煩心事兒了？”王胖子看我的神情不太對勁，安慰著我說道。
“女人的事情。”
“女人的事情？我看你在藍調(diào)那跟一個很漂亮的妹子唱珊瑚海啊，看得出來你們很默契，沒猜錯的話，她就是你電話里的張梓瑤吧？”
“嗯，就是她?！?p> “不是啊，你在煩什么？”
“不是張梓瑤的事，是寧慕珊，就是開學那天那個漂亮姐姐?！?p> “哦，是她，怎么了？說說?！?p> “哎！跟你一樣，她知道了我跟張梓瑤一起在外面玩，還大庭廣眾之下唱情歌，都怪我，沒準備好跟張梓瑤坦白一切?！?p> “男人都會是這樣，被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無論哪個，都不想放開，曾經(jīng)，我跟你一樣，到后面，只剩下我一個人。該斷的就應該斷掉，不要高估了女人對你的好感值，時間久了，她就不再喜歡你了?！蓖跖肿优牧伺奈业募绨颍貞浧鹆艘郧暗氖虑?，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嗯，我會跟她坦白的?！?p> ……
第二天醒來……
我發(fā)了個信息給寧慕珊。
“有空嗎，我想約你出來說幾句話?！?p> 發(fā)出去的消息猶如石沉大海，久久并未得到回應。
正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
寧慕珊回了語音：“可以，不過我并不是很有空?！?p> 她的語氣帶著冰冷，不近人情，讓我感覺到她不是我所認識的寧慕珊。應該還在為了昨天的事情而生氣。
“下午吧，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p> “兩點鐘?！?p> “可以?！?p> 我不免有些擔心該怎么面對寧慕珊，畢竟是我對不起她在先。
……
“兩點了，我在上次我們一起坐過的那個涼亭等你?！蔽野l(fā)了個信息給寧慕珊后便快速去到了那個涼亭等待著寧慕珊的到來。
在等待著寧慕珊的途中，我百般無聊的看著涼亭下的湖面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我忽然感覺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飄了過來，我深吸了一口，很香。轉(zhuǎn)過頭看見了寧慕珊站在我旁邊冷冷的看著我。
“你來了，來了也不說一聲。坐吧。”我指著一旁的長椅說道。
隨后站起來將手中那支沒抽完的香煙掐滅在垃圾桶上的煙灰盅。
“你換香水了啊，以前身上散發(fā)著白茶的香味，現(xiàn)在變成了茉莉花的味道，很清香?！蔽覠o聊找著話題說道。
寧慕珊卻依然冷冷的看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我也自討沒趣不再開著玩笑。
“你別這樣，好陌生?！?p> “……”
“你昨晚沒睡好，眼袋那里黑眼圈挺重的……”
“跟你沒關(guān)系，你不是要說話嗎，如果你只是想看我的黑眼圈，那你已經(jīng)看過了，沒事的話我走了，再見?！睂幠缴赫f完便松開翹著的二郎腿右腳穿上那只粉色豬豬的拖鞋準備起身走人。
“別，我是來跟你解釋的，聽我說完你再走也不遲，好嗎？”我對著寧慕珊低聲說道。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這么說。”說罷，寧慕珊又脫下右腳的粉色豬豬拖鞋繼續(xù)翹著二郎腿，露出著她那白皙的小腿。
“是我不對，張梓瑤沒錯，你也沒錯，是我的原因，我不該跟張梓瑤糾纏不清而對著你說我喜歡你，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是我喜歡的人，我在中間真的感覺到狠窒息。”
“你冷靜下來的結(jié)果就是跟我說這個嗎？”
“我們真的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嗎？”
“以前的什么樣子？”
“我跟你在一起，我自認為問心無愧，我跟張梓瑤在一起從來沒有做過超越朋友之間的事情。”
“是嗎，你是這樣想，但人家張梓瑤呢，人家可不是這樣想的，我，我也不信，落花無情入水有意，你對她沒意思，但是她對你有意思，知道嗎。你們倆在一起只需要捅破最后那層窗戶紙，你如果不跟她坦白而跟我在一起，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的世界忽然變得一片蒼涼，聽完寧慕珊的話，我身體一陣麻木，無數(shù)個在我生命中出現(xiàn)過的臉孔，帶著他們讓我映像最深刻的話語和表情，在我的精神世界里碎碎念、碎碎念……
寧慕珊嘴唇輕顫，眼淚從她的臉頰落了下來，黏住了她那被風吹亂的頭發(fā)。這一刻，我好似能夠感覺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疲乏的痛，盡管這個涼亭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但是她的可憐和無奈卻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兩個人的范疇。
她用手背擦掉了眼淚，默默的低著頭。
這一刻，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種無依無靠的孤獨。我有些窒息，我配不上她，這種配不上已經(jīng)不僅限于肉體，甚至我的孤獨在她的孤獨面前都顯得是那么的無病呻吟。
我用著最平靜的語氣對著寧慕珊說道：“你對我發(fā)火吧，求求你對我發(fā)火吧…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心慌，真的很心慌……”
“我不要對著你發(fā)火，你答應我好嗎？答應我，去跟張梓瑤坦白一切好嗎，看著你跟張梓瑤在一起，我真的感覺有一股力量在死死攥緊我的心臟，我很難受，透不過氣?！?p> “我會的，我會的，你要相信我……”我的眼角也開始濕潤了起來，撫摸著寧慕珊沾上淚水的臉頰。
“不知道怎么的……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昨晚上，你知道…我看見了你跟張梓瑤那么親密，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就很像最喜歡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了一樣，昨晚上我一晚都沒睡著，一閉上眼睛腦海里的畫面就是你跟張梓瑤的親密畫面，到了六點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我真的很后悔，我當初不應該拒絕你…當時……我對你也有好感，但是我沒有想到你那么快就對著我表白，我很慌，不知所措，一時心急我就說了拒絕，但過后我就后悔了，我想你再表白一次，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你知道進退有度。我很后悔，我真的錯了，如果當時沒拒絕你，現(xiàn)在跟跟你在一起那么開心的就是我了……對不起……”
寧慕珊破哭為涕的對著我說道，她的臉上占滿了淚水，我于心不忍，用著手背替她擦著淚水，但無濟于事，寧慕珊依然在哭著，很快我的手背也發(fā)揮不了作用……
我的心發(fā)顫，我閉起眼睛，仰起了頭，下一刻我將雙手緊緊將寧慕珊擁在懷里。我痛哭流涕，寧慕珊隨著我的擁抱再次哭了起來，我們隨著感情的壓迫下第一次抱頭痛哭起來，身后便是那平如鏡面的人工湖，慢慢的，一陣涼風吹了過來，有些涼，但帶著一絲溫度。
我的肩膀上盡數(shù)占滿了寧慕珊的淚水，肩上那一塊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
……
“岐茂……”
她對我的稱呼從全名回到了名字，是不是代表著已經(jīng)原諒我。
“嗯，你說…”
“雖然我們現(xiàn)在沒在一起，但我想說，如果未來有一天……我跟你還是分開了，我的心里永遠會有一個屬于你的位置，即便我們這一輩子沒有緣分做夫妻?！?p> “你怎么突然說這個，我們還沒在一起呢你就開始考慮分手……”
“我說的是如果……”
“那我也不會忘記你，我說真的！”
我側(cè)過身子，害怕寧慕珊會看見我忍不住的眼淚……
她又繼續(xù)柔聲對我說道：“如果這輩子讓我任性，也就是這一次了，你如果真的狠心拋下我，那我就會立刻把自己嫁出去，永遠不給你一絲希望?！?p> “嗯，我懂?！蔽也桓艺f太多，怕寧慕珊聽出我的哭腔。
……
漸漸的，寧慕珊臉上的淚水變成了淚痕，而我肩膀上的那片淚跡也慢慢干了。
“走吧，別在這坐了，馬上天黑了，現(xiàn)在十月，晚上會起風的，你就穿了那么單薄的衣服，等下著涼了?！?p> “嗯，聽你的……”
寧慕珊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清冷，而是帶著一股輕柔……
“你說話怎么變得那么溫柔了？有點不習慣?！?p> “其實呢，我也不喜歡那樣冷冰冰的語氣跟人說話……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但是…不冷冰冰的別人會感覺我好欺負……就比如你，不就在欺負我……”
“我沒有……”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對著寧慕珊說道。
寧慕珊對我卸下了防備，這無疑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走吧，吃飯，算是我賠償對你煩的錯誤?！?p> “好，我要吃烤魚！”
“那你……算原諒我了嗎？”
“原諒…本來是沒的，但是……我知道了你內(nèi)心的想法。就…原諒你了。”
“不過呢……如果你下次再這樣，你且看著了，看看還會不會有個寧慕珊來原諒你……”
“收到！這是最后一次?！?p> 我拍著胸口打著包票對著寧慕珊說道，其實我心里也沒底，對著寧慕珊說出這句話時我很心虛，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臨，看來我得找張梓瑤去好好談談了，我知道，一但我坦白……將又會有個女孩子靠著我哭泣……我不是在得了便宜賣乖，我低頭看了看，我到底身上有什么閃光點讓兩個女人瞎了眼喜歡上我，我自認為自己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張梓瑤和寧慕珊兩人哪個不是貌美如花，我根本配不上她們……
……
“你去洗個臉吧，你看臉上都是淚痕……等下別人看到了，以為我打你了……”
“我哭的原因……就差你打我了……”
“好了，是我的錯……”
我不敢再刺激剛剛才心情好起來的寧慕珊。
去洗手間的路上要穿過一條600米的鵝卵石路。
我看了看在一旁走著的寧慕珊，又看了看她那白皙的手……終于，我鼓起勇氣去嘗試牽起她的手。
在觸碰到她手心的那一瞬間，給我的感覺就是很軟，很嫩，她的手不冷，有些熱乎。
寧慕珊被我的猝不及防驚嚇到了，但很快神來，不再抗拒我的手，緊緊的跟我牽在一起……
我們倆就這樣牽著手，肩并著肩走在鵝卵石路上，我真的希望那么一瞬間，時間可以暫停，就讓我跟寧慕珊就這樣定格在這條見證我們牽手的路上。
……
“洗完了，走吧?！睂幠缴簭南词珠g走出來后站在我的身邊對著我說道。
“你的頭發(fā)亂了……”我將散落在額頭邊上的發(fā)絲捎到她的耳朵上。
“你真好看……”我低聲著對著寧慕珊說道，聲音大概只有她能聽見。
“哎喲，肉麻死了，在廁所門口這說情話，讓別人聽到了多不好意思啊……”寧慕珊表面上拒絕著，但實際我看見了她眼里的愛慕之意……
“去吃烤魚咯！”不等寧慕珊準備好，我便拉著她走到校門。
……
九點
我和寧慕珊吃完飯后便漫步的走在了大街上，我們吹著晚風看著街景和路上卿卿我我的情侶。
“有興趣去珠江邊走走嗎？”
“好?！?p> 我和寧慕珊默契的選擇了沒有打車，步行走到珠江邊上。
“晚上的小蠻腰真是漂亮，那燈光，也不知道一晚上電費得多少錢……”我隨意找著話題聊著。
我們找了個長椅便相鄰而坐，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江里的浪潮聲和迎面吹來的風聲就是我們的觀眾。
“你冷嗎？這里有風…”
“不冷，你看我的手是暖的，我可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不堪一擊……”寧慕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岐茂，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你問吧?！?p> “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p> “說正經(jīng)的?！?p> “你剛來我班上那會，你想嘛，你是萬眾矚目的美女，班上所有男的都喜歡你，我也不例外?！?p> “然后呢，就這樣嗎，第一眼的喜歡不外乎都是見色起意……”
“是，但是……所有的喜歡都建造在見色起意的基礎上，先是見色起意才是喜歡…最后愛上……到后面，我見到有太多的男生去送你情書，那時候，我開始有了退縮的念頭，我深知自己配不上你，現(xiàn)在也一樣，我跟你在一起，會讓我打心底里起就有一股差距感……但我還是去對著你表白，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也不再重復一遍了?！?p> “跟我在一起就真的讓你有很大的壓力感嗎，我不在乎身份差距，你說的是錢嗎？沒錯，我家是有錢，你之前送我回家那個小區(qū)，只是我家其中一套房子就我一個人住在那。但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錢，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們住在那個房子里面也行啊。”
“你不懂事，我不能不懂事，我跟你身份差距太大了，跟你在一起會有來自有很多人的言論，我現(xiàn)在跟你在一起，以后呢，你爸媽會怎么看我，我如果真的跟你在一起了，他們只會更看不起我只會覺得我是個吃軟飯的……對不起。”
“別說了，我不許你繼續(xù)說下去了，我等你……我會一直等你，等你?！?p> “謝謝你……”
寧慕珊眼角有些濕潤的看著我，我用著指尖抹掉她眼角的那滴淚水……
“不要哭，你是最漂亮的，我不值得你哭?！?p> “你別說這些話了，我們要好好的，好嗎？”
“好?！?p> 寧慕珊抱著我，將頭埋在了我的懷里……此時的她不是往日那個冰冷的女神，她只是一個需要著我陪伴的小女子，慢慢的她趴在我懷里睡著了。我知道她昨晚上沒睡好，今天又哭了那么多眼淚出來，能清醒著全靠著她心里那股堅強的意志力，喜歡真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我沒吵醒寧慕珊，起身輕輕抱起寧慕珊向著回去的路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