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雨過,晨光去雜微。街上多了一個俊俏的少年郎,他手拿著折扇走在不算熱鬧的街上,閑散的步伐何來去匆匆的人們大不一致。
文不臣坐在酒樓二樓的窗口,他笑瞇瞇的對著走到下面的段鴻銳擺擺手:“段公子好心情呀!怎么不上來坐會兒?”
段鴻銳身形靈巧的幾個跳躍,直接順著那個窗子跳進了包廂:“看出來了,文公子,這是有喜事兒發(fā)生了。”
文不臣笑瞇瞇的點頭:“可不嘛?一夜沒睡吶?!?p> 段鴻銳眉心一挑:“呦,這是誰這么不開眼得罪了咱們的文大公子了,可要少爺我收拾收拾他們?!?p> 文不臣溫溫和和的笑著:“得罪我的人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昨天夜里,咱們家當家做主的人不在,恰巧還又有那不要命的小賊一撥兒一撥兒的往咱們這家里邊兒進人,當家的,你是不知道啊,咱們家一夜之間抓了大和尚小和尚,有毛兒的沒毛兒的沒有百八的也得有幾十號啊,你說我這個一夜未睡的是不是要……”
“給你一個建議,最好閉嘴。”
段鴻銳的折扇抵住了桌子,唇角兒帶著一個柔和的笑,配上彎彎的眉眼,饒是看慣了少年的俊秀,但是還是忍不住扎進去了啊,文不臣內(nèi)心的小人兒跪在地上嗷嗷兒痛哭,這畜生凈用這種不良的競爭手段來‘平事兒’
但是很快就發(fā)現(xiàn)是他想多了,店小二在門口兒敲敲門:“客官,小的上來送酒水了,可能進來?”
“進來吧,順便給我加上三個好菜,一壺好酒,遇上個朋友一起喝點兒?!?p> “好的爺,請問要什么好菜?!?p> “推薦一下”
“咱們這兒的開江魚可是正經(jīng)的冷水魚,蒸一下鮮嫩極了,二位大爺可要來上一只?”
文不臣要點頭,但是卻被段鴻銳給攔住了,他笑瞇瞇的搖了一下頭:“開江魚我可不喜歡吃,我更喜歡吃過江的鯉子,經(jīng)歷了沉睡之后,即將要跨過龍門的大鯉子可是最好吃不過的了?!?p> 店小二笑呵呵的點頭,人在那兒好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似的,他對著段鴻銳說道:“二位爺,這吃了大鯉子可還要上一盤兒配套的羊肉啊,咱們家這兒可是有請專門的人在北坡的山上養(yǎng)了一群小白羊,那鮮嫩的小羊羔可是味道十足的好呢??凸倏梢獊砩夏敲匆恢??”
“來上一只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少爺我到是覺得這個小羊羔嫩是嫩了點兒,但是卻并不是少爺我的喜愛,太嫩的沒有那個味道,魚羊為鮮湊一起也好,但是一條大魚配上一只小羊羔,那不是很有味道?!倍硒欎J笑瞇瞇的說完了之后,人直接的用折扇輕輕地一點桌子:“少爺我要吃就要吃那成了羊王的那頭羊,每日里掐架的,肌肉才勁道好吃,去吧,銀子可不是問題?!?p> 小二笑著應了一聲,好久沒有遇上這樣的大主顧了呢,他立刻就轉(zhuǎn)身跑,剛剛跑到門口段鴻銳又叫住了他:“至于第三道菜么,少爺我要吃拍黃瓜,拍的既要夠碎又要不斷刀。撒上蒜米和陳年的老醋?!?p> 店小二答應了一聲,人就跑了出去,逃離了似的腳步跑出去,文不臣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人看著段鴻銳:“少爺,可是有什么異常?”
段鴻銳手里的折扇轉(zhuǎn)了一個圈兒,折扇輕輕的在桌面上打了三下,影子直接的從窗子外面跳進來了,對著段鴻銳點點頭,然后人就竄了出去。
很快,酒樓的外面就多了十幾個各式各樣的人,他們看起來都很是正常,但是又都很是不正常,根本就讓人很難發(fā)現(xiàn)異常。不過卻并不難讓段鴻銳發(fā)現(xiàn),尤其是還有中間的那個假裝成賣菜老漢的影子。
以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戲那么多呢。還賣菜的老漢。不過也算是有進步了,倒不是乞丐了。段鴻銳的包廂里面很快就上來了頭一道菜,涼拌的黃瓜。黃瓜頂著鮮紅的辣椒,段鴻銳覺得自己的猜測要成真了。
文不臣的腦袋也已經(jīng)轉(zhuǎn)了起來,他看著這上桌的第一道菜,他也是不由得一聲冷笑這就是威脅上門兒了么?見血又怎么樣,他們家這位少爺還怕見血了的?文不臣決定開始看熱鬧。
再說店小二,看著段鴻銳嫌棄的把黃瓜的盤子給直接的扒拉到了桌子的底下,脆嫩的黃瓜和鮮紅的辣椒撒了一地,小二還來不及說什么呢,就被段鴻銳給直接踹翻了:“你這個瓜皮子是不是聽不懂少爺?shù)脑挘贍斦f了,只要蒜米和老醋,這辣椒是給誰準備的?今兒砸了你的菜,算是給你一個教訓,還不給少爺我滾過去換菜?!?p> 店小二狼狽的趴在包廂雅間兒的外面,而一眾從吃飯的卻是忍不住討論開來,這地兒可算是這石頭城里唯一不能碰的地兒了,而這個面生的少年郎愣是一出來就直接的過來砸店,真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出去這個店門了。
在一眾的討論聲聲中,段鴻銳卻是半點兒的恐懼都沒有,他就那么坐在那兒,手里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動著手里的折扇,店小二從地上爬不起來,只是他從趴在地上的角度愣是看的店小二直接的后脊背發(fā)涼,這那里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仙子啊,這妥妥兒的就是一個活煞神啊。
他明明還是那個笑容,明明還是那么溫和,但是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單薄的唇帶著冷血的薄情,粉嫩嫩的面龐帶著死亡的絕殺,那明媚的笑透著一股完全的絕望,小二自詡也還是見過不少的人,但是這樣的他還是真的沒有見到過一個。饒是主子那般的冷血,但是卻也還是沒有這個少年那般給他的壓力太大。
段鴻銳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人懶洋洋依舊是那么的玩世不恭,落仙打開,帶來的微微清風吹動了少年臉側(cè)的長發(fā),笑容越發(fā)的溫和:“你可以離開了,或許你可以找找你背后的那個人來替你出氣,但是要告訴他快一點兒,晚了的話,少爺這條過江龍可就要離開了。”
文不臣一直到了回到營地的時候,人才得以問出來那個話是什么意思,為啥非得要那過江的大鯉子
“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么?”
“過江的龍到了新地方,就要成蟲,得盤著。而少爺我告訴他的就是,少爺我就是來吃龍的,而且他們這群小綿羊,少爺我是看不上的,羊王都已經(jīng)吃過了,他一個小綿羊,就是扯淡的。還不如一盤兒被泡軟了的黃瓜呢。”
落仙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點了兩下之后,段鴻銳就直接的走進了營地里,留下一臉懵的文不臣溜達了進去。
文不臣再一次忍不住咋舌,他們家少爺是怎么長大的,就不是一個活人啊。明明是自己招呼他上來的,怎么他就什么都知道呢。
至于說你問問什么知道,段少爺才不會告訴你,他是看見了那招牌上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梅花兒標志呢。別以為雕刻的隱藏的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