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了么,天后可是親自下了明旨給荊國公世子妃,說是她要是不回去的話,就直接下旨給國公世子重新納妃,國公府可不要那等不懂尊卑的?!?p> “那世子妃回去了嗎?”
“回去什么啊,人家世子妃可說了,此事,絕不答應,與禮法不和,寧可青燈古佛了結(jié)此生,現(xiàn)在在城外的庵堂帶發(fā)修行?!?p> “那齊老太爺就沒管?”
老太爺發(fā)了話,他家女兒,最懂禮法尊卑,你真當文儒大人那一身的正氣是擺設嗎?
“那不是不給……”
“不給天后面子?你好好想想,想當初就是他看不慣先皇帝那模樣,硬是退出朝堂。先帝的面子都沒給,一個娘們的面子……”
“要說起來忠心,那還是要數(shù)溫相爺啊,多風骨的人啊,對百姓也好,結(jié)果就是太忠心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最看不上的就是溫相爺,他自己幫著那昏君謀得了皇位,結(jié)果那昏君昏的過頭了,他死諫就死諫吧,他就沒想過家人和親眷?”
“也是啊,那時候,菜市場的劊子手都砍壞了多少把大砍刀啊,血腥味好幾日都濃的散不開?!?p> 正所謂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本來是閑聊的八卦中,一些被添油加醋的消息可就長了翅膀
當已經(jīng)在草原統(tǒng)一了幾大部落的靖王爺聽著手下探子傳上來的消息,眉頭微微的促起來
“主上莫急,此事好辦。”
“鳳語先生,此事要如何辦?”
“獵場得了幾張上好的狐貍皮,火紅的顏色,正好可給……”鳳語向上指了一下:“理由不就夠了么?!?p> 靖親王點點頭:“此次還需鳳語先生親自走一趟,在那兒指點一二,務必要帶著犬子回來?!?p> “主上放心,安定帶世子爺平安的回來?!?p> 鳳語退了出來,靖親王招呼管家去安排人把那皮子給弄好
管家吭吭哧哧的看著靖親王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一股子的便秘的模樣。
“有話就說?!?p> “王爺,那,那皮毛沒,沒了?!?p> “沒了?哪兒去了?”
“那新進府的彩珊夫人那日在王妃那里鬧了好幾日,您回來不就說不是什么大事兒,王妃也別打壓的太……”
“三十余張皮子?”
“彩珊夫人全用了,說能做披風的也不過就那一點點平整柔軟的地方,剩下的,給狗狗都不要……”
“披風做了?”
“做了,彩珊夫人要的緊,那披風,三日便做好了?!?p> 靖親王一張臉黑漆漆的,坐在檀木太師椅上,手握緊了座椅手柄,手背青筋直突突
好半晌,靖親王才恢復了正常,神情帶著輕柔:“福泉兒,傳本王的賞,彩珊不是喜歡紅衣么?就賞賜金絲紅紗衣一身,外配紅狐披風。”
“是。”管家佝僂著腰退出去
“慢著,叫王妃準備一份進宮的貢品。記住,禮要重,必須叫扁桃腺知道咱們忠心?!?p> “是?!?p> 管家剛剛退出來,靖親王的書房就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尤其是茶杯酒盞的破碎聲,以及靖親王的叫罵聲。
如花兒似玉的彩珊夫人被幾個小丫鬟攙扶著站起來,戴著錦翠護甲的手指拂過鬢角,輕輕的撥弄著發(fā)髻上佩戴著的碩大金色珍珠
好看的眉眼帶著喜悅,人高傲的頭仰出來一個好看的角度,帶著輕蔑的對著管家問道:“公公,相公吩咐你送來的衣服呢?”
“小李子,彩夫人要衣服呢,還不過來給夫人穿衣。”
沒興趣看這個的管家公公拂塵一甩走向王妃的宮殿,言語甚是麻利的和王妃交代一聲王爺說的話。
呵
“福泉兒,你說什么?”靖王爺睚眥欲裂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王府大總管
“啟稟王爺,王妃說她也沒辦法備上那一份厚禮,光是養(yǎng)您那十幾房攀比的美人,王妃娘娘的嫁妝便已經(jīng)快干凈了?!?p> “說什么胡話,本王什么時候讓她養(yǎng)美人了?妒婦?!?p> 管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們這王爺了,每一個美人要什么,不都是他說的什么作為大房要大度的,大不了以后東西他補給她,王妃無奈的只能給東西,但是這東西,只有拿出去的,卻沒有拿回來的,前前后后,一百六十八抬嫁妝,除了店鋪,王爺可是沒給剩下多少。
鳳語先生從帳子外走進來,身后跟著庶王妃生的才十來歲的‘世子爺’,對著主位的靖王爺點頭:“王爺何事動怒?”
“鳳語先生,咱們可要另做打算了,那狐貍皮被彩珊那賤人給禍害了?!?p> “那王爺打算怎的更改?或者取消行程?”
“另備豪禮,只是本王離京匆忙,細軟全在京中的王府?!?p> “管家,請王妃來一下,王妃乃是……”
“不必了,本妃自己來了,我能動的也就是這嫁妝了,嫁妝單子妾身已經(jīng)帶來了,王爺看上了什么自己選吧?!?p> “王妃大度?!本赣H王沒有絲毫在意王妃的態(tài)度,反而是接過來看那嫁妝單子
“白玉七寶屏風”
“龐嬤嬤”
“稟王爺娘娘,白玉七寶屏風趙姨娘說喜歡,王爺做主讓趙姨娘拿回了錦玉樓,那日一起要去的還有娘娘王爺大婚時,太祖皇帝賜下的藥玉孩兒枕一個,白玉九龍香爐一尊紅寶石頭面一套?!?p> 此時,靖王爺臉色尷尬了,因為她的手正在那藥玉孩兒枕上呢,白玉九龍的香爐他也看上了
咳嗽一聲:“給出去了,就先算了,那就換夜明珠一匣子,本王記得那夜明珠了是都有拳頭大呢?!?p> “稟告王爺,之前徐美人說夜里燭光暗鈍,不好行走,要了去一顆,您說做大房的就大方點,每個夫人一顆,一共是十四顆明珠,您那時正好是十四位美人,一人一顆,沒了?!?p> 就這樣,一樣一樣的,但是每一樣都有去處,剩下的沒有拿走的,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或者是還沒來得及算計走呢。
靖王爺抬頭,發(fā)現(xiàn)王妃正在那閉著眼睛念經(jīng)的模樣,忍不住蹙眉
“王妃,此事甚是重要,你……”
靖王爺想要說你想想辦法,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王妃說到“龐嬤嬤,去找諸位美人過來,把王爺點的那些東西先拿出來,然后本妃再以后王爺補回來之后,再補給給她們。王爺,既然無事了那妾身正好也有事和王爺說,三日后乃是我家老母親的壽辰,身為女兒,妾身要回去給母拜壽,就先行和王爺辭行了”
靖親王一張臉黢黑黢黑的,抬腳就踹翻了桌子:“王妃好生的糊涂,本王豈能拿回賞賜之物。”
聽著風聲帶來的話語,王妃一聲冷笑:“賞賜之物不好要回來,那拿著王妃的物件兒養(yǎng)妾室,允許妾室用那超越品級的玩意兒,就好了?”
“終究是娘娘委屈了?!饼媼邒呖粗羌迠y單子
“委屈什么,想要得到,就得付出麼,我想得開,龐嬤嬤,把單子收好吧,到了娘家該怎么說不用我囑咐你吧?!?p> 龐嬤嬤小心的把嫁妝單子放在了身上,點點頭:“娘么放心,老奴省的?!?p> 鳳語先生看著暴怒的王爺發(fā)怒結(jié)束,這才示意管家收拾了:“王爺還請息怒,眼前事才是最重要的,這進京才是……”一杯冷茶放在靖王爺面前。
“是本王失了分寸,被這無知婦人給氣到了?!焙雀蓛舨杷?,靖親王這才坐下來:“依先生所說,此事要如何?”
“別無他法之下,還是得送,這時候,也不是什么……”
鳳語先生想要說不是什么計較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委屈的哭聲,同時還有一些叮叮當當?shù)穆涞氐穆曇?p> 靖親王急忙的出來,看見的就是庶王妃往地上扔了一個布包:“王爺,既然姐姐這么心不甘情不愿,賞賜下來的,倒是顯得我們姐妹幾個不懂事兒了,您快做主把東西還給姐姐吧?!?p> 靖王爺想要說什么。人就被鳳語先生給攔住了:“王爺順坡下來,大事要緊?!?p> 一個大事要緊,王爺就收回來了那些東西,但是看見了那些個王妃賞賜之物之后,神情蹙著:“王妃的東西就這些?”
一群女人不出聲,
“還有一些貴重的吧?”
“哎呦,鳳先生說的什么,那些個東西,有些被妾身孝敬了父母,有些不禁用壞了,還有些東西,這女人家家的不是缺錢么,只能……”
總之就是沒有唄
鳳語先生被這樣說也不在意,反而是直接的湊到了王爺?shù)呐赃叄钸读藥拙渲?,這美令智昏的靖王爺難得清醒。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樣樣的東西就被從各個院子里面搜出來了,珠光寶氣的放在臺階上
靖王爺一張臉色甭提多難看了
“王爺”
“閉嘴,都給老子閉嘴,管家,把東西給爺搬私庫去,至于這群女人上了宗譜的都禁足,沒上的,都給老子捆起來,讓她們家拿著從王府里面拿出去的東西把人贖回去,沒錢贖回去的,統(tǒng)一發(fā)賣了”
“是?!?p> 王爺離開了,留下一堆哭哭戚戚的女人。
三日的準備,草原靖王爺?shù)乃投Y大隊就準備出發(fā)了,去的是王府的使臣,庶王妃所出的,已經(jīng)被王爺給厭棄了,原因就是那日他看著那說出去各種嫁妝去處的場景之后,他就偷溜出去告訴了他母妃,他們家可是東西最多的。
他們麻溜兒的把東西轉(zhuǎn)移了,結(jié)果母妃的家人就不承認了,而他們也就被父王所厭棄,他父王更是抄了他外家
外家基本上就沒了
“父王,父王,還是兒臣跟著去吧,兒臣作為父王您的兒子,自要給父王分憂的?!?p> 視之無物,靖親王對著鳳語先生囑咐道:“鳳語先生,此行定要注意安全,大事要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