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回到家,唐女士將白安予拉進房間,責(zé)罵道:“你今天怎么回事?結(jié)婚不結(jié),你要干嘛?”
“……我不是不結(jié)婚,只是不想現(xiàn)在就結(jié)……”
“意思你還想先穩(wěn)定工作?”
“嗯。”
“你啊破工作有什么好穩(wěn)定的?一天天累死累活不說,工資又少,你上它干嘛?”唐女士被氣得想也不想就開口。
“……”
被這一番話驚住了,原來在她心里是這么想自己的工作的,白安予不想多說什么。
見她不說話,又自顧說:“人家小蒔家里面錢又多,還有一家公司,你嫁過去都不用擔心這些問題。再看看你,你這工作工資又少,還不如在家里面做飯帶孩子。
你以為上班好上?有人供你吃供你穿你還不高興,還要想到上班?真不曉得你那腦子里面一天天在想什么!”
白安予嘴角上揚冷笑一聲,看著自家母親嘲諷道:“做飯?帶孩子?呵!那你怎么不干脆找個保姆呢?
工資少那又怎樣,我喜歡就行了!如果結(jié)婚以后就讓我不工作,只是在家做飯帶孩子,那我寧愿不結(jié)這個婚!”
“啪!”一巴掌拍得清脆響亮。
“不結(jié)婚?人家對你這么好,你不知足,還想不結(jié)婚?你怎么這么自私!”
用手背輕輕碰了碰被打的臉,還真疼?。∷懔耍植皇菦]被打過!
“是啊,我是很自私!有這么一個自私的女兒是不是很丟臉?可惜,改不了了!”
說完就打開門離開了家,就算關(guān)上門也掩蓋不了唐女士的叫罵聲。
不知道能去哪兒,只好跑到樓頂?shù)奶炫_獨自待著。
看著頭頂熾熱的陽光,不禁想到:小說里天氣是隨心情的變化而變化的,心情不好就會下雨,為什么到我這兒還有太陽呢?連你也要欺負我嗎?白安予啊白安予,真可憐呢!
放在地上的手機一直響著,是江蒔的電話,但此刻的白安予并不想接。她并不想見到任何一個人,只想自己待著。
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他不高興的表情,揮之不去。
聽到我說的話,你不高興了是嗎?你以后是不是也不會理我了?或許你們都一樣,都是一樣的……
白安予抱著腿將頭埋進雙膝,無聲哭泣。此時此刻,她感覺很無助,很孤獨。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站起身,扶住欄桿俯視路上來往的行人:這個樓有點矮呀,跳下去會不會死不了,只能摔個殘廢呀。
感受著風(fēng)吹拂在臉上的舒服,心里又退縮了:算了吧,摔下去會很疼的!你還有親戚朋友,你不在了他們會傷心的!沒事兒的,都會好的,都會過去的!沒事兒沒事兒!
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就被人從身后抱住,同時耳邊江蒔傳來驚慌的聲音:“姐姐,你要干什么?你別丟下我!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辦?”
搭在他的手腕上,輕輕拍了拍:“我沒想干嘛,就是想吹吹風(fēng)而已?!?p> 然后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緩緩開口:“江蒔,帶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兒了?!?p> 輕撫著她腫起來的臉,不問原因:“好!”
收拾行李的時候,并沒有人在家,白安予不知道她們?nèi)チ四?,也不想知道?p> 坐上車,先去買了消腫的藥,邊涂邊說道:“阿姨打的?”
“嗯?!?p> “疼嗎?”
“……疼?!?p> “江蒔……”
“怎么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想這么早就結(jié)婚嗎?你很優(yōu)秀,家境也好,現(xiàn)在的我配不上你。但是我也會變得更好,我想站在你身邊和你并肩走下去。
等我事業(yè)穩(wěn)定,經(jīng)濟也能獨立了,我就能毫無壓力和負擔地和你在一起。我媽媽說我這個工作工資少,倒不如做個家庭主婦。
但是我不想這樣,我想發(fā)揮我的價值。我喜歡我的工作,我會為了它而努力。”
“江蒔,你能……”理解我嗎?
還沒說完,就被僅僅抱住,他拍了拍白安予的背:“姐姐,我明白的!”
“嗯。”
江蒔回去收拾行李,她并沒有上去,因為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姑姑他們。
看到江蒔拿著行李箱,江女士疑惑地看著他:“怎么拿著個行李箱?你要去哪兒啊?”
如實回答了她的問題,江女士一臉擔心:“小安予怎么樣???”
同樣擔心的何先生還有何暮夏也看著他。
“沒事兒了,我先帶姐姐回津市。姑姑,你找時間和唐阿姨說說,我們先走了?!?p> 其實在打不通白安予的電話之后,他去找過唐女士。但他不在家,是白雨潼開的門。最后也是從白雨潼那兒知道了來龍去脈。
在看到白安予臉上的巴掌印兒,還有聽到她對姐姐說的話后,江蒔心里對唐女士還是有點責(zé)怪。
誰能知道,當他推開天臺的門,看到姐姐站在那兒時,他有多后怕。如果他沒有打電話,如果他沒有及時找到姐姐,如果……
萬幸,如果只是如果!
離開了家,白安予覺得無比放松,這些天不是在練琴,就是在翻閱各種和自己專業(yè)相關(guān)的書籍,忙碌且充實。
而唐女士在和姐姐姐夫還有嫂子交談之后,內(nèi)心有一點動搖。在那兒之后的幾天時間內(nèi),江女士一直在和她談?wù)撨@件事,雖然她也覺得是自己的不對,但仍是拉不下臉去道歉。
在白安予開學(xué)后一個星期左右,終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你開學(xué)了?”
“嗯?!?p> “你現(xiàn)在在干嘛?”
“查資料?!?p> “那你們是不是要開始實習(xí)了?”
“下班學(xué)期才開始。”
“哦,那你先忙,我也要去吃飯了。”
“嗯?!?p> 掛掉電話,白安予繼續(xù)查著資料。
要說她還生著氣,其實并沒有。當時聽到那番話,任誰都會生氣,但在天臺待著的時候,心里的氣就都沒了。
或許這就是她們老一輩的思想,認為女人就是得在家做飯洗衣帶孩子,也怨不得任何人。
現(xiàn)在的白安予只想還好準備畢業(yè)論文,然后找工作,其他的雜七雜八的事不容她去想。
整個大四,雖然很忙,但更多的是開心和激動。寫論文,找工作,答辯,畢業(yè)典禮,一眨眼就都結(jié)束了。
現(xiàn)在的她正在幼兒園里做著保育工作,想成為一名幼教老師,還得一年以后。
雖然過程很辛苦,但是她卻很喜歡。曾經(jīng)的她一直夢想成為一名幼兒園教師,現(xiàn)在的她,快如愿了。
在她成為一名真正的幼教老師后,江蒔也順利畢業(yè)。因為何先生還有江女士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就順便將公司轉(zhuǎn)交給了他,自己也落個悠閑。
已經(jīng)是一名大一新生的何暮夏,看到他每天忙碌的樣子,不禁在心里偷笑:還好我學(xué)的是師范專業(yè),嘖嘖嘖,真慘?。?p> 每次一回到家,江蒔就會看到何暮夏待在自家姐姐旁邊的身影,今天也不例外。
白安予坐在沙發(fā)上準備著教案,坐在一邊的人看著電視,是不是還往嘴里塞著水果。
“安予姐,這個葡萄好甜啊,可好吃了!”
放下筆,看著果盤里的水果,再看著他懷疑道:“真的嗎?”
“嗯嗯嗯!”點頭如搗蒜。
試探著拿了一顆放進嘴里,酸到皺眉。
“哈哈哈!”
咽下去后,把教案放在桌上,瞪著他:“好你個何暮夏,不是說很甜嗎?騙子,酸死了!”
“好東西就要一起分享嘛!”
“演技這么好,怎么不去當演員?當一名老師真是委屈你了!”
“真的!我就說嘛,不當演員可白瞎我這張臉!”他得寸進尺道。
“你得意什么,這么自戀怪不得沒有女朋友!”看到他這副模樣,白安予懟道。
這下沒話說了,何暮夏一臉幽怨地看著她:“安予姐,不帶人身攻擊的!”
“哼!誰讓你不尊老!”
“你不也不愛幼嘛……”
“你不尊老!”
“你不愛幼!”
“尊老尊老尊老!”
“愛幼愛幼愛幼!”
小學(xué)生式的吵架在整個客廳蔓延,站在門外都能聽到兩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