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商鋪林立,幾乎都是誅算名下的產(chǎn)業(yè)。圈內唯一的銀行位于十字路口,誅算是最大的股東。
軌生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賭場。糧倉就在煙館后面,占地好幾畝,旁邊有一座中型水庫。
軌生讓人把大米送進倉內。倉管員點算好后,問道:“要金幣還是籌碼?”
“什么籌碼?”軌生訝異道。
“賭場的籌碼,早已經(jīng)是自治圈日常交易的貨幣,非常方便?!眰}管員說道:“當然,你要金幣也是可以?!?p> 兌換率一比一,軌生向他要了一塊大額籌碼,質地像瑪瑙,用力一掰,里面全是鐵塊。
“你干什么!?”倉管員急道。
“放心,算在貨款里。”軌生笑道。
倉管員給了軌生一袋籌碼,要他簽字。軌生接過清單一看,糧倉居然也是誅算的。
隨后,斷月跟著軌生離開,沒走多遠,開口問道:“拿籌碼有何打算?”
“既然籌碼是這里的主流貨幣,我們用籌碼不容易被懷疑?!避壣f道。
“誅算究竟是什么人,占據(jù)自治圈大半產(chǎn)業(yè),也太利害了吧?!睌嘣抡f道。
“他當然利害,曾經(jīng)是泰勒城十三子,成為信眾后跟地下道的穆槐學習,是非常優(yōu)秀的人才。”軌生說道。
“他豈不是沒有弱點?”斷月說道。
“不。他的優(yōu)點正是他的弱點?!避壣f道:“他對錢看得太重,一旦失去所有,心態(tài)會馬上崩潰?!?p> 兩人來到酒店要了兩個房間。休息前,軌生利用心靈感應印記與大彬聯(lián)系,要他調查南方制作籌碼的工廠。一旦發(fā)現(xiàn)位置,大彬可自行派兵將其占領。
“為什么工廠會在南方?”斷月問道。
“南方的瑪瑙礦脈還沒開發(fā),而且那里地廣人稀,非常適合秘密建廠。”軌生解釋道。
“知識真淵博?!睌嘣屡宸?。
“跟智序缽學習的時候,可沒少挨罵?!避壣嘈Φ?。
次日一早,軌生和斷月找到影琉所在位置,沒想到她和寒天袖住在城中五星酒店頂層。
軌生讓斷月留在大廳,在沒人的地方使用隱界搭升降器上去。
豪華房間前有人看守,軌生使用天賦暗示,讓他乖乖交出鑰匙走到一邊。
“生活過得不錯嘛。”軌生進入房間后說道。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們?!庇傲鹣驳?。
寒天袖一臉尷尬,沒有出聲。
軌生環(huán)顧四周,馬上發(fā)現(xiàn)暗藏的陣法,用鬼行九變稍作分析。
陣法只對影琉和寒天袖起作用,要是他們踏出大門,身體會劇痛萬分。
“我們現(xiàn)在離開嗎?”影琉問道。
“你們還是留在這里吧?!避壣鷵u頭道。
“為什么?”寒天袖抬頭,急道。
“帶你們出去勢必又要打一場硬仗,不想影軍的兵力再損。”軌生坦言道。
“你有什么想法?”影琉問道。
“我會讓誅算主動送你出城。”軌生壞壞地笑道。
離開鎖上門,軌生把鑰匙交還給門衛(wèi)。門衛(wèi)過了好一會,雙眼恢復清明,搔著腦袋,“剛干啥來著?”
軌生和斷月分頭搜集情報,最后于茶樓匯合。
軌生在二樓坐下,點了一壺綠茶,對斷月說道:“史酋岫剛回來自治圈,沒有找誅算,在府中集結部下開會?!?p> “誅算豈不很危險?”斷月問道。
“誅算掌握全圈經(jīng)濟命脈,手執(zhí)兵權,史酋岫才危險?!避壣Φ?。
附近的中年男人拍桌,罵道:“誅算那渾蛋,買下大量商鋪,圈內人都得替他打工。”
“噓,別大聲說?!弊趯γ娴那嗄暾f道。
“有什么好怕?最多被他解雇?!敝心昴腥苏f道:“現(xiàn)在帝國大部分地區(qū)已經(jīng)恢復正常,我們大不了回去家鄉(xiāng)重新開始?!?p> “艾特克蕾被抓,帝國遲早要完蛋,還是自治圈安全些?!鼻嗄暾f道。
“誅算真不是個東西,和沈恩靜做出如此卑鄙的行為?!敝心昴腥伺抟宦暋?p> 軌生忍不住開口問道:“誅算抓住艾特克蕾,這里的居民不是更加安全嗎?”
“自治圈始終沒有獨立,這里的居民都是帝國人,承認艾特克蕾為女皇。誅算的行為只會將我們推向戰(zhàn)爭邊緣?!敝心昴腥苏f道。
附近的人聽到,紛紛應是。
軌生沒想到誅算如此不得人心,救出影琉可能會比想像中更容易。
忽然,城外戰(zhàn)鼓響起,百姓匆匆回去避難。軌生并不急,因為在進圈前交待過孟冽,要他每天率軍騷擾自治圈。
誅算出兵,孟冽撤退。誅算不出兵,孟冽讓人一直敲鼓,絕不跟自治圈硬戰(zhàn)。
萬蟲沼,黯湮付出沉重代價,終于練成毒神經(jīng),身體變得紫黑,傷口隨處可見,臉上皮膚和血肉間有條蚯蚓形狀的蟲子亂爬。
黯湮的視覺和聽覺大幅提升,能看到一里外蒼蠅的薄翼,聽到沼澤底蟲子活動的聲音。
最近,黯湮發(fā)夢越來越頻繁,老是看到伊伏,他甚至會在白天出現(xiàn)。精靈蝎子的腹部和腳都變成銀色。
黯湮正收拾行李。僂闌站在門口,佩服道:“竟然能長期忍受劇痛,泡在沼澤里?!?p> 伊伏的虛影出現(xiàn)在僂闌旁邊,笑道:“干掉他,你就能成為老大。”
“閉嘴!”黯湮大聲喝道。
僂闌皺起眉頭,盯著黯湮。
“對不起。最近腦子總是不清醒?!摈鲣握f道:“找我有事嗎?”
僂闌神色一緩,說道:“我打聽到消息,秤負城有個奇人,他可能懂得神格。”
“為何如此執(zhí)著神格?”黯湮問道。
“因為利害?!眱E闌說道。
“要我一起去嗎?”黯湮問道。
“嗯,我一個人制不住他?!眱E闌點頭道。
“如果他跟你說的一樣利害,我去有用嗎?”黯湮擔心道。
“總之,跟我來?!眱E闌說道。
一個星期后,兩人來到秤負城。那個奇人很好找,現(xiàn)在霸占富豪的別墅,奴役當?shù)氐木用?。王城派了好幾波人來,都被他全部殺光?p> 站在別墅前,僂闌感嘆道:“還挺漂亮。”
“哪里都比我們住的地方好?!摈鲣涡Φ?。
“說得……沒錯?!眱E闌無奈道。
吳釗變穿著泳褲躺在椅子上,旁邊有泳池美女,美酒芝士。
“那人年紀不大啊?!摈鲣闻吭趬ι希f道。
“詠祈最多也就二十來歲?!眱E闌小聲道。
突然,別墅被官兵包圍,一個還算有名氣的王城軍官進入院子,拔出大刀,說道:“賊子,束手就擒吧!”
附近的美女害怕離開,吳釗變二話不說,直接使用神格,飛天螳螂虛影冒出。
軍官跑到吳釗變跟前,用力劈下大刀,大刀斷開一半。
“萬刃。”吳釗變將腰間長劍拋注空中,化成千萬武器,狂暴風雨般殲滅所有士兵和軍官。
黯湮和僂闌一臉駭然,即便合二人之力,贏他的機率還是不到一成。
吳釗變看向二人藏身位置,說道:“還有兩只蟑螂么?!?p> 黯湮果斷帶走僂闌,離開秤負城數(shù)十里,不見吳釗變追來,才敢松一口氣。
“你不要再打他注意了?!摈鲣文ǖ纛~頭的汗,說道。
“這還用你說?”僂闌心有余悸道。
“之后有何打算?”黯湮問道。
“準備再攻王都?!眱E闌說道。
“這……”黯湮欲言又止。
“艾特克蕾被抓,現(xiàn)在王城群龍無首?!眱E闌解釋道。
“好吧?!摈鲣吸c頭道。
寐凰山下,岔翼蝠叼著一根稻草,見人多熱鬧,向漁夫裝束的老頭問道:“有米派么?”
“都在排隊見活神仙?!崩项^說道:“預言不用錢,而且準得很。不過……要見活神仙得有緣?!?p> “何為有緣?”岔翼蝠輕咦一聲。
“看到那邊的水井么?”老頭抬手,指向山上。
岔翼蝠點了點頭。
“你用金桶從井里撈水,桶內有魚,活神仙才會見你。”老頭介紹道。
“有意思?!辈硪眚鹬苯釉竭^隊伍,從婦人手中搶過金桶取水,見水里有條帶腳黑魚,喊道:“喂,讓活神仙見我?!?p> 桂伶走近,低頭看一眼金桶,說道:“請跟我來。”
岔翼蝠來到山腰的簡陋院子,坐在竹亭下,向對面的青年問道:“你就是活神仙?”
“我叫吳郝懾,不是活神仙。”吳郝懾為岔翼蝠倒?jié)M一杯酒。
岔翼蝠一口喝下,說道:“不管你是誰,快給我預言?!?p> “你是刑。”吳郝懾盯著他說道。
“明明藏住氣息了啊?!辈硪眚鸩唤獾馈?p> “皮膚有練毒的后遺癥?!眳呛聭卣f道。
“不愧是活神仙?!辈硪眚鹋宸馈?p> “只是個會預言的信眾罷了?!眳呛聭卣f道。
“你這人有點意思。”岔翼蝠為自己倒?jié)M一杯酒喝下。
吳郝懾叫桂伶?zhèn)浜眉埡凸P墨,閉目養(yǎng)神一會,攤開白紙,揮筆作畫,一氣呵成。
吳郝懾放下筆,直接拿起酒壺灌了一大口,用力噴在紙上。
畫上的墨活過來,先是糊在一起,接著向四角滾去,最后脫離白紙。
“這是啥意思?”岔翼蝠一臉懵然。
“你我無緣,無法預言。”吳郝懾直言道。
“我可撈到魚了啊?!辈硪眚鹫f道。
“沒準過幾天會有緣?!眳呛聭貙擂蔚馈?p> “還有這個說法?”岔翼蝠說道。
“不妨過段時間再來?!眳呛聭卣f道。
“可以留在這里嗎?”岔翼蝠左右看一眼,問道。
“當然。院子有間空房?!眳呛聭卣f道。
幾天后,下大雨,山下無人。岔翼蝠和吳郝懾在大廳喝酒,說話投機,感覺相見恨晚。吳郝懾帶他到工作室參觀。
工作室沒有窗只有門,岔翼蝠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角落放著的畫全是奇怪的楊桃樹。
樹干如巖石,又灰又白。楊桃金得耀眼,像掛在樹枝上的星星?!斑@是?”
“預言?!眳呛聭卣f道:“最近竊看未來,畫的都是它,只是角度不同?!?p> “我活這么久,也沒見過這樣的楊桃樹?!辈硪眚鹈掳驼f道。
次日一早,吳郝懾再次為岔翼蝠預言。這次墨沒掉,在紙上化開數(shù)萬黑點。
“奇怪?!眳呛聭厣α松δX袋。
岔翼蝠看明畫的含義,一臉鐵青,問道:“預言什么時候應驗?”
“我也不知道?!眳呛聭卣f道。
刑有行動,岔翼蝠要下山。吳郝懾與他再飲數(shù)杯,親自送他離開。
四天后,史酋岫終于行動,率三百信眾、七千精兵包圍誅算府邸。
誅算早有預料,府內不僅有陣法防守,還有大量信眾。
雙方開戰(zhàn),喊聲震天,光束四射,附近居民閉門不出。紫嵐指揮防守,滴水不漏。
三小時過去,誅算的人零傷亡,而史酋岫的部下已經(jīng)死得七七八八。
紫嵐向史酋岫撤下陣旗,讓狼頭一口咬斷他的左腿,抽劍刺穿其心臟。
史酋岫死去,剩下的部下紛紛離去。誅算出來,把史酋岫的頭掛在廣場上,以儆效尤。
看在眼里的軌生直搖頭,萬萬沒想到史酋岫如此不濟,內戰(zhàn)只消耗不到一萬兵力。
晚上,軌生收到消息,史酋岫殘黨聚會,讓斷月留在酒店,一個人到聚會地點。
軌生站在別墅墻上,見來人身上都有傷,跳下打暈一個中年男人,將其塞進廁所,再用精靈白褻化成他的樣子參加聚會。
軌生坐在末座,瞧了一眼眾人。他們基本都是帝國老將領,跟史酋岫出生入死過。
“可惡,豎子居然把老大殺了?!币е鴻壚频睦项^說道。
“我們現(xiàn)在想報仇也無能為力,兵力不足一萬?!贝髦^巾的中年男人說道。
“要不我們離開自治圈吧?!崩项^建議道。
很多人聽到都點頭附和。
軌生開口道:“誅算不會輕易放走我們,我們只能抵抗?!?p> “桃力,這里哪輪到你說話?!崩项^冷哼一聲,說道:“救出艾特克蕾,我們沒準還能在王城當個小官。”
“這想法好。”中年男人喜道。
“的確不錯。但是,你們能逃出這里嗎?”誅算帶著一眾高手進來,說道。
眾人站起來,紛紛亮出心武,準備應戰(zhàn)。
軌生暗道不好,實在不想在此暴露。
“你們的家人都被抓住,放棄抵抗,我還可以留你們全尸?!闭D算打了一個手勢,后面的下人倒下一箱貼身飾物。
眾人相視一眼,絕望地坐下來。
誅算讓下人倒毒酒,分派給眾人。剛才那老頭很干脆地喝下,沒幾秒就當場死去。
誅算看過來,軌生硬著頭皮一口灌下毒酒,倒地前,偷偷放出護膝里的冤蛭。
誅算滿意地帶人回府,離開別墅沒多久。下人追上來,報告道:“尸體已經(jīng)處理完畢,一共七十二具?!?p> 誅算大驚,“剛剛明明有七十三人啊。”
“其中一人暈在廁所沒死?!毕氯私忉尩馈?p> 誅算趕緊回去,來到軌生之前所坐的位置,拿起酒杯,生氣地扔到地上,怒道:“一定有王城的間諜混進來!”
軌生剛回到酒店,街道的巡邏多了起來,路口都有士兵站崗,感嘆道:“不愧是誅算。”
軌生休息一會后便坐在床上冥想,斷月見此好奇道:“沒想到你養(yǎng)成這樣的習慣?!?p> “我在找護城大陣的陣盤所在?!避壣忉尩?。
“坐著就行?”斷月訝異道。
軌生笑了笑,胸口的鬼行九變不斷運算。
次日一早,誅算派人到酒店調查。軌生待了一個多小時才能出門。
“今天我們去哪里?”斷月問道。
“再到糧倉看一眼。”軌生說道。
“為什么?”斷月問道。
“內戰(zhàn)不行,只能內亂了?!避壣f道:“自治圈處于半封城狀態(tài),糧食和食水一旦不足,圈內必定大亂。”
“你想毀掉糧倉?”斷月猜測道。
軌生點了點頭。
兩人再次來到糧倉,那里守衛(wèi)依舊森然,門口就有七八個信眾。
軌生和斷月先后落在屋頂,軌生用螺絲刀撬開一塊厚厚的鐵板潛入。
斷月在后面,走路一聲不響,總是能找到藏身的位置。
軌生探頭往下看,倉庫里不僅有大米、小麥,還有大量牧草。
“要怎么毀掉?”斷月小聲問道。
“燒?!避壣f道。
斷月拿出火石。軌生按下她的右臂,說道:“不用親自動手。”
兩人沿路返回,走在街道上。軌生解釋道:“人為縱火,容易讓誅算轉移矛盾?!?p> “要怎么辦呢?”斷月問道。
“旁邊不是誅算的煙館么?!避壣鷫男Φ?。
半個小時后,孟冽又在城外擂鼓。圈內的守衛(wèi)少了很多,煙館突然冒起濃煙,大火不斷吞吐。
煙館里的易燃物爆炸,火勢迅速蔓延到附近地方。糧倉的人想到水庫取水救火。可是軌生早就在里面把門堵住。
大火已經(jīng)把糧倉燒光,里面的糧食化為焦炭。孟冽鳴金收兵,回來的士兵一臉愕然。
躲在五十米遠的斷月對軌生說道:“誅算只救賭場,不管糧倉,果真只顧眼前的利益?!?p> 下午,糧倉毀掉的消息傳遍自治圈,頓時飯店市場紛紛提價幾十倍。
誅算馬上派人穩(wěn)定秩序,同時寫信,向附近城市買糧應急。可信根本送不出去,全被孟冽的人截獲。
軌生拿著地圖來到自治圈西邊,斷月好奇道:“你又想干什么?”
“糧食的替代品可不少,我們還要對食水做手腳?!避壣f道。
“你可真壞?!睌嘣螺p輕推了軌生一下。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避壣Φ?。
天獸地支找到地下水脈,軌生趁沒人用冊界斷開水脈。大地崩塌,產(chǎn)生輕微的震動。
軌生不敢逗留,趕緊帶著斷月離開?!斑@大坑,得花大量人力,耗二三十天才能挖開?!睌嘣抡f道。
晚上,圈內又傳出缺水的消息,頓時人心惶惶。沈恩靜進入賭場找到誅算,坐在沙發(fā)上,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影軍每天煩我們,從不打正面,城內又壞事連連?!?p> “圈內有間諜,我已經(jīng)派人找了?!闭D算說道。
“間諜不救艾特克蕾,卻在城內搗亂,究竟想什么呢?”沈恩靜不解道。
“我也想知道。”誅算握緊拳頭,說道。
一個星期后,自治圈動蕩不安,人民瘋搶物資,食物和水的價格高居不下,其它生活用品也水漲船高。
違法犯罪行為屢見不鮮,誅算設計的治安系統(tǒng)瀕臨崩潰,士兵不僅要承受城外的壓力,還要通宵加班維護城內秩序。
軌生在小賣部買了一瓶數(shù)百金幣的清水,笑道:“現(xiàn)在差不多可以救影琉出來了。”
廣場上,人群聚集。生活在自治圈低層的貧苦百姓破口大罵,舉橫幅,寫大字,情緒高漲。
“煙館著火害糧倉被毀,誅算這混蛋只顧自己的賭場?!币粋€年近五旬的婦人大聲罵道。
“他還控制城里唯一的水庫,不讓人取水?!币活^亂發(fā)的中年男人說道。
“我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洗澡了……”穿著時尚的妙齡少女說道。
一個老頭拿出誅算的稻草人偶,放火燒起來,旁邊的人不斷叫好。
軌生把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揚起,利用心靈感應印記聯(lián)絡大彬。
兩個小時后,孟冽率軍臨近自治圈,號角響起,鼓聲擂鳴。沈恩靜帶領無精打采的軍隊出城迎戰(zhàn)。
孟冽舉起右掌,讓部下安靜,策馬十米,大聲喊道:“我們不忍自治圈同胞受苦,愿免費提供糧食和水?!?p> “別裝好心!”沈恩靜怒道。
“糧食和水已經(jīng)準備好,要不要,你們自己決定?!闭f罷,孟冽率軍回營。
此時,自治圈軍隊議論紛紛,沈恩靜趕緊帶他們回城。
誅算在城墻上目睹一切,哪里不知道孟冽想的是什么,堅決不讓載滿糧食和水的馬車進城。民怨再度沸騰。
凌晨,誅算府邸著火。閣樓倒塌,院子的花草樹木變?yōu)楹谔堪谆摇?p> 外面吵得要命,誅算整夜沒睡,實在受不了,只能妥協(xié)讓糧食進城。
兩天過去,軌生來到自治圈唯一一家劇院。這里的人根本不是來看戲的,聊八卦居多。
軌生覺得臺上的人有點眼熟。他們正是王都國家歌劇院的原班人馬,來到這里工作,軌生得負一半責任。
有部分人罵誅算,有部分人感激影軍。軌生借機說道:“自治圈還關押艾特克蕾,真說不過去?!?p> 眾人紛紛認同附和。
次日,釋放艾特克蕾的呼聲越來越高漲。誅算的府邸又被人群重重圍住。
沈恩靜從后門找到誅算,坐在沙發(fā)說道:“要不我們放走艾特克蕾?”
“放她沒什么,就不想背后操縱一切的人如意?!闭D算用力拍了一下茶幾。
“知道是誰嗎?”沈恩靜問道。
誅算搖頭,問道:“查到軌生現(xiàn)在在哪了嗎?”
“探子回報,他在濕夢城待著?!鄙蚨黛o說道。
“奇怪?!闭D算臉色一沉,說道:“他在那干嘛呢?”
“有啥奇怪。沈……他老婆兒子都在那里啊?!鄙蚨黛o理所當然道。
誅算總覺得不對勁,要沈恩靜繼續(xù)查下去。
羅漫競澤首相府書房里,萊悅娜進來,直接問道:“歇傘已經(jīng)很久沒有露面,我們可以再攻帝國了嗎?”
“老塞說,廖悟恒在大量制造武器,我們不可不防啊?!笔紫嗳R岳霖搖頭道。
“帝國已經(jīng)收復佛圈,自治圈也快不行了。我們現(xiàn)在不行動,讓帝國得到喘息,將來便再無機會?!崩钚兆h員說道。
“可是……”首相萊岳霖不禁皺起眉頭。
門響,軌列道進來?!罢鏌狒[啊,這里?!?p> “找我有事嗎?”首相萊岳霖問道。
“噬豚已經(jīng)完成,我們現(xiàn)在攻打帝國絕對沒有問題?!避壛械勒f道。
首相萊岳霖聽后大喜,馬上恢復軌列道的上將身份,讓他重新掌管機甲部隊,決定向全國調兵,留二十萬士兵防守,率七十萬大軍壓境。
羅漫中北部歇傘的秘密基地,原是廢棄的礦物加工廠,門窗生銹,墻壁布滿青苔。
“武器趕制出來了嗎?”弘基杰銳問道。
“現(xiàn)在人手一件武器防具?!绷挝蚝阏f道。
“你的防具出名利害,羅漫軍想殺咱們可不容易?!焙牖茕J喜道。
“我們人數(shù)不夠,又沒有能力干掉機甲部隊,就只能東躲XZ?!绷挝蚝銍@氣道。
“你想說什么?”弘基杰銳問道。
“累了。我加入歇傘,主要為了救出師父軌哲?,F(xiàn)在他已經(jīng)平安無事,我想退出組織?!绷挝蚝闾拱椎馈?p> “歇傘不能沒有你?!焙牖茕J急道。
“羅漫人可恨死歇傘,誰還有動力干下去?”廖悟恒大聲說道。
“你不能這樣對我!”弘基杰銳怒道。
“我對你怎么了?”廖悟恒不解道。
“我不當傀儡皇帝跟你們搞革命,你現(xiàn)在想退出,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弘基杰銳說道。
“要不,你來當歇傘的領導人?”廖悟恒說道。
“我可以承擔所有的罵名,但你絕對不能退出組織。”弘基杰銳說道。
廖悟恒思量一會,說道:“那我再堅持一段日子吧?!?p> 次日,弘基杰銳首次以領導人的身份解放數(shù)個礦區(qū),上萬女工答應加入歇傘。
回去的路上,廖悟恒說道:“收到消息。萊岳霖會親自領兵到帝國?!?p> “要動手嗎?”朱鄲問道。
“我們現(xiàn)在有多少兵?”弘基杰銳看向廖悟恒。
“三萬不到?!绷挝蚝阏f道:“競澤至少留有十幾萬士兵,還有大量機甲?!?p> “一定要行動?!焙牖茕J說道:“不能錯失千載難逢的機會!”
“怎么打?”朱鄲問道。
“陽晦監(jiān)獄有三千犯人,都能以一敵百。我們承諾給他們自由和財富,他們便會為我們賣命。”弘基杰銳說道。
“兵力還是十分懸殊?!绷挝蚝阏f道。
“監(jiān)獄下封印著五萬機甲兵,只有皇室血脈能激活它們?!焙牖茕J說道。
“以前的東西能遠程控制嗎?”朱鄲擔心道。
“不能?!焙牖茕J說道:“不過。只要我下達命令,它們便會不分敵我無差別攻擊?!?p> 一個星期后,誅算從南方倉庫調糧回來,挖通水脈的工程順利進行中,還是沒法平息民怨。
實在受不了百姓每天晚上大喊口號,誅算只好命人無條件放走影琉。
軌生在城墻看著士兵押送影琉出城門,利用心靈感應印記與大彬聯(lián)系。
“我們已經(jīng)找到工廠位置,并且成功控制。”大彬匯報道。
“有活人離開嗎?”軌生問道。
“當然沒有。”大彬說道。
“好。派人到工廠大量制作大額籌碼?!避壣愿赖?。
影琉回到營中,軍隊士氣高漲。孟冽問道:“陛下,要留在此督戰(zhàn)嗎?”
“不。這里有軌生已經(jīng)足夠。王城不能長時無主,我要馬上回去?!庇傲鹫f道。
孟冽叫詠祈進來,要她陪影琉回去。
“自治圈怎么辦?”詠祈問道。
“軌生說,有誅算在,你很難發(fā)揮作用?!泵腺忉尩?。
詠祈點頭答應。
下午,軌生在床上睜開眼睛,哈哈大笑。
“怎么了?”斷月問道。
“找到陣盤位置了?!避壣驳?。
“哪里?”斷月月問道。
“在青樓里?!避壣f道。
隨后,二人離開酒店。街上的巡邏更嚴了,士兵每分鐘會轉一圈。
經(jīng)過銀行,軌生看見一個熟人,訝異道:“這不是尹猻澤么?”
“的確是他。”斷月也認出來。
軌生叫斷月先到青樓等他,偷偷跟著尹猻澤走進銀行。尹猻澤提著一個褐色大皮箱,與銀行經(jīng)理說了兩句,直接入內。軌生趁沒人注意,用隱界尾隨。
尹猻澤小心看了一眼門口,輸入密碼打開保險箱,將大量鉑金幣放進去。
五分鐘后,尹猻澤拿著空箱離開銀行。軌生取消隱界,用螺絲刀輕易破開保險箱,看著里面的錢,驚嘆尹猻澤居然如此富有。
軌生嘴角揚起,使用冊界,一大堆鉑金幣瞬間消失不見。
青樓外面,軌生找到斷月,問道:“查到什么?”
“保安很多,我潛不進去?!睌嘣侣裨沟溃骸斑€有,女人不好進去?!?p> “既然這樣,你去查尹猻澤吧。”說罷,軌生一個人走進青樓。
“可有熟人?公子?!崩哮d過來問道。
“有。紫嵐?!避壣f道。
“他不會見你?!崩哮d臉色一沉,說道:“這里不歡迎你?!?p> “那么,你們歡迎我的朋友嗎?”軌生問道。
“你朋友是誰?”老鴇疑惑道。
“有一千,一萬和十萬?!避壣鷱膽牙锾统鋈齻€面值的籌碼。
老鴇見此,難掩心里歡喜,“我去問一下。”離開前,順手拿走軌生的籌碼。
沒多久,軌生在花魁的帶領下,進入紫嵐的工作室。紫嵐沒變多少,身體依然強壯,留了點胡子,顯得成熟。
“是你?”紫嵐抬頭一看,說道:“不怕被誅算抓住?”
“他還沒這本事?!避壣?,說道:“你一直在圈內生活?”
“平常維護大陣,幫誅算辦雜志夜卿?!弊蠉裹c頭道。
“在這里辦公,想法不錯?!避壣戳艘谎圪N在墻上的圖畫。
“找我不是為了敘舊吧。”紫嵐說道。
“離開這里,在王城一定能得到重用?!避壣f道。
“誅算信任我,斥巨資讓我辦雜志,我豈能背叛他?!弊蠉拐f道。
軌生心里不禁佩服,說道:“你操控大陣對抗影軍。我們破圈之日,你的人頭難保?!?p> “死就死唄,我還怕不成?”紫嵐說道。
軌生突然站起來。紫嵐警惕起來,“你想動手?”
“怎么可能。工作室里陣中有陣,就算是我,困在里面,也得花好幾天時間才能逃出來?!避壣Φ馈?p> 紫嵐瞇起雙眼,沒想軌生深諳陣法之道。
軌生正要轉身離開,紫嵐開口說道:“我不會告訴誅算你來過,但沒有下次?!?p> 軌生回到酒店,斷月早就在房間等待?!瓣嚤P搞定了?”
“沒有。只能另想辦法?!避壣f道。
“尹猻澤在圈內弄了一個育森閣,跟育林閣差不多。”斷月說道。
“里面有啥人?”軌生輕咦道。
“不少人是原育林閣的官員,其中就恭方材最出名?!睌嘣抡f道。
“尹猻澤的俸祿多么?”軌生問道。
“遠比不上打仗的將領。”斷月回答道:“他以前是史酋岫的智囊團,為其出謀劃策,管理圈內的租金?!?p> “租金?”軌生問道。
“嗯。自治圈不收稅,只靠出租土地。”斷月說道:“史酋岫死后,尹猻澤就再也沒有上繳租金。誅算警告多次,并威脅他取締育森閣?!?p> 軌生非??隙ūkU箱里的錢就是租金,估計尹猻澤在封閣前會卷款逃走。
“誅算現(xiàn)在掌管大權,為何不直接拿下尹猻澤?”軌生不解道。
“尹猻澤能調一萬二千兵,恭方材也有八千?!睌嘣峦茰y道:“誅算不想內耗吧?!?p> 隨后,軌生當面使用冊界入內,將尹猻澤的錢全部帶出來,讓斷月大吃一驚。
次日,軌生準備離開酒店到育森閣一趟,斷月要跟來。
軌生拿出地圖,指著說道:“你去調查那里?!?p> “為什么?”斷月問道。
“那里可能是大陣關鍵之處。我們雖然不能破壞大陣,但可以稍微修改它,大戰(zhàn)時會有奇效?!避壣榻B道。
育森閣在自治圈北邊,非常有名,軌生沒花多少功夫就到了。
育森閣看起來跟育林閣差不多,規(guī)模只有后者一半。因為史酋岫死了,不少官員離職,現(xiàn)在育森閣敞開大門招人。
軌生讓精靈白褻換了個樣,剛進去沒幾步,就被拉去應聘。
軌生看了一眼要求,門檻不高,只要答對院子里一道題便可。
軌生師承智序缽,那些題目跟玩似的,隨便取下紙條,答對題目,簽下假名成為新雇員進入大廳。
大廳放著兩個沙盤推演戰(zhàn)場。官員在熱烈討論,口沫橫飛。
尹猻澤和恭方材站在一側,面無表情,明顯對下屬的表現(xiàn)不滿意。
軌生低頭看向沙盤,正是影軍和自治圈對峙的局面。
滿臉胡渣的男人說道:“我們都是帝國人,應該向王城求和。艾特克蕾是仁君,一定會同意?!?p> “天真。向王城求和只會被艾特克蕾慢慢蠶食掉?!贝骷t色頭巾的年輕人不屑道。
“擊退影軍不易。他們每天準時近城騷擾,根本不和我們打正面?!笔謭?zhí)羽扇的青年說道。
“自治圈無法完全自給。經(jīng)濟長期封鎖必出問題。”滿臉胡渣的男人說道。
“我們也耗不過影軍,他們背后有濕夢城支持?!笔謭?zhí)羽扇的青年說道。
“如何一舉滅掉影軍是現(xiàn)在的關鍵。”尹猻澤看向軌生,繼續(xù)說道:“你是新人,說說你的想法吧。”
軌生搔了搔腦袋,說道:“自治圈只須投降,大家官職不變,還能共享富貴?!?p> “怎么都請了些孬種回來?!币s澤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