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錚秘密找到雇傭兵頭目開會。弘基杰銳上臺演講,顯得非常緊張。“我是羅漫的皇帝沃爾剛四世,希望你們能協(xié)助歇傘推翻萊岳霖的統(tǒng)治?!?p> “為什么我們要聽你的,你只不過是一個吉祥物?!币粋€獨眼男人說道,臺下笑聲一片。
弘基杰銳深呼吸一下,繼續(xù)說道:“我的確是吉祥物,你們又何嘗不是首相的木偶呢?”
“你這什么話!”坐在角落的女漢子怒道。
“你們?yōu)榱诵┰S金幣,背地里替首相干盡壞事,得到的只有背叛?!焙牖茕J說道:“你們別忘了四年前的暴動,關進監(jiān)獄里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p> 少數(shù)人在臺下小聲應是。
“羅漫百姓每天只能吃合成食物充饑,競澤的高官卻日日大魚大肉,夜夜派對,笙歌達旦?!焙牖茕J繼續(xù)說道:“你們不想改變現(xiàn)狀嗎?”
“對啊,我們拼死拼干賺的錢也就能換一堆難吃的合成食物?!贝┲凵承牡那嗄甏舐曊f道。
“只要你們配合歇傘行動,我承諾每人一萬鉑金幣。”弘基杰銳說道。
臺下發(fā)出熱烈掌聲,冼錚則臉色陰沉。會后,冼錚攔下弘基杰銳說道:“我們組織哪來這么多錢?”
“行動就算成功,活下來的人都不會超過兩成。行動失敗了,我們也無須付錢給尸體?!焙牖茕J笑道。
“這……沒準,你還真是個當皇帝的料?!辟P忍不住佩服道。
幾個星期很快過去,行動當天,軌生早早來到機甲工程學院伏擊鄭五行。
時針剛好指向九點,鄭五行走出收藏室,被軌生一下打暈在地。
軌生解開其腰間的金銀飾物,打開地板放進去。傳送陣亮了一下,正常恢復運作。
眨眼間,軌生來到地下深處。四周很暗,只能靠熒石照明。走廊沒有一絲風,但軌生感到陣陣寒意。
經(jīng)過乙級研究室,軌生停下腳步,小心推門進去。里面的空間很大,正中心有個河豚模樣的巨形機甲,離地浮起。
軌生瞧了一眼角落的設計圖,河豚的攻擊力很強,張口能咬斷除溪晶外的任何材質(zhì)。缺點也不少,容易癱瘓。魚肚是弱點,遭到攻擊會引發(fā)整體爆炸。
作者是軌列道,十幾年前設計好河豚,改版了七八次,到現(xiàn)在還沒能將河豚交付使用。
隨后,軌生來到甲級研究室,里面有一個百米高的海螺,上面藍色,下面白色。
眼前的男人金發(fā)細眼,穿著白色研究袍。軌生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問道:“軌哲?”
“你是?”軌哲仔細打量軌生一遍,印象中不識此人。
“我……是軌生?!?p> 軌哲聽后馬上沖到軌生跟前,又看又摸,興奮道:“長得可像我,不過,頭發(fā)跟安潔一樣黑。”
“女人還是信不過?!避壵芩砷_軌生,生氣道:“當初明明叫她不要告訴你我的事。”
“就是那個女人把我養(yǎng)大的?!避壣粷M道。
“……對不起?!避壵苷f道。
軌生抬頭看向海螺,說道:“這就是所謂的戰(zhàn)略武器?”
“它叫天螺,能長距離傳送。外殼用溪晶打造,內(nèi)藏大殺傷武器?!避壵茏院赖?。
“這些年就整這玩意?”軌生問道。
“萊岳霖派人抓我回去后,就逼我開發(fā)天螺。”軌哲點頭道:“后來,知道安潔義兄戰(zhàn)死沙場,我便答應萊岳霖,要他帶安潔義兄之子廖悟恒來這生活。”
“既然這玩意能傳送,你咋還不溜走?”軌生不解道。
“動力設置被封印,天螺沒法啟動?!避壵芙忉尩溃骸斑€有,三成零部件沒裝進去,就算封印解開,天螺也就只能傳送一次?!?p> “既然這樣,丟下它跟我走唄。”軌生說道。
“不行。這是我一生心血。好好利用它,可以給世界帶來和平?!避壵軋?zhí)著道。
“封印在哪里?”軌生問道。
軌哲帶軌生走進天螺,里面一共有七層,由下往上,每層面積越來越小。整個天螺大約能裝五百人。
封印在最頂層,像個吊燈。軌生拿出螺絲刀,使用副技幻刺,一下把封印戳爛,看向一臉震驚的軌哲,說道:“還行吧?”
隨后兩人合力把零部件統(tǒng)統(tǒng)塞進天螺底層。在軌哲的駕駛下,天螺緩緩升起,頂尖捅穿天花。
天螺的速度越來越快,十分鐘不到,冒出地面,把教學樓撞倒。師生躲避及時,無人傷亡。
軌哲設定方向和距離,按下開關。天螺金光四射,在空中轉(zhuǎn)眼消失。
兩秒不到,天螺出現(xiàn)在羅漫南方邊境,離沈鮪歆只有十幾里路。
軌生暗道,這玩意挺利害,傳送幾次便能橫跨整個帝國。
軌生指向西南,說道:“飛到那里。”
“飛不了……天螺只能垂直升降?!避壵軐擂蔚溃骸胺判模灰粋€星期,我就能把零部件裝好,到時傳送過去便可。”
學院收藏室里的鄭五行終于醒來,知道軌哲已經(jīng)逃走,馬上向競澤調(diào)兵三萬分散去找空螺。
半個小時后,冼錚對競澤發(fā)動襲擊,與城內(nèi)的雇傭兵里應外合,瞬間殺掉上萬個羅漫兵。
廖悟恒來到城南的小型水庫,打暈四個守衛(wèi),使用副技,將水全部變成硫酸,擊穿厚墻,讓硫酸毀掉旁邊倉庫里的全部機甲。
“你竟然是歇傘成員?!彼逻h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說道。
“好久不見,同學。”廖悟恒淡然道。
“我連朋友都算不么?”寺遠苦笑道:“當年我們一同在機甲工程學院畢業(yè),大家都認為你是羅漫第二個機甲天才,你卻突然銷聲匿跡?!?p> “我這些年都在帝國當間諜?!绷挝蚝闳鐚嵉?。
“沒想到你跟我一樣?!彼逻h說道:“當年,我自知天賦遠不及你,只好答應到落日王國當間諜,回來至少能做個高官?!?p> “夢想實現(xiàn)了么?”廖悟恒問道。
“我現(xiàn)在只是個倉庫管理,你把機甲全毀掉,要我怎么向上級交待!”寺遠拔出長劍,怒道。
“來吧。”廖悟恒招手道。
半個小時過去,寺遠不敵廖悟恒,失足掉進硫酸里,尸體一點不剩。廖悟恒低頭,收劍說道:“再見……朋友?!?p> 一聲巨響,歇傘的娘子軍攻破南方,所向披靡。朱鄲把詹園的動物放出來,整個競澤變得更加混亂。
部分雇傭兵惡性難改,擊退官兵后,趁亂搶銀行、首飾店,被老板請來的高手活活打死。
百姓躲回屋內(nèi),閉門不出,拿木板封住窗口。吵聲、爆炸聲不絕于耳。
晚上九點整,冼錚帶領歇傘成功攻進政府大樓區(qū)域,同志幾乎死去八成。
天空飛來兩架千足炮,廖悟恒和朱鄲躍起,分別干掉一架,爆炸的火光照亮四周。
首相萊岳霖早就聚集所有人在廣場,和冼錚分列兩側(cè)對峙。
冼錚咳了一下,說道:“讓出政權(quán),可保不死?!?p> “你們敗局已定,也敢張狂?”首相萊岳霖不屑地笑道。
雙方開打,起初呈均勢。后來歇傘逐漸疲軟,強弩之末實在難敵養(yǎng)精蓄銳的官兵。
冼錚使用雙劍,一火一冰,斬殺數(shù)人后終于能跟首相萊岳霖對招。
首相萊岳霖也是用劍高手,不造心武另辟蹊徑,專門使用軌哲為其制造的埒垨武器璽劍。
璽劍如墨,配合從預備軍官學院偷學來的劍技,首相萊岳霖跟冼錚打得有來有回。
廖悟恒游走在敵人之間,指揮小型機甲攻擊,雙手不用沾上鮮血。
忽然,疼痛感從背后傳來,廖悟恒回頭一看,一把長劍竟然悄無聲息地插在身上。
長劍消失,廖悟恒四處張望,最后鎖定站在柱子上的戽石。他手上拿著的雌雄雙劍,正是出自其師軌哲之手。
廖悟恒迅速接近戽石,胸口出現(xiàn)閃電標記,大驚,馬上用機甲擋住。
雄劍直接擊穿機甲,刺傷廖悟恒的胸口。
朱鄲趕到,一腳把戽石踢飛。
落地后,戽石使用雙重寸步,一劍把朱鄲的左臂劈下,鮮血四濺。
廖悟恒駭然,立即使用數(shù)個微型機甲困住戽石,抱起朱鄲撤離此地。
突然,銀色強光閃過,一只比空螺大十倍的蝴蝶機甲出現(xiàn)在半空,大量重裝士兵從尾部沿繩子滑落。
冼錚抬頭暗叫不妙,不慎被后方的士兵偷襲,背部連中兩劍。
冼錚抱著必死的決心,向首相萊岳霖扔出冰火雙劍,不斷變換手勢,胸口的心愿圖顯現(xiàn)。
首相萊岳霖被冰火雙劍困住,左手凍僵,右臂灼傷,眼看雙劍快要爆炸。
凌戟野及時趕到,指揮天上的詹園飛獸一口吞掉冼錚,冰火雙劍化成光塵消散在空氣之中。
大樓天臺上,洛平靜靜俯視戰(zhàn)場,見首相萊岳霖有危險,還是無動于衷。
“你真狠啊?!币坏缆曇魪暮竺?zhèn)鱽怼?p> 洛平回頭看去,訝異道:“軌生?”
“你剛成為競澤的議員,現(xiàn)在又想當羅漫的首相么,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的岳父,不救他可以嗎?”軌生說道。
“自然有人救他,輪不到我出手?!甭迤秸f道:“一直扮我的人是你吧?”
“沒錯。而且,我讓你高票當選議員。”軌生點頭道。
“為什么幫我?”洛平不解道。
“人站得越高,得到的越多,就越怕摔倒。你現(xiàn)在身居要職,又是首相的女婿,受萬人敬仰,肯定不想死?!避壣f道。
“你想殺我?沒這么容易?!甭迤酵塘艘幌驴谒?,害怕道。
軌生一動不動,四個滅界同時困住洛平四肢。骨頭和肌肉開始扭曲,洛平痛苦地叫起來。
軌生一步步靠近,伸出左手掐住洛平的脖子。
洛平急道:“我死了,母親會很傷心,你也不想看到洛嫂日夜以淚洗臉吧?!?p> “就是她叫我來殺你的?!避壣淅涞?。
洛平一聽,雙眼如灰。
“當初真不該放你走。這是我為數(shù)不多感到后悔的事。”說罷軌生活活掐死洛平,直接將尸體扔到樓下。
廖悟恒發(fā)射信號彈,指揮歇傘撤退,兩個小時后,成功逃出競澤來到北面十里的山腰上,看著不到五千人的部下,叫他們分頭離開。
廖悟恒幫朱鄲處理完傷口,帶著她來到山頂?shù)碾[蔽別墅。
別墅里,冼岑兒被綁在大廳的沙發(fā)上,向廖悟恒問道:“為什么關我在這里?”
“歇傘行動失敗,你父親死了。他不想你卷入戰(zhàn)爭,所以才把你關起來。”廖悟恒坐下,解開冼岑兒身上的繩子說道。
“我要替他報仇!”冼岑兒眼眶含淚道。
“我們的人已經(jīng)不多,只能等待機會?!绷挝蚝銦o奈道。
“我也要加入歇傘。”冼岑兒堅定道。
首相府里,萊岳霖論功行賞,向凌戟野問道:“你在哪個部門辦事?”
“小人隸屬游擊隊的光正分隊,和戽石隊長在此休假,正好幫忙?!绷桕吧锨耙徊?,說道。
“不錯。封少將,領兵一萬。”萊岳霖滿意道。
“謝,首相。”凌戟野感激道。
“鄭五行及時趕到,也不錯,想要什么?”首相萊岳霖問道。
“不敢。軌哲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只想將功抵過?!编嵨逍泄淼?。
“那蝴蝶是?”首相萊岳霖問道。
“衍蝶,是空螺的仿造品。技術(shù)有限,衍蝶每天只能遠距離傳送兩次,不過,它比空螺大十倍。”鄭五行介紹道。
“找到軌哲了嗎?”首相萊岳霖問道。
“沒有。”鄭五行說道。
“你們一定要找到他。他是羅漫極為重要的人才,空螺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笔紫嗳R岳霖吩咐道。
眾人應是。
萊悅娜的房間里,下人正幫她梳頭發(fā),說道:“洛平死了,小姐不傷心嗎?”
“人都會一死,跟我的孩子一樣。”萊悅娜面無表情道:“畢竟同床共枕過,我怎么也要替他報仇?!?p> “小姐知道誰干的?”下人好奇道。
“嫌疑人只有一個,軌生。”萊悅娜雙眼閃過精光,說道。
羅漫南方邊境,在軌生的幫忙下,空螺終于完成。
期間有好幾隊官兵找到這里,被空螺派出的微型飛行機甲殲滅。機甲的樣子好像七星瓢蟲,會發(fā)出高溫射線。
隨后,軌生接沈鮪歆兩母子上來,乘空螺回帝國。
空螺剛到濕夢城上空,零部件便壞了,暫時不能使用傳送功能。
軌哲信誓旦旦地說鄭五行在里面做了手腳,他的技術(shù)絕對沒有問題。
零部件在帝國算是稀有材料,收集起來得花一段時間。
軌哲整天跟孫子軌宦玩,拼命教他技術(shù)原理,可軌宦一句也聽不明白。
為慶祝軌生一家平安回來,濕夢城晚上舉行大型派對。
軌生轉(zhuǎn)了一圈,沈藍和朱潤薛變得更加恩愛,他們生了個兒子,長得很像沈藍。
沈柏青成為神圣系信眾,每天協(xié)助管理濕夢城,在城中頗具威望。
沈巖上了年紀,周身病痛,只能坐輪椅出來透氣。
軌生站在大彬身邊,問道:“現(xiàn)在王都什么情況?”
“沈泊海幫了不少忙,經(jīng)濟已經(jīng)逐步復蘇。”大彬回答道。
軌生左右看了一眼,問道:“小惠呢?”
“她啊,老是纏著準稿?!贝蟊驘o奈道。
“她年紀也不小了,這不是很正常么?!避壣Φ馈?p> 派對差不多凌晨才結(jié)束,小惠在準稿的院子吵著要學神格,見到路過的軌生,害羞地匆匆離開。
“啥是神格?”軌生向準稿問道。
“一種技術(shù)罷了。”準稿隨口答道。
“為何不教她?”軌生問道。
“我教過人,但他走入歧途,釀成大禍?!睖矢褰忉尩?。
軌生見桌子下藏著包袱,知道準稿要離開,問道:“準備去哪里?”
“一個野人,哪里去不得?”準稿笑道。
軌生雖然覺得可惜,但沒有挽留。
天亮,準稿背著包袱離開濕夢城。小惠戴著帽子和墨鏡,在后面遠遠跟著。
羅漫競澤街上,冼岑兒換回女兒身,穿著漂亮,大方得體,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來。
城里破壞嚴重,不少人流離失所。街口要飯的人隨處可見。
“我們本來安居樂來,可歇傘一來,什么也亂套了?!币粋€老頭在路邊攤喝茶,罵道:“冼錚就是個敗類!”
“我不許你罵他,他是革命英雄!”冼岑兒駐足,喝道。
“英雄?在街上放動物到處破壞,他跟帝國的恐怖分子沒什么兩樣!”老頭呸一聲。
“為了革命,一點犧牲在所難免?!辟瘍侯D了一下,說道。
“你這么維護他,莫非也是歇傘一員?”老頭懷疑道。
“我……不是?!辟瘍赫f罷馬上拔腿離開。
在城門附近,冼岑兒穿過人群,瀏覽一遍新貼出來的告示。冼器莊由黃議員管理,冼芯軸成為傀儡。
想到父親的遺物,冼岑兒決定回去冼器莊一趟。
莊內(nèi)守衛(wèi)森嚴,基本都是羅漫正規(guī)軍。冼岑兒知道一條捷徑,成功避開眼目,來到藏寶閣。
冼岑兒打開暗格,找到父親的遺物,將其放入懷里,忽然聽到腳步聲,馬上躲藏起來。
冼芯軸和凌戟野推門而入。環(huán)視一周,凌戟野不滿道:“就這?”
“好的武器裝備都被歇傘拿走?!辟据S擦了擦汗,說道:“不過,閣內(nèi)還有幾件不錯的。”
視線落在墻上的巨劍,凌戟野指著問道:“這是?”
“冼錚親手做的劍,看起來威風,實際不咋樣?!辟据S說道。
“就要這個。正好拿來當戰(zhàn)利品。”凌戟野決定道。
冼芯軸識趣地取下巨劍,用劍鞘裝好,遞給凌戟野。
“為何莊內(nèi)如此冷清?”凌戟野把劍掛在背上,感覺有點墜。
“莊內(nèi)的資金,儲備礦,大量制式武器都沒了,工人又死得七七八八,現(xiàn)在的冼器莊跟個空殼一樣?!辟据S解釋道。
“有黃議員在,這里很快會恢復?!绷桕罢f道。
“難?!辟据S說道:“歇傘的行動讓冼器莊背上臭名,利害的師父不來,普通人不買。我們只能為軍隊提供武器裝備,做廉價勞工?!?p> “要不到軍隊里混?”凌戟野建議道。
“怕死,又怕累?!辟据S搖頭道。
突然傳來一道聲響。冼芯軸馬上打開機關,抓住里面藏著的冼岑兒,喝道:“你為何在這里?”
凌戟野笑道:“不知道這里沒啥好偷了嗎?”
冼岑兒低著頭,不說話。
冼芯軸看著她感覺眼熟,拔劍說道:“沒準是歇傘派來的。干脆殺了!”
“別!我正好缺人用。”凌戟野阻止冼芯軸,對冼岑兒說道:“從今以后,你就跟著我做事吧?!?p> 幾天過去,軌生進入王城議政大殿,親自向影琉匯報。
寒天袖上前,說道:“如今國內(nèi)相對穩(wěn)定,我們應盡快統(tǒng)一帝國,收復佛圈?!?p> “佛圈不弱,取之可不易?!辈茉┨嵝训馈?p> 大彬站出來,說道:“佛圈有常規(guī)軍五萬,臨時可征兵到六七萬。雖然我國有八萬將領士兵,但他們大部分要駐守各地,現(xiàn)在能調(diào)動的兵力僅有三萬。”
“軌生,你怎么看?”影琉問道。
“因為歇傘的行動,羅漫至今還是混亂,只少一年才能恢復過來?!避壣f道:“佛圈至關緊要。收復它,可消除東南的隱患,繼而取得東北的實際控制?!?p> “布塔塔久經(jīng)沙場,佛圈兵多糧足。我們可以拿下他們嗎?”影琉問道。
“合東南鐘豪少將之兵,和東北義勇軍,可以與佛圈一戰(zhàn)?!避壣卮鸬馈?p> 影琉對眾臣說道:“誰敢去佛圈取下布塔塔首級?”
鴉雀無聲。隨后,孟冽自告奮勇,說道:“臣愿走一趟?!?p> “資歷不太行吧。”寒天袖皺起眉頭,說道:“要是失敗,不僅有損國威,而且會大幅削弱兵力?!?p> “陛下,此事非軌生不可。”大彬躬身道:“鐘豪佩服強者,義勇軍首領高銳是軌生之友。”
影琉思量一番,決定任命軌生為特級上將,孟冽為副將,“領兵三萬,即日啟程到佛圈?!?p> “不行?!避壣f道:“王都雖然有護國大陣,但還是需要兵力調(diào)配。一萬精兵便可。”
眾臣一聽,均感驚訝,可想到軌生的利害,都沒有說話。
中午,影琉親自送軌生出城。軌生在城門點兵,加上孟家軍,東征軍合一萬三千人。
軌生讓士兵收起銅鑼,旌旗,極為低調(diào)地出發(fā)。路上,孟冽問道:“現(xiàn)在去哪里?”
“先找鐘豪少將。”軌生回答道。
“根據(jù)情報,鐘豪少將于佛圈西南三十里扎營,跟佛圈常有摩擦?!泵腺f道。
兩個多星期后,東征軍來到鐘豪少將營地。軌生不見他出來迎接,問士兵得知,埒垨礦被佛圈搶奪,鐘豪少將正趕去支援。
“埒垨礦在哪?”孟冽急道。
“此處東面十里的韶華山上。”士兵回答道。
軌生馬上帶兵前往韶華山,見佛圈軍隊圍山放火。帶頭的人叫昌江隆,是佛圈名將,著名佛教徒,頭如倒棗,嘴巴上有兩撇胡子,手執(zhí)巨錘,身披鐵甲。
軌生粗略估算,對方至少有三萬精兵。東征軍日夜趕路,士兵都已力竭,跟他們?nèi)獠珜崒俨恢恰?p> 軌生在孟冽耳邊說了幾句,讓精靈白褻換成佛圈士兵裝扮,從另一個方向接近昌江隆。
“怎么回事?”昌江隆盯著氣喘的軌生,問道。
“大人,不得了!佛圈遭到攻擊,陛下要大人趕緊回去?!避壣f道。
“誰敢犯佛圈?”昌江隆怒道。
“王城派來的人。一共八萬大軍?!避壣f謊道。
忽然,遠處藏著的孟冽領兵出來,號角響起,鼓聲躁動,旌旗揮舞,士兵吶喊。
昌江隆大驚,馬上撤兵回去,剛走數(shù)里,便再也不見剛才來通報的士兵。
軌生與鐘豪少將匯合,救出被困的數(shù)千精兵。鐘豪少將十分佩服軌生不費一兵一卒弄走佛圈大軍,回去營地的路上跟他說個不停。
當晚,安排好士兵歇息,鐘豪少將在帳內(nèi)招待軌生。幾杯淡酒下肚,軌生開口問道:“第六軍有多少兵?”
“現(xiàn)值農(nóng)季,不少士兵卸甲歸田,營地只有九千人整?!辩姾郎賹⒒卮鸬?。
“糧食不夠么?”軌生臉色一沉,問道。
“濕夢城的谷物要一個月才送來。還有,東南人民的生活還是很困苦?!辩姾郎賹⒄f道。
軌生要鐘豪少將的第六軍并入東征軍,合力攻打佛圈,馬上得到同意。
次日一早,軌生剛吃完早餐,就被鐘豪少將抓到演練場比試。
在場有許多士兵圍觀,無奈之下,軌生只好答應。鐘豪少將要軌生挑一件武器。
軌生看向旁邊的架子,選了一把最小的匕首。鐘豪少將左手拿錘子,右手執(zhí)棒子,殺氣重重。
哨聲吹起,鐘豪少將沖近,錘子和棒子交替掄來,速度并不快,軌生能輕松躲過。
軌生施展副技切割,匕首裹上一層淡淡的灰光,看準時機,切中棒子。
鐘豪停下,看了一眼手中棒子上的平滑切口,暗道利害,隨手棄掉,從架子上拿出一把大刀。
軌生見鐘豪少將再次攻來,正面迎擊,用匕首擋下大刀,突然消失,在他背后出現(xiàn),左肘擊中腰部。
鐘豪少將踉蹌一下,差點撲倒在地,看著斷開一半的大刀,心里再無比試下去的欲望。
隨后,軌生跟著鐘豪少將參觀士兵演練,感覺還不錯,要他訓練整支東征軍。
軌生決定和孟冽北上找義勇軍,離開前,要求鐘豪少將必須在營地待機等他們回來,并當眾立下軍令狀。
路上,孟冽騎著馬問道:“我們真的需要義勇軍嗎?”
軌生點了點頭。
“他們不是正規(guī)軍,就算愿意加入我們,指揮始終是個問題?!泵腺f道。
“義勇軍長年與羅漫游擊隊和鬼降戰(zhàn)斗,戰(zhàn)力說不定是正規(guī)軍的數(shù)倍。”軌生說道。
“高銳會見我們嗎?”孟冽問道。
“一定會見?!避壣鸁o奈道:“加入就未必了?!?p> 羅漫競澤政府辦公樓,萊悅娜換上嶄新的黑色西服,把頭發(fā)扎著一個圓髻,整個人顯得十分干練。
女秘書敲門進來,為萊悅娜佩戴共和國徽章,帶她來到記者會現(xiàn)場。
萊悅娜坐下看了一眼,議員和政要也來了不少,但看不到父親萊岳霖的身影。
工作人員把一份合同放到萊悅娜面前。萊悅娜快速瀏覽一遍,拿起黑色金紋鋼筆簽下名字,正式繼任競澤議員。
“萊議員,現(xiàn)在競澤一片爛攤子,先重建城市,還是集中力量殲滅歇傘?”記者問道。
“政府理當以人民為先,競澤已經(jīng)撥千萬鉑金幣為災區(qū)重建。”萊悅娜回答道。
“競澤流離失所的人不少,他們?nèi)筒伙?,至今沒拿到政府一個銅板。議員對這又作何解釋?”記者又問道。
萊悅娜忍不住瞪了他一下,說道:“資金調(diào)過來須要時間,請大家耐心等待。”
兩個小時后,萊悅娜離開現(xiàn)場。路上,女秘書問道:“議員,還習慣嗎?”
“我根本不想當議員?!比R悅娜直言道。
“你是洛平的妻子,他死了,法律規(guī)定你必須繼任議員,除非身體有嚴重殘疾。”女秘書解釋道。
“我吩咐的事辦妥了嗎?”萊悅娜小聲問道。
“只抓到幾個人?!迸貢f道:“現(xiàn)在要去看嗎?”
兩人來到地牢,馬上聞到汗臭、血腥、屎尿夾雜在一起的味道。
四個男人正被嚴刑拷打,表情猙獰,皮開肉綻。萊悅娜問道:“他們都是歇傘成員嗎?”
“不,其中一個是帝國間諜?!笨絾柟倩卮鸬馈?p> “是沈家,還是權(quán)盾的人?”萊悅娜喜道。
“權(quán)盾。嘴皮可硬,我費了整整兩天兩夜,他才肯開口?!笨絾柟僦钢^散發(fā)的青年說道。
萊悅娜走近,問道:“你知道軌生是誰嗎?”
“我告訴你,你能放了我?”青年抬起頭,緩緩說道。
“當然沒問題。”萊悅娜爽快道。
“他就是你們聞風喪膽的水魘?!鼻嗄暾f道。
“他現(xiàn)在在哪里?”萊悅娜臉色一沉,問道。
“估計已經(jīng)安全離開羅漫了?!鼻嗄暾f道。
萊悅娜從口袋拿出鋼筆插進青年的胸口。
“你騙人……”青年絕望中死去。
“我沒有騙你,你死了,自然會放你走。”萊悅娜冷笑道。
黃昏,萊悅娜回到首相府,直接走進父親的書房。首相萊岳霖正在處理文件,眉頭深鎖。
萊悅娜坐下,看著還沒吃完的午飯,問道:“很忙嗎?”
“快累死了?!笔紫嗳R岳霖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要領兵攻打帝國,為洛平報仇。”萊悅娜說道。
“不行?!笔紫嗳R岳霖放下鋼筆,說道:“現(xiàn)在羅漫境內(nèi)大亂,歇傘昨天又暗殺了好幾個政府重要官員。東北的鐵礦和西南的銅礦被他們占了,我還要分兵奪回來?!?p> “要怎么才肯出兵?”萊悅娜問道。
“國內(nèi)局勢穩(wěn)定再說。”首相萊岳霖說道。
“冼錚已死,誰接管歇傘?”萊悅娜問道。
“廖悟恒。他從不跟我們打正面,我們接連吃了好幾個大虧。”首相萊岳霖無奈道。
一個星期后,軌生和孟冽來到東北安寧什平原,義勇軍大本營。
藍天白云下,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分散在綠油油的草地上。軍人在西邊訓練戰(zhàn)馬,姑娘在北方逐羊,老人和小孩于東面喂豬飼料,一切看起來井井有條。
士兵穿著獸皮輕甲,一部分在演練,一部分在巡邏。守衛(wèi)看到迎面而來的軌生,指著喝道:“你們是誰!”
“在下軌生,他是孟冽,有事求見高銳?!避壣┒Y道。
守衛(wèi)回去通報后帶著二人來到營中最大的蒙古包。高銳坐在虎皮大椅上,看起來很壯,長滿胡子,一身酒騷味。
“好久不見?。 备咪J高興地走過來把軌生抱住。
“沒想到你成為義勇軍的首領。”軌生說道。
“救的人多,跟隨者自然會多?!备咪J松開軌生說道。
一個小女孩跑進來,藏在高銳身后,害羞地盯著軌生。她的頭上戴著獸牙飾物,身穿毛茸茸的長裙,非常可愛。
“她是?”軌生問道。
“我的女兒,高慕容?!备咪J介紹道:“過幾個月,她就三歲了?!?p> “你跟崇亞男結(jié)婚了?”軌生訝異道。
“是的?!备咪J點頭道:“婚禮很簡陋,只有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和一些水酒。”
“總之,恭喜你?!避壣吲d道。
“你也應該成家了吧。”高銳說道。
“我已經(jīng)有個兒子。”軌生說道。
“正好,我們可以成為親家?!备咪J說道。
“隨緣吧?!避壣Φ?。
高銳這時才注意到旁邊的孟冽,說道:“你也來了?”
“不歡迎我。我可以走?!泵腺鏌o表情地說道。
“別。再怎么說也是老鄉(xiāng)?!备咪J趕緊說道。
隨后,高銳帶二人參觀大本營,一邊走一邊說道:“以前,義勇軍靠婦聯(lián)資助,搶羅漫物資,勉強能維持生活。可現(xiàn)在,羅漫的軍民撤走,婦聯(lián)解散,我們只能自力更生?!?p> “我看你們養(yǎng)的豬羊挺肥的?!泵腺f道。
“幸好現(xiàn)在東北有大把空地,我們養(yǎng)些動物,不用再愁三餐?!备咪J說道。
“總得要武器裝備吧?!避壣f道。
“穿的用獸皮縫,武器就只能搶羅漫?!备咪J來到水箱附近,打開暗藏的地板,走進樓梯。
地下倉庫很大,不僅有大量武器裝備,還有好幾百架機甲。
“先進的機甲咱們不懂操控,只有塞人進去的舊款式勉強能用?!备咪J介紹道。
軌生發(fā)現(xiàn)角落放著數(shù)架千足炮二改軍用型,義勇軍的實力真不能小覷。
“好家伙,有些武器比軍隊的批量型還好?!泵腺闷鹨话褜殑毧?。
高銳站在保險箱前,拿出項鏈上的鑰匙打開,里面放著上百件祭品,只是質(zhì)量都不咋樣。
“要是部下表現(xiàn)突出,我就會給他祭品成為信眾?!备咪J說道:“然后由賤內(nèi)訓練他們當將領?!?p> 軌生感覺高銳管理義勇軍非常好,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高銳到外面鎖上地板,親自向二人示范操練士兵,沿用帝國指令和執(zhí)行標準。孟冽小聲道:“之后指揮他們?nèi)菀锥嗔恕!?p> 傍晚,高銳帶他們回營休息,喝下三大杯羊奶酒,說道:“為什么到這里找我,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p> “如今我是帝國的將軍,奉艾特卡迪女皇之命討伐布塔塔,極需義勇軍的幫助?!避壣鐚嵉?。
高銳臉色一沉,久久不語。
“如果你肯幫助我們,艾特克蕾會承認義勇軍,你直接能成為將軍?!泵腺f道。
“我會稀罕?!”高銳用力放下酒杯,怒道。
“帝國盡早統(tǒng)一,百姓才能安居樂業(yè)?!避壣f道。
“義勇軍不會歸順艾特克蕾!”高銳冷哼一聲。
“為什么?”軌生問道。
“幾年前,東北被羅漫占領,多次向帝國求助,王城有派人來?”高銳咬牙切齒道:“母親……就是被那些畜牲殺死的。他們沒幫我們,我們憑什么要幫他們?”
“現(xiàn)在艾特克蕾執(zhí)政,不會不管你們?!避壣f道。
“你曾經(jīng)告訴我,不要聽人說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我一直不見帝國有何行動?!备咪J說道:“還有,布塔塔也許是你們的敵人,但佛圈的軍民還是我們的同胞,流著一樣的血。”
“說得沒錯。”崇亞男走進來,說道:“王城根本不管百姓死活。邊境常遭鬼降和羅漫游擊隊騷擾,所謂的女皇有派兵駐守東北?你們只會讓軍人送死,做做樣子!”
“嫂夫人。”軌生站起來,施禮道。
“我們不熟。別叫得那么親切。”崇亞男呸一聲。
“軌生怎么也是你以前的長官?!备咪J走近,在崇亞男耳邊輕聲道。
“我沒有這樣的長官。”崇亞男對著軌生大聲說道。
“既然你們不肯幫忙,又有何打算?”軌生問道。
“探子回報,鬼降發(fā)生大災難,現(xiàn)在正是殲滅他們的好時機?!背鐏喣姓f道:“如果你還算個人,就應該加入我們?!?p> 軌生眼睛一轉(zhuǎn),說道:“鬼降的確很可恨,但他們其實也是受害者?!?p> “受害者?”崇亞男冷笑道:“你問過被他們施暴致死的婦女嗎?”
“這是他們的本能,很難改變。”軌生說道:“再說,他們從京城逃出,攻占巴赫察后,就只在附近活動,對帝國影響甚微?!?p> “如果他們在你面前殺人,你也無動于衷?”崇亞男質(zhì)問道。
“當然不是。我會出手干掉他們?!避壣f道:“我還是不建議主動招惹他們。要是他們跟羅漫聯(lián)手,后果不堪設想。”
“他們只是低級生物,會思考?”崇亞男不屑道。
軌生笑而不語。
“別談這個了,好好喝酒吧?!备咪J圓場道。
晚上,高銳安排一個蒙古包給軌生和孟冽休息。軌生打水洗臉,在床上忍不住長嘆一聲。
“我們就這樣回去?”孟冽坐下問道。
“高銳刀子口,豆腐心。我們留下來勸說幾天,他一定會回心轉(zhuǎn)意。關鍵是崇亞男,她對鬼降的恨太深,始終不肯放過他們。”軌生分析道:“高銳對崇亞男言聽計從,我們要想得到義勇軍幫助,必須離間他們兩夫婦?!?p> “怎么離間?”孟冽問道。
“我已想到三種方法?!避壣f道。
“用哪一種?”孟冽喜道。
“都不用。高銳是我的朋友,不想見到他家庭破裂?!避壣鷵u頭道。
“佛圈怎么辦?”孟冽皺起眉頭,問道。
“實在不行。只好再利用鬼降了……”軌生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