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峽并沒有著急,等孟冽氣消后,緩緩說道:“大人絕非池中物,一直在小城鎮(zhèn)屈居,難道就不想改變現(xiàn)狀?!?p> “這事不用你管?!泵腺蝗苏f中軟肋,感覺很不好受。
“無論大人跟雷麗麗怎么好,雷正浩始終是阻礙大人高升的絆腳石,大人何不多為自己打算,好好利用這筆錢,打通王城的關(guān)系,這樣才不至于永遠受制于人?!睂O峽苦口良心地說道。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要走了?!泵腺酒饋碚f道。
孫峽也跟著站起來,強行將銀行卡塞到孟冽手里,說道:“請大人回去好好想一下,我的提議永遠有效。”
“這是什么意思?”孟冽拿著銀行卡問道。
“就算大人不肯合作,卡里的錢也是大人的,就當作我給大人的見面禮。”孫峽回答道。
孟冽眉頭一挑,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個開武館的,但背后的組織十分強大。”孫峽大有深意地說道:“這一年,王都外的大戰(zhàn),大人應該還記得吧?!?p> 孟冽一征,萬萬沒想到面前的男人居然與大戰(zhàn)有關(guān)。
見孟冽不說話,孫峽笑道:“大人現(xiàn)在有興趣了吧,如果大人愿意,我們將來說不定會合作無間?!?p> “你錯了。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孟冽說道。
“那我不打擾大人了??ㄉ嫌形业穆?lián)系方式,如果大人改變主意,可以隨時來找我。”說罷孫峽離開了館子。
孟冽又坐了下來,向老板要了幾瓶烈酒,一邊豪飲,一邊看著手中的銀行卡,腦中不斷浮現(xiàn)孫峽的話。
第二天早上,孟冽在店里醒來,身上盡是酒氣,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過了早練時間,打算直接回去營地休息。
路上,孟冽看到不遠處有一間通旺銀行,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經(jīng)理拍心口保證,銀行卡是真的,只要孟冽說一聲,就可以提取卡里所有鉑金幣。
雖然孟冽的俸祿不少,但卡里的錢足夠他打二三十年工,心里沒想法肯定是騙人的。
孟冽想起加入禁軍時所立下的誓言,才打消心里的歪念,收起銀行卡離開。
回到營地的時候,大伙已經(jīng)在吃午餐。孟冽因為宿醉,沒有一點吃欲。
這時,外面走進一個女人,她穿著中性衣服,頭戴鴨舌帽,體形豐滿,正是雷家唯一千金,雷麗麗。
大家對雷麗麗并不陌生,她每個星期都會來一兩次,留在孟冽的房間過夜,兩人的關(guān)系早已經(jīng)不是秘密。
“你怎么身上一陣酒味?”雷麗麗坐在孟冽旁邊問道。
“沒什么,昨晚喝了點小酒?!泵腺剡^神來,說道。
“今天還要練兵嗎?”雷麗麗問道。
“不了,腦袋有點疼。”孟冽說道。
“可以陪我到王都逛逛嗎?”雷麗麗興奮道。
孟冽雖然不愿意,但還是展開笑臉說道:“當然可以?!?p> 兩人各騎一匹快馬,不到一個小時,王都就出現(xiàn)在眼前。
花市將近,不少外地商人進出城門。城內(nèi)外掛滿裝飾,洋溢節(jié)日氣氛。
孟冽每年都會和雷麗麗逛花市。即便有一年任務在身,孟冽還是會在收市之前跟她吃一頓豐盛晚餐。
來到王都后,兩人翻身下馬,門前卒很自覺得將他們的馬牽入附近的馬棚。
雷麗麗當眾牽著孟冽的手,一點也不忌諱,惹來不少人的閑話。
孟冽沿路走去,發(fā)現(xiàn)王都變化很大。城墻明顯加固過,四周守衛(wèi)森然。中心市區(qū)還是一片廢區(qū),沒有人愿意投資。老城區(qū)已經(jīng)煥然一新,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成為新的經(jīng)濟中心。
經(jīng)過雷家的時候,孟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雷家的人換了一大批,門口附近除了插滿旌旗,還掛了不少五顏六色的燈籠。
十幾個工人在門前的空地上打造雷家的專屬花車。往年,孟冽都會參與其中?,F(xiàn)在管花車的人是孟冽以前的下屬。
雷正浩很愛面子,每年豪擲幾十萬鉑金幣在花車上。單一個輪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幾年收入。
花車的設計由王城高官執(zhí)筆,非常前衛(wèi)。孟冽仔細看了好幾遍,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孟冽本以為會進去雷家,可雷麗麗拉著他離開,朝新城區(qū)走去。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孟冽問道。
“父親生日快到了,我們得準備一份禮物?!崩慃惢卮鸬?。
“生日?還有好幾個月吧?!泵腺冻鲇牣惖谋砬?。
“父親之后很忙,所以把日子提前了?!崩慃惤忉尩馈?p> “哪天?”孟冽問道。
“明天晚上,所以你今天得在雷家過夜?!崩慃惢卮鸬?。
“雷家還有我的房間嗎?”孟冽黯然道。
雷麗麗紅著臉,小聲道:“你可以偷偷跟我一起睡?!?p> 孟冽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逛了好幾間店鋪,兩人都找不到合適的禮物。雷麗麗之前翻過一遍雜志,鎖定了不少目標??墒菍嵨锔麄魍耆灰粯?,根本沒法下手。
新城區(qū)里,湯家的產(chǎn)業(yè)最多。孟冽拉著雷麗麗走進他們其中一家珠寶店。
孟冽瞧了一眼,感覺有戲,柜臺擺著的紫水晶洞雷正浩一定會喜歡。
紫水晶洞的價格不菲,幾乎要孟冽大半年薪水。為了改善跟雷正浩的關(guān)系,孟冽決定買下它。
可服務員告訴他此物已售,店里也沒有庫存。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身穿雷家軍服,梳了一個三七油頭。
他正是孟冽以前的下屬葉承祖,打算來這里提走紫水晶洞。
孟冽對他印象并不好,拍馬屁沒有下限,心里總打著壞主意。
孟冽剛左遷,他馬上就能上位,不是沒有理由。
“哎喲,這不是孟冽大人么?”葉承祖交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孟冽,有點得意地說道。
孟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視線落在孟冽旁邊的雷麗麗身上,葉承祖恭敬地說道:“雷大小姐?!?p> “這紫水晶洞我們很喜歡,能不能讓給我們?”雷麗麗問道。
“這……當然是可以?!比~承祖十分爽快。
“那就謝謝了?!崩慃惛吲d道。
葉承祖看著雷麗麗走向服務員,說道:“孟冽,你還真沒有一點出息,整天只想靠著雷麗麗上位?!?p> “你說什么!”孟冽臉色一沉,喝道。
“你別白費心機了,雷正浩不會讓雷麗麗跟你交往,現(xiàn)在放手還來得及,不然,永遠只能做個小官?!比~承祖直言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顧好自己吧?!泵腺淅涞?。
“你知道嗎,雷家其中一個核心成員就要退休,那位置非我莫屬。”葉承祖說道。
孟冽一征,說道:“不可能,核心成員幾乎都是姓雷的?!?p> “世事無絕對。今年事多,雷正浩便一改制度,提高雷家士氣。說起來很諷刺,如果你當初沒有糾纏雷麗麗,那位置還真輪不到我,真是要謝謝你啊。”葉承祖哈哈大笑起來。
“我根本不稀罕?!泵腺诓粚π牡卣f道。
“咦,那好吧?!比~承祖一眼看破孟冽,說道:“對了,雷正浩好像沒有邀請你去生日會吧,你冒然到雷家,不怕他生氣嗎?”
孟冽氣上心頭,不再搭理他。葉承祖跟雷麗麗道別后,走出商店。
孟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還在想葉承祖剛才的話,看著雷麗麗的面孔,開始后悔當初的決定。
雷麗麗買下紫水晶洞,朝孟冽走來,說道:“明天你就送這個給父親吧?!?p> 孟冽回過神來,說道:“多少錢?我給你?!?p> “不用了?!崩慃惒唤?jīng)意地說道。
孟冽聽后不悅,大聲說道:“不行,我用你的錢去送禮,外面的人會怎么看!”
雷麗麗一愣,說道:“你我之間還有什么好分的?”
爭辯了幾分鐘后,兩人決定再去買一份禮物。
走出店外,孟冽已經(jīng)想好,一定要買一份城內(nèi)最貴的禮物,絕對不能讓人家看扁。
經(jīng)過月半軒的時候,孟冽發(fā)現(xiàn)那里更加豪華了。之前他曾經(jīng)想進去見識一下,無奈沒有會員卡,所以一直無緣到里面消費。
月半軒在大彬的管理下,已經(jīng)成為全王都消費最高的地方,附近一帶所有相似的店鋪全部宣布破產(chǎn)。
后來根本沒人到月半軒附近投資,土地一直丟空。王城的官員索性將土地拍下,計劃建造公園或者服務群眾的公益設施。
見孟冽停下來,雷麗麗抬頭看了一眼月半軒碩大的招牌,問道:“你想進去買禮物嗎?”
“沒有會員卡,根本進不去?!泵腺裏o奈道。
雷麗麗從懷里掏出月半軒的貴賓卡,說道:“進去吧?!?p> “你從哪里得到的,我聽說王城的高官都吃了閉門羹?!泵腺牣惖?。
“軌生可是月半軒的老板啊?!崩慃愓f道。
孟冽聽后驚訝地張開大嘴,月半軒現(xiàn)在最少值八位數(shù)的鉑金幣,軌生竟然是王都的隱形富豪。
孟冽從小到大一直看不起軌生,老是逃課,對先生又不尊敬,將來一定不會有大成就。可是,軌生現(xiàn)在不僅是名副其實的信眾,而且坐擁大筆資產(chǎn)。
以前,孟冽經(jīng)常對軌生冷言冷語,心里不單沒有記恨,大戰(zhàn)時還救他一命。湯婉嫻喜歡軌生,不是沒有道理的。
月半軒的好東西很多,孟冽很快找到中意之物,就是價錢高得離譜,只能硬著頭皮買下。
雷麗麗看著孟冽付款,問起他銀行卡誰的。孟冽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當天晚上,孟冽跟著雷麗麗回雷府,被不少家丁看在眼里。之前的房間已經(jīng)改建成雜物房,還是雷正浩親自下達的命令。
經(jīng)過走廊的時候,孟冽遇見老管家鄭仆,主動向前打聲招呼。
鄭仆禮貌地點了一下頭,開口問道:“雷大小姐,今晚不回去預備軍官學院嗎?”
“是的,明天父親生日,今天就在這里過夜。”雷麗麗回答道。
“雖然家主今晚不在府里休息,但你們還是不要在房外多走動,招人話柄可不好?!编嵠托÷曁嵝训?,轉(zhuǎn)身朝大門走去。
回到房間,孟冽坐下問道:“鄭仆已經(jīng)在雷家干了好久了吧?”
“是的,我從出生到現(xiàn)在,他就一直在府內(nèi)打點,深得父親信任。”說罷,雷麗麗將房門合上。
雷麗麗的房間十分樸素,里面有好幾個書架,堆滿各種書籍。
房間剛清潔過,有一股淡淡的檸檬香味。桌子上的花瓶插著剛摘沒多久的蘭花。
“要喝點什么嗎?”雷麗麗問道。
“茶就好?!泵腺闷鸬蹏]報說道。
雷麗麗擺好茶杯,為他倒了一杯清茶,說道:“最近,你的信源技術(shù)練得怎樣?”
孟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你教的一切都能融會貫通?!?p> “那就好?!崩慃愓f道:“我要不是準備論文,就能替你學多幾種信源技術(shù)。”
“無妨。”孟冽不經(jīng)意地回答道,看到報紙上一篇報道后大為震驚。
“怎么了?”雷麗麗問道。
“艾特申羅殿下決定在王都設立特種部隊?!泵腺聊粫笳f道。
“那是什么東西?”雷麗麗疑惑道。
“特種部隊主要應付突發(fā)情況,解決體制外的疑難雜癥,維護王都的安全?!泵腺従徴f道。
“這不是跟雷家禁軍重疊職能嗎?”雷麗麗眉頭一皺,說道。
“你只說對一半。特種部隊高于雷家軍,他們不需要艾特申羅的命令,就可以執(zhí)行審判和處決?!泵腺f道。
“就算父親肯,王城里的老家伙也會有意見?!崩慃愓f道。
“設立特種部隊,就是變相對雷家削權(quán)。要是議案通過,你父親的反應至關(guān)重要?!泵腺笥猩钜獾卣f道。
“雷家軍可是當今陛下親自設定的,他不會任由艾特申羅胡鬧?!崩慃愓f道。
孟冽心里不這么認為,陛下明顯有意放權(quán)給艾特申羅,不然消息也不會見報。要是在雷家混不下去,特種部隊或許是條出路。
時間已經(jīng)不早,雷府不少人已經(jīng)入睡。雷麗麗換好睡衣,走到孟冽身后抱住他,拿過報紙,低頭耳語道:“我們早點休息吧?!?p> 孟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雷麗麗一喜,沒有吹熄桌上的油燈,拉著孟冽上床,親自替他脫下鞋子。
孟冽不禁想到白天葉承祖的話,看向雷麗麗,頓時沒有任何欲望。
第二天早上,孟冽還沒睡醒,就聽到外面拍門的聲音,小心挪開雷麗麗,起身穿好衣服打開房門。
鄭仆準備好兩人份的梳洗用具,問道:“孟冽,小姐起床了沒有?”
孟冽搖了搖了頭,說道:“她還在睡呢?!?p> “府內(nèi)上下已經(jīng)開始工作,老爺吃過早餐會到四處巡視?!编嵠驼f道。
孟冽馬上明白鄭仆的用意,道謝一聲后,回到房間叫醒雷麗麗。
半個小時后,兩人穿戴整齊,向雷正浩請安。
路上,孟冽一邊看著忙碌的下人,一邊問道:“不用將禮物帶上嗎?”
“父親會在晚上設宴,我們到時再送禮,不必像其他人一樣?!崩慃惢卮鸬?。
“你父親不肯見我,我怕連宴會門口也進不去?!泵腺嘈Φ?。
“放心,父親總不會將我們一起趕走?!闭f罷,雷麗麗伸手挽住孟冽的左臂。
兩人到了正廳,雷正浩并不在。桌子上的精致點心吃了一半,帝國郵報揉成一團丟在角落。
雷麗麗抓來一個下人尋問,雷正浩正在新建的閣樓里。
建造閣樓耗時三年,動用大量人力物力。雷正浩不讓任何人接近,外面不僅有柵欄,大門還會上好幾道鎖。
閣樓的用途一直是個迷,連雷麗麗也不知道,外人就更不用說了。
雷麗麗曾經(jīng)好奇摸進去,被雷正浩狠狠罵了一頓,再也對閣樓沒有任何想法。
閣樓十分氣派,整體用翠玉做成,邊角鑲嵌金子,三層樓,做工精致。
閣樓大門虛掩,里面有淡煙飄出。雷麗麗正想走進去,孟冽馬上把她拉住,說道:“我們還是等家主出來吧?!?p> “你就不好奇里面有什么嗎?”雷麗麗問道。
孟冽雖然也想進去看看,但現(xiàn)在的處境已經(jīng)不好,實在不想再惹雷正浩不高興。
雷麗麗突然沖進閣樓。孟冽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閣樓內(nèi)樸素淡雅,檀香味很重,四周都是形狀各異的神像,可是沒有帝國常見的七主神。
雷正浩不在一樓。孟冽暗松一口氣,想將雷麗麗帶出去。
可雷麗麗已經(jīng)踏上二樓的樓梯。孟冽暗罵一聲,心里做好挨罰的準備。
二樓很空曠,只有少量掉色的舊家私,放在中央的藤搖椅破了一個大洞。
雷正浩站在一幅畫像前面默默不語,面前香爐上的檀香已經(jīng)燒去大半。
孟冽靜靜地在雷麗麗身后,兩人沒有被發(fā)現(xiàn)。
雷正浩卸下心房,對著畫像溫柔道:“蓮兒,十多年過去了,我們的女兒已經(jīng)長大成人?!?p> 雷麗麗一愣,沒想到畫像里的女人居然是她的母親。
雷麗麗從小就好奇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人,可是雷正浩始終只字不提。
畫像里的女人十分漂亮。一頭金色瀑布長發(fā)披在肩上,雙瞳仿如藍寶石,鵝蛋臉又白又嫩。
孟冽一直盯著畫像,心里充滿疑惑。雷麗麗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
“蓮兒,我們的女兒很苦啊,為了雷家,她實在犧牲太多了。”話音剛落,雷正浩竟然流下眼淚。
雷麗麗感覺莫名其妙,她活得好好的,父親到底說的是誰啊。
雷正浩擦了擦眼角,又說道:“蓮兒,你放心,只要一日有我在,我們的女兒一定不會有事?!?p> 雷麗麗正想上去尋問雷正浩,卻被孟冽拉住。雷正浩轉(zhuǎn)身來到藤椅跟前坐下,二樓不斷傳出規(guī)律的吱呀聲。
回到外面,雷麗麗馬上對孟冽說道:“你為什么阻止我?”
“男人都會有秘密,揭破了,只會換來尷尬的場面?!泵腺f道。
“可是……我懷疑父親……在別的地方有私生女?!崩慃惪刹皇潜康?,非常肯定雷正浩說的不是她。
“帝國內(nèi),一個男人有兩個老婆正常得很,更何況是兒女呢?你母親過世后,家主沒有再娶的意思,在帝國已經(jīng)成為佳話。就算你真的有姐姐,抑或是妹妹,任何人都不會在意?!泵腺従徴f道:“還有,雷正浩對你不好嗎?”
雷麗麗仔細想來,孟冽的話很有道理,但心里總是有一根刺扎著,很不舒服。
兩人去往食堂的路上,孟冽又再想起閣樓二樓的畫像,莫非她真的是雷正浩的外遇對象?另外一個女兒又會是誰呢?
雷家的食堂分三等,最低下的大鍋飯,一般都是剛?cè)腴T的雜務在吃。比較好的有三菜一湯,普通的管事不想回家的時候,都會在這里用膳。雷家核心成員的伙食最好,不僅菜式精美,而且坐的環(huán)境高雅。
雷麗麗平易近人,整個雷府公認。她既能跟普通管事有說有笑,還能和下人打成一遍。孟冽剛進雷家的時候,就常跟她吃大鍋飯。
雷正浩生日在即,大家都在忙,飯?zhí)靡粋€人也沒有。
雷麗麗在角落隨便找個位置,里面的廚子馬上為雷麗麗端來幾道精美菜式。至于旁邊的孟冽,他壓根不瞧一眼。
這時,葉承祖從外面進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摸著肚子,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孟冽和雷麗麗。
葉承祖身后跟著好幾個雷家管事,自從升職好,所有人都對他阿諛奉承。
他們坐在不遠的桌子,葉承祖從廚子那里要了一桌菜,大搖大擺地打開廚柜上的鎖,拿出一瓶南方盛產(chǎn)佳釀。
十幾分鐘后,葉承祖喝下一大杯白酒,臉色微紅,開口說道:“今天家主搞生日會,我們得注意點,知道嗎?”
長著八字胡的管事心里暗道,你還一大早喝酒,我的天。
其他管事紛紛點頭應是,葉承祖繼續(xù)說道:“對了,你們知道孟冽回到王都嗎?”
孫姓管事瞧了左右一眼,小聲說道:“家丁說,孟冽昨晚一夜都在雷小姐房里,至于他們干什么,小人就不得而知了?!?p> 葉承祖又喝下一大杯白酒,重重放下酒杯,說道:“還能干什么,不就是男女之事。虧他能吃得下去?!?p> 管事紛紛掩嘴一笑,不作評語。
葉承祖酒量并不好,說話已失分寸,“孟冽是個聰明人,懂得利用雷小姐上位,可惜眼淺,雷正浩根本不會讓雷小姐跟他來往,最后還不是便宜了我。”
聽到這里,雷麗麗已經(jīng)氣上心頭,正準備好好教訓葉承祖一頓,卻被孟冽阻止了。
“為什么?”雷麗麗臉色一沉道。
“你去教訓他們,背后說的話就更難聽了?!泵腺忉尩溃睦锔静辉谝?,早就聽習慣了。
其中一個管事也喝了點小酒,不解道:“你說雷小姐年紀也不小,也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也免得我們說閑話啊?!?p> “你這就不懂了,雷小姐看上眼的,雷正浩不肯答應。而雷正浩看上眼的,對面男家不答應。我知道雷小姐人品不錯,性格也好,但樣子擺在眼前,連我不挑食的人也啃不下去,你說還能怎么辦?”葉承祖說道。
眾管事聽后紛紛噗嗤一笑。孫姓管事又說道:“不是還有孟冽嗎?”
半個小時后,葉承祖看著廚子過來收拾,說道:“你們今天做的菜不賴?!?p> 廚子笑了笑,一邊收拾,一邊小聲說道:“你們膽子還真大,竟然敢當著雷小姐的面說她壞話?!?p> 葉承祖一驚,額頭馬上冒出冷汗,看了一眼四周,問道:“雷小姐在哪?”
廚子指了指角落,說道:“他們剛才就在那邊。”
葉承祖腦海不斷回憶,剛才真的好像有兩個人背對著他們吃飯。
“雷小姐心底好得很,絕不會生你氣的?!睆N子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
管事們怕惹事,紛紛借口離開,留著葉承祖呆呆坐在那里。
葉承祖想了想,說道:“得罪雷小姐又如何,反正雷正浩對她不聞不問?!?p> 廚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又怕禍從口出,于是趕快將碗碟端上,急著腳回去廚房。
雷家的一座小亭下,雷麗麗看著面前的蓮湖,悶悶不樂。
孟冽早就看出她的心思,只是沒有想到好的措辭安慰她。
清風掠過湖面,在花朵上休息的蜻蜓隨風飛走。雷麗麗忽然轉(zhuǎn)過頭,問道:“我真的那么難看嗎?”
孟冽一頓,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好標準答案,說道:“外貌只是皮囊,時間久了始終會壞,人最重要的還是內(nèi)心善良?!?p> “別人在外面說你……跟我,你一點也不在意?”雷麗麗又問道。
“如果在意,當初又何必在一起?!泵腺b作正氣凜然地說道。
雷麗麗一掃苦色,高興地緊緊抱住孟冽,根本不管附近下人的目光。
突然傳來一陣哈哈聲,雷麗麗朝石徑看去,原來是好友沈鮪歆。
軌生跟在后面,他最近變化不少,不僅頭發(fā)精心打理過,著裝也時尚不少。
“光天化日,你們也不怕害臊,真是令人羨慕?!鄙蝓n歆走過來說道。
雷麗麗臉色一紅,松開孟冽,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代表沈家參加雷家主的壽辰。”沈鮪歆回答道。
“說得很好。為什么我也要跟來呢?”軌生不解道。
“禮物這么大,難道要本小姐自己抬來嗎?”沈鮪歆不滿道。
軌生臉色一沉,他在不自不覺中已經(jīng)成為沈鮪歆的專屬家丁,心里竟然沒有不爽。
“每次見你們,你們都會吵架,前一世是對冤家不成?”孟冽笑道。
“誰跟他是冤家。”沈鮪歆撇嘴道,心里莫名高興起來。
“今天,會有很多達官貴人來,到時,你們可以在壽宴上覓識心儀之人?!崩慃愓f道。
沈鮪歆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罷。那些所謂的公子哥簡直令人作嘔。”
雷麗麗看向軌生。軌生想了想,開玩笑道:“被富婆包養(yǎng)的感覺應該……還不錯……而且她們的經(jīng)驗……”
軌生還沒說話,耳朵就被沈鮪歆扭住?!八齻兊慕?jīng)驗怎么了?”
“沒什么?!避壣鷱澲?,雙手舉高,作投降狀。
孟冽上前一步,圓場道:“軌生只是開玩笑而已?!?p> 沈鮪歆尷尬地松開右手,可軌生的耳朵已經(jīng)變得紅彤彤了。
雷麗麗帶各位參觀雷府。軌生每看一處都會嘖嘖稱奇,完全像個土包子,沈鮪歆對此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雷府的花園非常有名,占地數(shù)畝,跟王城的御花園不相伯仲。中央有塊種滿玫瑰的墓地,雷正浩的妻子就葬在那里。
雷正浩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半步,雷麗麗想去上香也不行。玫瑰的日常維護都是由雷正浩親自完成。
軌生對花一竅不通,頭也不回地跟著雷麗麗離開這里。
路上,雷麗麗一直沉默不語,顯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沈鮪歆走近,問道。
“從小到大,我一提到母親,父親就會生氣,對母親知之甚少?!崩慃愓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