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誅算暴露一切,其他新人都有意避開他,生怕秘密被發(fā)現(xiàn)。
吳郝懾和戽石共住一房后關系明顯變好,不再像以前那般拘束,還相約一起練習新學會的信源技術。
游樂子不放心碎骨子,所以碎骨子一有時間就得到他那里鍛煉,每天回來,都累得像條狗一樣趴在床上。
隔天,軌生在組織里找到一個空曠的地方,打算好好練習射。
軌生能快速發(fā)出來,就是射不中目標,灰色光束老是在半路轉到其它地方。
軌生越是想糾正射擊路徑,光束就越不穩(wěn)定,有一次甚至在半路中消失不見。
最后,軌生干脆什么也不想,任由光束發(fā)揮,幾次下來,找到一絲感覺,試圖在某個節(jié)點改變光束的方向。光束盡然沒有到達軌生想要擊中的目標,但還是轉移了方向。
這時,津八久從外面走過來說道:“沒學會走路,就跟人跑了?”
“這是什么意思?”軌生不解道。
“你剛才施展的是射的擴展技?!苯虬司谜f道。
“我總是不能跟其他人那樣直直地發(fā)出射,強行改變還不如順其自然,反正威力都是一樣。”軌生聳了聳肩道。
“射的擴展技各個系不同,詭詐系可以中途改變光束方向,令敵人出其不意。雖然傷害一樣,但擴展技比普通的射操作性強一點?!苯虬司谜f罷,隨手甩出一道光束,沿著詭異的路徑前進,繞了好幾圈后,直接擊中軌生放在地上的目標。
軌生試著模仿津八久甩出光束。光束按照預先規(guī)劃的路徑,轉了幾圈后擊中目標。
看著目標上那淡淡的痕跡,軌生不禁啞然一笑,那根本沒法用作對敵。
“你這攻擊可以搔搔背?!苯虬司眯Φ馈?p> “總有辦法加強的?!避壣錆M信心地說道。
“你現(xiàn)在除了快速學會副技,別無它法,不然攻擊傷害還是這么低?!苯虬司脫u了搖頭。
“要是我用它來攻擊要害呢?”說罷,軌生連甩兩道光束,一左一右同時沿著半圓軌跡朝津八久雙眼飛去。
津八久雖然知道光束傷害低,但眼睛畢竟十分脆弱,只好避一下,再看向軌生的時候,面前沒有一個人影。
“別動,我的小刀可是利得很?!避壣诮虬司帽澈笳f道。
津八久舉起雙手,說道:“看來我不用擔心你到王都后會吃虧了?!?p> 軌生收起猝取,說道:“你要離開嗎?”
津八久放下手,點頭道:“今晚就走?!?p> “去哪里?”軌生問道。
“我前幾天收到朋友的來信,邊境聚集了許多鬼降,我打算過去看一看,確認他們沒事后才繼續(xù)調(diào)查。”津八久說道。
“聽說你在預備軍官學院待過兩年,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軌生問道。
“那里規(guī)矩很多,階級觀念又重,你不花點功夫很難學到的東西。當時我實在受不了那種環(huán)境才叫陳吟調(diào)我回來,如今想來,真的白白浪費兩年時間。不過,我看你狡猾得很,應該會比我混得好吧。要是受不了的話,我也無法幫你什么?!苯虬司谜f道。
當天晚上,軌生親自送津八久出城,看著他騎上一匹黑馬消失在視野之中。
在幾百米開外,陳吟站在城墻上看著遠方,臉色十分憔悴,好像又老了幾歲。
幾天后,出發(fā)去王都的日子終于到了。軌生在收發(fā)中心拿了好幾張可以變成老鼠的紙放在身上,找到其他人一起上路。
臨走前,吳郝懾想了想還是跟誅算道別,看著他呆呆的樣子,心里很好不受。
誅算現(xiàn)在心里埋了一個巨大陰影,每天晚上,他都會夢到軌生的質(zhì)問,還有透著懾人寒光的黑色小刀。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誅算連續(xù)幾天使用天賦精算,得出結論,無論如何都不能找軌生麻煩,不然會死得很慘。
軌生在紫沼城買了一輛很大的馬車,完全夠五個人坐。到城里的集市購置一些干糧后,軌生準備啟程離開紫沼城。
林美蘭、魏立決和游樂子在城門口站著,算是送徒弟一程。
陳吟因為有事,派了號老頭和丫頭來,軌生依然覺得十分感動。
當所有人坐上車后,軌生還愣在原地,于是戽石開口問道:“你還在等誰?”
“還有一人跟我們一起上路?!避壣卮鸬?。
十分鐘后,獵人裝束的紫嵐背著弓匆匆忙忙地趕來,一見軌生連忙道歉。
軌生把紫嵐介紹給眾人認識后上了馬車,拿起韁繩,朝城外駛去。
出了沼澤,軌生拿出地圖看了一眼,從紫沼城到王都最快也要兩三個星期,沿路會經(jīng)過一條小村莊,到時可以在那里補給。
幾天后,馬車停在一座大山下,眾人相繼出來。軌生抬頭看去,說道:“這山太陡,馬車上不去,我們得走路?!?p> 一行人背著行李,一個跟著一個上去。吳郝懾走在最前面,戽石緊跟其后。軌生和紫嵐在后面交談起來。
“我記得這座山住了不少巖熊,上山的時候,大家要小心一點才行?!弊蠉固嵝训?。
“巖熊跟普通熊有什么不一樣?”軌生好奇地問道。
“它們奇硬無比,普通的弓箭根本傷不了它們。全身有一層石頭質(zhì)地的皮膚,個頭足有兩個人高,力大無比?!弊蠉菇榻B道。
戽石回頭說道:“我們現(xiàn)在都是信眾,還怕那些畜牲不成?”
忽然,軌生眉頭一皺,他感應到附近有不少鬼降,而且那些鬼降都是巖熊所生。
元兇是一頭從遺跡逃出來的惡熊,它正藏在山頂上。要想對付它們,眾人就得殺死那頭惡熊才行,不然只會白費力氣。
在半山腰上,一群巖熊鬼降攔在路上,眾人紛紛亮出武器,神情警惕。
這里只有軌生有對付鬼降的經(jīng)驗,實在不想跟那些畜牲正面硬剛。
正所為初生牛犢不怕虎,戽石帶頭攻擊,接著其他人跟著動起手來。
軌生心里暗罵一頓,巖熊本來防御就高,繁殖出來的鬼降更加難對付,不知道要殺死多少次才能將它們擊斃。
還好巖熊雖然防御高,但動作遲緩,縱然攻擊不怎么奏效,它們也傷不了眾人。
軌生躲在一旁看了看眾人的攻擊手段。紫嵐和吳郝懾只會使用射來攻擊。碎骨子還是用著老方法,見什么都啃上一口,即便身上有傷,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最厲害的要數(shù)戽石,他只要在目標身上標記閃電圖案,腰間的寶劍就會迅速離鞘,瞬間擊中目標。被戽石擊倒的鬼降有好幾只,不過它們很快又站起來。
軌生雖然知道戽石很厲害,但現(xiàn)場看到還是感到十分震撼。
軌生不禁在腦海里模擬自己跟戽石對比的情形,勝率都不高于一成。還有,戽石也懂得寸步,軌生可能逃也逃不掉。
軌生試著射出幾道光束到鬼降身上,結果跟預料一樣,一點傷害也造成不了。
惡熊就在山頂。不打開一條路上去的話,大家怎么殺也殺不完。想到這里,軌生從身上拿出好幾根埒垨武器綠芒,一邊向前沖,一邊朝前方幾只鬼降射去。其中兩針成功刺進鬼降身體,令它們動作更加遲緩。
軌生控制掉在地上的綠芒飛回手里,又射出去,半分鐘后,成功開出一道口子,見機使用寸步溜到山上。
看著身后眾人還在奮戰(zhàn),軌生朝山頂用最快的速度跑去。
因為能準確感應惡熊的所在,軌生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它,毫不猶豫地拿著猝取沖過去連刺五下,惡熊當場死去。
幾分鐘后,軌生回到大隊。吳郝懾和紫嵐受了點小傷。碎骨子還在對鬼降的尸體拳打腳踢,戽石則蹲下來研究鬼降身體。
軌生將射出的綠芒收回,向大家解釋道:“這些就是鬼降,比普通野獸更加兇悍耐打?!?p> “為什么他們突然統(tǒng)統(tǒng)倒地死去呢?”戽石問道。
“繁殖出來的鬼降耐打,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我們只要將生父殺掉,它們就會立即死去?!避壣卮鸬馈?p> 吳郝懾走過來說道:“遺跡才開啟沒多久,鬼降就能繁殖如此數(shù)量,真是驚人。”
“據(jù)聞懷孕到生下鬼降,只需要幾個小時。而且生下來的鬼降只用一天就能長大?!避壣榻B道:“不過繁殖出來的鬼降基本都沒有智力,還會喪失繁殖能力?!?p> “鬼降豈不是無窮無盡?”戽石問道。
“京城的考古隊說過,生下鬼降的女性會當場死去,只有極少數(shù)能存活下來?!避壣f道:“就算活下來了,她們也會喪失生育能力。”
為免夜長夢多,眾人加快速度越過大山,到山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
軌生看了看地圖,這里離小村莊很近,建議堅持上路,獲得了眾人的同意。
沒有馬車,眾人的行程有點耽擱,好在大家成為信眾后,體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穿過小徑,眾人終于看見有人來往的官道。軌生詢問路人,再過一里路左右,就能看到小村莊。
來到小村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正午。一行人盡顯疲態(tài),只有紫嵐看起來好一點。
小村莊專門以打獵為生,村民的衣著都是用動物毛皮做成,別樹一幟。
眾人找了一間菜館進去,軌生坐下來沒多久,發(fā)現(xiàn)戽石有點古怪,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站著一個蠻好看的女侍應。
軌生馬上認出那是戽石的青梅竹馬,可惜她已經(jīng)嫁為人婦。
到了換崗時間,女侍應脫去外套,朝菜館后門走去。戽石站起來,說道:“我有事出去一下?!?p> 軌生沒說什么,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吃過飯后,吳郝懾和碎骨子去找旅店休息,軌生和紫嵐則到賣馬的地方看看。
經(jīng)小二介紹,軌生很快找到村莊唯一賣馬的老王。老王是村里有名的獵戶,家里經(jīng)營一個很大的畜牧場,專門為大城市提供牲畜。
“有什么需要嗎?”老王親自招呼道。
“我們是來看馬的?!避壣苯诱f道。
“那你來對地方了,我這里的馬又快又耐跑,一定能滿足你的要求?!闭f罷,老王領著軌生和紫嵐來到馬棚。
馬棚有兩排,每排有十多匹馬。這里的馬的確很不錯,軌生挑不出任何毛病,估計可以騎著它們一路到王都。
“這些馬都是我剛從野外捕捉回來,雖然野性還有一點,但絕對是一等一的良駒。”老王拍心口說道。
一個老仆從里面走出來,對老王說道:“老板,那匹馬又不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餓死?!?p> “連水都不喝嗎?”老王臉色一沉問道。
“這幾天我和小良合力灌水給它喝,它才不至于渴死?!崩掀突卮鸬馈?p> “你先去忙其它的吧,我去看一看。”說罷,老王急著腳走去,完全忘了軌生和紫嵐的存在。
軌生好奇地跟過去,整個人愣住了,那匹不肯吃喝的馬竟然是他曾經(jīng)的坐騎——新生。
新生的樣子很萎靡,身體比其它馬瘦好幾圈,腿上的梅花紋路還是很明顯。
老王心痛地摸了幾下新生的頭,說道:“吃點東西吧,再不吃你可挺不過去的?!?p> “老板,這馬你從哪里找來的?”軌生問道。
“一個月前,我和幾個下人在附近野外捕獵到的,當時可辛苦了,追了它整整三天三夜,一共騎死五匹馬。它的速度快得驚人,要不是最后體力不支,我也追不上它?!崩贤趸卮鸬?。
軌生一聽有點驚訝,記憶中的新生可是跑不快的,問道:“它現(xiàn)在為什么會這樣?”
“它是北方邊境的牧馬,可能水土不服,過段日子應該會好一些?!崩贤趸卮鸬?。
“這馬多少錢,我買了?!避壣f道。
“這馬我不賣,打算自己騎?!崩贤趿⒓淳芙^道。
“開個價吧,不然再過一段時間,你就只能騎馬尸了。”軌生有點開玩笑地說道。
“你以為我會缺錢?”老王瞪了軌生一眼,臉色稍有不悅。
“既然這樣,我就不瞞老板了。這馬原本是我的坐騎,只是之前意外失散罷了?!避壣鐚嵳f道。
“你想買這馬想瘋了吧?!崩贤趼牶笕滩蛔⌒Τ鰜怼?p> “你不信?”說罷,軌生從旁邊拿了一點干牧草過來,撫摸一下馬頭,將牧草喂到其嘴邊,說道:“老伙計,還認得我嗎?”
新生原本空洞的雙眼變回清澈,親昵地叫了兩聲后把面前的牧草吃下,讓旁邊看著的老王大感驚訝。
老王不想放棄新生,于是說道:“那也證明不了這馬原來就是你的,現(xiàn)在它肯吃東西,我更加不可能賣給你?!?p> “我斗膽問一句,你騎過它嗎?”軌生不急不慢地說道。
“這馬抓回來后還沒被馴服,我咋騎呢?!崩贤鯎u了搖頭。
“要不我跟你打賭,你可以讓這條村子所有人來騎它,要是其中一人成功,我這一萬金幣直接送給你?!闭f罷,軌生拿出一個錢袋。
一萬金幣對于老王來說是一筆不少的數(shù)目,確實有一點心動,問道:“如果不能呢?”
“馬就屬于我了?!避壣卮鸬?。
老王還是有點猶豫,他實在舍不得眼前這匹良駒。當他伸手摸向新生時,新生的雙眼又變得空洞起來。
老王最后只好決定道:“我試騎一下,不行的話輪到你。如果你成功,這馬就是你的?!?p> 軌生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老王吃力地將新生拉到外面,差點把韁繩扯斷,系好馬鞍后,翻身上馬,還沒來得及坐穩(wěn),新生就到處亂竄。
老王從馬背上長大,有什么野馬沒看過,但他怎么也制服不了胯下的新生。
十幾分鐘后,老王終于受不了,被新生狠狠地甩到地上。
老王狼狽地站起來,摸著腰說道:“你試吧?!?p> 軌生淡然一笑,走近新生,摸了幾下它的脖子,翻身上去。
新生乖乖地站著不動,雖然還很瘦弱,但散發(fā)出一種很強的氣勢。
軌生輕輕拉動韁繩,駛近老王,問道:“怎么樣,現(xiàn)在服了沒?”
“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shù),這馬以后就是你的?!崩贤觞c頭道。
軌生翻身下馬,說道:“我不會讓你吃虧,你這里賣的馬大概多少錢,一個銅板也不會少你?!?p> “我可以問你一句嗎?”老王說道。
“說吧?!避壣f道。
“這種馬哪里能找得到?”老王問道。
“這馬的確來自北方,我也是從邊境長大。但這馬有點特殊,原本它不是這樣的,因為發(fā)生過意外,差點受傷致死,才會有腿上的花紋?!避壣蠈嵉纴怼?p> 老王有點失望,想再說點什么,最后還是把話吞回去。
軌生跟老王要了四匹馬,給了他五千個金幣,這足足比市場價多兩倍。
紫嵐對新生很感興趣,所以叫軌生讓他騎一下。軌生很爽快地將韁繩遞給紫嵐,結果不出所料,紫嵐整個人被甩到地上,比老王堅持的時間還要短。看到這里,老王不服也不行。
軌生和紫嵐一人拉著兩匹馬走向旅店。新生乖乖跟在后面,根本不用軌生操心。
來到旅店后,紫嵐直接上房休息。軌生安排小二看好馬匹,賞了他十多個金幣,讓他開心得合不攏嘴。
軌生的房間在三樓的角落,上去的時候見房門已經(jīng)打開,心里覺得怪怪的。
走進房間,軌生發(fā)現(xiàn)戽石正坐在里面。他一臉憂愁,比當初誅算害他時的臉色更難看,一定與他的青梅竹馬有關。
“什么事?”軌生坐到戽石對面問道。
“還記得當初在村子時我喜歡的姑娘嗎?”戽石有點猶豫地說道。
“當然。她今天就在菜館里當侍應?!避壣f道。
“原來你也看見了?!膘媸嘈σ幌?。
“她怎么了?”軌生問道。
“我和你離開村子后,她便嫁為人婦,跟丈夫來到這里居住。本來日子過得還不錯,但她的丈夫跟人合伙做生意失敗,欠下一大筆錢,其他合伙人銷聲匿跡,債主只好找上他丈夫。他們把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變賣還債,錢還是不夠,她的丈夫只好每個月按期歸還。生活實在艱難,她便出來工作。”戽石緩緩說道。
“那也沒什么大不了,錢慢慢還就是?!避壣唤獾?。
“可是剩下的債還很多,每個月付完利息后,他們只能還一點本金。這根本永遠還不清?!膘媸f道:“她現(xiàn)在看起來老很多,每天打三份工,一天下來睡不足四個小時。她的雙手到處都是傷,好了又壞,壞了又好。她曾經(jīng)懷有孩子,因為辛勞過度而流產(chǎn)了。我實在不想她這樣下去。”
“你想將她接走嗎?”軌生訝異道。
“怎么可能,她都已成人婦,我只是想替她還債罷了?!膘媸f道:“可我身上沒幾個錢?!?p> “她一共欠了多少錢?”軌生問道。
“五萬個金幣。”戽石豎起右掌道。
軌生直接從懷里拿出五百個鉑金幣,放到戽石面前說道:“拿去還債吧?!?p> “這……”戽石沒想到如此輕松要到錢,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
軌生之所以這么豪爽,只是想跟戽石打好關系。他的實力嚴重不足,跟其他信眾打起來毫無勝算。要是戽石能從旁幫助,軌生在王都生活就更有底氣。
“將來有錢的話,我會還給你的?!膘媸屑さ?。
“這錢就算了,反正在京城我賺了不少?!避壣f道:“還有,在組織里,我跟你早就相識,我不幫你,還有誰幫你呢?”
戽石心里一熱,又沉默起來。
現(xiàn)在時機正好,軌生正考慮要不要對戽石使用天賦暗示。
兩人之間關系不錯,軌生實在不想把他當工具使。
可一想到戽石的身世,軌生就有一種預感,將來兩人可能會成為敵對關系。
為了給以后一個保障,軌生還是決定對戽石使用天賦暗示。
軌生想讓戽石輔助他,不能對他產(chǎn)生不軌的企圖。前者還好說,軌生自問能辦得到,但后者的話,軌生就沒有那個信心了。畢竟信源強度加成太少,天賦暗示的威力根本不夠。
為了達成這兩個目標,軌生打算先在戽石腦中埋下信任的種子,時間一久,思想會不知不覺中變化,直到戽石對他不再產(chǎn)生懷疑,軌生才進行下一階段的暗示。
“以后需要幫忙就盡管出聲,我辦得到的會盡量幫你?!避壣斐鲇沂职丛陟媸缟?,用很誠懇的語氣暗示道:“相識至今,我就沒騙過你,你可以完全信任我?!?p> 戽石雙眼迷糊起來,神情有點呆滯,不過很快恢復過來,說道:“那是當然?!?p> 戽石收走鉑金幣后匆匆走出旅店。軌生松了口氣,感覺有點僥幸,剛才差一點就暗示失敗。
雖然暗示的內(nèi)容沒有涉及生命底線,暗示失敗不會怎么樣,但失敗的話,兩人的關系會因此破裂,這可是軌生不愿見到的。
第二天一早,眾人翻身上馬,準備出城。戽石的青梅竹馬帶著丈夫一起來送戽石,讓他感到有點尷尬和少許不舍。說了幾句離別的話后,戽石跟著大伙離開。
眾人沿著官道策馬,速度比之前乘馬車要快上數(shù)倍,估計能早點到達目的地。
一直跑了五公里,除了軌生的坐騎外,其他人的馬都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疲態(tài)。
軌生之前還有點質(zhì)疑老王的話,現(xiàn)在親身在馬背上感受,覺得胯下的新生應該還能快上數(shù)倍。
在王都一幢別致的莊院內(nèi),一個穿著黑色薄紗裙子的女子靜靜坐在池塘邊上的石凳上,她五官精致,臉色總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郁。此人正是加入權盾,化名為斷月的湯婉嫻。
又一個漂亮的女子從外面走進來,坐到斷月旁邊,說道:“師妹,你現(xiàn)在可出名了,加入組織沒多久,就能完成擱置十幾年的任務,現(xiàn)在師父招你來,應該是為了好好獎賞你?!?p> “我只是做分內(nèi)事而已,奈紅師姐?!睌嘣旅鏌o表情道。
“總之,你以后爬到高位可別忘了我這個師姐。”奈紅裝可愛說道。
“對了,這里是什么地方?”斷月問道。
“這里是師父剛買下來的宅院,以后專門給我們權盾成員交流用的?!蹦渭t回答道。
“師父呢,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見人?”斷月又問道。
“他早已經(jīng)在內(nèi)廳,剛批好文件,讓我叫你進去?!蹦渭t說道。
“你怎么現(xiàn)在才說?!睌嘣抡f罷急著站起來,朝內(nèi)廳走去。
內(nèi)廳里坐著一個老人,前額頭發(fā)很少,兩側豎起銀白色的頭發(fā),整張臉看起像鷹。他穿著一身樸素衣服,悠然地品茶,正是權盾的話事人曹元泰。
斷月從外面走進來,向曹元泰施了一個禮,坐到旁邊的客座問道:“師父這么急找我來所為何事?”
“你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我打算給你布置另外一個任務?!辈茉┎患辈宦卣f道。
“師父盡管吩咐,徒兒一定努力完成。”斷月拱手說道。
“放輕松,這次可是一件優(yōu)差。在說任務內(nèi)容之前,我們還要等一個人。”曹元泰說道。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要師父等?”斷月不解道。
“她的身份說不得,但我可以清楚告訴你,要是得罪了她,不僅是你,連我也不會好過?!辈茉┱f道。
半個小時后,門外走進一個穿著緊身綠衣的女子,她長得非常漂亮,而且具有很特別的氣質(zhì),斷月看后不禁自嘆不如。
如果軌生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驚訝,因為來人正是在躍馬城出現(xiàn)過的影琉。
“曹先生,這次找我來莫非有任務?”影琉坐在斷月對面問道。
“沒錯,而且還是那人的意思。”曹元泰如實說道。
影琉一聽,神色一沉,霎時說不出話。
“對了,你之前帶回來的邪師瘋終于恢復一點理智,那可費了權盾大量人力物力?!辈茉┱f道。
“我們豈不是知道當年鬼叔權手上的地圖下落?”影琉高興道。
“邪師瘋清醒沒多久就猝死了?!辈茉┱f道:“我們知道鬼叔權已經(jīng)不在人世,地圖的下落至今還是不明?!?p> “邪師瘋是刑的人,我想地圖應該落在刑那里。”影琉猜道。
“就算地圖在他們那里,他們也沒有辦法解開封印。這世上恐怕只有鬼叔權本人和他死去的師父鬼鹽能解得開?!辈茉┱f道:“所以說,地圖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
“難怪這些年刑一直沒什么大動作?!庇傲鹫f道:“當年怎么會由鬼叔權運送地圖呢?我查過資料,鬼叔權因為不肯加入權盾而被陛下貶職,那幾年都在邊境擔任地方小官,俸祿低得可憐?!?p> “說起這事,我就得要講一下在王都擔任過稅務官的林政。當年林政因為挪用公款,被政府通緝。他到無人的地方隱姓埋名,開設私人礦場。礦場一直沒法賺錢,入不敷出,林政很快把錢花完。有一天,礦工挖到一條埒垨礦脈,儲量驚人。雖然埒垨礦很值錢,但沒有政府批準,林政哪里敢命人挖出來賣。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考慮,林政毅然做出一個決定,把所有礦工全部殺死封閉礦場。林政打算到王都找陛下,希望以埒垨礦脈換取特赦?!辈茉┰敿氄f道。
“為什么地圖會在鬼叔權手里?”影琉問道。
“王城的信件遭到泄露,林政沒走多遠,就遇到好幾波人,要不是謹慎,身上有幾件保命道具,早被他們抓住了。迫于無奈,林政找到曾經(jīng)要好的朋友鬼叔權幫忙。在鬼叔權的建議下,林政把礦場位置繪在紙上密封,交給鬼叔權封印,并由鬼叔權運送回王都,他則藏在隱密地方不出來。最后,林政由于身上的傷勢過重,在藏身的地方死去。而鬼叔權被刑的人一直追著,之后跟邪師瘋一起失蹤,直到現(xiàn)在我們才知道鬼叔權已經(jīng)死了。”曹元泰詳細道來。
“曹先生,你之前所說的任務是?”影琉問道。
“你看我這記性,都快把正事忘了?!辈茉┬Φ溃骸澳阋院蟛挥迷俚教幾吡?,安心留在王都就行。”
“王都?現(xiàn)在這里很太平,為什么要留在這?”影琉不解道。
“我收到信息,最近王都會有好幾股勢力潛入,我們不得不防。預備軍官學院是帝國最重要的人才中心,很多不法分子會打它的主意。”曹元泰解釋道。
“你想我進去預備軍官學院學習?”影琉訝異道。
“反正你從小到大沒跟人一起學習過,現(xiàn)在正好去體驗一下,說不定會很有樂趣,總好過幫我做些危險任務?!辈茉c頭道。
“預備軍官學院里的人很多都比我強,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嗎。還有,我學習副技或者信源技術,跟王城里的人說一聲就行,根本用不著跟其他學生一起學習?!庇傲鹇冻霾辉傅谋砬?。
“學院里人員混雜,陛下很需要你替他監(jiān)督學院?!辈茉┪竦馈?p> “好吧,我去就行。不過,我要朱彤彤陪我?!庇傲鸫饝?。
“沒問題。為了安全,我還會讓斷月暗中保護你。”說罷,曹元泰讓斷月站起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斷月,是權盾的新成員,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睌嘣抡酒饋硎┝艘欢Y。
“我看沒這個必要,王都真沒幾個人能威脅到我的生命安全,你還是跟著曹先生做事吧?!庇傲鹁芙^道。
“既然這樣,我就不強求了,你過段時間到學院報道,自然會有人安排。在學院里,你要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記得馬上通知我。”曹元泰說道。
影琉應允后離開內(nèi)廳,但這里還殘留著一股獨特的茉莉花香。
曹元泰喝了一口茶,說道:“你暗中保護她的安全,盡量不要被她發(fā)現(xiàn)。”
“是的,師父。”斷月應聲道。
“你是權盾重要的資源,在王都任何時候都不要露出真容,以免之后做任務不方便。”曹元泰吩咐道:“我會派你之前帶來的張燕到學院學習,你可以利用她了解學院的情況?!?p> “她已經(jīng)是信眾了?”斷月訝異道。
“年紀是小了一點,但并不礙事。”曹元泰說道。
“師父對她滿意不?”斷月問道。
“說實話,其實我并不想招她進權盾,她心性很好,可無論什么方面都比不上你,尤其沒有你那副令人憐惜的臉蛋。將來我也不會分派重要任務給她。”曹元泰如實說道。
“為什么師父還要招她進來呢?”斷月不解道。
“我當然是為了你。你沒幾年就能在權盾站穩(wěn)陣腳,組織很多人都對你不服,外面的流言多得很。地位提升后,身邊總得有個信得過的人。張燕是你帶進來的,將來一定會對你盡忠。”曹元泰解釋道。
斷月一聽,馬上跪下來說道:“多謝師父提攜?!?p> “別老是跪我,等我死了后機會多的是?!辈茉┬Φ溃骸斑€有,記住以后遇見熟人也不要相認,更不要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任何人,這可是權盾的基本守則。”
“放心,王都里我根本不認識任何人?!睌嘣抡酒饋碚f道。
“那雷家前幾年招來的孟冽呢?他可是你的同鄉(xiāng),奈紅說你暗中看過他一眼。”曹元泰臉色一沉說道。
斷月馬上解釋道:“我無意中聽到他的名字,想確認一下罷了,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總之,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曹元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