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店,軌生的錢包幾乎變空。這幾盤小菜本來就很貴,再加上大力點的違禁品,賬單上的數(shù)字嚇了軌生一大跳。
躍馬城的消費很高,是普通城鄉(xiāng)的四五倍。一個剛從鄉(xiāng)村來的小子根本無法承受得起。
軌生并沒有急著出城,在一個小攤上買了兩柄半米長的的柴刀。
正所謂吃人嘴軟,大力一直跟在軌生后面,也不多話。軌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瓶一日仙發(fā)作了,大力才會這樣。
軌生和大力很快離開躍馬城,來到城外足有十里的竹林。軌生來躍馬城之前就發(fā)現(xiàn)這里,但沒想到會有用著的一天。
“你該說說要我干什么了吧。”大力接過柴刀問道。
“先砍個十幾條竹子再說吧。”軌生賣著關(guān)子說道。
大力也沒有多問,操起柴刀就是一頓狂劈,一條條竹子倒在地上。
在軌生的指使下,兩人一起對竹子加工,用竹子做成的東西漸漸有了模型,但大力還是看不懂這是什么。
差不多花了兩個小時,軌生終于把腦海中所構(gòu)想的東西做出來,剩下的就是搬回去。
大力負責(zé)扛大的,軌生則拿小的,兩人走起路來有點吃力。
回到蒙古包的時候,大家已經(jīng)睡著。軌生和大力趕緊爬到床上好好休息。
軌生累得快動不了,這一天的工作量已經(jīng)遠遠超出他的承受范圍。
如果明天還是這樣,軌生是無法維持下去的,不用別人說,他也會自己離開。
第二天早上,軌生因為太累,所以還是最遲一個起床,但時間還是有點充裕,他便和大力一起到吃飯的地方要點稀粥吃。
其他工人看到軌生他們來,都沒有打招呼,軌生還是對他們善意地點了點頭。
大力可不管這些,拿起碗就是猛吃。他說昨天做了個好夢,消耗他太多體力。
看著工人逐個離開,軌生也站起來。第一輛龍車快要到,車頭已經(jīng)駛進橋梁。
“我們?nèi)グ炎蛱炫闹褡幽眠^去吧?!避壣鷮Υ罅φf。
“那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的,拿去不怕影響工作嗎?那玩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被李利潔看到,她恐怕會說點什么?!贝罅τ悬c擔(dān)心道。
“不用怕。一切由我一力承擔(dān),絕對不會拖你下水?!避壣f道。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怨我。”大力說話的時候一點也不沒有一個壯漢應(yīng)有的樣子。
龍車已經(jīng)到達,工人們紛紛開始動手。軌生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把那些竹子逐個組裝好,很快,一條快有百米的滑梯架在龍車和手推車之間。
這時已經(jīng)有人猜到軌生想要做什么,李利潔也對軌生好奇起來,并沒有叫停他。
軌生爬上龍車的車廂上,拿起一件貨物放在滑梯上,貨物隨著滑梯一直滑到另一端,軌生不費任何力氣就把一件貨物搬完。
整個過程令所有工人都驚呆了。軌生并沒有停止,他將貨物一件又一件滑過去,用了短短十幾分鐘,車廂就空了。
再把貨物搬到手推車上,軌生就沒有事干了,只要坐著等下一輛龍車來就行。
大力看在眼底,萬萬沒想到昨天和軌生所做的玩意居然有如此妙用。他就算再快,也比不上這樣的速度。
此時,工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把軌生圍起來,贊賞他想法不錯,順便借他的滑梯一用。
軌生看到大家如此熱情,一時感到有點無措。
“沒想到你還挺醒目的?!崩罾麧嵶哌^來說道。
“力氣跟不上,就得多用用腦子,不然我就不能留下來了?!避壣t虛道。
“你這天不用搬運,去找?guī)讉€人配合你,多弄幾條這樣的梯子?!崩罾麧嵜畹?。
軌生的工具發(fā)揮著巨大的作用,工作效率翻了幾倍,大家忽然閑了起來。
其他工人對軌生友善起來,再也不會出現(xiàn)剛開始的現(xiàn)象。軌生算是解決眼前最大的麻煩。
李利潔并沒有讓工人就此閑下來,她見有空余的勞動力,便接下更多訂單。
一個月下來,大家的收入翻了幾翻。李利潔受到孫家高層的表揚,恐怕不用多久,就能到孫家里工作。
工人們很累,但沒有任何怨言。月尾發(fā)下來的工錢讓他們高興了好一陣子。
軌生收到他來這里的第一份工資。袋子里的金幣很沉,比其他人多三成。軌生向人問起緣由,原來一切都是李利潔的主意。
按照這里的傳統(tǒng),大伙收到工資會約在一起大吃大喝一晚,軌生和大力也參與其中。
白天,幾個老員工到隔壁村購買食材,足足花了大半天時間才回來。城里買比較近,可這里的員工接受不了那里的物價。
食材到了后,幾個曾經(jīng)做過廚子的員工便開始動手。軌生和大力沒有任何經(jīng)驗,只能出點錢,幫幫他們做些雜務(wù)。
到了晚上,大伙把桌椅湊到一起,將食物放在上面,十幾盤小菜傳出陣陣香味。
軌生和大力坐到末端,靜靜等待他們開始。可菜上完十幾分鐘,還是沒有人起筷。
大力有點納悶,不禁吐出一句,“什么時候才開始啊?!?p> 坐在大力旁邊的一位老員工聽后大笑,說道:“我們還要等一個人,她來不來,我們也沒有底,不過通常是不會來的?!?p> 軌生環(huán)顧四周,與其他人接觸一個多月,他幾乎認(rèn)識所有人,沒發(fā)現(xiàn)有人缺席,于是問道:“莫非在等李利潔?”
“是啊,她畢竟是我們的上司,禮貌上還是要請她來一趟的?!崩蠁T工點頭說道。
“她快要升職,還會來這種小聚會?”大力問道。
“這種話千萬別說出口,你要是得罪人,以后的日子恐怕會不好過。”老員工提醒道。
“放心,她不在這里,不可能隔著老遠聽到吧?!贝罅笮ζ饋?,一點也不在乎。
老員工看了一眼左右,壓低聲音說道:“有人聽到的話,可能會告密的哦。李利潔不在,她的職位就空余,誰不想趁這機會上位啊?!?p> “我們這種人也能上?”大力停止笑聲,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是不可能,畢竟沒有文化。但有些人不同,他們來這里的時候,就有一些學(xué)歷在身。”老員工解釋道。
“有文化的人也來這里打工,他們腦子沒毛病吧?!贝罅β牶笥悬c吃驚地說道。
“這里收入高啊,你能有什么辦法?!崩蠁T工說道。
沒多久,一道身影從遠處走來,軌生仔細一看,她正是李利潔。
“怎么還不開始?”李利潔問道。
一個經(jīng)常討好李利潔的員工馬上走近,說道:“那邊有個座位,早就為你準(zhǔn)備好。”
李利潔點了點頭,走到那里坐下,看著眾人說道:“大家不用顧忌,一天下來也該餓了,起筷吧?!?p> 大家聽后還是一動不動,比李利潔來之前更加安靜。李利潔看后也不多說,拿起筷子,夾了一條青菜放進碗里吃了一口。
這時才有人動起筷來。接著,員工們的手腳開始越來越大,恢復(fù)到平常應(yīng)有的樣子。
軌生也開始吃起來,面前的小菜他以前從沒有吃過,感覺十分新鮮。
坐在旁邊的大力不管什么味道不味道的,夾到口里就啃,把腮幫塞得鼓鼓的,差點咽不下去。轉(zhuǎn)眼間,碗里的白飯空空如也。
半個小時后,大家吃得差不多,開始喝點小酒,大力馬上跑去討上幾杯。
軌生挪動身子,坐近那個老員工,問道:“我們在這里工作,有沒有晉升的機會?”
“了不起當(dāng)個分配任務(wù)的工頭,每個月能多領(lǐng)幾十個金幣?!崩蠁T工瞧了軌生一眼說道。
“你剛才說李利潔離開后,位置會空下來……”軌生眼睛一轉(zhuǎn),說道。
“機會是有,但很渺茫。先不說我們能否滿足條件,在我們之上的合適人選就多得數(shù)不清。有關(guān)系的人還會插隊,根本不會跟你講道理?!崩蠁T工如實說道。
“有人曾經(jīng)在城里找到工作嗎?”軌生問出他最關(guān)切的問題。
“有是有,但不多。誰會幫助一個外地人啊。記得上一次成功進城的人是因為被城里的地主看中,得到地主擔(dān)保的同時在他那里工作。我想想,至今都快有十年時間。”老員工回憶道。
“那個地主看中他什么?”軌生好奇地問道。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那個地主有特殊癖好,而且相中之人長得十分不錯?!崩蠁T工大有深意地說道。
軌生聽到這里哪不知道老員工話中的意思,身體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莫非還要在這里等個幾十年?軌生不禁在心里暗道。
正當(dāng)軌生感到納悶,幾個平常與軌生較為要好的同事走來,手上拿著幾瓶烈酒。
那烈酒軌生認(rèn)識,是他們其中一位自釀的酒。每天收工后,他們都會喝上一小口?,F(xiàn)在,他們很明顯喝醉,想找軌生陪他們喝酒。
大力走過來趁熱鬧,手中也拿著一瓶烈酒,臉上紅彤彤的,但說話還算清晰:“這可是好東西。”
“不就是酒嗎。”軌生白了他一眼說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酒?!闭f罷,大力走近軌生,靠近他耳朵繼續(xù)說道:“里面摻了些許一日仙,味道棒極了?!?p> 軌生聽后,馬上停止手中的動作,看著杯中的酒,顏色果然有點不對勁,氣味也怪怪的。
“怎么樣,不給面子嗎?”其中一人生氣地問道。
軌生在幾人的注視下,想了想,把杯子移到嘴邊,輕輕一抿,但沒有真的將其喝下,問道:“什么時候開始發(fā)作?”
這時就有人笑起來了:“這東西微妙的地方就在于你不知道什么時候發(fā)作。”
軌生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用衣領(lǐng)擦拭一下嘴角,同時,將口中的酒吐在上面,做完一切后,又說道:“經(jīng)常喝這東西還是不太好吧?!?p> “沒什么,除了會上癮,我想不出什么壞處?!逼渲幸蝗苏f道。
“對啊,我們來這里辛苦工作,圖的不就是這一口嗎。”大力在一旁附和道。
軌生實在想不到任何話勸說他們,因為他自己最為了解,大家整天工作,一個月連幾天假也沒有,唯一的寄托就只能在這。
沒多久,他們就散了,大力隨之離開。李利潔向這邊走過來,站在軌生面前,說道:“跟我來?!?p> 軌生跟著李利潔走到幾十米遠,在這里,根本聽不到員工的吵鬧聲。
“你該不會也迷上那玩意了吧。”李利潔看了一眼大力所在的方向說道。
“一日仙?我現(xiàn)在還不需要?!避壣鐚嵳f道。
“那就好,不然,你就完蛋了。那種玩意能令人一時滿足,可時間一久,它就會侵蝕人的精神。如果意志薄弱,人就有可能變得瘋瘋癲癲。”李利潔松了口氣說道。
“你找我來該不會只是說這些吧?!避壣f道。
“我過些時間可能會到孫府工作,說起來,這也是托了你的福?!崩罾麧嵪肓讼胝f道。
“我可沒做什么?!避壣f道。
“總之,我離開后,原本的位置就會空下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李利潔問道。
“我?”軌生聽后有點錯愕,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說道:“我聽說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p> “沒錯,符合條件的人有數(shù)百個,其中有關(guān)系的也有十幾個。不過,在我的力保之下,你還是有些機會的?!崩罾麧嵳f道。
“謝謝你的提攜?!避壣Ь吹叵蛩┝艘欢Y。
“先不要謝我,有我的幫助還不夠,你自己還得要有些本事。不知道你有沒有管數(shù)的知識,在哪里學(xué)習(xí)或者進修過?”李利潔問道。
軌生頓時啞口無言,李利潔問的正是他的弱項。如果之前他跟孟冽到城里進修,軌生說不定能充滿信心地回答李利潔的問題,現(xiàn)在,他只好搖頭說道:“我在村里的書齋學(xué)過一些字?!?p> “那就沒辦法了,不是我不想幫你。”李利潔有點失望地說道。
軌生也知道這不是一件能夠強求的事,于是告辭離開,可李利潔又把他叫住:“如果你對工頭有興趣,我也可以安排一下。不過,你來這里的時間還少,必定有很多人不滿意,受氣是肯定的,而且錢也不多。”
軌生搖了搖頭,再次向李利潔道謝。回到宴席,看著大家高興的樣子,軌生頓時失去了方向,但他沒想過放棄,因為機會不僅只有一次。
當(dāng)天晚上,軌生與幾個同事一起收拾殘局。見大力醉得不醒人事,軌生只好扶著他回去。
路上,軌生一直被大力騷擾,雖然自己胸前沒有什么,但被其他男人亂摸,感覺始終不好受。軌生對違禁品一日仙更加反感了。
軌生日復(fù)一日地在城外工作,半個月很快過去。昨天,軌生收到消息,李利潔被調(diào)去孫府工作,算是飛黃騰達。
工人們期待了好一陣子,積極工作,爭取表現(xiàn),直到孫府派來一個頂替者就職。
那個頂替者是孫府一個職工的偏遠親戚,據(jù)說來之前給了不少錢,而且在城中混了幾年才有這個機會。
軌生對這個新來的上司沒有什么意見,但其他人不同,他們很討厭新來的上司,覺得那人比李利潔差多了。
大力經(jīng)常頂撞新來的上司,軌生對此感到十分疑惑。大力說他還是喜歡女的當(dāng)自己的上司,軌生才明白一切。
新來的上司大約四十來歲,一身皮包骨,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感覺很別扭。雙頰十分泛黃,有點病態(tài)。
他一來就職,馬上對員工重新編排,讓一些老員工感到十分不自在。
有人試圖反抗,但結(jié)果被他罰去干更累的活,之后便沒有人多說半句怨言。
不知道是不是李利潔有所交待,那個新上司對軌生還算客氣,安排的工作比較休閑。有時候遇到問題,他還會找軌生商量,一點也沒有看低軌生。
由于新上司的作風(fēng)偏激,很快就有人暗地里為他取外號,老鼠屎。不是他外形長得如何糟糕,而是他到處指指點點,把工作弄得更加不順,事后又拍拍屁股走人,令工人怨聲載道。
為了適應(yīng)老鼠屎,大家花了半個多月時間,最終得到的結(jié)論是,不用管他。
老鼠屎之所以多說話,原因無它,不說話便沒事干,他怕別人瞧不起只好一直不停嘴。
一天,老鼠屎接到一個緊急任務(wù),需要安排二三十人去支援。剛好軌生和大力輪休,所以他們倆被逼去當(dāng)苦力。
軌生、大力和十幾個同事早早就在外面等著。見老鼠屎急匆匆地向這跑來,軌生便覺得事情不妙。
大家很自覺地排成兩行,等待老鼠屎說話?!白蛱?,孫氏牧場外圍圈養(yǎng)的戰(zhàn)馬失控,弄傷好幾十人。聽說,有人因此丟掉性命。幸好孫府的人及時趕到,場面才得到控制。”
“場面控制了還要我們干什么?”大力疑惑地問道。
“當(dāng)然是收拾殘局。”老鼠屎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在老鼠屎的帶領(lǐng)下,軌生來到距離躍馬城將近二十里的牧場,那里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外圍用鐵網(wǎng)圍著。
“這里就是孫氏牧場???”軌生驚嘆地問道。
“當(dāng)然不是,這只是孫氏牧場外圍的一小部分,真正的牧場比這里還要大上數(shù)百倍?!崩鲜笫涸谲壣赃吔忉尩?。
軌生點了點頭,看向死去的戰(zhàn)馬。
老鼠屎與接應(yīng)的人簡單寒暄幾句,向大家分配任務(wù)。軌生知道自己的工作后并沒有離開,他藏在一個木桶后面,偷聽老鼠屎他們對話。
“聽說有人死了,不知道是真是假。”老鼠屎問道。
“你也知道了?沒想到消息傳得這么快。”接應(yīng)的人說道。
“這么說就是真的啊?!崩鲜笫翰豢芍眯诺乇牬笱劬?,又問道:“戰(zhàn)馬再厲害還是戰(zhàn)馬啊,人還不能控制得住嗎?”
“你說得倒是容易,那些戰(zhàn)馬瘋起來,十幾個人都干不過一匹。”接應(yīng)的人說道。
“最后是怎么解決的?”老鼠問道。
“那還用說,自然有比它們厲害的人?!苯討?yīng)的人有點賣關(guān)子地說道。
“莫非是孫府里的信眾?”老鼠猜測道。
“是的,兩個信眾都來了。聽那兩人說,這次的失控是人為造成的,叫我們要事事小心?!苯討?yīng)的人說道。
“這里豈不是很不安全?!崩鲜笥悬c害怕地說道。
“不安全是肯定的,但工作還是得做,除非我們辭職不干。”接應(yīng)的人說道。
聽到這里,軌生終于了解大概情況,親自走到死去的戰(zhàn)馬旁邊,蹲下身子檢查一番。戰(zhàn)馬全身冒出粗粗的血管,雙眼異常通紅。
就在黯湮失蹤的那一年,軌生遇到過類似情況,當(dāng)時失控的是野豬,現(xiàn)在而是戰(zhàn)馬。
戰(zhàn)馬失控,多數(shù)因為有邪惡系信眾在附近經(jīng)過。上次有祭品出土,這次又是為了什么呢?軌生不禁在心里想道,但始終得不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接下來,軌生把死去的戰(zhàn)馬移到統(tǒng)一指定的地方。幾個小時后,由戰(zhàn)馬堆成的小山足有十幾米高。
老鼠屎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大桶燃油,叫幾個工人分別倒在戰(zhàn)馬身上,然后,點起一根火柴扔到戰(zhàn)馬那里去。頓時,小山燃起一團大火,傳出濃郁的焦味。
軌生見接應(yīng)的人閑著,于是走過去,問道:“孫府的信眾找到那些邪惡系的人嗎?”
接應(yīng)的人有點驚訝地看向軌生,說道:“他們的確認(rèn)為附近有邪惡系信眾出沒,但找了一個晚上,沒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p> “孫府的信眾莫非就是大公子孫正揚?”軌生又問道。
“當(dāng)然不是,姓孫的就只有一個信眾,那就是孫牧大老爺。老爺肯定不會親自到來,來這里的是孫府雇傭的信眾?!苯討?yīng)的人回答道。
“經(jīng)過這次騷亂,在這里工作的人不怕嗎?”軌生又問道。
“怕肯定是怕,已經(jīng)有好幾人辭職不干了,畢竟小命還是最重要的?!苯討?yīng)的人回答道。
軌生聽后一頓,然后想了想說道:“莫非這次事故不是第一次發(fā)生?”
“這……”接應(yīng)的人變得有點吞吞吐吐。
“前一陣子,不少人有機會進入孫府工作,要不是有人不干了,哪來這么多崗位?!避壣f出心中所想,看能不能套出接應(yīng)人的話。
“你說的沒錯。這事一發(fā)生,孫府就馬上封鎖消息,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啥回事。”接應(yīng)的人終于承認(rèn)道。
“一個月前開始,崗位就空出來了,莫非就是在那時發(fā)生的?”軌生又問道。
接應(yīng)的人點了點頭,說道:“那次是真的慘烈。一百個員工死了七十人,三十人受重傷,有的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呢。還好有上次的經(jīng)驗,不然這次死的人不會這么少。”
草原上的大火慢慢弱下來,可是那里的味道還是很嗆鼻。軌生見沒事可干,便走到鐵網(wǎng)處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那里破損很嚴(yán)重,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跡,一定是戰(zhàn)馬發(fā)瘋的時候沖撞鐵網(wǎng)造成的。
軌生看向遠處,有幾個黑點正向這里快速靠近。該不會又來了吧,軌生心里產(chǎn)生不好的預(yù)感。
軌生馬上告訴老鼠屎。畢竟他是上司,一旦出事,有個人能指揮還是不錯的。
老鼠屎知道后臉色突變,身體慌得不斷抖動,平常在工人面前威風(fēng)的樣子蕩然無存。
“還真的有東西靠近?!崩鲜笫和蜍壣阜较蛘f道。
“要現(xiàn)在撤離嗎?不然就來不及了?!避壣娝麤]有主意,于是建議道。
“逃,好啊……”說出這話的時候老鼠屎突然頓住,好像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一樣,繼續(xù)說道:“不行,上面的人早就通知過,我們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就得馬上發(fā)射信號。援兵很快就會過來?!?p> “那還不趕快,做完就跑?!避壣粗h方的黑點漸漸露出輪廓,于是急道。
老鼠屎稍微鎮(zhèn)定一下,從懷里拿出一條圓柱形的物體,上面有一根細細的引線。他把引線點著,然后用力將其拋到空中,空中馬上發(fā)出一道爆炸聲,一大團粉紅色的煙幕迅速蔓延。
軌生雖然對此感到好奇,但現(xiàn)在哪是問問題的時候,準(zhǔn)備轉(zhuǎn)身就溜,可馬上被老鼠屎叫住:“我們不能走,幾只失控的戰(zhàn)馬構(gòu)不成威脅?!?p> 軌生再看看遠處,心里默數(shù)了一遍,向這里沖來的戰(zhàn)馬足有十二匹。
“那可不是開玩笑,戰(zhàn)馬發(fā)瘋起來,非??膳?,它們不懼死亡,眼前只有殺戮,幾個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它?!避壣欀碱^說道。
“我們走了,這里就沒有人抵抗。造成的損失誰來負責(zé)?上面追問下來,我難遲其究。得來不易的職位絕對不保,多年的心血會付之東流?!崩鲜笫弘m然強硬,但說話的時候十分沒有底氣。
“你不走,我們走。”一直站在旁邊聽著的大力說道。
“誰敢走,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老鼠屎說下狠話。
聽到這里,本來想逃走的工人紛紛停下腳步。工資才漲沒多久,他們都不想丟掉工作。
可還是有人害怕。好幾個工人根本不管老鼠屎,轉(zhuǎn)身就跑,沒多久消失在眾人眼前。
他們?nèi)枪律硪蝗?,完全不用顧慮別人,只會在乎自己。還有,錢再多也沒用,性命丟了,一切都是白搭。
軌生不想留在這里,又不能當(dāng)面與老鼠屎唱反調(diào),只好找接應(yīng)的人商量,可接應(yīng)的人早就不見蹤影。
“我們留下來怎么對付那群畜牲?”大力問道。
“你們自己想辦法,我在后面替你們壓陣?!崩鲜笫赫f罷退后幾步,打定主意讓工人們先上。
“豈不是要我們?nèi)ニ退绬??”大力就算再笨,也知道這個虧不能吃。
“總不能讓我上吧,我雙手連五十斤的力都沒有。放心吧,你們要是表現(xiàn)突出,我會向上面報告,到時獎勵絕對少不了你們。”老鼠屎又說道。
不可能依靠老鼠屎,軌生只好想出對策,沒多久,對大家說道:“你們看看附近有沒有留下來的農(nóng)具,雖然不靠譜,但勉強可以拿來當(dāng)武器用?!?p> 大家聽后馬上動手,那些戰(zhàn)馬離這里已經(jīng)不到兩百米。
大力在放水的地方找到一把一米多長的鐮刀,有的人則把輸送水的鐵管拔下來防身。
“你怎么不找一件呢?要不拿我這把鐮刀吧?!贝罅ψ哌^來問道。
“我自有武器,再說那些農(nóng)具我使不順手?!避壣鷵u頭道。
一匹雙眼透著陰森紅光的戰(zhàn)馬搶先來到,它橫沖直撞,完全不當(dāng)工人一回事。
幾個工人同時對付那一匹戰(zhàn)馬,其中兩人用木棍勾倒它,另外一人拿起石頭狠狠砸向戰(zhàn)馬腦門,頓時腦漿四溢。
那匹倒地的戰(zhàn)馬還沒死去,不顧一切地拼命站起來,快半個腦袋沒了,依然能動,令攻擊它的工人嚇了一大跳。
半分鐘后,戰(zhàn)馬不再動彈,工人們才敢松口氣。那張只剩一只眼的馬臉非常惡心詭異,腦漿和鮮血散發(fā)著濃濃的腥臭味。
工人們平時訓(xùn)練有素,每人起碼有一百多斤的力量,干起架來十分粗暴。他們拿起破爛的農(nóng)具,不要命地圍攻戰(zhàn)馬,十二匹戰(zhàn)馬被他們活活打死三匹。
那些戰(zhàn)馬以極高的速度撞擊防線,好幾個工人受到重傷。他們被擊飛落地,骨頭折斷刺出。胸腔流血的同時,口中猛吐鮮血。他們即使死不去,最起碼要睡幾個月病床。
軌生見一匹戰(zhàn)馬正要踏過倒在地上的受傷工人,便從身后掏出一柄小刀,朝戰(zhàn)馬雙眼擲去。
可能運氣有點好,小刀擊中戰(zhàn)馬其中一只眼睛,打亂了戰(zhàn)馬的步伐。
軌生按中右手護臂的機關(guān),猝取忽然出現(xiàn)在手心。軌生迅速靠近戰(zhàn)馬,只有半米的時候,猛然伸出左手擊在戰(zhàn)馬身上,戰(zhàn)馬頓時翻倒在地。
經(jīng)過連日來的打工,軌生的力度只少有一百多斤,只不過外形看上去還是很瘦弱罷了。
戰(zhàn)馬倒地后,軌生用猝取給它補了一刀,他不知道那匹戰(zhàn)馬死了沒,但可以肯定,那匹戰(zhàn)馬至少半天不能動彈。
“快來人,救救我?。 北澈蟮睦鲜笫航辜钡亟械?。
軌生往后一看,兩匹戰(zhàn)馬正越過工人,往老鼠屎方向迅速靠近。
軌生見此,馬上從身后掏出三把小刀,同時用力擲向戰(zhàn)馬前方。小刀落在戰(zhàn)馬跟前,稍微阻擋它們的速度。
軌生急速跑去,可還是來不及,戰(zhàn)馬已經(jīng)離老鼠屎不到一米。軌生只好擲出手中的猝取,正好擊中一匹戰(zhàn)馬的后腿,戰(zhàn)馬立即被麻痹住。
同時,軌生撲向另外一匹戰(zhàn)馬,雙手抓住戰(zhàn)馬的馬尾用力往后扯。
軌生拉不住它,反而整個人不斷地往前移,他只好用出最后的手段,激活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根細針忽然出現(xiàn)。
軌生迅速將細針刺入戰(zhàn)馬體內(nèi),終于控制住戰(zhàn)馬。
“你后面還有?。 崩鲜笫褐钢壣澈?,大聲急道。
軌生猛然回頭一看,兩匹戰(zhàn)馬正向他奔來。拔出刺入戰(zhàn)馬體內(nèi)的細針,軌生現(xiàn)在只有一件靠譜的武器,同時對付兩匹失控的戰(zhàn)馬實在太過困難,而且他也沒時間到旁邊拔出那柄小刀形狀的猝取。
眼看戰(zhàn)馬就要來到,軌生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先拼命弄死一匹!
可兩匹戰(zhàn)馬同時夾攻,軌生實在無從下手,攻擊其中一匹,另外一匹肯定會撞到他,受傷在所難免。
忽然,遠方傳來一道沉厚的喝聲,“受死吧!”接著一道灰光穿過兩匹戰(zhàn)馬體內(nèi),頓時,血柱四射,周圍的草地染上一片鮮紅。
軌生往左邊一看,一道人影從這里趕來,那人穿著一身用碎布做成的長袍。頭上留著長長的卷發(fā),蓋住其中一只眼睛。露出的眼睛很小,但還是比軌生大。鼻子很高,嘴唇上面留著胡子。
那人來到后,不費多少力氣,把剩余的戰(zhàn)馬全部擊倒?!靶∨笥?,沒事吧?!蹦侨丝粗壣f道。
“還好你及時出現(xiàn),不然我肯定受傷?!避壣f后向他深深地施了一禮。
“你們是怎么想的,發(fā)了信號就跑啊,這些玩意可是不要命的,就算你們打得過,數(shù)量一多還是十分危險?!蹦侨税欀碱^說道。
“我們的上司下達命令,要我們保護這里。如果我們跑了,我們就別想留在這里工作。他說不能讓牧場造成巨大損失。”大力走過來說道。他剛才戰(zhàn)斗十分英勇,身上有多處明顯傷口。
“家主說過,工人發(fā)現(xiàn)異常,只須發(fā)射信號逃跑,他可沒有下達過死守的命令,你們的上司恐怕是想邀功吧?!蹦侨寺牶篑R上知道老鼠屎的想法。
“津八久大人,小人可沒有這種想法。當(dāng)時失控的戰(zhàn)馬不多,我們完全有能力守住。為了牧場著想,我才下達這樣的命令?!崩鲜笫阂娛虑椴幻?,于是急著向前解釋。
“別叫我大人。我跟你們一樣,都是來打工的。你是怎么想我不會過問,不過,如果你再有那樣的想法,就別再拖人下水,別人可不想跟你一起送死?!苯虬司玫闪死鲜笫阂谎壅f道。
軌生走到躺在地上的戰(zhàn)馬旁邊蹲下,拔出猝取的同時不忘補上一刀,確定它死得不能再死的時候,才將猝取收回護臂。
軌生稍微檢查一下戰(zhàn)馬的尸體,尸體跟之前死去的戰(zhàn)馬一模一樣,可以確定,這一批戰(zhàn)馬也是受到邪惡系信眾的影響。
“戰(zhàn)馬失控的頻率有點過密,那些人一定經(jīng)常出沒在這一帶?!苯虬司米匝宰哉Z地說道。
“不好了!那些畜牲又來啦!”大力大聲喊道。
軌生站起來往四周一看,頓時心都涼了。每一個方向都有重重的黑影,往這里跑來的戰(zhàn)馬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
“大人,不知現(xiàn)在如何是好?”老鼠屎現(xiàn)在后悔得很,如果剛才逃跑,他還有一絲機會活下來,現(xiàn)在就只能靠眼前這位信眾了。
“有什么辦法,我可不能同時對付上千匹失控的戰(zhàn)馬。”津八久說話的時候額頭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