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清輝,映照著楓葉的露滴,一片寧靜安然。
濃郁的靈氣氤氳在周身,樹下的紀閑感謝修煉都要上癮了。
虞天衣還要處理事務(wù),早早就離開了。
在心中估計快到飯點的時候,紀閑睜開了眼,望向大門。
門外響起了“篤篤篤”的聲響。
紀閑起身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果然是青遠,只見他提著餐盒,扯出僵硬的笑容道:
“這是我親手做的?!?p> 紀閑低頭看清里面的飯菜后,嘴角微微抽搐。
瓷碗裝著紫黑色的菜湯,“啵啵?!钡孛爸菖?。
精致的盤子上橫躺著一條靈魚,肚子都沒刨開,泛這綠汁。
凝結(jié)成板狀的一大塊炒肉。
……
“謝謝,但……”
紀閑下意識屏氣:“菜做的很好,下次別做了?!?p> 話還飄在空中,他抬頭一看,青遠早已跑得沒影。
他是懷疑我就是老祖親傳,或者是想在我這找切入點。
心意不錯,手藝的提升空間很大。
被他這么一鬧,紀閑倒是考慮其未來吃飯的問題。
以往他都是在龐江那蹭飯吃,很少自己做飯。
龐江跟隨的外門弟子最近喬遷新居,龐江也跟了過去,還是包吃包住。
這導(dǎo)致紀閑沒地方蹭飯了。
“不對,也不是不能蹭。”他想了想,決定去拜訪一下那位外門弟子。
上門拜訪自然不能空著手,紀閑繞路去外門廣場,簡單買了些雞鴨魚肉,瓜果蔬菜。
想了想,又挑選了一幅描繪云海山峰的畫卷,當作賀禮讓店家包好。
最后,他特地選了一套精致廚具,案板、菜刀、鍋碗瓢盆一應(yīng)俱全。
這次,紀閑準備和這位外門弟子簡單認識一下。
聽龐江日常的描述,他們小日子相處地頗為融洽。
但以防萬一,他還是應(yīng)該去亮個相,表明龐江身后有他撐腰,若是日后他們鬧出矛盾,希望外門弟子能手下留情。
畢竟雜役和正式弟子之間的地位差距太大了。
不過好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隨著虞天衣的努力在逐步改善。
順著腦海中的記憶,紀閑來到之前見到過的宅院外。
他站在門外,拍了拍身上的衣裝,剛要敲門,突然聽到心頭響起一道傳聲。
“這里?!?p> 在不遠處,一座路邊歇腳的涼亭中,虞天衣不知何時坐在其中。
紀閑疑惑地上前問道:“事情處理完了?”
虞天衣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么,揚手揮灑出一道水幕。
水幕有節(jié)奏的波動,蕩開層層漣漪,當中映現(xiàn)出的畫面逐漸清晰。
那是一處雅致的庭院,正有兩人坐在石桌旁邊。
其中一人是龐江,另外一人正是昨日見過的那位外門女弟子。
紀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偏頭看了下虞天衣,然后重新注視向水幕中。
庭院中的兩人吃午飯。
女弟子溫婉恬靜,姿容出眾,支著下巴,目光柔柔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龐江體形壯碩,正悶聲不響地干著飯,察覺到落在他臉上的溫柔目光后,他憨厚的臉上瞬間紅了一片。
紀閑和虞天衣旁觀者清,看得分明。
庭院中兩人的視線偶有交匯,一觸即分,隨即又不著痕跡移回目光,偷偷打量著對方,小心翼翼的。
水幕中,女弟子抿著嘴唇,夾了一筷肥嫩的燒肉,落在龐江的碗里。
龐江撓了撓腦袋,像個傻子一樣嘿嘿笑了起來。
看著這兩人的反應(yīng),紀閑不由暗自吐槽,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家伙,沒想到有胃病??!
此時,他忽然聽到旁邊一聲輕笑,虞天衣的嘴角微微揚起,讓他想到了姨母笑。
還有低低的嗓音響起,似乎是在喃喃:“這下素材有了?!?p> 您日理萬機的大忙人,還專門來收集素材?紀閑在心里咕噥了一聲。
“你的這個同伴不太硬氣……”察覺到一旁的目光,虞天衣清了下嗓子:“嗯,比起你差遠了?!?p> 我也是這么想的,吾輩羞于和他為伍……紀閑表示贊同,覺得龐江簡直愧對吳老的教誨。
然后,兩人就對著水幕,吃起了狗糧。
紀閑覺得有點齁,但看虞天衣的樣子,似乎是正好?
看著看著,虞天衣上身微微側(cè)起,素手支起下巴,隨口閑談起來:
“上次桃花源中救出的那批人,我最近給他們安排好了去處?!?p> 考慮到那一批人中,有著宗門大家族子弟的贗品,紀閑此前也想不到宗門會怎么安排他們,好奇地問道:
“宗門將他們安置在哪了?”
虞天衣?lián)u了下頭,說道:“以他們的情況,已經(jīng)不適合留在宗門,正好我在神都有些產(chǎn)業(yè),便在那給他們安排了些營生。”
她的產(chǎn)業(yè)……紀閑注意到這一點,也就說說宗門原先的處置對他們不利,或是根本沒考慮過他們?
守舊派任重道遠,道阻且長啊。
忽然,兩人同時偏頭,望向前方的大門處。
一位外門男弟子屈指敲門,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弧度。
水幕中,兩人皆被驚動,龐江剎那間站起,抓了抓身上的雜役服。
女弟子目光一黯,隨即微笑著起身,轉(zhuǎn)身前去開門。
畫面中只留下龐江手足無措的身影。
虞天衣隨意揮了下手,水幕一分為二,顯示出不同的畫面,門口這畫面中甚至有清晰的聲音傳來。
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尊重護院的大陣……紀閑這時才想起這一點,你們這些強者完全不講道理的嗎?
虞天衣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輕聲道:“晚楓坪的陣法品質(zhì)很高,在以前,若是有強者窺探,陣法會及時警告?!?p> “而現(xiàn)在,除非是老祖級的人物,否則沒人能窺探晚楓坪內(nèi)部的情況。”
“我本人清清白白,行事堂堂正正,沒什么不能讓別人看的。”紀閑小聲地辯解了一句,隨后目光落到畫面中。
男子熱情地寒暄,稱呼女子為荊雪潔。
荊雪潔帶著淡淡的疏離,面對曲驥,回應(yīng)得體,落落大方。
起初,兩人之間無非是些近來可好、吃了嗎之類的客套話。
漸漸地,兩人的情緒似乎激動起來,曲驥前邁半步,語氣變得咄咄逼人,俯視著荊雪潔:
“有人說,師妹最近買了一道無主的高品質(zhì)劍氣,我打聽了一下,這種劍氣一般是用來當初入養(yǎng)氣境的異種靈力種子?!?p> 荊雪潔豁然抬頭,袖中的雙手緊了緊,瞬間明白院中的侍女中出了個叛徒!
曲驥嘴角勾起,得寸進尺道:“聽說,師妹和一個姓龐的下人走得很近?師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要小心這些雜役心懷不軌?!?p> 荊雪潔再沒好脾氣,沉著臉送客:“我還有事,恕不遠送?!?p> 剛等她移步,身后傳來的一句話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師妹,你也不想你與雜役的事被家族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