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大廈B1員工餐廳。
角落里一張奶白色塑料餐桌上，三個藍色托盤并在一排。
老沈斬釘截鐵道：
“走。。走！一，一起去投靠小鹿！”
老王馬上附和：
“走！科技分公司和錢胖子，老安都tmd太坑了！什么賣算力額外收入，大頭都被上面拿走了，我們沒幾個錢還擔驚受怕，成天睡不著覺。這種狗屁日子老子老早過夠了！”
老張拉住他：
“噓，噓！你瘋了是吧？小聲點！”
老王越說越生氣：
“我在公司都待了二十年了，從公司還是個十幾個人的小作坊，一直干到公司上市，再到云帆大廈建成搬到這里辦公。當初白宇進公司還是我?guī)У乃瑳]有功勞也有苦勞！今年還是個level1，你們說說看，這樣還有天理嗎？誰都別勸我，我就是要跟小鹿混！”
老沈同仇敵愾：
“走。。。，待、待會吃完飯我們兩個，一、一起去找小鹿！就、就是不知道小鹿會不會記仇，我們過去一年可沒有少欺負他。。。。”
老王哈哈一笑：
“老沈，你這就擔心過頭了。小鹿畢竟年輕，那點小事他不會放在心上的！我們畢竟都是他的老大哥啊，工作能力大家相處了一年他也是看在眼里。不找我們這些知根知底的，難道去找別的部門那些老混子啊？”
老沈稍微放心：
“老、老張，你怎、怎、怎么說？待會一起過去？”
老張眼珠轉(zhuǎn)轉(zhuǎn)：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進公司時間沒有你們那么長，股權(quán)也沒有你們那么多?，F(xiàn)在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經(jīng)濟壓力還是不小。家里小孩要上學，老婆要醫(yī)美，留在科技分公司人工智能部，能撈點外快挺好的?！?p> 老王一聽恨鐵不成鋼：
“老張啊，不是老哥說你，瞧你這點見識。。。?！?p> 話說到一半，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總監(jiān)安卓匆匆走過來叫住了老王：
“明耀啊，跟我來一下?！?p> 老王嚇了一跳，對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跟著安卓走進了餐廳的一個小包間。
包廂里只有兩個人。
圓餐桌對面主位上，楊萬年雙手抱胸，正聽著他的秘書劉維匯報著什么。
看見王明耀進來，向安卓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安卓連忙介紹：
“楊總，這就是錢世推薦的合適人選，老王，王明耀。他在公司待了二十年，是最老的一批元老，在您調(diào)動到科技分公司以后，就一直在錢世手下工作。”
楊萬年聽出了安卓的言外之意，
在公司待了二十年，和公司利益深度綁定，不太可能把盜用算力捅到社會上去造成額外風險。
自己調(diào)任科技分公司以后就在錢世手下工作，說明一直參與分潤了盜用算力的收益，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也就不再客氣，對著老王抬抬下巴：
“王明耀是吧？你知道你們部門本來報上來要末位淘汰的員工是哪個嗎？”
王明耀賠笑：
“本來應該是鹿陽，不對，是小鹿吧？”
“沒錯，但是現(xiàn)在白總看好他，未淘汰的人當然不能是他了。但是三六一末尾淘汰制，是從當年董事長創(chuàng)立公司的時候就定下的死規(guī)矩。所以，我們分公司只能再在你們部門里選擇一個人淘汰了?！?p> 王明耀心里頓時覺得不妙，勉強笑道：
“楊總，這種事情應該是由錢主管根據(jù)年終考評結(jié)果，和所有部門里的員工談話確認之后上報的吧。”
“不錯啊，老王公司章程你還研究的挺明白，但現(xiàn)在這不是特殊情況嗎？”
難道要被淘汰出已經(jīng)待了二十年的集團？自己在社會上哪里還有生存能力。
雖然離開公司股權(quán)賣了能拿一大筆現(xiàn)金，對普通人來說可能一輩子都能湊合著過。
可是老王在深港市買了三套房，現(xiàn)在每個月要還十五萬元月供，那些錢用來還月供差強人意。
原本計劃好的退休后美好生活就徹底跟自己說拜拜了。
腦中閃過這些，老王聲音都發(fā)起抖來。
“您的意思是。。。。”
“我們研究了一下，覺得這個部門就是你能力比較不符合現(xiàn)在公司發(fā)展的要求。要末位淘汰的話，你是個合理的人選?！?p> 老王激動起來，語無倫次道：
“憑什么？我在公司待了20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真的論能力，我也就是最近這些年不用心了。再學學撿起來，也不比老張老沈小高他們差，就算是錢胖子，他能力真的比我好到哪里去嗎？我不服！”
楊萬年笑瞇瞇的聽他說完，慢悠悠地道：
“或者，不淘汰你，從其他部門淘汰一個員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p> “只是什么？楊總，不管什么要求，你盡管吩咐！”
“你給人力資源部發(fā)一封郵件，實名舉報鹿陽盜用公司算力?！?p> “什么？這。。。。鹿陽現(xiàn)在明顯是白總眼前的紅人，舉報他不是找死嗎？”
“哦？那我找你的同事吧，那個老張好像就比你狠，應該會很樂意去舉報吧。正好順便把你盜用算力的事一起舉報了，這樣末位淘汰起你來也比較名正言順?！?p> 鹿陽啊鹿陽，你到底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把楊總得罪成這樣。
一個雖然受到總裁重視，但現(xiàn)在畢竟只是個主管，
一個已經(jīng)擔任了公司副總裁和科技分公司總經(jīng)理，超過5年時間。
這個選擇題對老王來說很簡單：
“好的，那我去舉報鹿陽，可是楊總你要給我一個保證?！?p> 楊總得意一笑，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模樣：
“沒問題，老王你放心吧。正好錢世身體也不太好，事情辦成了，你們?nèi)斯ぶ悄苋康闹鞴芫陀赡銇懋敯??！?p> 見老王還有些猶豫，眼神示意秘書。
秘書打開筆記本：
“王主管，楊總知道你還會有些顧慮，還有兩個信息要告訴你?！?p> “第一、如果你是擔心這個鹿陽和白總有什么親戚關(guān)系，大可不必。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完全沒有。否則楊總也不會一點余地不留，要對鹿陽下這么重的手?！?p> “第二、鹿陽不知道你們盜用算力的事情，被舉報之后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因為他對內(nèi)幕毫無了解，不管他怎么辯解，我們都已經(jīng)做好了應對方案?！?p> 老王聽他說完也不再廢話：
“成交?！?p> 楊總伸出手來和他重重握了一下：
“明耀啊，那我就看你表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