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雪迅速跑到一棵大樹的背面,他躲在大樹的陰影中,離他最近的建筑物是茅廁。這里離快馬加鞭旅店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原雪只能選擇放手一搏。
活尸們的腳步聲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傳來,它們正在往原雪的藏身之處靠近。
原雪的神經(jīng)緊繃著,他神情嚴肅,一改之前愉快輕松的氛圍。他知道現(xiàn)在麻煩大了,要是不夠小心謹慎就有可能會死在這里。
他緊緊貼著大樹,右手持劍左手握住魔杖,張嘴輕聲念著:“碧翠絲,露,尤利西斯,我一定會安全地回去見你們,保佑我吧?!?p> 接著他閉上雙眼用聽覺仔細分辨三口之家的活尸分別在什么位置,三個活尸的體重各不相同,腳步聲的大小也有所不同。
農(nóng)夫的腳步聲是沉重的咚咚聲,它在西北方向,與原雪的距離比較遠。
農(nóng)婦的腳步聲是音量較小的咚咚聲,它在正對著大樹的方向,與原雪的距離非常接近了。
而那個小活尸的腳步聲則是輕微的嗒嗒聲,它移動的速度最快,正從右側(cè)接近原雪。很快原雪就要暴露在它的視線中。
原雪準備以小活尸作為突破口。他必須解決掉三個活尸中的一個才能有機會從包圍網(wǎng)里跑出去,禿頭鼠人一定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祝福我自己,希望我的運氣夠好?!痹┚o張地自言自語,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后緊緊握住劍柄,汗水從他的指尖流下,魔杖的握把上也有著明顯汗跡。
當原雪即將暴露在小活尸的視線中時,他向右側(cè)翻滾出去,睜大著眼睛注視著小活尸的脖頸。
一切事物的行動仿佛在原雪的視線中變慢了,腎上腺激素令他變得非常興奮,忘記了恐懼。
原雪舉起短劍對準小活尸的脖頸丟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像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他注視著短劍在空中旋轉(zhuǎn)著,他并不擔心最終由劍柄打到小活尸,無論他怎么丟飛刀或是飛劍,劍身的那一頭總會刺中目標。
原雪視線中的慢鏡頭結(jié)束了,短劍插在小活尸脖頸的邊緣。
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好運歡欣鼓舞,雙腿下意識地就帶著他跑了起來。
他舉起魔杖沖向小活尸,“飛來!”飛來咒的力量使得短劍用力飛了出去,這導致小活尸的脖頸處有一個細長的橫截傷口,它的腦袋搖搖欲墜。
但活尸對疼痛沒有任何感知,它仍然在朝著原雪沖刺。
原雪再一次使用了飛來咒,“飛來!”這次短劍飛回了原雪的手中。
拼命奔跑的原雪立即把魔杖插在腰間,他緊咬著后牙槽,雙手緊緊橫握著單手短劍。
他和小活尸的距離只剩下三米,近距離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兩個人的身影疊加在一起,原雪躲開攻擊的同時用力揮劍砍向小活尸的脖頸,撕拉的割肉聲和咔擦的砍骨聲令原雪感到毛骨悚然。
現(xiàn)在兩個身影分開了,原雪因為阻力停了下來,小活尸卻繼續(xù)往前沖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直到撞到大樹后才應(yīng)聲倒地,倒在地上的是一個無頭活尸。
活尸的頭顱倒在原雪的腳邊,地上有許多血跡,血跡從頭顱倒下的地方斷斷續(xù)續(xù)連接到大樹前小活尸倒下的位置,原雪的短劍上還保留著一些肉沫和血跡。
他半蹲在地上,興奮退卻后是大量的恐懼和空虛,是全身乏力和心如火燒。作為城市青年,這是原雪第一次有意識地主動殺死生命。
他扶著短劍支撐著自己,不斷喘著粗氣,兩個手掌的肉和骨頭因為沖擊力感覺無比的疼痛。
他在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和氣息,現(xiàn)在還不是傷感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必須繼續(xù)戰(zhàn)斗!
小活尸的紅色眼睛褪去了顏色,眼瞳變回了它原本的顏色,他有著深邃的黑色眼睛。
“孩子,你知道嗎?黑夜給了我們美麗的黑色眼睛,你就有著一雙無比純凈的黑色眼睛,真希望你還活著,安息吧。”他悲傷、低沉地說道。
原雪伸出雙手撫平了小孩的眼皮,讓他能夠閉上眼睛,讓他看不到這個殘酷的世界。
他死去的父母也已變成了活尸,對他的再次死亡毫不傷心。
小活尸和原雪的對決在十幾秒之內(nèi)就結(jié)束了,此時農(nóng)夫活尸和農(nóng)婦活尸還沒有來得及沖到原雪面前。
但沒過多久,大樹邊上倒下的小活尸又一次發(fā)出了新的動靜。原雪趕緊撐著短劍借力站了起來,他拔出土里的短劍轉(zhuǎn)身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沒有頭的小活尸雙手掙扎著,它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即使沒有了頭顱,它依舊能夠被血月再次喚醒。
但小活尸的行動變得極為緩慢,失去了視覺和聽覺,它很難攻擊到別人。
原雪并不懼怕電影里的喪尸,但這些活尸的存在令他感受到莫名的恐懼。
他用左手再次握住魔杖,正在思考用什么方法才能徹底消滅活尸。
最終原雪決定放棄繼續(xù)戰(zhàn)斗的念頭,以他現(xiàn)在半吊子的魔咒水平幾乎不可能將它們?nèi)肯麥纭?p> 原雪朝著旅館的方向跑去,身后的三個活尸與他還有一段距離,還有一些安全時間可以利用。
馬上就要跑到茅廁墻壁的后面了,這樣他就可以暫時從活尸的視線中消失,隱藏起來以后就更有把握返回旅店。
當原雪一只腳踏進茅廁的墻后時,狂喜的心情令他感到放松,他覺得馬上就要安全了。
就在這時,原雪聽到咻的一股破風聲朝他襲來,“是箭矢,完蛋了!”他迅速一個后撤步。
只見原雪發(fā)出痛苦地喊叫和呻吟,箭矢射穿了他的右手掌,他握不住的短劍掉在了地上。血液集中到他的頭部,整張臉都變得赤紅,炙熱的汗水不斷地從下巴往地面滴落,如果他沒有反應(yīng)快速地進行閃躲,那么這根箭矢就會射中他的手臂或者腹部。
那只禿頭鼠人站在不遠處舉著一把短弓,他發(fā)出尖銳的陰險笑聲,“人類玩意,知道費里奇的厲害了嗎?哈哈哈哈!好??!”他又故意嘲諷地吐了吐舌頭,故意把惡臭的口水吐了出來。
原雪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搭理禿頭鼠人,他忍著痛把魔杖放在右手腋下夾住,再用左手撿起短劍躲到茅廁的墻后。
他坐在地上拿起巫師長袍的衣擺,再用嘴撕下一塊長條形狀的布片。接下來的行為他只在影視作品里看到過操作方法。
原雪忍著痛折斷箭矢上端的木桿,他覺得這感覺就像在折斷自己的骨頭,血液沾滿了手心手背。
箭頭穿過骨頭還卡在手掌心里,原雪把右手放在膝蓋上,手心朝上,“只需要痛一下,原雪,一瞬間的疼痛而已,你能行!”
他鼓起勇氣對準箭頭使用飛來咒,“飛來?!惫莻髀晭硪宦曀豪?,箭頭從原雪的手心里飛了出去,然后掉在他的大腿邊,一些血液濺射到他的臉上。
原雪覺得這尖銳的撕拉聲仿佛就是貼在他耳邊發(fā)出來的聲音。
他戴上了痛苦面具,臉上出現(xiàn)猙獰、扭曲的表情,雖然竭力咬住長袍下擺,但仍有痛苦的呻吟聲從嘴里漏了出去。
沉重且不規(guī)律的呼吸也在宣告他的疼痛,緩了一會,疼痛微微減弱。
“清理一新?!彼们鍧嵵淝逑戳耸稚系膫诤烷L條狀的布片。原雪手嘴并用地把傷口綁好,再沉默地把箭頭收進口袋里。
“人類玩意,你的死期要到了!”禿頭鼠人從茅廁的另一側(cè)跳了出來,他舉起短弓對準原雪。
農(nóng)夫活尸和農(nóng)婦活尸也被禿頭鼠人引到了原雪的身邊,因為他靜坐在地上,所以兩個紅眼活尸還沒有發(fā)起進攻,只是搖晃著頭顱在確定原雪的位置。
血色的月光照亮著原雪的臉龐,他陷入無路可逃的境地。
魏如卿
鼠人玩意過于狡猾,小雪同志的好奇心害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