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臺”,雖然說與路邊攤販很類似,但是也有個明顯的不同之處。有別于華夏的大排檔,生意好的時候就會擺出很多桌椅擴大經(jīng)營,屋臺的座位始終非常有限,只有圍著料理桌那一圈。
小小的空間,擁擠的座位,這樣的用餐環(huán)境不能說好,但換個角度來講,卻充滿獨特的人情味。
辛苦一天工作下班,來自不同地方不同身份互不相識的人們就這樣坐在一起,在這樣一個狹窄卻溫馨的地方,如老朋友一般毫無隔閡的一邊吃著小吃喝著燒酒一邊閑話家常,互相吐露自己的好事或是煩心事,加上老板時不時有意無意的一句吐槽……
讓一切辛苦都消散在酒里,獲得繼續(xù)奮斗的勇氣。
正是因為有如此的氛圍,所以屋臺十分招攬回頭客,并特別受到觀光客的歡迎。
而在藍斯新增的《演技》與《話術》下,今晚的“田正”拉面攤堪稱是HIGH到不行。
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溫馨氣氛中,嘟嘟嘟幾杯燒酒下肚,酒客們的歡聲笑語幾乎能掀翻屋頂。連原本嚴肅的鈴木先生都有些微醺,苦大仇深的眉頭稍微放松,表情也不再那么緊繃。
而正如哲人所言,“聽其言,觀其行,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鈴木太一在觀察藍斯,藍斯也在觀察鈴木太一。
酒過三巡推杯換盞,鈴木先生雖然仍對自己的私密絕口不提,但很多真實的自我是很難掩藏的;比方說他無意間曝露習慣醬油口味的拉面,很少吃豚骨口味,代表來自關東地區(qū)的可能性很高;而好幾次將“非常、極其”(めちゃくちゃ滅茶苦茶)講成(しに像要死掉般)則是標志性的沖繩用法。
如果換作是很潮的年輕人,還有可能是使用“ちょう超”或“しに像要死掉般”來強調語氣,不過鈴木先生都年過四十,應該不擅長這類流行語,合理推測他曾經(jīng)在南島生活過。
至于藍斯這個觀光客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只是因為澤村遙每次被按到受不了的時候,都會哭喊著自己快要死掉快要死掉,于是しに成為他最熟悉的幾個沖繩短語之一。
吃飽喝足。
因為屋臺的座位很少,非常仰賴翻桌率來盈利,所以告一段落的藍斯和鈴木先生便起身離開,尋找別的地方喝第二輪。
這種“第二輪”聚會,算是霓虹的社交文化。
在霓虹國,社畜下班經(jīng)常呼朋引伴開展團建,通常第一輪會選擇聚餐,并稍微喝些啤酒。
等到聚會結束,大家相互告別離開,這時關系更近的同事或朋友,會相互邀約到小酒吧或居酒屋喝第二輪,霓虹人稱之為“二次會”。之后還有“三次會”、“四次會”,通過一輪一輪篩選,逐漸縮小社交圈,甚至會喝到半夜直接睡倒路邊。
……。
走出屋臺“田正”,漫步永洲川邊,夏夜晚風席徐。
熟門熟路地拿出手機查看地圖,藍斯手指不遠處,“接下來,我們去體驗秘藏的私家酒館,你聽過鈴懸小巷嗎?據(jù)說里面有很多氣氛不錯的酒吧,不少二次會首選都是在那邊!”
對目的地沒有意見,鈴木太一走在年輕人后方……步步川風拂面,許久沒有的愜意感涌上,他的嘴角泛起微笑。
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呢?
只能說很多事情都在酒里!
和對方擠在屋臺喝上一頓后,他對前面這個荒唐的年輕人算是卸下防備,轉為寬容看待的態(tài)度;畢竟年輕時遇過太多瘋狂的人事物,有拿刀持槍威脅的,有綁架女人恫嚇的;相較之下藍斯這種類型的“強邀”,絕對算得上是“文明典范”,沒什么可以指責的地方。
越過馬路,兩人經(jīng)過路旁的便利商店時,鈴木太一讓藍斯停下稍等,單獨到里面的提款機進行操作。
沒多久他從里面出來。
藍斯眨眨眼睛,“剛剛是匯款給小孩子對不對,是女兒嗎?”
“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臉上的笑容很溫柔。”
“……?!扁從具x擇沉默。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轉進鈴懸小巷沒多遠,青年忽然停下腳步,看向旁邊的小型停車場,而他的動作也將鈴木從回憶中喚醒。
那邊似乎正在上演一段普通的搭訕場面(?)
戴著墨鏡穿著皮衣,樣貌粗暴的男子,從前面攔住少女的去路,“喲~小姐,這么晚還一個人走在街上,很危險耶?”
另一個綁馬尾蓄胡子,穿著花襯衫的輕浮男人,則站在側后方堵住退路,“是啊是啊,路上超危險的。不過,我們可以保護妳喔~哦哦哦~~”
穿著薄毛衣,文靜羞怯的女孩被他們唬的連連搖頭,表情驚懼慌張,“不、不需要…我不需要保護,請你們讓開……”
粗棒的墨鏡男逼近兩步,嘴里嘖嘖有聲,“這可不行。你長這么可愛,我們很擔心你的安全耶?!?p> “嘻嘻!就讓我們護送你吧。不過,我們肯~定會好好索取回報?!陛p浮的馬尾男嘿嘿銀笑。
被堵到墻角的女孩無路可逃,“不…真、真的不需要……”
【如龍世界特產──打不完的路邊混混──煞氣登場!】
“喂,你們兩個!沒看到她說不要嗎?被拒絕還死皮賴臉糾纏,不覺得羞恥嗎!”藍斯直接走近打斷他們的搭訕。
輕浮的男人歪著脖子瞪起眼睛,“???小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女孩子是在害羞啊害羞,你這種毛都沒長齊的處男是不會懂的!”
粗暴的男人耐性明顯較差,“小畜生,想說教去找根電線桿,別杵在這礙眼!”說完他猛然朝對方揮拳,沒想到卻被青年啪的接住,接著飛起一腳踹倒。
“為什么你們總是聽不懂人話呢?劈啪啪啪!”藍斯邊說邊開始掰手指,發(fā)出骨節(jié)摩擦的聲音。
眼看粗暴的男人趴在地上不動彈,輕浮的男人嚇了一跳,“?。』斓埃氵@家伙居然敢先動手?快來人幫忙?。 ?p> 伴隨輕浮男人的呼吼,停車場周邊突然出現(xiàn)七八個身混混模樣的幫派分子,手上拿著球棒、甩棍等巷戰(zhàn)武器包圍上來。
領頭的人身穿紅色球衣。
本來以為事情很快會結束的鈴木先生,見狀立刻上前幾步,護在青年與少女前面。
領頭的紅球衣眼睛微瞇,拿出彈簧刀喀的一下亮出刀刃,“大叔,乖乖拿出錢包然后滾得遠遠點,否則我殺了你喔!”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可怕……
被威脅的鈴木太一,正打算說話回應,冷不防身后的藍斯已經(jīng)代表發(fā)言,“呀咧呀咧!真是太爽啦!動刀的壞蛋不需要手下留情,我的棒棒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
聽到這種挑釁發(fā)言的鈴木先生無語側身,正好瞥見青年從背包抽出金屬球棒,臉部那躍躍欲試的模樣、興奮快意的笑容,看上去赫然有些似曾相識???
不過他沒有時間細想。
因為紅球衣的家伙已經(jīng)一聲令下,“給我把他們兩個都打死!”手拿武器的小混混們蜂擁而來。
西門泰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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