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然,你干嘛躲墻根兒?”
“噓……別吵,我在等小雅?!?p> “想趁著愚人節(jié)表白?”
“不是不是,剛才開了個小玩笑,怕她追出來打我,趕緊閃開,小心暴露了?!?p> “噢,這樣啊,哈哈哈?!?p> 莫小白迅速躲到陳浩然后面,等著看好戲。
他們一起伸著腦袋,朝著小食堂張望,可是左等右等,遲遲不見唐小雅出來。漸漸的,莫小白有點沉不住氣了,疑惑不解的問道,“嗨,你的小仙女呢?”
“就是啊,什么情況?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那我走了,你們慢慢玩吧?!?p> “好好好,拜拜?!?p> 陳浩然吹著口哨,若無其事的朝著小食堂走去,一路上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小心翼翼,他怕唐小雅埋伏在什么地方,猛的來個突然襲擊。
當他到達二樓時,直接傻眼。
哪里會有什么突然襲擊,唐小雅正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吃著麻辣香鍋呢,奶茶也是一口一口的喝著,根本沒有追出去的意思。
一種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陳浩然坐回到了唐小雅的對面,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心里氣的要死。
“吆,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怕你一個人吃不完,再把菜浪費了,多可惜?!?p> “哦,還挺會過的嘛?!?p> 唐小雅得意的笑了,捋了捋自己的劉海,繼續(xù)吃菜,繼續(xù)喝奶茶。陳浩然看著她的披肩發(fā),想起了前幾天和袁少華打架的事。
那天,當他看見唐小雅梳了麻花辮,而袁少華就近在咫尺,頓時火就大了。他誤以為唐小雅的頭發(fā)是為了袁少華而梳的呢,所以一氣之下打掉了袁少華的一顆磨牙。后來仔細想想,感覺是自己錯了,但是沒有唐小雅的親口認證,他心里始終還是有點酸溜溜的味道。
“小雅,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就是咱們吃燒烤那天,你為什么要扎麻花辮?轉(zhuǎn)專業(yè)考試前,我記得你說過,你說以后不想再扎了?!?p> “哦,這個呀,其實那天是在宿舍里扎著玩的,想看看頭發(fā)長到哪兒了,結(jié)果出門時忘記解開了。是不是看著好短,特丑,像個小尾巴似的?”
“不是不是,挺好看的,活潑可愛?!?p> “哦,那就好,嚇我一跳?!?p> “小雅,你是為了我才打算重新留麻花辮的嗎?”
猛的一問,弄得唐小雅無言以對。
“別……別臭美了,我是……我是為了……好看,為了好看,因為大家都說我那樣好看,和你沒關(guān)系。”
陳浩然聽著唐小雅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說著,心里樂開了花。不必再繼續(xù)追問什么,答案已經(jīng)了然于胸。他堅信,肯定是為了自己,只是唐小雅的臉皮比較薄,自尊心又太強,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小雅,其實你留什么發(fā)型都好看,只不過麻花辮更適合你,給人一種文藝范,還帶點江南水鄉(xiāng)的氣質(zhì)?!?p> “切,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既然知道,那去年開學的時候,為什么要剪頭發(fā)呢?方便告訴我嗎?”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時沖動唄。我覺得自己都上大學了,再也不用被媽媽管了,想做點不一樣的事,所以就剪了,從頭開始嘛。”
“原來是這樣?。∥夷翘煲坏浇淌?,就聽女生們在傳,說你剪頭發(fā)是因為失戀了。我當時剛剛辦理完報道手續(xù),還沒有見過你本人,以為真是這樣呢,覺得你們女孩子談個戀愛還挺偏激的,哈哈哈。”
“胡說,怎么可能?別聽她們亂說,我就沒有,沒有……”
“沒有什么?沒有談過戀愛對吧?沒事我知道,不用解釋。后來我不是見了你嘛,還問你借了課堂筆記,謠言不攻自破,一目了然,哈哈哈。”
“才不是呢,我……”
唐小雅有點難為情,雙手緊緊的握著奶茶,似乎是有話要說,可又難以啟齒。陳浩然知道她在想詞,想著如何辯解,想著如何挽回自己的尷尬處境,所以迅速將話題轉(zhuǎn)移。
“小雅,你還沒吃飽了嗎?再吃可就真的變成豬了,哈哈哈?!?p> “我吃飽了,早就飽了?!?p> “那咱們走吧?趕緊回去休息會兒,還得上晚自習呢?!?p> “哦,好吧?!?p> 其實陳浩然也沒有什么談戀愛的經(jīng)歷。從初中到高中,他一直都很癡迷于籃球和摩托,平日里不是學習,就是參加各種比賽。從來也沒有哪個女孩子入過他的眼,讓他心動過,唐小雅是第一個。
盡管如此,單從思想上來說,陳浩然還是要比唐小雅早熟一些,懂得更多一點。
女孩子談沒談過戀愛,他連問都不用問,很容易就可以感覺到。更何況,他們一起學習,一起打球,已經(jīng)有半年多了,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呢,根本不需要彼此再解釋什么。
外語學院,女生宿舍。
唐小雅一進門就直奔陽臺,她拿起桃木棍,輕輕的撫摸著上面凹凸不平的紋理,腦子里亂哄哄的。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每次見了陳浩然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心虛,好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心跳的飛快。
她爬上床,閉上眼睛,努力的克制著亂七八糟的情緒。
“小雅,你怎么又把桃木棍拿走了?”
王朵朵的大嗓門一喊,嚇的唐小雅一激靈。她猛的坐起來,心有余悸的問道,“怎么了朵朵?”
“哎,你要么把它放到陽臺窗戶上,要么就讓李靜給我也鋸一段,干嘛拿走啊,我晚上又得失眠了?!?p> “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嘛?!?p> 唐小雅苦笑不得的把桃木棍從枕頭旁拿起來,遞給了嘴巴撅得老高的王朵朵。
“以后就放這兒,別再亂動了?!?p> “那好吧,你說放哪兒就放哪兒,不會再動了,哈哈哈?!?p> “嗯,這還差不多?!?p> 李靜喵了一眼那段桃木棍,簡直是郁悶至極。
原本這是唐小雅作為一種精神上的寄托,用來鞭策自己的。如今倒好,直接成了王朵朵的睡眠神器,連動一下都不行。
“朵朵,周末我給你鋸一段?!?p> “哇,你可別糊弄我,也要這么粗,這么直的才行,你可不能偏心眼哦。”
“知道了,到時候你親自去挑怎么樣?你說要哪兒段,我就鋸哪兒段,保證質(zhì)量過關(guān)。”
“這還差不多,那我就放心了?!?p> “好吧,就這么決定了,別再一驚一乍的嚇人了?!?p> “不會不會,么么噠?!?p> 幾分鐘后,宿舍里恢復(fù)了平靜,梳頭的梳頭,化妝的化妝,大家都在為上晚自習而準備,唯獨唐小雅還躲在被窩里翻看著聊天記錄,捂嘴傻笑。
她并不知道,這種感覺其實就是青春的悸動,就是懵懂的愛情,而不是她誤以為的同學情或是友情。